“張叔,這麼久沒見,身體可好?每天身心是否愉快啊?”楊帆微笑着走到張韶逸的面前,熱情地拉着張韶逸的手,從身體到心靈,都一一地詢問了張韶逸一遍,弄得跟首長接見部下一樣,讓身旁的馮婉怡哭笑不得,只能把頭甩向一邊,索性來個裝聾作啞。
“謝謝楊董的關心,我的身體最近還可以。”張韶逸面對楊帆無微不至的噓寒問暖,倒是泰然處之,客氣而恭敬,不失一絲禮數。
“那就好!那就好!”楊帆乾笑兩聲,不客氣地坐在了客廳的沙發上。
“楊董,馮小姐,這麼晚來這裡,開了不少時間的車一定餓了吧?”張韶逸說着,轉頭對張揚說道:“張揚,你去吩咐一下,讓他們弄點夜宵來。”
“我已經讓人準備了。我再去看看。”張揚恭敬地說道,消失在客廳。
“楊董,馮小姐,這裡的菜雖然比不上星級酒店,但口味還是過得去。待會兒,請你們多吃點。”張韶逸客氣地說道,臉上的微笑始終沒有消失過。
“張叔,不必這樣客氣。我們來這裡一是爲了看望一下你,二是想和你談一些事情。我和楊董都是吃過飯來的。張叔不用準備飯菜了。”馮婉怡推辭道,她來這裡可不是爲了來蹭飯的。
馮婉怡的話說完,張韶逸還沒有來得及開口,楊帆卻笑道:“婉怡,張叔一片好心想請我們開一次葷,你就不要拒絕了。吃了可以再吃一點。吃這麼點東西,不用擔心長胖。”
楊帆說這話,儼然就是把自己當成了這裡的主人,臉皮不可謂不厚啊!張韶逸今天總算見到了什麼叫厚臉皮。以前,他總是認爲自己的臉皮已經夠厚了。現在,他突然發現他錯了,而且錯得還是相當離譜。與楊帆這樣的臉皮比起來,張韶逸覺得他的臉皮薄得像一張紙。
馮婉怡聽見楊帆的話,豆大的汗珠從額頭上冒了出來,劃過臉龐。馮婉怡覺得自己的心理素質還是特棒,居然沒有立即暈倒。如果不是在張家,爲了維護楊帆董事長的地位,馮婉怡真想走過去,抽楊帆一頓。告訴他:人可以不要臉,但不能這樣不要臉吧!
張揚這時候也走了進來,楊帆剛纔所說的話一字不漏地被他聽見了。張揚除了輕輕地搖了搖頭,並沒有說什麼。要知道,比這更無恥千倍、萬倍的話,張揚都已經聽過了。對於一個麻木的人來說,還有什麼不能夠忍受的呢?
“菜馬上就好了。”張揚剛剛說完,下人便端起菜碗上來了。
雖然說是宵夜,其實菜的數量和平時的午飯差不多。只是多了一些糕點、清淡的菜,少了一些油膩的菜。
楊帆見菜上來,也不矯情。張韶逸一喊,楊帆立馬坐在了桌子的旁邊。馮婉怡雖然不餓,但拘於禮數,還是坐在了楊帆的旁邊。只是白嫩的小手趁着別人不注意,在楊帆的小白腰上來了一個轉體運動。
酒過三巡,談話內容逐漸切入主題。雖然楊帆現在看起來就是一個酒囊飯袋,但是也絕不會大晚上拉着馮婉怡來這裡蹭一頓宵夜。
“楊董,有什麼吩咐請直說吧!如果是我能爲楊董做到的事情,我一定會竭盡全力。”張韶逸舉手喝盡杯裡的白酒,緩緩地說道。眼神裡閃爍着精明的光輝。
“既然張叔這麼爽快,我也就直說了。我想問張叔要一點人。”楊帆慢慢地說道,兩眼一動不動地盯着張韶逸,讓這位飽經風霜的老人心裡不禁生出了一種從未有過的壓迫感。
“什麼人?”張韶逸一字一句地說道。
兩股氣勢的較量中,很明顯是楊帆贏了。儘管張韶逸的言語依然沉着,卻已經沒有剛纔的霸氣。
“一批有實力而且懂得效忠楊家的人。我想在楊家,除了張叔,沒有人能夠擁有這些人,這些力量了。”楊帆嘴角掛起一絲冷笑,優雅地拿起杯子,從容地喝完杯裡的每一滴酒。有些時候,一堆相似的人凝聚在一起就是一種力量。
“你要多少人?好久要?送到哪裡?”張韶逸無力地靠在輪椅上,淡淡地問道。
雖然張韶逸的問題有一點多,但卻沒有問一個他絕不應該問的問題。對於這點,楊帆感到非常滿意,所以楊帆笑了。伴隨着笑容,那一股殺氣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沉着的空氣彷彿一下子又變得靈動起來。
“兵在精不在多!給我三十個人就行。不過,我要求這三十個人全部是精英中的精英。”楊帆堅定地說道,語氣不容他人反對。
“楊董,請放心!我張韶逸的人只有死人,沒有廢人。”張韶逸驕傲地說道。對於一個兩腿已經殘廢的張韶逸,還有什麼比他擁有的人更值得他爲之驕傲呢?
很好!楊帆滿意地點點頭,腦海裡不禁浮現起了上一次來這裡爲他引路的那個人。雖然那個人的身體已經殘廢了,但充滿了比絕大多數的正常人還可怕的鬥志。擁有這樣鬥志的人自然不會是一個廢人。
“那個人的名字好像叫殷匡?”楊帆突然記起了那個人的名字。
“你先讓他們集合一下,然後交給張揚吧!我會告訴張揚把這些人帶到哪裡。”楊帆一邊啃着滷雞腿,一邊含糊地對張韶逸說道。
“楊董,我會照你的吩咐去辦。”張韶逸看着楊帆不懂規矩地啃着雞腿,非但沒有生氣,反而笑了。在張韶逸看來,楊帆有在他面前不懂規矩的資本。
張韶逸一貫信仰:在這個社會,只要你有足夠大的資本,你可以幹任何事。借用一句經典的名言來說就是:給我一個支點,我可以翹起整個地球。有了支點,地球也會被翹起。
“楊董,馮小姐,你們慢慢吃。我有些困了,就不陪你們年輕人折騰了。”張韶逸說完,又把頭轉向張揚,“好好招呼楊董,馮小姐!”
“張叔,你放心。好不容易打你一次秋風,我又怎麼會跟你客氣呢?”楊帆一邊啃着雞爪,一邊對張韶逸喊道。
汗!一條瀑布劃過張韶逸的臉龐。在楊帆的雷語下,張韶逸能夠生還多少也算是一個奇蹟吧!
張韶逸走了之後,楊帆和馮婉怡沒有坐多久,也起身告辭了。楊帆和馮婉怡的離開不是因爲楊帆感覺飽了,而是因爲馮婉怡飽了。楊帆這麼不要臉地折騰一晚上,馮婉怡早被楊帆氣飽了。
在回家的路上,楊帆這次終於沒有將汽車當火箭開。車內,馮婉怡選擇了沉默的方式來向楊帆抗議她對楊帆今天晚上的不滿。
“生氣啦?”楊帆看着坐在旁邊,一臉冰冷的馮婉怡,不以爲意地笑道。
沉默,繼續保持沉默!馮婉怡扭頭看向窗外,閉着嘴巴裝失聰。
“哎!”楊帆重重地嘆息道,好像全人類都欠了他錢一樣。
儘管馮婉怡揹着楊帆,但通過車窗的反射,依舊能夠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看見楊帆此時的表情。如果有一種表情比見了鬼的表情還要難看的話,這種表情就是楊帆此時的表情。
“婉怡,你知道我今晚在張韶逸的面前,爲什麼會擺出那種樣子嗎?”楊帆淡淡地說道,神色忽然變得嚴肅起來,與剛纔那個吊兒郎當的形象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切!難道你不要臉還有理由不成?”馮婉怡冷哼道。
“當然!我做事都是有理由的,不像那種胸大無腦的人做事從來不經過大腦。”楊帆緩緩地說道。
“胸大無腦?”馮婉怡聽見楊帆的話,下意識地低頭看了看自己飽滿的胸部。
“哈哈……婉怡,你不用看自己。雖然我承認你那個地方的確很大,但我從來不覺得你沒有腦子。你不應該對自己沒自信啊!”楊帆衝着馮婉怡大笑道。
馮婉怡聽見楊帆的話,臉立刻紅得像燈籠,惡狠狠地瞪着楊帆。要不是顧忌楊帆現在正在開車,馮婉怡絕對有踹楊帆的衝動。
“切!說別人胸大無腦,我看你是沒胸沒腦。說說你的理由吧!如果我覺得你的理由就是你不要臉的藉口,我想我不會介意在你面前粗魯一回。”馮婉怡冰冷的語氣中透着**裸的威脅。
“我的理由其實很簡單。就是想讓張韶逸看到一個訊號:在楊家的地盤上,我纔是真正的老大。無論我要幹什麼事情,他都不能阻止我。”楊帆淡淡地說道,但平淡的語氣中卻透露出一股不容任何人反對的霸氣,坐在旁邊的馮婉怡不禁打了一個冷顫。
“所以你今晚上故意是表現得很無禮?”馮婉怡小心地問道。
楊帆輕輕地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嚴肅地說道:“人生如戲。其實,沒有什麼事情是故意不故意的。只是看你怎樣把握了。”
馮婉怡聽後,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忽然覺得楊帆一下子變得很深沉,深沉得讓自己感到陌生。
“究竟哪個纔是你真正的樣子?”馮婉怡看着坐在自己身邊的男人,喃喃地在心裡問道。
“你不問我要人來幹什麼嗎?”楊帆轉過頭看着馮婉怡問道。
“如果你要說,我不問你也要說;如果你不想說,我問了也等於白問。我何必要問呢?”馮婉怡淡淡地說道。
楊帆欣慰地笑了:“既然你不問,我也懶得說了。過幾天,你自己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