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帆看着桌上的那些紅球和五顏六色的綵球,心裡不禁又回到了特訓的時候。
“斯諾克作爲西方最紳士的運動之一,是高檔人羣休閒的常見運動之一。所以,我今天會教大家一些有關於斯諾克的歷史和如何玩斯諾克。”雖然時隔兩年,教官的話語再一次在楊帆的腦海響起的時候,依舊那麼清晰。
楊帆的嘴角泛起一絲冷笑,兩眼不屑地看着石磊,就好像石磊只是一隻被他抓在手裡的獵物一樣。現在做的一切不過只是在獵物死之前的一場玩弄而已。
“誰先開球?”楊帆向石磊問道。
“如果我先開球,你輸了一定不服。還是讓你先開球吧!”石磊囂張地笑道。在石磊的眼中,楊帆同樣不過只是一隻他可以任意玩弄的獵物而已。
“如果我一杆清檯呢?”楊帆淡淡地笑道。
“哈哈……”石磊自以爲自己很狂妄了,沒有想到這個人居然比自己還狂妄N倍。你以爲你是誰?一杆清檯,打死他,他也不相信。
“如果,我是說如果你真的踩到狗屎能夠一杆清檯的話,我石磊一定願賭服輸。”石磊不屑地笑道,壓根兒就不相信楊帆所說的話。
楊帆無所謂地鬆了聳肩,給了林嘉妮一個自信的眼神,慢悠悠地走向球檯。在短暫的瞄準之後,楊帆一杆重重地擊在那一推擺放整齊的紅球上,那些紅球頓時像一羣受驚了的小兔子,四處亂蹦。其中一個紅球直接滾進了中袋,而有兩顆紅球則在一番碰撞之後滾進了球檯下方的底袋。
現場的人雖然有不少是打着玩球的幌子來這裡獵豔的,但也有不少真正的斯諾克愛好者是來這裡打球的。見楊帆一杆不僅能夠打散紅球,還將其中的三顆紅球直接送進了袋中,他們情不自禁地鼓起掌來。如果這裡足球賽場的話,相信他們早已經跑過去擁抱楊帆了。
“這一杆不過是踩了狗屎而已,我就不相信你每一杆都會有這麼好的運氣。”石磊臉色鐵青地看着楊帆說道,心裡卻是明白:就算自己運氣再好,也不可能打出一杆進三球的球來。
“是不是運氣,你說了不算。我們要慢慢比下去就知道了。”楊帆輕蔑地對石磊冷笑道。
楊帆沒有作調整,瞄準、舉杆、推杆、擊球,整個動作舒展而優雅,足以和奧沙利文、亨得利那麼球檯大師相提並論。“砰!”隨着這一聲清脆的響聲,象徵着球檯最高分的黑球毫不偏差地落進了左邊那個中袋。
“砰,砰,砰……”楊帆沒有給石磊任何機會。快速而準確的出手,將一顆顆紅球準確無誤地送進袋裡;一次次把綵球毫無偏差地打進洞裡。一臺紅球已經悉數給楊帆掃進了。看着場上僅僅剩下的綵球,場邊的掌聲越來越響亮,石磊額頭上的汗珠則是越流越多。
坐在一旁的林嘉妮擔憂的臉龐早已經舒展開來,嘴角微微上揚,勾起一絲狡黠的笑容:“看樣子,上回在成都的時候,這個傢伙一定故意讓給楊宛如的。真不知道這個傢伙身上到底還掖着多少本事。”
“大姐,這個變態是人嗎?”花靈兒不可思議地看着球檯上發生的事情,朝梅若蘭問道。
“嗯?”注意力一直集中在楊帆那兒的梅若蘭突然聽到花靈兒的話,回過頭不禁有些愕然地看着這個小妹。
“飆車、打架、電玩、檯球……大姐,我知不知道還有沒有他不會的東西?”花靈兒望着梅若蘭,認真地說道。
“靈兒,你把最擅長的那一項漏下了。”梅若蘭臉上掛着淡淡的微笑,鄭重其事地對花靈兒說道。
“我漏下了他最擅長的一項?”花靈兒擡起小腦袋,不解地看着梅若蘭。
梅若蘭輕輕地笑了笑,對花靈兒說道:“自己想吧!我相信你的智商。靈兒,我們應該過去了。要不然那位脾氣不怎麼好的蠢貨萬一惹惱了脾氣更不好的楊董,我們這裡就要重新裝修了。”說完,梅若蘭領着花靈兒朝楊帆那邊走了過去。
隨着楊帆一記漂亮的長杆,那顆進了無數次袋的黑球終於沒有再被從袋裡撿起來了。楊帆在掌聲中完成了他的清檯。
“謝謝!”楊帆破天荒地向圍觀在球檯,爲自己助威加油的人極其紳士地鞠了一躬。
相對於楊帆的笑顏如花,石磊的臉上卻是黑線重重。要不是顧忌這裡是華興幫頭號人物梅小姐的產業,石磊恐怕早已讓他的手下來“祝賀”楊帆了。
石磊面色不善地走到楊帆跟前。石磊是這裡出了名的無賴少爺,大家都不禁爲楊帆捏了一把汗。
可是,讓衆人沒有想到的是,石磊並沒有動手,反而友好地祝賀道:“你的球技果然不錯!我非常佩服!”
“雕蟲小技而已!”楊帆淡淡地說道。既然石磊沒有出言不遜,楊帆也沒有多說什麼。如果蒼蠅知道自己飛走,楊帆倒覺得可以放蒼蠅一條生路。
“謙虛了!斯諾克作爲一項國際性的運動,怎麼能夠說是雕蟲小技呢?我想真心聘請先生出任我的斯諾克指導老師。月薪5000!”石磊強作笑顏說道,內心卻打着主意:“只要你同意,我就有100種辦法讓你後悔來到這個世界。”
石磊的主意雖好,但他卻忘了很重要的一條:楊帆不差錢!
“對不起,我沒興趣!”楊帆連眼皮子也難得擡一次。開玩笑,俺這身行頭都不只這價。
石磊彷彿也已經注意到了楊帆這身行頭,急忙改口說道:“我知道這位先生一定不在乎這點價錢。但先生精於斯諾克,我想和你交個朋友。當然價錢方面,我們也可以商量。不知道先生……”
石磊還沒有說完,楊帆就硬生生地打斷了他的話語:“對不起,我這個人的心臟不好,不適合與虎謀皮。”
楊帆此言一出,現場頓時開始沸騰了。石磊就算再能夠忍,也不禁收起了笑臉,面露兇相地盯着楊帆,惡狠狠地說道:“難道我這個省長的兒子也請不動你這個人嗎?”
楊帆沒有動嘴,一個人已經發話了。
“你當然請不動他。就算你老子石副省長親自來,恐怕也請不動他。”走過來的梅若蘭一句話讓剛剛安靜的局面再次陷入了沸騰。
石磊也不是傻子,眼睛快速地打量着楊帆,心裡卻在猜測楊帆的真實身份。廣東幾個常委的子弟,石磊都是見過的。所以,石磊很肯定楊帆不是廣東某個常委的直系家屬。
“梅小姐,不要忘了!在這廣東,好像沒有我石磊請不動的公子哥吧?”石磊冷笑道。
“石公子,爲什麼你總是把眼光放在廣東這點芝麻大的地方呢?”梅若蘭不慌不忙地說道,臉上充滿了嘲笑的味道。
梅若蘭此話一出,衆人又開始討論起來。
“難道那個公子是中央某部長的兒子?”
“聽說北京軍區司令官的孫子也這麼大。他不會是軍區司令的孫子吧?”
衆說紛紜,意見不一。楊帆聽見他們這麼話,終於認識了中國人民那可怕的創造力。
“哼!那你說他是什麼來頭?難不成我還真怕了他不成?”雖然石磊已經意識到了自己的不妙,但那高傲的面子還是讓他說出了這麼愚蠢的話語。如果是在平時,石磊縱然再狂傲,也絕不會說出這麼沒營養的話來。
“既然石公子想知道,那我就滿足你的求知慾。他就是楊氏集團的董事長,楊家的現任掌門人。”梅若蘭一字一句冷冷地說道。
梅若蘭話語中的每一個字都像一把斧頭,正無情地向石磊砍去。如果說剛纔的石磊只是有些心虛的話,現在的他卻因爲恐懼而石化了。
石磊沒有見過楊帆,卻不表示他沒有聽說過楊帆。相反,他從他老爹石康那裡聽說過楊帆很多事情。
……
“楊帆是什麼人?”石磊偶然聽到石康提前楊帆的話,一時心血來潮便問道。
“他是一個比你還年輕的年輕人。”石康對石磊說道。
“哦!”石磊聽到這裡,也沒有在意。
當石磊正準備回房間的時候,石康又說道:“但他卻掌握着能夠讓很多人發抖的力量。”
石康的一句話不禁勾起了石磊的好奇。
“他憑什麼掌握着那種力量?”石磊問道。
石康沒有回答,反而向石磊問道:“你知道楊氏集團嗎?”
“國內的特大民營企業之一,據說資產達千億歐元。”石磊答道。
石康聽到石磊的回答,點了點頭,隨即又搖了搖頭,淡淡地說道:“楊家作爲傳統的四大家族,至今爲止,沒有人可以確切地摸清楚楊家的能量到底有多大。而他卻是這個家族的現任掌門人。同時,他還是司馬國安的心腹。”
“司馬國安,是中央那個司馬國安嗎?”石磊驚訝地看着石康問道。
“難道這個國家還有第二個司馬國安這麼出名嗎?”
……
“我居然還想找人對付他?”石磊想到這裡,不禁笑了起來。只是瞎子都能看出這個笑容是多麼苦澀。
圍觀的人也是所謂的“上流人士”,豈能沒有聽說過楊帆的名字?他們從震驚中回過神來,都把目光投向了楊帆。想看看這個傳說中的大人物怎麼樣處理剛纔狂妄得不可一世的石磊,眼睛閃爍着一絲同情的同時,更多地是一種幸災樂禍的神采。
“各位,球打完了,我也餓了!如果各位不準備請我們吃宵夜的話,就請讓一讓吧!”楊帆拉起林嘉妮,微笑着在人羣中分開一條路,在衆人目瞪口呆的注視下,離開了檯球室。
“剛纔被衆人用崇拜的眼光仰視是不是感覺很爽啊?”林嘉妮坐在副駕駛的位置,臉色不善地對楊帆問道。
“一般吧!可能我已經習慣了這種感覺吧!”聽到楊帆的回答,林嘉妮恨不得立刻跳起來,暴抽楊帆一頓。大家同樣是生活在這片藍天的地球人,爲什麼他的臉皮厚度就那麼大呢?
“我也習慣了你這種不要臉的感覺!”林嘉妮做了一個深呼吸,慢慢地說道,“楊帆,我突然發現了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楊帆漫不經心地問道。
“我發現你這個人挺能扮豬吃老虎。你老實交代,上回在成都和宛如玩九球的時候,你是不是故意放水?”林嘉妮一本正經地問道。
“有嗎?沒有吧!”楊帆故意隨便地說道,心裡卻暗道:“上回玩球的時候,我就差沒有閉上眼睛了。”
“你別打岔,老實交代!要知道我黨一向的政策:坦白從寬,抗拒從嚴。”林嘉妮認真地說道,彷彿自己就是一名警官,而楊帆則是她手裡的犯人。
“這個問題嘛……”正當楊帆準備和林嘉妮打馬虎眼的時候,楊帆的手機卻響了。
“噓……”拿出一看,電話是梅若蘭給自己打來的。楊帆朝林嘉妮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式,按下接聽鍵,接聽起電話來。
……
“她找你做什麼?”林嘉妮嘟着嘴向楊帆,滿臉不悅地問道。
“她跟我說道歉,對剛纔那個意外表示歉意。”楊帆笑嘻嘻地說道。
“就這些?”林嘉妮不相信地問道。這麼簡短的一件事會打三分鐘的電話?
“不是這麼,難道還有別的內容嗎?”楊帆一臉壞笑地看着林嘉妮,怪聲怪氣地說道,“嘉妮,看你這個表情,你不會是在吃若蘭的醋吧?”
楊帆本以爲林嘉妮會毫不猶豫地否認,不想林嘉妮卻大膽地承認道:“對,我是吃醋了!怎麼說你也是我的未婚夫,我吃你的醋好像沒有什麼不妥吧?”
“可是,你是林嘉妮啊!”楊帆聽見林嘉妮的話,頓時石化了。高高在上、優雅高貴、一塵不染、理智得不能再理智的“商界第一美女”居然會吃醋,而且是吃自己的醋。說出去,恐怕連林嘉妮老爹林東強都不信他這個女兒會吃醋。
“但我同樣也是一個女人。只要是女人就會吃醋。這不是你一向的觀點嗎?”林嘉妮一雙暗含秋波的大眼睛看得楊帆頓時有些不自在。
“是嗎?我說過這樣的話嗎?”雖然楊帆不記得自己曾經說過這樣的話,但是本着女人一向是對的原則,楊帆苦笑着承認了。
……
夜,沒有月亮,沒有星光的黑夜。在這個夜裡,一個窈窕而鬼魅的身影鑽進了楊帆的房間。
“你來啦?”楊帆沒有感到半分驚訝,慢慢地從牀上爬起來,淡淡地對黑影說道。
“我不來,你能睡得着嗎?”“咯咯”的笑聲,嫵媚的話語,對於楊帆來說並不陌生,而她那張俊俏的面孔卻是更加熟悉。她不是別人,卻是梅若蘭,一個嫵媚到骨子裡的女人。
“喝點什麼酒?”楊帆閃過靠過來的梅若蘭,走下牀,打開酒櫥對梅若蘭說道。
梅若蘭被楊帆閃開,心裡雖然微微有些不悅,但依然笑顏如花地說道:“你喊我喝酒,不會是酒裡有**吧?”
“如果若蘭覺得有**,大可以不喝。我不會勉強人去喝一瓶價值上萬的名貴紅酒。”楊帆沒好氣地說道,自顧自地喝了起來。
“你這個人真小氣!我又沒有說不喝,不過是爲了調節一下氣氛,和你開一個玩笑,你竟然這麼不憐香惜玉地把這麼一個美麗嬌弱的女孩撂在旁邊,自己卻獨自喝了起來!真是一點紳士風度也沒有。”梅若蘭一邊不滿地抱怨道,一邊走過來,自己動手爲自己倒上一杯。
“嬌弱的女孩?”楊帆聽見梅若蘭的話,差點把嘴裡的酒噴到梅若蘭的臉上,這話也太他媽雷人了,快趕上那個新版《三國》了。
玩笑過後,兩人的神色不禁變得嚴肅起來。
“我的那些人,你安排的怎麼樣了?”楊帆喝着紅酒,表情嚴肅地問道。
“按照你的要求,我已經安排妥當了。你可以隨時跟他們的頭那個很有個性的海青聯繫。”梅若蘭輕咬紅脣,認真地答道。
“你那個華興幫掌握得怎麼樣啦?”楊帆又繼續問道。
“我除了一個,籠絡了兩個,基本上已經擺平了。這次任務多虧了你的人。”梅若蘭淡淡地說道。
“雖然我不想幹涉你的幫內事務,但我以一個朋友的身份提醒你一句:剩下的兩個不會甘心臣服於你。你最好早作打算。”楊帆淡淡地說道,對於幫派,他絕不願意插手。
“謝謝,這件事我知道了!”梅若蘭感激地說道,“我們如何對付金家?”
“等!等我把金家合法的財源斷了之後,然後再對他們下手。你繼續負責收集金家走私軍火的罪證。只要把這些罪證交給司馬書記,我想金家不倒都能。”楊帆淡淡地說道,眼眸裡閃過一絲寒冷的殺氣。
“嗯,我會繼續讓人收拾的。”梅若蘭點了點頭。對於金家,梅若蘭同樣是實在不得。因爲她知道只有真正把金家搞滅了,才能真正摧毀碼頭幫這個大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