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安石這首詩雖然取名爲《元日》,但作者竊以爲用來描述新年之前的大年三十同樣恰當。畢竟,除夕、初一不分家。
一大清早,布凡就被楊宛如嘹亮的“**聲”從暖和的牀鋪上鬧了起來。
今天是除夕,楊宛如、林嘉妮、梅若蘭三女今年能夠在布凡家過年都表現得異常激動。楊宛如更是像吃了雞血一樣到處亂蹦,一會兒貼春聯,一會兒掛桃符,沒有一刻消停。如果這裡允許爆火炮,放煙花,楊宛如興許還要放幾個雷炮才能盡興。
相比於楊宛如,林嘉妮雖然激動,卻顯得穩重了不少。在主動承擔完掃地的衛生之後,便坐在沙發上安靜地電視,時不時地還和布國強聊上幾句。憑藉着出色的口才和豐富的見聞,林嘉妮得到了布國強這個準公公的高度誇讚。
三人當中最忙的就要數梅若蘭了。安琳在這些日子裡面分別見識了林嘉妮、楊宛如和梅若蘭三個人的廚藝之後,毅然決然地排出了林嘉妮和楊宛如這兩個幫倒忙的傢伙,選擇了梅若蘭今天作爲自己的副手,幫自己弄東西。
布凡洗漱完,剛剛從衛生間走出來,就聽見敲門聲。門一打開,安心這個丫頭跳跳蹦蹦地就闖了進來,雙手向布凡伸開,嘴裡直道:“新年快樂,壓歲錢拿來。”
布凡看着這個只比自己小三歲,今年已經差不多23歲的表妹還像一個小姑娘一樣問自己要壓歲錢,心裡便哭笑不得。自從倪牧天和鄭怡婷的婚禮上,安心得知了布凡就是楊氏集團董事長之後,便沒有再跟布凡客氣,經常慫恿楊宛如她們逼迫布凡去逛街,自己卻刷一大堆東西回來借花獻佛。當遭到布凡義正言辭的教育時,安心卻理直氣壯地說道:“有這樣一個全身被金子包圍的表哥不好好利用,那可是要遭天譴的。”說得布凡頓時無語加暴汗。
布凡擡起手準備伸手打安心伸過來的手,卻被這個小妮子率先識破了,快速地伸了回去。
“哼!表哥真小氣,就是一個葛朗臺!”安心不滿地哼道,向布凡做了一個鬼臉,將下一個目標對準了更容易攻取的楊宛如。
“心兒,怎麼就只見你一個人啊?老爺子、老太太和你爸媽呢?”穿着圍裙和着豆粉的安琳從廚房裡面走了出來,向安心問道。
“姑姑,新年快樂!”安心先給安琳拜了一個年,然後纔對安琳說道,“爺爺和奶奶在樓下的院子裡面和幾個老年人聊天,我就先上來了。我爸跟着我媽回我外公外婆家過年去了。”
“哦!到吃飯的時候,你們再去把老爺子和老太太接上來。”安琳說完,又走進了廚房。
成都位於秦嶺以南,屬於南方。過年的時候,絕大部分的家庭沒有非要吃餃子的時候。一般都是以雞鴨魚肉爲主,做許多肉食大菜,而是涼菜在裡面佔了很大一部分。過年的時候,許多人因此而抱怨家家戶戶都是雞鴨魚肉,吃都吃膩了。有些比較富貴而嫌麻煩的家庭則選擇到酒店、飯店去吃團圓飯。因此,各大酒店和飯店在過年的這幾天,生意會變得異常的火爆。若不提前去預定,基本上是沒有空餘的位置。
有了梅若蘭這個得力助手的幫助之後,安琳很快就做出了一桌豐盛的午餐。
“馬上就要開飯了。小凡,小平,你們下去接外公外婆上來吃飯吧!”安琳對布凡說道。
“我們也去。”楊宛如聽見安琳的話,踊躍地拉着林嘉妮加入了接人的隊伍。
“若蘭姐,我們也跟着去吧!”安心對從廚房裡面走出來的梅若蘭提議道。
“若蘭,如果你不嫌懶得走,你去吧!廚房裡的事情就交給阿姨!”安琳對梅若蘭說道。
“那我去了,阿姨!廚房裡的什錦湯就麻煩阿姨看鬥點了。”梅若蘭脫下圍裙,跟着安心也出門去接老爺子和老太太。
安琳站在門外看着這趟浩浩蕩蕩的大軍,臉上露出了會心的笑容:看來他們這一輩應該是最熱鬧的一輩人了。
當布凡他們到樓下的時候,老爺子和老太太已經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看樣子是準備上樓。
“爺爺奶奶!”安心首先跑過去,拉着老太太的手對二老喊道。
“外公外婆,飯已經好了。媽叫我們來叫你們上去了。”布凡走過去,對二老說道。
“老安,你們可真有福氣啊!有這麼多孝順的孫兒孫女。”一個和老爺子年齡相仿的老太太看着布凡一羣人羨慕地對老爺子和老太太說道。
老爺子笑了笑解釋道:“張媽,你弄錯了。我就兩個兒子和一個女兒,哪可能來這麼多的孫兒孫女啊!那兩個小子是二女兒的,這個活潑的丫頭是大兒子的,其他三個閨女都是我那大外孫的朋友。三個閨女不僅長得標緻,又懂禮貌,就像我的親外孫女。”
“朋友,我看她們是你外孫兒的對象吧!老安,你那外孫兒有這麼漂亮的對象,可真有福氣啊!要是我們家小強……”張媽說着,不禁遺憾地嘆了一口氣,心裡不平地想道:“爲啥我的孫子就沒有這麼好的豔福呢?”
言者無意聽者有心。三女聽見張媽的話,臉上頓時升起一朵淡淡的紅暈,紛紛把嚴厲的眼神投向了布凡,好像是在說:“你的對象可真多啊!”
“張媽,家裡喊吃飯了,我們就先走了。有時間上來坐啊!”老太太對張媽說道。
“好!有時間我一定上來坐!祝你們新年快樂啊!我也該回去了。”張媽說着,也站起身準備回家吃團圓飯。
“孩子們,我們快回去吧!”老爺子和老太太在布凡他們的陪伴下向樓上走去。
“外婆,那個張媽是什麼人啊?”一向以好奇心著稱的楊宛如不禁向老太太打聽道。
“那個張媽啊,我也不是很瞭解。我只知道她很早就住在這附近了。記得小凡小的時候,我帶着小凡到這附近玩,張媽經常抱他。有一次,小凡差點還將尿撒在了張媽的衣服上。”老太太的話還沒有說完,以楊宛如和安心爲首的幾個女孩兒都不禁哈哈大笑了起來。布平則向布凡投去了一個極爲鄙視的眼神。幸好布凡的臉皮有厚度,對衆人的嘲笑一律充耳不聞。
當老爺子和老太太上來的時候,布國強和安琳已經將碗筷和菜碗端到了桌子上面。看着一桌豐盛的食物,布凡有種衝過去的衝動。
“爸媽!”布國強扶着老太太,將老爺子和老太太讓到了首座。
“大家都坐吧,不用客氣!今天雖然是過年,但還是和平常一樣。都坐吧!”安琳的話主要是針對林嘉妮、楊宛如和梅若蘭說的。至於布凡兩兄弟和安心,安琳知道就算跟他們說讓他們客氣點,他們也絕不會跟你客氣。
布國強拿出楊宛如從香港帶過來,自己一直沒有捨得喝的珍藏“國窖”。小心翼翼地扭開酒瓶,取出林嘉妮送的精美酒杯,先給老爺子倒了一杯酒,然後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
“小凡,今天過年!你也配你外公和我喝一杯。”布國強不等布凡開口,又拿出一個空杯子,萬分小心地給布凡倒滿了一杯酒。
“謝謝爸!”布凡雙手小心地接過酒杯,放在桌上,對布國強說道。
“你小子好久變得這麼有禮貌了。”布國強笑罵道,臉上卻掛着一絲欣慰的笑容。
老爺子顯然也是愛酒、懂酒的人,將鼻子放在酒杯上面嗅了嗅,臉上不禁露出了興奮的神色,轉而又疑惑地對布國強問道:“這瓶酒至少已經珍藏了幾十年。市場上絕不會有這樣好的酒。就算有也是價值連城。國強,不知道你是從哪裡搞到的這瓶酒?”
布國強笑了笑對老爺子答道:“爸,我哪有這個本事搞到這種極品酒啊!這瓶酒是宛如從香港給我帶過來,送給我的。我一直沒有捨得喝。想到今天過年,爸你要過來,我才咬了咬牙拿出來的。”
“切!不就是一瓶酒嗎?看你那個樣子,也不怕孩子們笑話。”安琳不懂酒,看見布國強的樣子,忍不住瞪了布國強一眼。
“琳琳,你這麼說國強不對。你不懂酒,自然不知道這瓶酒的價值。”老爺子搖了搖頭,忍不住爲受了冤枉的女婿辯白道。
“我是不懂酒,我纔不像你們這些酒鬼一樣呢!難不成這瓶酒還要比這間房子貴?”安琳不服氣地隨口說道。
布國強和老爺子相視一眼,臉上不禁出現一絲苦笑:“她還真說對了!這瓶酒只要經過好的包裝,拍賣的價格絕對不會低於這間房子。”
布凡、林嘉妮和梅若蘭也知道這酒的貴重,臉上雖然沒有表情,心裡卻也在苦笑。
“外公,爸,你們喜歡這種酒,我在香港還有幾瓶。下次,我再給你帶幾瓶過來。”楊宛如看見布國強和老爺子對酒如此鍾愛,急忙表示道。
老爺子和布國強聽見楊宛如的話,兩眼不禁變得精光閃閃,臉上堆滿了笑容。坐在一旁的布凡聽見楊宛如的話,心裡卻在不停地滴血:“有了宛如這個善人,爺爺的酒窖遲早會被搬得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