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浩見阿珍去上菜還沒有回來,他抓準時機,壓低了聲音問道:“伊萬這王八蛋有沒有來找你的麻煩,我最近老是擔心此事,還有王叔哪邊什麼情況,我非常惦記他”
李老闆聽了一下,見門外沒有什麼動靜,這才說道:“怎麼會呢,伊萬這傢伙就是一個吃人的人,第二天他發現你不在了,借上廁所之由,把我騙到廁所裡,對我軟硬加施,想從我這裡打破一個口子,你說我能說什麼,我確實是什麼也不知道。最後,他見從我口裡得不到他想要的東西,就說你走時,從他哪裡騙了一萬盧布,我不想和這種人扯在一起,就替你還了錢,不知有沒有此事”
陸浩一聽,氣的一拍桌子,震得桌上的水杯亂跳,陸浩見自己失態,他努力的鎮定了一下說:“這個王八蛋,明明是敲詐,是他自己把錢塞給我的,我怎麼會找他騙錢,這話鬼都不相信。好像只有五千多盧布,又被這傢伙白白弄去五千多”
李老闆朝陸浩揮了一下手,輕聲的說道:“別這麼大的火氣,錢是小事,和氣生財嘛,我根本就犯不着和這種人認真,否則這生意還怎麼往下做,他每天來鬧事,我可沒有功夫去陪他”陸浩心裡想想也是,做生意最怕的就是這種人來倒亂。
陸浩解開風衣的扣子,從裡面的口袋裡掏出一疊盧布,大概數了一下,往李老闆面前一推說:“這些錢還給你,不能讓你白白出這個錢,這事還是由我而起”
李老闆看都沒看,順手往陸浩面前一推說:“幹什麼,是不是發大財了,身上隨便就帶這麼多錢,不是叔說你,來這邊都這麼久了,你不是養傷就是養傷的,能掙幾個錢,省着點化,有人過去,還是捎回家裡去吧,我想家裡都能用的上這筆錢”
“不是李叔,這錢你先收着,等我用的時候再找你來拿不就行了”陸浩又把錢推了回來,正在這個時候,阿珍端着一個小托盤,裡面放了兩瓶酒,還有幾個小菜。
李老闆見狀,也不好意思把錢再推來推去,他見陸浩是真心實意,於是他就說:“好吧,這錢我就先給你存着,到你需要的時候,我就如數歸還”陸浩聽了,感激的點了點頭。
阿珍把酒和菜一擺好,然後從櫃子裡找出三個小酒杯,分別給三個人各倒了一杯,她自己才坐了下來,她一舉杯說:“來,咱們三走一個”說完,不等陸浩和李老闆說話,她就一仰頭,只吱的一聲,杯底就朝了天。
看來這李老闆說的句句屬實,阿珍確實能喝酒,而且看的出她也好這一口。陸浩端起酒,給李老闆敬了一下,也是一口而盡。李老闆見陸浩和阿珍這麼痛快,他也不好落後,同樣的動作,三杯酒就這樣喝了下去。
氣氛一下子就上來了,三個人是你追我趕,兩瓶酒隨着夜色而慢慢的在減少,多日來未曾沾酒的他,這下總算找到了過隱的地方,阿珍胖乎乎的小臉,喝的紅紅的,真像一顆水瑩剔透的大蘋果,她搖擺着站了起來,對陸浩和李老闆說:“你們倆坐着,我再去弄一瓶回來,咱們盡興,盡興好不”
阿珍說話都打起了折,逗的陸浩和李老闆兩人是笑的合不攏了嘴。李老闆最後臉一板,很嚴肅的說:“阿珍別鬧了,收拾一下快去休息吧,我和小陸兩人今晚還有要事要談,你在這裡不方便,知道不”
阿珍搖晃着走了過來,一邊收拾桌子,一邊嘴裡嘟嚕道:“兩個老爺們,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還要揹着人說,我纔不想聽”看着關門出去的阿珍,陸浩終於沒忍得住,放聲大笑了起來。
李老闆無奈的搖了搖頭說:“真沒辦法。哎!你剛纔不是問你王叔嗎,那你就別操這個心了,現在的他安全的很,他做事的老闆,是我們中國人,老闆的底子很大,可以說是資金雄厚,你王叔現在雖然說沒有他一個人吃獨食的時候掙的多,但是他會少操很多的心,比如碰到警察查護照,每個月還要爲他弄的一點兒礦愁銷路”
陸浩一聽王叔很好,心裡就坦然多了。陸浩和李老闆分別躺在牀的兩邊,開心的聊着天,可以說是什麼都說。陸浩忽然坐了起來,他問李老闆:“你認識市內開旅館的歐陽虹,你們是怎麼認識的,說說,讓我也聽一下”
李老闆見陸浩忽然問起了這事,他躺着的人,也坐了起來,他有點高興的說道:“歐陽虹,在這邊生意場上混的中國人,大多數人都認識她。她不但人長的漂亮,而且所做的事也很漂亮。應該是七八年前吧,只要是從我們國家過來沒有錢或者生活上遇到麻煩的人,她們夫妻都會出手相肋,你知道嗎,我們這小店,剛開始時,由於資金週轉不靈,她們倆口子,還給我借過錢”
陸浩一聽李老闆這樣說,才明白了其中的原由,他於是問道:“既然你們很早以前就認識,那現在好像並不來往,這是爲什麼啊?在外面混,應該多團結些我們自己的人,關鍵時候還是能起很大的作用”
李老闆無奈的搖了搖頭說:“這個道理誰都懂,但在利益方面,人都會變的。就像你剛纔說的歐陽虹,她忽然間就不和我們來往了,更雖說借錢什麼的,能找到她的人都有點兒難,後面可能是大家發現她們故意躲着我們,所以大家一氣之下,就把這對夫妻慢慢的淡忘了,有什麼事再也沒有人會想到她們了,所以你今天說起時,我都感到有點驚訝”
陸浩想來想去,總覺得那兒有點不對,他算了算,李老闆說的這個時間,正是歐最虹和她老公離婚的時間,於是陸浩就把他見到歐陽虹後,歐陽虹告訴他的情況一一講給了李老闆聽,李老闆聽完,一拍大腿說:“哎呀!我們錯怪她了,原來是她有苦衷啊,我覺得她不會是那種不顧情面的人,在機會,我要當面向她道謙”
這一夜,大家都睡的很香,一直睡到了天大亮,倆個人誰都沒有先起牀。可能是店內有事找不到李老闆,在大家的再三追問下,阿珍纔想起了地下室,昨晚她們還在一起喝酒。
阿珍來到門前,用力一推,門竟然沒有鎖,一股冷風,把熟睡的兩個人頓時給凍醒了,李老闆揉着睡意朦朧的雙眼,大聲喊道:“你這個死丫頭,想凍死人啊”
阿珍嘻嘻笑道:“凍死也活該,誰叫你有地方住不去住,擠到這麼小的一張牀上,兩個大男人怎麼睡的下。快起來了,廚房有事在找你”阿珍說着沒有離開的意思,故意把門開的大大的。
“姑奶奶,你先把門關上好不好,如果真凍着讓我感冒了,你這月的工資就別想再拿了”李老闆打着阿嚏,一邊在罵,一邊在穿衣服。惹得門外的幾個工人哈哈大笑。
一天就在這樣的歡笑聲中開始了。陸浩起了牀,發現天晴了,一輪太陽正從東邊升起,小店的工人們已開始了一天的忙碌。
後院內的雪積了好厚,阿珍正和幾個年青的女工人在清掃着積雪,她們一邊在幹活,一邊在嬉鬧着,完全不顧這大清早的寒意。陸浩走了過去,和每個人打了個招呼,順手拿起院內的一把鐵鍬,把積雪堆了一個小山,堆着堆着,陸浩興起,彷彿自己又回到了童年,幾下過後,一個戴着鴉舌帽的大雪人就站在院子中間了。
大家爲陸浩的心靈手巧鼓起了掌,小院內頓時傳來了啪啪的鼓掌聲,顯得是那麼的單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