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自身的許些生理奧秘改變,屬於進化奧義追求,然而這種追求的極限成就,不過是媲美比遠古生物或者更強大一些而已,自然規律亦是如此,本來已經與月亮產生了一絲聯繫,卻用來捨本逐末的去進化自身……”
雷洛聲音,充滿惋惜。
若是自己能夠與月亮建立起一絲微妙聯繫的話,所追逐的,必然不會是這種潛月術表現形態,而是儘可能發揮出月之力的本質,以此不斷嘗試加深這種聯繫。
“不論是自然規律,還是進化奧義,都只是浩瀚無垠宇宙星空中,僅屬於這個名爲星幕世界的行星內部分支法則,或者說真理規律罷了。
默然沉吟。
“光明造物主,那種之所以要燒死白尼文斯,是因爲它終究只是這顆行星上,低等生物們所不能理解的更高等生物而已,就像螞蟻不能理解人類。但對於《日心說》所描繪浩瀚宇宙的宏觀規律,所有拘束於行星天體內部的生物,都只不過是大螞蟻和小螞蟻的區別而已。”
值守任務,讓雷洛有更充足的時間進行思考。
這種思考,並非是學術技能的思考,而是對於自己所追逐的真理規律思考,對於本質的思考,對於自己未來求知道路的抉擇。
月球,星幕,太陽。
聯繫,微觀,宏觀?
雷洛內心深處,在不斷堅定《日心說》真理的同時,對於未來屬於自己的追求,有了一絲明悟。
天基毀滅術,只不過是借用太陽之力的微末皮毛而已。
形象比喻起來,不過是自己竭盡所能張開嘴巴接雨水止渴而已,借用終究只是借用,甚至都沒有達到聯繫的程度,但即使如此,這畢竟是來自真正的宇宙宏觀法則之力,遠不是星幕世界內部進化奧義和自然規律所能比擬。
也正是因此,區區0級基礎學術,天基毀滅術的攻擊強度,已經遠遠超過了雷洛0級能量磁場的啓蒙學員攻擊上限。
但這終究只是借用,甚至可以睡是盜取來的一絲太陽之力罷了。
這樣的力量,受到晝夜影響,受到陰晴影響,很不穩定。
只有想辦法與這些宇宙天體建立起真正的聯繫,然後不斷加深這層聯繫,從利用其微觀領域的力量開始,不斷加深研究這些宇宙天體內在,逐漸掌控使用天體之間的更宏觀力量,纔是真諦。
即使對星幕世界的微觀力量、宏觀力量,雷洛都無從知曉,就更不要說太陽了。
但月亮的最淺顯微觀力量,通過對月晶石的描述,能夠將敵人的精神拖入荒誕孤寂夢境,雷洛終於有了一絲最初想象。
至於月亮的宏觀偉力,那種能夠引起大海潮汐洪浪的力量,應該便是其中之一了。
“可是教會,爲什麼要留下自然科學院呢?”
若是曾經,雷洛還很好理解。
那時的人類國度,歐洛拉光明大帝國佔據了最龐大富饒地域,除此之外,數十個大大小小公國內,諸多神靈爲爭奪信仰,戰亂不斷,格蘭公國信奉的便是智慧女神。
直到六大自然科學院的建立!
在皇權與神權的爭鋒中,皇權漸漸擁有了絕對主動,那是自然科學院蓬勃發展的黃金時期,也是白尼文斯創立《日心說》的時期。
在那之後,教會駐紮了六大公國,代替了曾經的信神們流出的空白,烏託蘭公國幾乎被教會無限期戒嚴,直接接管,六大公國中最強盛的格蘭與西蘭,也是從那個時期開始,戰爭持續了數百年。
這一切歷史都分明在告訴雷洛,教會對於自然科學院的小心謹慎態度。
然而教會爲什麼不徹底消滅自然科學院呢?
越是深思,雷洛就越是感覺自己要抓到什麼關鍵的東西。
利用?
突兀的,雷洛似乎想到了什麼!
就像浩瀚宇宙星空中,還存在着無數的天體,必然還有無數類似星幕世界的存在,歐洛拉世界便是其中之一。
在這個星球內部,此刻的光明神看似至高無上,那只是因爲教會宣傳的狹隘教義,以及星幕之地的半封閉式特殊地理環境,導致了人們的視野限制,這個世界很可能還有很多與光明造物主同級別的存在,熔爐沙漠對面的夜幕之地掌控者……很可能就是其中之一!
而且這些“神”的生存模式,很可能也因爲某些特殊的原因,屬於天生的敵對關係,如此光明造物主才因爲忌憚甚至於……恐懼,所以纔會一次又一次的進行着遠征嘗試,纔會留下自然科學院的“魔法師”們?
因爲在他看來,除去星空學術那種藉助宇宙宏觀規律的力量外,學者們對他根本無法造成本質的威脅,只能作爲他的利用工具,用以保護教會拼命維持的信仰,神的根基?
爲自己的異想天開感到難以置信,雷洛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再次翻看手中書籍。
據雷洛所知,月晶石這種材料,類似於星辰之晶,產量極其稀少,因此極其珍貴,價值僅次於賢者之石這樣的傳說級魔導材料。
根據書中所說,格蘭公國僅有一處月晶石礦脈,產量稀少,被智慧女神殿掌握,極少對外流出。
至於智慧女神殿……
隨着格蘭自然科學院的崛起,格蘭皇族們的強大力量,且因爲數百年前的白尼文斯事件,光明教會入駐格蘭公國,智慧女神殿相對於千年前實在衰敗太多,不復曾經輝煌。
但即使如此,也絕不是雷洛這般渺小卑微存在能夠打主意的勢力。
該怎樣得到這種傳說級魔導材料,從而按照書中的提煉方法,正式開啓自己對於宇宙星空真諦的研究,與月亮建立起一絲微妙聯繫呢?
嗡……
豁然,雷洛負責值守的祭壇發出一道驚人能量波動,鑲嵌在祭壇凹槽內的零界石,能量飛速消耗着。
“嗯?”
有所察覺,雷洛趕忙起身收好書籍,向旁屋跑去。
片刻後,待雷洛與琳達大師回到房間,祭壇上出現了一個身銀色貴魚鱗甲的男人,二十幾歲樣子,嘴角淤血,頗爲狼狽,手持一把精緻長劍,神曲不斷顫抖着。
“辰皇子!”
豐腴女大師碎步跑去。
“嘉恩大師和威爾恩劍士呢?”
皇子?
雷洛看向這個比自己大了幾歲的男人,雖是狼狽,卻眉宇菱角分明,孕育着一股說不出的果決和戾氣。
不必多說,這位辰皇子乃是通過時空卷軸,逃回的這裡。
揮了揮手,辰皇子推開想要攙扶自己的琳達和雷洛,拄着長劍搖搖晃晃站走下祭壇。
“西蘭公國已經知道我到熔爐要塞試煉,肯定是我那兩個哥哥透露的消息!而兩位大師爲了掩護我,身陷重圍,恐怕已經……”
“在哪裡?”
“南峰山瞭望堡。”
琳達大師匆匆離去,顯然與這兩位大師有着非同一般關係。
房間內只剩下雷洛和辰皇子兩人,一時間安靜得可怕,抹去嘴角淤血的辰皇子緊緊握着拳頭,滿眼不甘之色。
“物競天擇,適者生存,我既然已經離開了你們控制的聖格蘭堡,就絕不會輕易放棄。”
喃喃自語過後,辰皇子這才注意到祭壇下的雷洛。
辰皇子清楚知道自己在皇權鬥爭中的絕對劣勢地位,因此學會了謹小慎微,學會了竭盡所能抓住一切機會,學會了捨得給予,學會了果決戾氣,學會了很多。
只有這樣,自己才能在這場令人絕望的鬥爭中,獲得一絲勝利的契機,獲得活下去的權利。
“你叫什麼?”
“雷洛。”
對剛剛研究思考半途的知識渴望,遠勝過對這位皇子的興趣,雷洛許些不耐迴應着。
辰皇子微微皺眉,追問道:“你的姓氏。”
雷洛微微猶豫。
“雷洛·古博。”
古博?
就自己所知的各大家族中,似乎沒有這個姓氏,也許只是公國某個不起眼地方小家族的後裔吧。
略微失望之色,辰皇子點了點頭,心情沉重的離開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