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斯手中凝聚出一根只有一寸長冰刺,狠狠扎進阿芙拉的小腿,威壓瞬間施放,完全籠罩周圍的區域,
阿芙拉只感覺抽筋剝皮般的痛苦,冷汗像水般從皮膚滲出唰唰唰的往下淌,身後的冰塊讓這些水凍結在阿芙拉身上,她瞬間就成了一個冰人,連呼出口氣都是冷的。
嘴脣都咬出血,但她不低頭也不吭聲,此刻的阿芙拉倔強的如一隻受傷的小獸。
“哼,很固執嘛。”
蘭斯眉頭一皺,又是一根冰刺凝出,狠狠扎進阿芙拉大腿,順勢一擰,血液飆射而出。
“啊啊啊!!”阿芙拉發出一聲尖叫,眼淚沒出息的嘩嘩譁往下流。
阿芙拉雖然平時的表現都像是一個可靠的冒險者,但歸根究底也只是一個小屁孩,她只會跟在菲利克後面,不管菲利克做什麼她都支持,並且絕對履行,僅此而已。
但現在菲利克不在,如此絕望的局面讓她的精神瀕臨崩潰,只有心中那一絲心念支撐着她。
威壓就連貝琳娜都無法抵抗,更何況是阿芙拉,現在的阿芙拉只感覺自己像是大海之中孤立無援的扁舟,而對方就像是那足以掀起海嘯的驚濤駭浪,她毫無招架之力,只能默默忍受。
隨着身上的疼痛越來越強烈,最終——痛苦超越了阿芙拉所能承受的閾值。
“啊啊啊!!團長!團長!團長……救我救我救我!!!”
阿芙拉瘋狂掙扎起來,眼淚混着鼻涕橫流,阿芙拉身上結冰的血和汗因她劇烈的動作而碎裂脫落,寒冰荊棘再次劃破她柔嫩的身體,讓鮮血流出。
蘭斯看着這樣的阿芙拉露出了滿足的笑意。
“你看,你的團長永遠不會來救你,因爲他已經死了。”
“不會的……不會的,團長絕對會來救我的,就像上次那樣,就像卡斯灣那樣!團長快來……快來救我……”
“放棄吧,已經不可……”
蘭斯口中那個“能”字還未說出口,一把三丈長刀從天上飛來,直接將拉文小屋切成兩半後,擦着蘭斯的耳朵飛過,直直插在前方的地上。
天空一道紅色強光掠過,耀眼紅光如流星割裂天空,帶着雷霆威勢從天而降,一個人狠狠踩在閻魔刀的刀柄上,三丈長刀登時下陷一丈!
“我……回來了!”
被劈裂的拉文小屋緩緩消解,變作五顏六色的晶光消散於空中,裡面儲存的無數魔法道具掉落在地上,而屋中那個滿身鮮血的精靈被踩刀之人輕輕擁入懷中。
三道黑色人影悄無聲息地閃入戰場一角,克勞迪婭身體裹藏在斗篷下,臉上是高深莫測的笑容。
“小姐,爲什麼你要救那個人類呢?”
克勞迪婭身邊的隨從不解地問道。
“你們這些人,是忘記了大預言嗎?”
兩個隨從聽了心中皆是一驚。
克勞迪婭輕笑一聲,緩緩詠誦出那篇令人恐懼的語言。
“當殘破之軀伸出獠牙,根源之陣應兆輝之波動。
天空刻印裂痕,世界破敗,臣服於新王之權柄,吞噬者應運而生。
當殘軀復甦之際,命理逆轉。
生命消逝之時,以血肉爲祭。
滅世之刃應蘇生之應召,狂嘯而至,地獄迴歸之人睜開雙眼,秩序重塑,血族戮盡!”
千年大預言,吞噬者,血族寂滅之日,血族每個人都不會忘記大預言。
克勞迪婭有九成把握,菲利克就是千年大預言中所指的吞噬者。
當殘破之軀伸出獠牙,這無疑指的是隻剩半個身體的菲利克咬她的時候,而生命爲祭則是暗指自己將鮮血奉獻給菲利克使其復活。
那柄看起來不可思議的三丈長刀應該就是預言中的滅世之刃了。
現在已經有好幾點符合了,剩下的幾點克勞迪婭相信也會逐漸一一應驗,最終菲利克將會覺醒成爲屠戮血族的吞噬者。
不過恐怕千年之前的先知也未曾想到,將會讓血族滅亡的吞噬者竟然會和一個血族締結墮神契約,在機緣巧合之下,一個千年以來的大危機就在無形中被化解了。
本來克勞迪婭和一個人類締結墮神契約,說出口還有些羞恥,但現在不同了,成爲吞噬者的契約者,這是曠古絕今的大功一件。
遠處,菲利克踩在閻魔刀上,居高臨下,冷漠地看着蘭斯,他胸膛微微起伏,呼出一口濁氣,登時一股令人膽寒的威壓自菲利克身上擴散開來,籠罩整個廢墟。
這個威壓非常巧妙地繞開了阿芙拉和貝琳娜,但卻沒有繞過克勞迪婭。
克勞迪婭身邊兩個隨從身體微微一沉,略感不適,而她自己則若無其事地站在那裡,神色都沒有絲毫變化。
威壓固然是非常強大的能力,但也只能作用於和實力小於等於自己的對手,若是對方本身實力就比釋放威壓的人要強得多,那威壓就是形同虛設。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可能,那代表受壓者有着比施壓者有着更強大的器量,那麼面對此威壓自然可以做到悍然不懼。
“菲——利——克!!”
蘭斯瞪着閻魔刀上的菲利克,咬牙切齒道。
他明明已經幹掉對方了,但爲什麼現在這傢伙還活着?!
當時身體都被切成兩半了,親眼看着他死掉的,爲什麼現在不但毫髮未傷,而且連失去的下半身都回來了。
冰之十字架上的阿芙拉激動地看着菲利克,臉上露出狂喜的神采,嘴裡不停喊着團長團長,喊着喊着就淚流滿面。
“我就知道你會來救我們的!團長我在這兒呢!”
阿芙拉像是小鳥嘰嘰喳喳叫着,鼻涕混着眼淚弄髒臉頰,她憋住一口氣,用盡全身的力量朝菲利克喊道:“團長,幹他孃的——!”
粗鄙下流的髒話從小蘿莉嘴裡蹦出,菲利克聽了微微一笑,朝對方豎起了中指。
“幹他孃的!”
懷中的貝琳娜似乎也醒了過來,她難以置信地看着菲利克,小心翼翼伸出手去觸碰菲利克的臉頰。
“喂,不要用髒兮兮的手摸我啊,全是血,黏糊糊的。雖說我自己也不特別乾淨就是了。”
果然,果然真的是團長,團長還沒死!
貝琳娜心中無法抑制的狂喜將她的傷痛都徹底沖淡,已經暗淡的眼眸重新放射出恍若星辰的光輝。
“團長,你……還活着?”
貝琳娜的聲音是顫抖的。
菲利克瞥了對方一眼,囂張一笑,笑容極其狂妄,狂妄中透着無與倫比的自信。
“廢話嘛!勇者怎麼能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