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紅聖堂是正義事業最堅定,最勇敢,最不懼犧牲的排頭兵!”
“堡壘是鐵砧,暴君是鐵錘,告死者是眼睛,旗手是腦子,蜘蛛是嘴巴,我們聖堂是手!我們握着鐵錘,鍛打放在鐵砧上的整個世界!”
教室裡,清冷話語和淡金光翼的伸展,正義神力的鼓盪融在一起,以舒緩但卻有力的節奏,在每個赤紅聖堂的心中震顫。
“我們身懷的正義,是赤紅的正義,是永保費共始終先進,始終代表了人民根本利益,代表了費恩世界邁向美好未來的願望。”
“這並不是空泛而蒼白的口號,我們的正義,並不需要用大嗓門呼喊才顯得有力量,因爲那是確鑿的事實,那是不移的真理。”
“你們現在還沒有徹底領悟這樣的正義,你們還需要學習。”
“在真正理解《赤紅之書》現有的條目前,不要生搬硬套我對提爾之柄發下的誓願。先從痛苦到告死,從破壞到旌旗,把一條條真理跟你們親身所歷結合起來,你們纔會明白,赤紅的正義之力的根本在哪裡。”
“人人爲我,我爲人人,這是個模糊的表述,是有策略的,針對包含了敵我和中立者的所有人。對我們自己,尤其是對我們聖堂來說,赤紅信仰有更簡單,更直白的表述,那就是……爲人民服務!”
“我們聖堂代表了赤紅信仰的正義性,就必須以身作則,事事爭當表率。其他職業專注於正義事業的一個角度,而我們聖堂,要做的是將大家團結在一起,凝聚成意志堅定的隊伍,在不同的戰場上,奪取每一場戰鬥的勝利。”
“我們聖堂是革命隊伍的隊長,我們的職責是帶領大家始終前進。爲此我們要始終自覺的把自己放在爲人民服務的位置上,始終堅持隊伍走在正確的道路上,始終警惕來自外部和內部的引誘,警惕隊伍滑入腐化墮落的深淵。”
新月高掛,已過半夜,赤紅聖堂們精神抖擻,心靈沉浸在全新的感悟中。
聖堂導師的授課就此結束,之後是旌旗魔女給聖堂們講解階級理論,授予“階級”這柄赤紅利刃,羅絲魔女蒂絲講解組織原則和革命紀律。
就如導師所言,在革命隊伍裡,堡壘是守衛,告死者是哨兵,暴君是戰士,旗手是政委,聖堂是隊長。要貫徹赤紅的正義,聖堂要學習的東西比其他職業多得多。
聖堂的授課還在繼續,導師卻縮到了厄普西隆最高的地方,仰望星空,痛苦的等待着。
“真是討厭,爲什麼費恩的一月會有閏時啊!”
黑曜石高塔的塔頂,李奇……不,奇麗縮在棉被斗篷裡抱怨着,沒有其他人,她散去了頭盔,反射着月光的眼瞳裡滿是焦躁不耐。
每年一月的最後一天,比尋常日子多了一個小時,即便奇麗拖堂,講完課後依舊沒能恢復到正常狀態。
彎月閃動,像是水中倒影般的晃了晃,一個身影如天降神物,落在奇麗身前。
奇麗心頭劇震,敵襲!
這個身影挾帶着恐怖的力量,似乎空間也出現了裂痕,讓她毛骨悚然。
小紅帽不爽的在腦子裡低語:“別一驚一乍的,是熟人!我雖然是神祇,但也需要睡覺啊!”
熟人?
奇麗握着提爾之柄,警惕的打量着這道模糊的光影。
“啊,奇麗小姐!我真是幸運,還以爲再也見不到你,看來你開始習慣自己的存在了。”
熟悉的嗓音,討打的語氣,以及身影凝固後顯露出的那張絡腮鬍面孔,讓奇麗鬆了口氣。
果然是熟人,夏安!
等等,你怎麼知道我叫奇麗?而且什麼叫習慣自己的存在?
似乎猜到了奇麗心中所想,夏安說:”你淨化正牌提爾之秤的時候,我也是觀衆啊,當然我比一般人看到的多一點點。”
這傢伙當時居然在偷窺!
已經被看了,也無法挽回,她又打不過夏安,沒辦法殺人滅口,也只好接受現實。
但不等於接受這傢伙的怪異目光,奇麗咬牙道:“你再用這種目光看着我,小心我找你那些徒子徒孫的麻煩!”
夏安依舊是那副賤賤的模樣:“聲音也真的很好聽,嘖嘖,奇麗啊,你以正義聖女的身份兼任赤紅教宗的話,會比特蕾希婭女王還受歡迎哦。”
他又攤手道:“至於夏安迪亞的聖武士,隨便吧,不管你怎麼對待他們,都不會比我領導他們的時候過得還慘。你和你的陛下追求的是凡人的集體之道,而我追求的是凡人的個體之道。”
奇麗刷的套上了頭盔,雖然這麼做很沒氣勢,但她絕對不想再讓夏安這傢伙看着自己的臉yy什麼讓她無比噁心的事情。
“說正事吧……”
她打量着夏安:“你這個樣子,應該是神力投影吧。對半神來說,這麼做很費力氣,又很危險,別告訴我你就是奔着滿足自己的古怪癖好來的。”
夏安眯着眼睛說:“喜歡美女,欣賞美色,我的癖好很正常啊,古怪的是你吧?奇麗,爲什麼喜歡變男人呢?”
“我本來就是……”
奇麗想申明自己是男人,可這話說出口不就承認自己纔是變態了嗎。
“說正事……”
夏安面容一正,讓奇麗鬆了口氣。
半神聖武士伸出手,掌心亮起一團金黃霧氣:“我是從龍爾德的那塊神國碎片上投影下來的,所以沒費多少力氣,也沒安全問題。”
“我在碎片上收穫了很多東西,現在碎片快要暴露了,我得趕緊離開。不過我覺得,與其讓其他神祇盯上這塊碎片,對龍爾德的意志打什麼主意,不如送給你的女神。這是碎片在神國位面的位置信息,你跟女神溝通的時候,她自然明白該怎麼處理。”
夏安的話讓奇麗瞬間忘了之前的尷尬,神國碎片的位置信息!
這份禮物太重了……
奇麗說:“既然你的道路跟我們不同,不在意弟子們的命運了,又何必這麼賣力的獻殷勤呢?無事送禮,非奸即盜啊。”
“你後半句話好古怪,而且我覺得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夏安淡淡笑道:“我一個新晉半神,在上面沒什麼人,還在偷偷挖龍爾德的牆角,我很怕啊。”
“赤紅女士的道路雖然跟我不一樣,可大方向是一樣的,都想堅持凡人之心。這讓我們即便不能結伴而行,但面對敵人,我們的信念沒有根本的衝突,是可以完全信賴的盟友。哪怕只用凡人的智慧,都會做出結交赤紅女士的決定吧。”
“你真是誠實啊……什麼叫凡人的智慧?”
奇麗的太陽穴在跳:“你這已經偏離了凡人之心啊!”
夏安懊惱的拍着額頭:“啊,對對!感謝你的提醒!”
既然說得這麼直接了,奇麗也不客套推脫,伸手接過那團金黃光霧。
兩人手掌相交,夏安那只是神力投影的手驟然化作一團光影,裹住了李奇的手。
夏安陶醉的道:“真是美妙,奇麗小姐,肌膚滑嫩得跟粉紅波芬德一樣啊。”
淡金光芒閃動,一記破邪拳搗在夏安的臉上,讓他整個頭部的投影亂成一團。
奇麗滿臉漲紅的罵道:“夏安……你這個變態!別以爲你在外位面我就抓不着你!總有一天,我會讓你跪在我面前叩頭認罪!”
“哈哈哈……如果是裙子和高跟鞋的話,我很樂意跪喲。”
夏安色色笑着,投影漸漸散去。
然後奇麗纔回過神來:“粉紅波芬德不就是沒皮的蟾蜍嗎?連比喻都這麼喪病!”
真是沒想到,夏安這傢伙暴露本性後會這麼討厭!
奇麗忿忿的想着,連帶另一隻手託着的黃金霧氣,都覺得是坨翔了。
小紅帽彈了窗,睡眼惺忪的道:“把那坨翔……混蛋你腦子裡別亂想啊!我剛被你們吵醒隨手就用上你的念頭了,大晚上的真是噁心人!”
按照小紅帽的指示,奇麗神召上了赤紅神座,那團霧氣也被帶上來了。
“月亮?”
看着神座天頂掛着的一輪暖月,李奇愕然,神國位面哪來的月亮?
小紅帽還賴在沙發上,揉着眼睛說:“那是我的月亮!”
在她左邊躺着秋香,右邊是畫眉,兩個小天使睡得正香,潔白羽翼跟呼吸的節奏完全一致,緩緩起伏着,令人遐思無限。
小紅帽你真是太腐敗了,居然抱着小天使睡覺!
小紅帽再道:“準確說那月亮就是你,現在的你。”
“我?”
奇麗再看,月亮泛着淡淡金光,是暖色的,看來是正義神力在神國的具現。
現在的我是什麼意思?
眼角餘光看到託着那坨翔……不,黃金霧氣的手臂,白皙纖細,竟然還是奇麗!
“不——!”
奇麗丟掉信息光團,抱頭大叫,難道靈魂也變成女的了!
小紅帽接住光團,沒好氣的道:“別鬼叫啦!你在下面是什麼樣子,上來就是什麼樣子,不然怎麼承載正義神力?”
“我這就下去變回來!”
奇麗正要離開,見到光團在小紅帽手中消失,眼裡金光閃動,又擔心的留了下來。
好一陣後,小紅帽的瞳光變回正常的銀白,點頭道:“真是一份大禮,這個人情我記下了。”
她對奇麗說:“等我完全消化了這些信息,確定那塊碎片的位置後,你得跟着我一起去。”
這當然沒問題,不讓去還不放心呢。
靈魂回體,時間也剛好,奇麗變回了李奇,他靠在塔頂的座椅上,再度仰望星空,品味着重新做回男人的踏實感覺。
不過每一次變身,都感覺失去了一段人生,自己這個人也不再完整了,這樣的痛苦,誰又能體會到呢。
厄普西隆邊緣院落的屋子裡,菲妮在牀上輾轉反側。
“李奇怎麼還不回來……再不回來我就睡着了!醒來的時候發現睡在自己的牀上,那感覺糟透了!會讓人懷疑自己是不是丟掉了一小段人生!”
小姑娘煩躁的嘀咕着,再瞅到旁邊打着細碎呼嚕的艾麗,又沒好氣的道:“公主殿下真是心胸寬廣啊!每次都自顧自的睡着了!”
坐在牀尾的緹娜一邊看書一邊說:“李奇……說不定今晚上不會回來了。”
“什麼?”
菲妮猛然坐起身:“他難道要跟歐蘿拉……野合!?”
緹娜咳嗽出聲,捶着胸脯,沒好氣的道:“你不懂。”
菲妮斜着眼睛說:“對揉耳朵就能揉到高~潮~的你來說,我確實懂得不多。”
緹娜驟然臉紅:“什麼高、高~潮!你、你那不是懂得多,是變態!”
再想到什麼,她氣消了,換上憐憫的語氣:“以你的年紀,就算知道很多那種事情,也還有不知道也無法理解的事情。就因爲這樣,李奇才不讓你知道啊。”
“果然有事瞞着我!我的感覺沒錯”,菲妮氣惱的扯着蛛絲被,委屈得要哭了:“李奇不該跟我隱瞞什麼事情的!我們是心靈相通的!”
緹娜瞅了瞅包裹在菲妮身上的冷白光芒,怕她轉換成魔女狀態動靜大作,安慰道:“既然你只在意心靈,那就沒什麼好擔心的啊,李奇的心靈又沒變。”
菲妮稍稍安心,又更不滿了:“那爲什麼還瞞着我啊!”
“因爲他……”
緹娜差點說出了口,咬咬舌尖,換了個委婉的說法:“他做了……很變態的事情。”
“很變態的事情?”
菲妮歪着腦袋,咬着手指,忽然兩眼瞪圓了,驚恐的道:“他淨化了正義神器,讓女神有了聖武士,難道他……”
緹娜嚇了一跳,趕緊澄清:“別跟他講是我說的!”
就聽菲妮說:“就像他跟我們講的劍娘、槍娘那樣,他把那件正義神器變成了魔女,揣在身上成天……折騰?”
小姑娘悲憤的嘀咕道:“真是變態!還以爲他說的是故事,沒想到他真的幹了!”
緹娜捂臉:“果然我纔是不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