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三天,都沒有秦未澤的消息。
拾歡的心中十分焦急,可是呂不周卻四平八穩,按時給她換藥,根本不擔心。
“你就這麼篤定?”拾歡呂不周說道。
他笑了笑,“不是我篤定,是我相信未澤的能力。放心,區區刑部大牢而已,怎麼可能關的住寧王爺。”
“可是……”
“沒事的,你若是擔心,下午隨我去看看他。鱟”
“好。”
待到下午的時候,呂不周果真依約前來,帶着拾歡向刑部大牢走去。
一路上拾歡就在想象這刑部大牢的樣子,然而當他看到秦未澤的時候,卻不由得吃了一驚。
這廝哪是坐牢,簡直就是在享受。
乾淨的房間,桌上還放着新鮮的水果,而他們進來時,秦未澤正躺在牀上閉目養神。
一睜眼見拾歡來了,秦未澤立刻起身,拉過拾歡讓她坐在自己的身邊。
三日不見,甚是想念。
秦未澤的手握着她的,關切地問道:“傷口怎麼樣了,還疼不疼了?”
“我沒事,你呢?”
“我不好,很不好。”
聽到秦未澤的話,拾歡緊張起來,“怎麼了?他們對你用刑了?哪裡受傷了讓我看看。”
“見不到你,我當然不好!”秦未澤笑着說道。
拾歡翻了一個白眼,這傢伙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油嘴滑舌。
一旁的呂不周忍不住了,“你們倆能不能等我走了再卿卿我我!”
秦未澤連眼皮都懶得擡一下,“慢走不送!”
“你這個沒良心的,虧我還幫你照顧拾歡,虧我幫你瞞着靈兒。哎,我就是命苦。”
看着呂不周那哀怨的小眼神,拾歡忍不住輕笑。看着他平時放蕩不羈的,想不到居然也會這一招。
“好了,還是正事要緊。”拾歡開口。
“還是小拾歡懂事!”呂不周坐在他們的對面,敲了敲桌子問道:“你打算什麼時候出去?”
“這得看父皇什麼時候放我出去!”
“少來,你到底怎麼想的?”
“你不覺得,這是除掉御黎川的一個好機會嗎?”秦未澤玩味地說道。
王府內安插了眼線,這是秦未澤早就知道的事情。他一直都未動手料理這些眼線,是因爲必要的時候需要他們傳一些消息,造成一些假象。
但是這次御黎川真的惹怒他了,所以他不會再手下留情了。
而且這幾日並未找到御黎川的屍體,想必那傢伙定然是逃走了。御黎川不會善罷甘休的,秦未澤不在身邊,不能時時刻刻保護拾歡的安全。
看來他得想個辦法解決了他才行。
呂不周點點頭,“的確,你入獄了,有些事纔好辦。”
“我不在,他纔敢對歡兒下手,所以我們將計就計!”
拾歡清楚地記得御黎川當初說過的話,他說過要毀掉所有秦未澤在乎的人和事。
“未澤,御黎川與你到底有何恩怨,爲何非要置你於死地?”這個問題困擾拾歡很久了,她忍不住問出口。
秦未澤一邊親吻着她的手背,一邊說道:“如果我告訴你你,我與御尊宮素無恩怨你信嗎?”
“御黎川的身世很神秘,沒有人知道他從哪裡來。好像突然間從江湖上冒出來,成了御尊宮的尊主。不過他也算是有所作爲,這幾年御尊宮在江湖上的地位大增,這裡面有他不少的功勞。”呂不周補充道。
來路不明又如此痛恨秦未澤,這下更加奇怪了。
雖然他戴着面具,可是拾歡觀察了許久,發現御黎川的年齡應該與秦未澤不相上下,想不到也是大有作爲。
“可是父皇聽聞御黎川這三個字的時候反應卻有些不對。也許他知道些什麼,不周,你去查一查當年父皇的身邊有沒有一個叫御黎川的人。”秦未澤回想着那日父皇的神情,好像十分震驚,又好像十分焦急。
沒關係,他有的是耐心,定然會慢慢地解開謎團的。
看來這個御黎川的身世恐怕是所有事情中的重點。
“歡兒放心,雖然我人在這裡,可是心卻在你身上。”他說得十分自然,可是拾歡有些不好意思了。
再看呂不周,簡直全身的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
這冷情之人動了情還真是一發不可收拾呢。
他們三人又商量了一番,拾歡心中也明白了這個計劃的來龍去脈。而整個過程中,秦未澤一直握着拾歡的手不曾鬆開。
呂不周自己與靈兒恩愛的時候從來不覺得不妥,可是看到秦未澤這麼膩着拾歡,還真是不習慣。
爲了不讓秦未澤繼續荼毒他的小心靈,呂不周當即決定把拾歡帶回去。
秦未澤倒也沒有反對,任由他帶着拾歡走了。
回
到王府,拾歡佯裝情緒很低落。她慢慢地走在甬路上,差一點就撞上了前面的樹木。
她知道這王府中是有御黎川的眼線在的,說不定正在盯着她的一舉一動。
“王妃,小心啊!”竹桃出聲提醒道。
拾歡擡頭,臉色不好,“我沒事。”
“王妃,王爺他……”竹桃欲言又止,她想要問問王爺的情況,畢竟魏達那邊也很着急,可是看着王妃的樣子,她又不好問出口。
“皇上震怒,恐怕王爺一時半會兒出不來。”她的眼神十分落寞,可是卻暗中留意着四周的動靜。
竹桃十分焦急,“這可如何是好。”
“走一步算一步吧,我累了,先回去休息了。”拾歡半真半假地說完,便回到了房間內。
她知道,如果那個眼線還在的話,剛剛她的一舉一動很快就會傳到御黎川的耳朵裡。
果不其然,身上纏着繃帶的御黎川在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心裡還是有那麼一絲的興奮的。
想不到那日秦未澤真的敢在皇宮中動手。他中了一劍,可是未傷及要害。跳入湖中順着那活水的源頭才得以保住性命。
他堂堂的尊主何時如此狼狽過!
心中對秦未澤的恨意更加深了。
不過他對這件事還是有些懷疑的,畢竟秦未澤是秦鐸最寵愛的兒子,即便是犯錯,即便是下獄,也不會怎麼樣的。
“再探!”御黎川吩咐下去,他靠在椅子上,腦海中不自覺地浮現出拾歡的模樣。
這麼多年秦未澤一直沒有過任何的弱點,他曾經幾次派人刺殺結果都功虧一簣。上次用十萬兩雪花銀收買了他身邊的一個官員,得知他的下落準備動手,可是還是失敗了。
不過既然秦未澤已經動情了,那麼想要打擊他簡直易如反掌。他可是要好好地琢磨琢磨,在拾歡的身上下點兒功夫。
入夜,萬籟俱寂,燭火在搖曳着。拾歡依舊愁眉苦臉地沒有睡意,竹桃走了進來,嘆了口氣,“王妃,你還是早些入睡吧。王爺會沒事的。”
“我睡不着。”
“你的身體若是垮了,王爺會擔心的。爲了王爺,你也要保重好身體。”
竹桃勸了好幾次,拾歡終於肯睡覺了。竹桃放下牀帳,悄悄地退了出去。
一聽到關門的動靜,拾歡鬆了一口氣。剛想要入睡,突然間有人跳上了牀,把她緊緊地摟在懷裡。
剛要喊,一隻手立刻捂住了她的嘴,“是我。”
秦未澤那低沉的聲音傳來,拾歡瞪大了眼睛。
這傢伙居然敢逃出來,還堂而皇之地回到王府中。簡直是膽大包天。
祛除了毒性之後,再加上呂不周的藥,秦未澤的手臂已經沒有大礙了。他的右手又可以抱拾歡了。
把她摟住,讓她靠近自己的胸膛,秦未澤覺得心裡特別的滿足。
“未澤,你就這樣跑出來沒事嗎?”
“歡兒是在擔心我?”他嘴角淺笑,目光灼灼地看着拾歡。
這男人就是明知故問嘛。
輕啄一下她的脣瓣,秦未澤笑道:“放心吧,爲了我的小歡兒我也不會有事的。那刑部大牢雖然牢固,但是對我來說還不成問題。”
“你若是被人發現……”
“噓,這幾日我都未見你,我們不談這個,讓我好好地抱抱你。”他打斷了她的話,把她抱緊,小心地避開她的傷口。
感受着那強有力的心跳,拾歡心下安穩。
兩個人都未說話,只聽見外面的梆子聲響起。
“這幾日恐怕歡兒都要演戲,辛苦了。歡兒放心,魏達已經在暗中佈置好了。就算御黎川來了也斷然不能靠近你半分。”
他早就做好了安排,絕不可能讓拾歡再受到傷害。
“我知道。”他安排的她自然是放心,“可是有一件事,不要讓他們叫我王妃!”
尚未成親,王府中的人儼然已經把拾歡當成了王妃。可是好像這樣不妥。
“爲什麼?”
“我們尚未成親,這樣不合適。”
“合適,怎麼不合適?莫非你不想嫁我?”
“我……”
看着她的樣子,秦未澤雙目微眯,彷彿在警告她不要說出什麼他不愛聽的話。
別的都好商量,可是拾歡無論如何都不能不嫁給他。就算用搶的,他也要把拾歡搶回來。
“好啦,隨便你!”她索性閉上眼睛,不再與他爭論這個話題。
可是秦未澤左思右想都覺得不妥。說到底他與拾歡尚未成親,怎麼說小歡兒都有被別人拐跑的風險。那個簡寒之就不用說了,一直虎視眈眈的。還有那個不知所蹤的凌子歸呢。
不行,不行,思來想去,他越想越覺得不行。
突然間他跳下牀,點燃蠟燭,走到書桌旁奮筆疾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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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屋內的燭火又亮了,在外巡邏的魏達有些不放心,他隔着門問道:“王妃可否安眠?”
不知道這秦未澤到底要做什麼,萬一一會兒魏達叫來竹桃豈不是就會發現秦未澤了。
她連忙說道:“我沒事,只是覺得屋子太黑,點了蠟燭再睡而已。”
魏達心中疑惑,可是聽着王妃的聲音沒什麼不對的,他便不再過問。轉而去找竹桃,還是讓她進去確認一下爲好。
聽着外面沒動靜了,拾歡放下心來。她走過去,見秦未澤居然在寫“婚書”。
她看了看上面的字跡,“兩姓聯姻,一堂締約,良緣永結,匹配同稱。看此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卜他年瓜瓞綿綿,爾昌爾熾。謹以白頭之約,書向鴻箋,好將紅葉之盟,載明鴛譜。”
秦未澤已然在上面簽上了自己的大名,緊接着他把筆遞給拾歡,“歡兒!”
拾歡有些猶豫了,好像一切太快了。而且他的目光是那樣殷切,那樣灼熱,她有些不知所措。
看着她的眼神秦未澤就知道她在想什麼。他笑了:“小歡兒不信我嗎?”
“不是的。”
“那爲何不願簽下名字?”
“我只是覺得這一切太快了。”
秦未澤知道自己有些心急,可能嚇到她了。他放柔了語氣,“歡兒,你簽了這個我纔會放心。可是我保證,在你沒有準備好之前,我不會強要你的。我會等到我們成親的那一日。”
他願意給她時間,可是她也要給他一個承諾,讓他安心纔好。原本他想要父皇賜婚,可是如今他等不及了。賜婚是勢在必行,但是在那之前,他要給她一個交代,屬於他自己的交代。
這婚書,是他給她的承諾,一生一世的承諾。
看着那認真的眼神,拾歡猶豫半晌,還是拿起筆,工工整整地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剛放下筆,秦未澤一把抱起她轉了幾圈,“這下你可是我的了,你跑不掉了!”
“那可不一定哦,你要是對我不好,我還是會跑路的!”拾歡調皮地說道。
“不會有那麼一天的。”秦未澤說得很認真。
就在他們說話的時候,突然間門口傳來了敲門聲,“王妃,奴婢竹桃,你還好嗎?要不要奴婢進來陪你。”
一聽竹桃來了,拾歡慌了,示意秦未澤不要出聲。
她對着門口說道:“竹桃,我沒事,你回去睡吧。”
秦未澤這個時候居然不老實,輕咬拾歡的耳垂,弄得她耳朵癢癢的。她一邊要壓制他不讓他動手動腳,一邊還要應付竹桃。
“可是,奴婢不放心。”
“竹桃……”還未說完,秦未澤突然吻了她一下,打斷了她的話語。接着飛快地撤離,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拾歡氣結,萬一要是被竹桃聽到了她就沒臉見人了。
“王妃,我在。”
一把捂住秦未澤的嘴巴,拾歡說道:“沒事,我馬上就去睡了,你也去睡吧,如果有事我會叫你的。”
接着拾歡果斷地吹滅了蠟燭。
秦未澤的眼中滿是笑意,他就是愛看她害羞到不知所措的樣子。
竹桃又等了半晌,見裡面並沒有動靜,她便轉身離開了。
鬆開秦未澤,拾歡小心地收好那個婚書。秦未澤看着她的動作,有些不解:“小歡兒,這東西應該放在我這裡。”
“纔不要。”這婚書還是放在她這裡比較安全。
“那好,那就先由小歡兒保管。我可是會隨時拿回來的。”知道她的小心思,不過暫時放在她那裡也好。
打橫抱起她,把她放在牀上,緊接着他也上去,抱着她安穩地睡了。
第二天拾歡睜開眼,秦未澤已經不在了。若不是懷裡那婚書還在,拾歡都要懷疑自己是不是出現幻覺了。
竹桃一早便來幫她梳洗打扮,她並沒有什麼精神。
這次不是演戲,昨夜秦未澤折騰了大半夜,今天她又起得早,有精神纔怪。
可是在竹桃看來,王妃就是因爲思念王爺纔會如此,於是更加盡心地服侍她。
一連幾天,所有人都知道王妃因爲思念王爺茶不思飯不想,每日都無精打采。
只有拾歡知道,每天晚上秦未澤那妖孽都會跑回來,拉着她聊天,抱着她睡覺。幾個晚上下來,拾歡都快熬成熊貓眼了。
一連數日,御黎川接到的線報都是一樣的。韓拾歡的一舉一動他都清清楚楚。
想不到這丫頭還很癡情。只可惜,癡情弄錯了對象而已。
若換成了旁人,說不定他還會很欣賞,只可惜這個人是秦未澤。
不過他倒是有些好奇,這丫頭到底是如何思念秦未澤的。
拾歡手臂上的繃帶已經拆掉了,呂不周的藥果真管用,才幾日的功夫就已經結痂了。而呂不周又給了她一些內服
的藥丸,讓她按時服用,有助於傷口的回覆。
看了看外面的天氣,恐怕一會就要下雨了。
拾歡在想,這種天氣秦未澤是不是不會回來了。畢竟如果淋了雨再回到大牢裡面解釋不過去。
她正想休息,突然間門開了。
拾歡一轉頭,便看到秦未澤站在門口。
“拾歡!”他開口叫到。
只這一聲,拾歡突然間覺得有些不對。
雖然是一樣的面容,可是那眼神中沒有絲毫感情,與秦未澤充滿愛意的眼神完全不同。而且自從他們之間表明心意以來,秦未澤就不會再教她拾歡了。這些應該都是
她的心中如同打鼓一般,若不是秦未澤的話,那就應該是……御黎川了。畢竟只有他最可能假冒秦未澤。
拾歡快速地冷靜下來,對他說道:“你不應該出來的,若是被人發現了可如何是好!”她佯裝着急。
看着眼前人兒那焦急的眼神,御黎川的心裡還真是有些嫉妒秦未澤。居然會有人這麼擔心他!
“我逃出來見你一面,之後我會回去的。”御黎川反而靠近拾歡。
她並未退後,如果此時退後的話定然會露餡的。
“你剛剛進來,可有人發現你?如果有的話就麻煩了,恐怕很快就會有人來抓你了。”拾歡佯裝焦急地站在門口處向外看了看,看是否有人跟蹤。
見她走到門口處,御黎川的眼神瞬間犀利,悄悄地摸上了自己袖口裡面的匕首。
可是她並未逃出去,只是站在門口看了看,之後便把門關上了。
“還好,並沒有人。”拾歡鬆了一口氣,轉身看着御黎川。
趁着剛剛關門的空檔,拾歡把他們事先約定好的信號掛在了門外。魏達手疾眼快,立刻比了一個手勢給暗衛。
暗衛得令,把寢殿四周圍得水泄不通。
御黎川並未出聲,他看着拾歡,“怎麼,看到我你不高興,這麼疏遠?”
“我們尚未成親,不宜太過親近。”拾歡倒了一杯茶,遞給他。
可是御黎川並未接過那茶水,反而一把抓住了拾歡的手臂。
他的力道很大,拾歡掙脫不開。
“總是那麼多的藉口,嗯?尚未成親?今日本王便與你行了那周公之禮可好?”
拾歡在心中冷笑,這廝還真是想的美。
“你說過要等到我們成婚之日的,你都忘了嗎?”拾歡故意楚楚可憐可看着他。
想不到這秦未澤居然肯忍,御黎川還真是小看他了。
“我開玩笑的。”收回手,御黎川接過她遞過來的茶喝了一口。
拾歡裝的很好,沒有絲毫的慌亂,眼神也很平和。只不過御黎川只要仔細研究一下就會發現,拾歡的眼神中有着一絲的戒備。
聽着外面的雨滴聲,拾歡反而放鬆下來。
下雨了,風吹雨滴落入了房間內,拾歡起身走到窗邊去關窗。這窗戶在軟榻的後面,拾歡爬上軟榻,這窗子她一腳便可以跨過去。
御黎川看着她關上了最邊上的一扇窗,便收回目光,慢慢地品茶。
拾歡一扇一扇地關窗,待到最後一扇的時候,她突然間從窗戶上跳了下去。
“騰……”地一下,御黎川一下子從椅子上站起來,想不多這丫頭居然這麼快地看穿了自己。
緊接着,御黎川一個翻身從窗子追了出去,可是夜色又黑,雨水又大,早就不見了拾歡的蹤影。
正看着,突然間一柄長劍直直地奔着他的喉嚨而來。
御黎川閃身躲過,便看到了與自己一模一樣的那張臉。
“堂堂寧王爺居然逃出大牢,這件事若是傳出去,恐怕你的死期也就到了。”御黎川說道。
秦未澤冷笑,“居然敢假扮本王的模樣,還妄圖讓小歡兒關心你,真是找死。本王可是好好地在大牢裡面待着呢,又何來出逃一說呢?”
見他笑得如此篤定,御黎川明瞭,秦未澤定然是用了一個替身在大牢裡面,而他專門設了這個圈套等他上鉤。
不過秦未澤不得不承認,御黎川的易容術是他見過最像他的。連眉眼處都極爲相似,若是一般人恐怕真的會被矇騙過去。
還好他的小歡兒認出來了,不然豈不是被這廝佔了便宜。
“御黎川,你若是乖乖投降,本王倒是可以考慮放你一條生路。”秦未澤說道。
可是他並不驚慌,“你的計謀很好,而且那丫頭也足夠機智。只可惜,就算我進了你的圈套,你還是抓不住我。因爲我有你沒有的東西!”
說罷,御黎川再次掏出那哨子吹響。
秦未澤知道這是馭獸之術,立刻出劍想要打落他的哨子。
躲在暗處的拾歡用心地記下這哨音,這次的與上次的又不同。
果真,很快周圍便傳來了“嘶嘶”的聲音
。
拾歡看了一眼地面,立刻臉色有些不對,很多蛇伴隨着哨音爬了過來。
魏達護着拾歡,退到了安全的地方,可是秦未澤已然被蛇包圍了。
御黎川笑了,“秦未澤,你贏不了我的。”
不再與他糾纏,秦未澤招招緊逼。御黎川因爲傷還沒好,所以招架起來有些吃力。秦未澤虛晃一招,接着伸手一把扯下他左臉上的那易容面具。
御黎川快速地給自己戴上了銀質面具,秦未澤只看到了他的左臉,那上面有很大一片疤痕。
看樣子,那疤痕應該是燒傷纔對。
怪不得他一直戴着面具,原來是爲了遮擋面部的傷疤。
那蛇羣越聚越多,很多侍衛紛紛躲避。可是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就在衆人一籌莫展的時候,呂不周風***地入場了。他從房頂上跳下,雙手灑下白色的粉末。那些粉末在空中隨着他的動作劃出一道漂亮的弧線,接着落在那蛇羣之上。
很快,蛇羣便退去,呂不周站定,拍了拍手,“小兒科而已,你還有什麼把戲。”
“南疆巫蠱之後,果真厲害。呂不周,本尊敬你是人才,你若是跟着本尊,定然比秦未澤要好得多。”御黎川說道。
呂不周嗤之以鼻,“對不起,我一向喜歡美好的東西,像你這種整日戴着面具的人,我沒興趣。”
“呂大人一時想不明白也是有的,本尊的大門一直爲你敞開着,隨時歡迎呂大人前來。”
想不到這御黎川居然開始挖牆腳了,秦未澤很不屑。轉而用劍指着他,“御黎川,今日就是你的死期了。”
“誰死還不一定。”
說罷他從懷中掏出四顆火雷彈,朝着自己面前的地上扔去。
這種自殺式的方式讓秦未澤與呂不周都始料未及。
“不周,快走!”秦未澤最先反應過來,一把抓住呂不周二人推開,緊接着,那火雷彈便在御黎川的面前炸開了。
呂不周與秦未澤來不及閃躲,被衝擊波震出幾米外。
秦未澤一回頭,早就不見了御黎川的身影。
可是那牆面上有很大一片血跡,看來他應該走不遠的。秦未澤仔細地看了看那裡,發現地上留下了一個鈴鐺。
這鈴鐺十分普通,就是一個銅鈴,當面刻着一些花紋。但是這鈴鐺卻沒有聲音,看來已經被保存很多年了。
秦未澤不清楚御黎川爲什麼要帶這個東西在身上,想必是對他有特殊的意義吧。
不過既然這個東西重要的話,那麼御黎川自己會回來的。
“這人真是有毛病,這簡直就是自殺!”呂不周一邊弄掉自己頭上的草葉,一邊說道。
“置之死地而後生!”
秦未澤並未讓人去追捕御黎川,而是收好了那鈴鐺,他自己會回來的。
拾歡把這一切都看在眼裡,只不過她有些疑惑御黎川的臉爲什麼會被燒傷呢?
到底他的身上有什麼秘密呢?
正想着,拾歡已經被秦未澤上下檢查過三遍了。直到確認她平安無事,秦未澤才放心。
“不然我給小拾歡把個脈,省的你這麼大費周折的。”呂不周打趣道。
秦未澤想了想,“好,就這麼辦!”
拾歡卻是滿頭黑線,她根本就沒事,這個男人擔心過度了。
“拾歡你還是伸手吧,如果你不讓我把脈,恐怕他不會消停的。”呂不周搭了脈,確定她沒事之後秦未澤終於滿意了。
“今夜鬧出了這麼大的動靜,想必很快皇上那裡就要知道了,我們得想個說辭纔好。”呂不周說道。
拾歡想了想,“這個簡單,就說有刺客就好其他的一概不必多解釋。只說來行刺寧王爺未遂,之後逃走了。未澤馬上回大牢,你對這件事並不知曉。至於這些侍衛……他們也要統一口徑才行。”
“放心,魏達會去安排。”秦未澤說道。
一切安排妥當,秦未澤又回到了大牢之中。果不其然,第二天一大早,皇上便要見秦未澤。
一到御書房,太子已然站在那裡,秦鐸看向秦未澤說道:“昨夜你的王府去了刺客。”
“什麼?拾歡怎麼樣?有沒有受傷?”秦未澤十分震驚地問道。
秦鐸看了看秦未澤,那表情不像是假的。
“昨夜你可有一直在牢中?”秦鐸問道,口氣有些凌厲。
秦未澤輕笑,“兒臣不在牢裡會在哪裡呢?那刑部大牢豈是我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
聽着他的話,太子根本不信。他已經接到線報,說昨夜寧王府中有人見到了秦未澤,所以今日他纔來面見父皇。
秦未澤的武功衆人是有目共睹的,若是想要離開刑部大牢簡直是易如反掌。
“我可是聽聞昨夜六弟的府邸出了此刻,六弟沒事吧。”太子問道。
這是一個陷阱,他故意這麼說就是爲了引秦未澤說出來。
“臣弟一直在大牢中,對府中的事情不甚清楚。”
太子氣結,秦未澤這廝十分狡猾,定然不會自己承認的。
知道太子懷疑自己,可是那又怎麼樣,他根本拿不出證據,不然早就飛揚跋扈了,也不會在這裡跟他玩這種文字遊戲了。
秦鐸審視着秦未澤,思考着他話語中的可信度。
“父皇若是不信,可以找那牢頭過來對峙。只不過兒臣有一事不明,是什麼人居心叵測,想要陷害兒臣。說兒臣不在大牢裡面,這不是無稽之談嘛。”
“不必了,朕只是隨口問問。拾歡沒事,你放心好了。不過撫遠將軍請旨讓拾歡回將軍府,而且說要多留女兒幾年,暫時不會讓她嫁人。”
秦未澤眉頭微皺,他記得上次撫遠將軍提過讓拾歡回去,可是後來因爲有事耽擱了。
不讓她嫁人,這根本就是藉口,是不讓她嫁給他吧。
看來他有必要跟這未來的岳父好好地聊一聊,婚書已經簽了,秦未澤倒也不是很擔心。若是不行,他還可以拿出這個婚書作證。
讓她回去一下也無妨,他還可以找個理由堂而皇之地把她接出來。
心中有了打算,秦未澤說道:“一切父皇做主便是了。”
秦鐸滿意地點點頭,這幾日來,秦未澤還算安分,在大牢裡面思過。“未澤,朕就派你去越州賑濟災民,也算是將功補過。你若是做得好,朕就免去你的一切刑罰,你若是做的不好,那麼朕絕不會輕饒。”
太子冷笑,越州那個鳥不生蛋的地方,哪裡那麼容易治理。那饑荒已經弄得民不聊生了,恐怕秦未澤要頭疼一陣子了。
不過他出去也好,畢竟從京城到越州有很長的路途。
萬一中途寧王爺遭遇不測……
“兒臣領命!只不過兒臣若是做得好,希望父皇可以爲兒臣與韓拾歡賜婚!”秦未澤附加道。
秦鐸看了他半晌,“好。”
秦未澤心中很滿意,看來他娶拾歡的日子指日可待了。
回到王府中,拾歡已經接到了聖旨,要她回將軍府。
其實她的心中是很想念爹爹與哥哥的,可是李溫婉那個女人,讓她看了就討厭。
她並不怕李溫婉,只是不想讓爹爹和哥哥在中間爲難罷了。
“歡兒在想什麼?”秦未澤一進門,便看到她在發呆。
看了看時辰,大白天的他就走進來了,拾歡驚喜地問道:“你被放出來了?”
“準確地說是戴罪立功!父皇要我去越州。”
拾歡知道越州,那裡正在鬧饑荒。秦未澤去了也好,總好過在大牢裡面。
“小歡兒要回家嗎?”秦未澤問道。
“聖旨下了,你說呢?”
“回去看看也好,想必這麼多日子了,將軍肯定想你了。”
拾歡倒是很意外他這麼說,還以爲他要阻攔呢。
“真的讓我回去?”拾歡不確定地問道。
秦未澤點點頭,“自然是要回去看看的,和將軍,和拾俊好好地聚一聚。可是不準偷偷地跑出,不準見簡寒之和凌子歸,不準與別的男人搭訕。我可是隨時會去的。若是被我抓到……”
這個男人還真是霸道,這麼多的不許。
“沒問題。”她答應的爽快,可是回去之後就得聽她自己的,她纔不要被秦未澤管來管去。
看着那狡黠的大眼睛,秦未澤就知道她在盤算着什麼。他輕笑,不慌不忙地說道:“放你回去是因爲……你要隨我去越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