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下來,拾歡會到王府裡面直接癱倒在牀上。
對付秦未澤比跑了十公里還要累。
而且這種日子還不知道要到哪天才結束,她不禁在心裡哀嚎。
等到吃晚膳的時候,只有李溫婉坐在桌前,爹爹與哥哥因爲有事都出去了。
拾歡本也沒什麼胃口,一見這所謂的嫡母正襟危坐,更是不想吃。可是來都來了,就這麼走掉反而會讓她抓住把柄。
索性坐在桌前,李溫婉斜睨了拾歡一眼,冷哼一聲,今日只有她們二人,終於讓她等到機會教訓一下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頭了讎。
“你不覺得你坐在這裡不太合適嗎?”李溫婉跟拾歡說道。
一個庶出的丫頭,以前連站在自己面前都會發抖,現在居然明目張膽地坐在自己的對面。看來她離開的這段日子,長進不少嘛。
拾歡擡頭看了看她,那高傲的眼神說明了一切。
想來這身體原本的主人一定沒少被這嫡母欺負。她也有意無意地從文巧那裡打探到了,原本韓拾歡的性格及其膽小怕事,再加上不受嫡母待見,因此在府中更是受盡欺凌。
平日裡在撫遠將軍面前裝的不是挺好的嘛,終於裝不下去了?
“不坐在這裡,那我該坐在哪裡呢?”
李溫婉一愣,想不到她居然敢頂嘴!
“拾歡,我們打開天窗說亮話。在將軍面前,本夫人可以給你面子。可是你不要得意忘形,要記清楚你自己的身份!”
拾歡揚起一抹嘲諷的笑容:“那麻煩你說清楚一點,我什麼身份!”
見她如此囂張,李溫婉一下就火了,“死丫頭,給你三分顏色還真開起染坊來了!別以爲我不知道你的心思,你以爲哄好了將軍,這將軍府就由你說了算了?你一私生女還好意思拋頭露面,也不怕丟了咱們將軍府的人!”
自顧自地倒了一杯茶,拾歡悠閒地喝着茶水:“夫人還真是應該找個大夫,好好地給你看看嘴巴,不然說出的話爲何這麼臭!”
“你放肆!”一拍桌子,李溫婉惡狠狠地說到。
成功地看着她漲紅了臉,拾歡冷笑:“哄將軍?那是我爹,我孝敬他也是應該的。我倒是覺得奇怪了,夫人爲何會這麼想呢?難道哥哥孝敬爹爹也都是做戲的?”
“你休得誣陷拾俊!”
“怎麼,說到你的兒子就是誣陷,而我就是別有用心。夫人這評判標準是否就有失偏頗啊。”
李溫婉瞪着拾歡,精緻的妝容都有些扭曲了。這丫頭怎麼出去一趟變得如此伶牙俐齒,居然敢跟自己叫板!
“別以爲你攀上了簡寒之就以爲可以呼風喚雨了。你出去打聽打聽,現在外面都是如何說你的。跟簡寒之有婚約,居然還要每日去寧王府相伴王爺左右,成何體統!人家簡寒之要不要你還不一定呢,別自己在這裡做白日夢了!”
“怎麼,她伴於本王左右,將軍夫人有意見?”秦未澤從門外走近來,語氣雖然平緩,可是其中的威嚴不容忽視。
他怎麼來了?居然還登堂入室!
一見來人是寧王爺,李溫婉立刻恢復了那賢淑的笑容:“不知寧王爺大駕光臨,有失遠迎,還望王爺恕罪。”
秦未澤直接越過她,徑直走到拾歡身邊,上下打量一番並未見異樣,轉身對李溫婉說道:“將軍夫人可否說得明白一點,這拾歡幫本王解星宿不利,怎麼就不成體統了?更何況這是父皇下旨,莫非……夫人對父皇的旨意有所不滿?”
看着李溫婉瞬間嚇白了臉,拾歡心中還是很痛快的。這種當面一套背後一套的人,就得有個人好好地管一管。
“王爺休要誤會,我只是與拾歡開玩笑罷了。拾歡能幫助王爺是她的福氣,又怎麼會有人敢非議呢。”
秦未澤並未給她好臉色,若不是看在撫遠將軍的面子上,今日她敢如此的羞辱拾歡,他定然不會輕饒。
“如此最好,若是讓本王知道了誰敢在背後嚼舌根,定然拔了那人的舌頭!”
李溫婉連連點頭,大氣都不敢喘。
爲什麼連寧王爺都幫着這個死丫頭?難道這丫頭與寧王爺之間有什麼不清不楚的關係?
憤恨地看着拾歡被秦未澤拉走,李溫婉計上心來。也許……這對於太子來說,是一個絕好的對付寧王爺的藉口。
一下子被秦未澤拉出來了,拾歡連忙喊道:“王爺,吉祥物只限於白天,現在太陽都下山了,我要回去睡覺了,恕不奉陪!”
“你是笨蛋嗎?受了欺負都不會跟本王說嗎!若不是今日本王碰到了,你還想瞞到什麼時候?還回去幹什麼,跟我回寧王府!”他本想來拜訪一下將軍,誰想居然碰到了這一幕。
原本他以爲她回到了將軍府日子應該無比滋潤,可是誰知居然還要被那將軍夫人欺負!
“王爺,沒有這個必要吧!”
“怎麼沒有必要,再讓你這個笨
蛋白白回去讓人欺負嗎?”
拾歡翻了一個白眼,她沒有那麼弱好不好。今日就算他不出現,她也一樣不會吃虧!
“第一,我不是笨蛋,第二,就算王爺你不來,我一樣可以應付得來!”
秦未澤輕笑,“哪一次不是讓本王收拾的服服帖帖的,不是小笨蛋又是什麼?”
他居然還好意思說出口。要不是因爲他陰晴不定,百般耍手段,她又怎麼會吃虧上當!
不過話說回來,李溫婉與秦未澤相比,簡直不是一個級別的選手。
李溫婉就算再難纏,歸根結底都是因爲不喜歡拾歡。她雖然頗有城府,可是喜怒卻不難揣測。
但是秦未澤就不同了。
他的計謀,手段,每一次都算得十分精準。而且沒有人可以猜透他在想什麼,就如現在一樣,居然不顧李溫婉那一品誥命夫人的身份,這麼明目張膽地護着她。
跟秦未澤這樣的狐狸待久了,拾歡也覺得自己的功力大有長進,對付一個李溫婉根本不在話下。
“王爺放心,我的原則很簡單,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定然不讓他好過!”
“如此甚好!”
“那沒事我就先不打擾王爺了,我先回去睡了。”說完作勢就要離開。
秦未澤卻攔住了她,“若再讓本王發現你被她欺負,那麼本王馬上就會把你帶回寧王府,聽到沒有!”
“那王爺若是發現我欺負她呢?”
“那本王只能送你四個字——再接再厲!”
這是什麼王爺啊!唯恐天下不亂!
不過看着他今天爲自己打抱不平的樣子,似乎拾歡看着他也沒有那麼討厭了。
夜色降臨,可是街上卻是很熱鬧。整條街的商鋪都在自己門前點上了燈籠,照的整條街燈火通明,好不熱鬧。
叫賣聲絡繹不絕,香噴噴的羊肉串,剛出鍋的肉包子,拾歡的肚子居然發出了抗議的叫聲。
秦未澤笑了,“看來要找地方祭一祭我們的五臟廟了!”
話音剛落,拾歡剛想衝進夜市,便被秦未澤拉住了。
“不是祭五臟廟嗎?幹嘛不讓我去吃?”
“本王帶你去吃更好吃的!”
“這就挺好,王爺若是吃不慣請自便!”
“你不想跟本王去?嗯?”語氣中明顯多了一絲絲的威脅。
剛剛不覺得,現在肚子咕咕叫,她當然不願捨近求遠了。
可是秦未澤卻不容她不去,拉着她穿過這燈火通明的街道。
拾歡心下無聊,想必他定然又是去什麼高大上的酒樓了。一下子吃的興趣沒了一半。
可是走着走着,拾歡覺得有些不對,這麼越走越暗,而且四周都是民居呢。
“王爺,你確定我們要去吃飯?”看了看這四周,並無任何的酒樓茶肆,怎麼可能有吃東西的地方。
走在前方的秦未澤瞬間停下,轉身看着險些撞上他的拾歡,邪笑着說道:“難道你還想跟本王做些別的事情?本王倒是沒意見!”
這廝腦子裡就不能想些正常的東西。他們之間絕對有溝通障礙。
“好了,我們到了。”秦未澤不再逗她,站在一個十分普通的民宅前面說到。
他們推門進去,拾歡打量着這院子。
院子不大,就是普通的四合院。右手邊是一排房屋,正前方是一個小菜園,裡面種滿了蔬菜。而左手邊則是養了很多的家禽。
院子裡的大黃狗一見有人進來,居然沒有叫喚,反而十分興奮地跑到秦未澤跟前,上躥下跳,爪子居然搭在了他那雪白的衣衫上。
換做平時,秦未澤早就應該把它扔出去了。
可是他卻十分親切地觸摸着那大黃狗,彷彿老朋友一般。
拾歡的心中卻漸漸地疑惑起來,看這樣子,秦未澤應該是經常來這裡纔對。他一個堂堂的王爺,什麼榮華富貴沒有,爲何還要跑來如此普通平凡的民居呢?
“臭小子,還知道過來!”
突然間,拾歡只聽得“嗖”的一聲,便看到一個東西朝着秦未澤扔了過去。
他站在原地,單手一接,穩穩地把那“暗器”接住了。
“師父,麻煩您老人家下次還是換換吧,每次來都讓我吃蘋果!”他把手伸到拾歡面前,那手上赫然躺着一個紅蘋果。
而且拾歡也注意到了秦未澤的語氣,那是與平日裡截然相反的。語氣那麼的輕鬆愜意,簡直與平時判若兩人。而且他直接用了“我”,並未用“本王”,足以看出他與此人的關係。
拉着拾歡走進了旁邊的屋子內。
只見裡面的一個老頭正坐在桌前喝酒,此人鶴髮童顏,雙目有神,見秦未澤拉着一個姑娘走進來,笑眯眯地一邊捋着鬍子,一邊打量着拾歡。
這可是秦未澤第一次帶着姑娘來此
處,看來此人對他來說定然不一般啊。
“餓了!”秦未澤往桌邊一坐就開始喊餓。
“就知道你會這麼說,早就準備好了!”
說罷揭開了面前蓋子,那一盤盤熱氣騰騰的佳餚看得人真是胃口大開。
“你不是餓了嗎?快吃吧。”拉下拾歡坐在自己身邊,接着遞給她筷子。
拾歡卻是一頭霧水,“不介紹一下嗎?”
“他是我師父。”
“他是我徒兒。”
“哦!”拾歡點點頭,轉而開始進攻眼前的飯菜。
既然他們不想解釋過多,那麼定然有他們的道理。反正拾歡來這裡也是蹭飯的,根本不需要考慮那麼多。 Wωω▪тTk an▪C ○
廖連川卻被這丫頭給逗樂了,她沒有好奇心嗎?居然不多追問一句,直接就開吃。
“丫頭,你就不好奇嗎?就不想問一問我爲何會是秦未澤的師父嗎?”
“不想問!”拾歡笑眯眯地回答道。
看着那滿懷期待的眼神,拾歡知道他很想她問,可是她偏偏反其道而行之。
“你就一點兒不想知道?”
“不想!”
“這可是秦未澤的師父哎!”
“是他的又不是我的。”
廖連川徹底被這姑娘打敗了,一擡頭,剛要跟秦未澤訴苦,居然看到他的眼中居然隱隱地閃着柔情。
一瞬間,什麼都不用說了,廖連川已然明白了一切。
不過這姑娘倒是很有趣,他喜歡!居然能看穿自己的想法。本想逗她一逗,可是誰知現在她居然不讓他說出這其中故事,這不是要憋死他嘛。
“好了師父,拾歡可不是那麼就容易上當的。”
“拾歡?拾歡不是寒之未過門的娘子嘛?”
此話一出,秦未澤一下冷了臉,而拾歡差點被噎死。秦未澤連忙給她倒了一杯水,輕拍她的後背爲她順氣。
這老頭還真是八卦,連她與簡寒之有婚約他都一清二楚?
“簡寒之?前輩,你認識他?”拾歡問道。
“他也是我的徒弟,是這臭小子的師弟。”
這個消息太有爆炸性了,秦未澤與簡寒之居然是同門師兄弟。
廖連川見秦未澤的臉色更加難看了,便知道這其中定然有貓膩。不過看樣子,應該是寒之快人一步嘛,婚約都有了。
這兩個人都是他的得意門生,他從不會去偏幫任何人。反而對眼前的小丫頭起了興趣。
“丫頭,我們來划拳喝酒怎麼樣?”他趕緊岔開話題,可不想被旁邊這個冰塊凍死。
“我不會!”
“我知道你嫌棄我是個老人家,也罷也罷,我還是獨自喝悶酒好了。”
“不是的!”拾歡見他有些失落,連忙解釋着。
“這麼說你同意了,那好那好!”
這藉口說了快有一萬遍了,每一次都用這個辦法騙他陪他喝酒。看來拾歡定然是逃不脫了。
本以爲哄着老人玩的,可是沒想到他居然這麼厲害,酒過三巡,拾歡已經臉頰泛紅,有些醉了。
“不玩了不玩了,我要睡覺去了。你帶來的,你負責帶回去。”看着自己師父伸了個懶腰,秦未澤認命地抱起拾歡,以前每次都是這樣,只不過那個時候,都是他把師父扶回去。
看着秦未澤那視若珍寶的樣子,廖連川只是捋着鬍子,卻並未多說什麼。可是同時喜歡上一個女子,他們之間註定了要不平靜。
那酒有絲絲的甜味,拾歡原本以爲並不會上頭,所以喝的時候也並未在意。可是誰知此刻卻醉得厲害。已然有些神志不清了。
還好秦未澤早已命魏達在此等候,一路疾馳,直接帶着她回到了寧王府。
把她放在牀上,看着那因爲喝酒有些微微泛紅的小臉,那輕閉的脣瓣,秦未澤忍不住低下頭,輕輕地吻上了那如櫻桃般的紅脣。
她口中那絲絲酒香讓他沉迷不已。
這算不算偷香?秦未澤在心中暗自說道。他也告訴自己應該放開,可是他卻沉迷於這甜美的味道。
撬開她的牙關,糾纏她的小舌。
不夠,不夠!
他細密地親吻,不放過她口腔中的每個地方。好不容易等到她這麼聽話的時候,若是她醒着,纔不會乖乖地讓他親。
可是拾歡就沒有那麼享受了。她只感覺自己呼吸有些困難,而且嘴巴中好像有什麼東西在動。
結果也沒多想,下意識地咬了下去,緊接着一巴掌拍到了那俊顏上,一個翻身,拾歡背對着他沉沉地睡去了。
秦未澤吃痛地捂着脣瓣,這丫頭居然又給了他一巴掌,還是在親吻的時候。
若不是看她宿醉,他定然要把她弄醒。
看着那白皙的脖頸,秦未澤的眼中頓時精光一閃,不懷好意地笑了笑,接着
便沿着她那優美的脖頸開始種草莓。
這一巴掌也不能白打是不是。而且順便他在自己的胸膛上“僞造了”幾絲傷痕,這樣事情纔有趣是不是。
而且今日待她去見師父,他就是要傳達一個信息,他喜歡她!
他與簡寒之不同,他是師父撿來的,而簡寒之則是三叩九拜行了拜師禮的。
當年若不是師父,恐怕也不會有今日的他了。
正是因爲如此,他纔會帶着拾歡去見他,因爲他們都是自己生命中重要的人。
他與簡寒之之間的鬥爭是不可避免的了,但是他希望師父不要左右爲難纔好。
收回思緒,看着眼前的小人兒,秦未澤輕輕地把她圈在懷裡。既然讓我先遇見你,那麼我便不會那麼輕易地放開你。
第二日一早,寧王府傳出一聲殺豬般的嚎叫。
拾歡縮在一旁,看着從地上爬起來,鐵青着臉的秦未澤。
一大早上醒來她居然在他的懷裡,被他緊緊地抱着。結果拾歡的第一反應便是一腳把他踹了下去!
回想起昨晚,那古怪的老頭,那酒,還有就是徹夜未歸。
這下事情大條了。
一下子瞄到鏡子裡那脖子上的吻痕拾歡立憤怒了,“秦未澤,你趁人之危,居然趁機佔我便宜!”
“明明是你先佔本王的便宜,本王不過禮尚往來而已!”
拾歡剛要發作,可是看着那胸膛上的抓痕,不由得有些心虛。居然還有血印,不會真的是她撓的吧。
“就算我撓了你,那你也不能這樣!”
“不這樣,難道要撓回來?難道本王也要撓在同樣的位置?”
他剛一說完便上下地打量着拾歡,拾歡立刻抓緊了胸前的衣服,警惕地看着他。
“爲什麼不送我回將軍府?”
“你自己哭着喊着要來寧王府,本王有什麼辦法?一進門便開始撕扯本王的衣服,撓花了本王的胸膛,小拾歡,你的酒品還真差!”
她居然扯他的衣服?
沒想到她喝了酒之後居然這麼彪悍。
看着她恨不得找個地洞藏起來的表情,秦未澤高高地揚起嘴角,“所以小拾歡,你要對本王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