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年到了梅葆玖的82歲生辰, 他當天與日本友人在長富宮辦了場壽宴,而後又將一衆小輩找到了宅中,再做歡慶。
“小玖, 這幅字畫我可是找了半個地球了啊, 可不興嫌棄。”馮憶香說着捋了捋鬢角, 她的兩鬢都開始泛白了, 小玖已然老得不成樣子, 兩眼卻仍是泛着精光,帶着股子精氣神兒。
“這麼難尋的寶貝,我喜歡都來不及呢!要說字畫啊, 我母親是很聰明的。我父親走後,她把這些全部獻給國家了。她說把這些東西留給子女, 時間長了難免散失, 不如給國家, 還能永久地保存起來。那些東西若是給子女,是不得了的財富, 但難保他們不會成爲“畫販子”,今天這個人找,就東賣一幅,明天那個人找又西賣一幅,然後換寶馬, 換別墅, 又有什麼意思呢?所以, 我們都理解我母親的決定, 沒有爭議。哎呀, 我這上了歲數,愛絮叨了!”
“說吧, 我們愛聽!”潘風霆笑着往梅葆玖的腿上蓋上了一張薄毯,而後也坐到了他的身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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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陣子還好好的人,說沒就沒了。馮憶香穿着一身黑衣站到了梅葆玖的親屬行列,看着形形色丨色,或真情痛哭,或假意流淚的人有些恍惚。彷彿還能看到小玖在壽宴之上神采奕奕的樣子,彷彿還能看到他背後的大紅背景和燙金的碩大‘壽’字一般......
小玖是在3月31號中午吃午飯時突發的氣管痙攣,致使大腦缺氧,於是被送醫院搶救。他一直有血壓心跳,但神志尚未清醒,沒有知覺,進入了深度昏迷,後來經多方搶救無效,於4月25日11時逝世的。
遺體告別儀式是在北京八寶山殯儀館大禮堂舉辦的,梅家曾孫梅瑋捧遺像,林妹妹一直坐在輪椅上,神情哀傷,眼圈泛紅,不時的向前來悼念者致謝,彷彿瞬間蒼老了幾個春秋。
接近十二點,告別儀式結束,馮憶香目送着小玖的遺體被送入靈車,不斷向周圍人重複着‘感謝來送梅先生最後一程’。門外自發前來的羣衆不少手持鮮花,目測得有上千人,還有人對着靈車哭拜,想來這些人對小玖的感情纔是最爲純粹的。
天堂有雙梅,同譜《霸王別姬》,共唱《貴妃醉酒》,該是怎樣的風華絕代!
梅爺爺,你跟小玖在天上可要好好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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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這是我同事納爾森,中文名叫林海源,我給取的!”
“好好,取得不錯...小夥子,飲食方面還習慣嗎?”馮憶香剜了她閨女一眼,心說女大不中留啊!這什麼同事關係這麼好,都能帶到家吃飯了啊?擺明了是領回來讓他們老兩口看看中意不中意的。
其實馮憶香是真沒想到自家姑娘能找個老外,轉念一想,畢竟混血第一代是最聰明最漂亮的,隱隱還開始期待起來!
“非常好。我特別愛吃餃子,覺得飯和菜一起吃了,很神奇。”
“你打算在中國逗留多久?有長期發展的打算嗎?”潘風霆懶得繞彎子,開門見山。說不上是因着他大半生的閱歷,還是因着這男人是來搶他閨女的,總之他就是覺得這個男人看着不太順眼。沒有他年輕時候的半點俊美,額頭寬大,五官深陷,一張薄脣透着股子絕情的味道。
“我自小跟着父親走遍千山萬水,體味到了漂泊的孤寂,但也領略了各國各地的風土人情...說實話,我真的很喜歡中國這方水土...”林海源說到此處頓住,而後側過頭看了潘悅一眼。
潘風霆見自家閨女被人家瞅了一眼就渾身發抖,滿眼含春,更是氣不打一處來。這小子的潛臺詞不就是在說,喜歡中國,更喜歡中國的女人嘛?
“吃菜吃菜,嚐嚐阿姨的手藝。”馮憶香眼見她男人的眼珠子都快要瞪出來了,趕緊出來打圓場。回頭她得探探閨女的口風,可別像阿卡似的,跟着陳星河回來後就很少回國,那他們老兩口可完犢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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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後潘悅帶着林海源逛三聖堂,她正興致勃勃的跟林海源說着她爹媽的愛情故事,不想冷不丁被他推到了一個揹人的牆根,之後就被封上了嘴。
“嗚嗚...”
潘悅心下暗喜,卻是覺得有些招架不住林海源的親吻。他的脣帶有強烈的攻擊性,令她有些懼怕,彷彿要用星火燎原之勢將她燃燒殆盡一般。
其實潘悅跟公司的一個女孩在暗地裡較勁了很久,林海源這個男人實在是令人有些猜不透。於是她鼓足了勇氣邀請他到家裡來做客,沒成想他竟然同意了。
如今他這樣吻她,是不是就證明他的內心跟她是一樣的,對她也十分的喜愛呢?
直到脣上吃痛,潘悅才從意亂情迷中恢復了一分理智,她驚恐的發現自己上衣的扣子已然被扯落,男人藉着月光,正居高臨下的欣賞着她的內裡。
“悅,你很美。”
潘悅不覺別過了臉。
很羞恥,但也很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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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年前,美國某重犯監獄發生了一起大爆炸,很多囚犯企圖越獄都被擊斃了。警方到最後都沒有查出誰是始作俑者,當然也不知道某個房間裡的犯人被偷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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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前,斯諾·魯伯特將兒子叫到跟前,語重心長的交代:“納爾森,你去中國,找爸爸的老朋友們玩兒一場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