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帳篷中,一老一少盤膝而坐,輕聲低語。在二人身旁則是橫七豎八躺了一地的沉睡的奴工。
看着面前滿臉期待,徐興未盡的少年,騰化龍緩緩而談。
“厲害?武王豈止是厲害二字便能形容的。武之王者,一腿踢破山嶽,一掌斬斷河流,那可是我們這些人一生也無法企及的境界啊!”騰化龍感嘆了一聲,雙目中充滿了癡迷。
“那不是比飛機大炮還要厲害?”古天聽得興起,脫口而出。
“飛機大炮?”騰化龍望着古天,一臉的疑惑。
“哦,方言,我說的是家鄉的方言,飛機大炮在我的家鄉也是對武者的稱謂。”古天自知失言,連忙胡拽。“騰叔,你還是給我講講神力王的事吧。”話鋒一轉,古天繼續問起了自己感興趣的話題。
“哦,據說神力王乃是白虎家族中人,自幼天賦平庸,到了十八歲才只是個六品武士。十八歲的六品武士在尋常百姓眼裡已經是很了不起的人物了,但是對於底蘊雄厚的白虎一族來說,那便是個廢物。神力王見自己前途無望,整個人變得愈加頹廢,無心習武。到了二十歲仍是個六品武士。家族長者已經將他放棄了,安排他到一些家族中的商鋪中打理一些瑣事。哪知道沒過多久,神力王突然血脈覺醒,其血脈純正遠超其他同族年輕一輩。短短几年時間,便憑藉肉身的強橫,在年輕一輩中難覓對手。如今幾十年過去,更是實力已達王階。煉體成王,據我所知神力王乃是當今煉體第一人!造就了一個煉體流的神話。”說到這,騰化龍臉上充滿了仰慕之色。
“後來呢?”古天意猶未盡,刨根問底的道。
“後來?後來之事我也不盡知曉,我修爲不高,所知有限,這些年來再也沒有聽到有關神力王的傳言,看來他也是始終無法成皇。一味的修煉肉身畢竟有着很大的弊端,人的體能終究是有極限的。能肉身成王,即使是他有着白虎家族的血脈之力,這已經是一個神話了。”騰化龍無盡的感嘆。
聽到此處,古天心中悸動,忙道:“騰叔,神力王能憑藉肉身成王,那我們是不是也可以修煉肉身呢?”
騰化龍聞言一陣苦笑。“小天啊,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修煉肉身也並不是不可以,但是有許多的先決條件。其一,肉身修煉也是要遵循一些功法的指引,不然,那隻能說是鍛鍊體魄罷了,不會有什麼大的成就。其二,肉身的修煉比之煉氣要求的條件更加苛刻。不但要有先天的天賦,而且每個修煉肉身的武者大都是用大量的靈藥和資源堆積出來的。煉體之法雖然很多,但是歸根結底都是相差無幾。便是依靠煉體功法的指引,在吸納天地靈氣淬鍊肉身的的同時,還要不斷壓榨自身的潛能,來突破身體的極限。更有用大量的靈藥,改造肉身。據說煉體之路非常艱難,所要承受的痛苦不是一般人能夠忍受的,需要極其堅韌的性格和頑強的毅力!”
擡起雙目看了看有些頹廢的少年,騰化龍道:“小天,別多想了,我們怎麼能和神力王相比呢,我們一沒有特殊的天賦血脈,二沒有龐大的資源和適合的功法,三沒有可以靜心修煉的環境,甚至我們連飯都吃不飽,又如何能修煉煉體之道呢?即便是將煉體之術擺在你我面前也是徒勞啊!”
古天眼見希望再次破滅,不禁心中一沉,但他仍是有些不甘地問道:“騰叔,如此說來就真的沒有一點辦法了麼?難道我們就要在此地爲僕爲奴,終此一生麼?”
騰化龍搖了搖頭,輕嘆一聲道:“想要靠着偷偷摸摸的習武而逃離此地,的確不太現實,即便可以避過守衛們的耳目,也不是一朝一夕可以辦到的。唯有另想辦法。”
看着騰化龍的表情,古天心中雖然早已經有了答案,但聽到他的回答仍是感到一陣失落,神色瞬間變得暗淡下來。
見到眼前少年頹然的樣子,騰化龍心中也是一陣無奈,伸出佈滿老繭的大手,輕輕的拍了拍少年的瘦弱的肩膀,輕聲道:“孩子,別想太多了,你年紀還小,有些事不是你該去想的,不是還有着我們這些老傢伙麼,該做的事自然會有人去做的。去睡吧。”說到這裡,騰化龍和藹的眼神中隱隱有精芒閃動。
望着騰化龍剛毅的面龐,古天似乎看懂了什麼,輕應了一聲,這才拖着疲倦的身子回到自己破舊的被褥之中。所有的希望完全破滅,此時的少年真正是身心具疲,唯有獨自蜷縮在散發着黴味的被褥之中黯然神傷。。。。。。
長夜破曉,日出東方,礦場又迎來新的一天。今日古天這個小組負責採掘。古天站在略微有些搖晃的木架之上,用自己已經有些麻木的雙臂,揮動着手中的鐵鎬。
回想起昨夜與騰化龍的談話,古天察覺到騰化龍心中似乎有什麼難言之隱,雖然他表達的有些模糊,但也能讓人聽出一些端倪。看來騰化龍也是不甘心在此了度殘生。
既然習武無望,那我便只能將身體鍛鍊的強健一些,希望會對騰叔他們有點幫助吧。想到這,少年面色堅定,緊咬牙關,彷彿面前的巖壁就是自己的仇人,奮力揮動着鐵鎬,單薄的身體在濺起的煤屑中不住的震顫着。
不遠處的騰化龍見到少年性情如此的堅韌,也是投來一許讚賞的目光。可是沒過多久,只見古天突然腳下一晃,身子一歪,身體驀然間筆直的向後倒去!
“轟!”的一聲,古天由木架上重重的摔在地上,濺起一大片煙塵。
“不好了,古天暈倒了!”身旁頓時有奴工大叫道。
騰化龍和老黑等人都是一驚,騰化龍飛身從高處縱下,搶步來到古天近前。伸出手臂將他攬在懷中。
“水!”騰化龍的急切之色溢於言表。
接過老黑遞過來的水壺,小心的給古天餵了幾口,隨後騰化龍將頭俯在少年耳邊,不住的呼喚:“醒醒!小天醒醒!”
朦朧中感覺一股清涼的甘泉滑落喉間,爲乾渴的喉嚨帶來一片清涼,古天模糊的意識漸漸變得清晰起來。驀然間,古天感到自己的丹田一熱,彷彿有一股暖流由丹田涌出,融入自己的血液,隨着血液流淌全身。這股暖流流淌到哪裡,哪裡便是一陣的舒爽,肌肉的痠麻之感瞬間便一掃而空。當這股暖流猛地衝上頭部之時,頓感自己仿若如沐春風,昏沉的頭腦即刻變得無比清明。
舒服的輕吟了一聲,古天緩緩睜開雙目。
首先映入眼簾的便是神色焦慮的騰化龍,以及老黑那張被煤屑與汗水塗抹得除了白眼球之外,全部漆黑的面龐。
“騰叔,我沒事。”古天向騰化龍擠出一個輕鬆的笑容,掙扎着想要站起。
見到少年醒來,騰化龍長出口氣,面帶嗔怒的說道:“小天啊,做什麼都要有個度,不然就會適得其反,像你這種拼命的方式,對身體不會有絲毫的促進,反而會將身子累垮的。以後可不許你胡來。”
“騰叔,我真的沒事。”古天說着一骨碌爬了起來,拍了拍自己的胸脯,露出一抹笑容道:“您別看我生得瘦小,其實我的身體壯實着呢!”
見到古天赫然間變得神采奕奕,騰化龍微微一怔,心中暗道:“看來此子的身體的確有異於常人。”想到這,騰化龍便不再勸阻,反而將手中的鐵鎬遞給古天,正色道:“既然你覺得自己沒事,那便再揮上幾鎬試試。”
接過鐵鎬來到巖壁近前,感受着渾身澎湃遊走的氣力,古天信心滿滿,奮力一鎬!
只聽“噗”的一聲悶響,鐵鎬居然沒入煤層數寸有餘。比起昏倒之前,他的氣力居然有增無減。這種力道即使是強壯的中年人也很難做到。看着自己的傑作,古天也是一臉的愕然,顯得有些難以置信。難道是這裡的煤層鬆散不成?
換了個位置,古天又是一鎬揮下,這次鐵鎬仍是深入煤層數寸,離着整個鎬頭可以深入岩層的極限之差寸許。
這一下不僅是古天自己,就連騰化龍以及附近的奴工們也具是瞪大了雙眼,一臉的不可思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