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錢了?”古天眉頭一皺。是啊,現在可不是一個人了,除了自己,還有十二個人要養活。光有消耗,沒有進賬,遲早要坐吃山空。現在他對自己當初的大手大腳有些後悔起來。
老楊聞言也是一愣,對古天道:“小天啊,我的病也好的差不多了,我看咱們還是搬回破廟裡去吧。”
“不行,您還沒有完全康復,不能功虧一簣。錢的事您不用操心,我來想辦法。”古天擺了擺手,堅決的說道。
在房間裡來回踱着步子,古天沉默不語。自己除了會點功夫之外,別無所長。而且沒房沒地,更不會經商,思來想去,他也沒想出一個賺錢的辦法。
想罷多時,古天心中暗道:看來自己唯有再做回綠林好漢,劫富濟貧了。不過話說回來,這些爲富不仁的惡霸奸商,都是靠着盤剝百姓的血汗發的財,做盡了壞事,搶他也是正義之舉,不必有什麼顧慮。
想到這,古天把心一橫,就這麼辦!搶他狗日的。
見古天停下腳步,似有所決,老楊和大頭圍了上來。“怎麼樣天哥?我們下一步怎麼辦?實在不行,我帶着大夥還出去討飯。”
“討你個頭!你討飯討上癮了啊!”古天白了大頭一眼。
“你對羅雲城的商賈富戶瞭解麼?”
“瞭解,我們每日走街串巷,城中的道路都要被我們踏平了,對羅雲城中的情況再瞭解不過了。”大頭點頭。
“羅雲城中哪個商戶最富有?”
大頭想都沒想,脫口而出:“羅雲城的首戶叫做賈福財,家中買賣衆多。不僅有錢莊,還有綢緞莊和米店。只是這個老東西是屬鐵公雞的,一毛不拔。平日連一粒米也不肯施捨我們。”說到這,大頭眼睛一亮。“大哥你是要?”
古天把手一擺,打斷了大頭的話語。“大頭,你跟我出來一下。”
說着,古天邁步走出店房。有些事古天不想讓老楊知道,以免讓他擔心。
來到街上,古天低聲對大頭道:“賈福財的家你知道麼?帶我去看看。”
“知道。”大頭看看左右無人,苦笑着說道:“大哥,你不會是想去賈家偷東西吧?據我所知,賈府院牆高大,護院衆多,而且護院之中還有不少武者,可不容易得手啊!我看還是找家普通的商戶算了。”
古天把眼一瞪:“你知道什麼!普通的小商小戶能有幾個錢,我們這麼多人吃穿用度,一點小錢豈不是杯水車薪,要幹就幹大的,正所謂富貴險中求。我們的目標就是這些爲富不仁的惡霸!而且我們不是去偷,而是去搶!大丈夫行事要光明正大,你看哥象是偷雞摸狗的人麼?”
古天的一席話將大頭驚得險些一屁股坐到地上。去賈府搶劫?那不是找死麼!而且能把搶劫說得如此光明正大,估計也只有古天能說得出口。
擦了擦頭上的冷汗,大頭苦笑一聲道:“大哥,您是在和我開玩笑吧?這光天化日的,您要去搶劫?不說賈家守衛森嚴,一旦驚動了官府,後果可是不堪設想啊!”
通常城中都有文武兩座衙門,文衙門叫做司政衙門,由司政管轄着三班衙役,主抓政務以及城中治安。縣城的司政叫做憲政,府城的司政叫做府政,而州城的司政則叫做州政。武衙門乃是城中駐軍,由軍中將領統帥。武衙門平日裡守城巡邏,也會配合文衙門處理些緊急事件。象羅雲城這種小縣城,是沒有城主府的。
“誰說我們現在去搶劫了?我們現在是去踩盤子!瞧你這幅熊樣,還沒去呢汗就冒出來了。前面帶路!”古天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狠狠的瞪了大頭一眼。
大頭的臉皮頗厚,又與古天的年紀相仿,所以古天對他也不客氣。
踩盤子?大頭聽了個稀裡糊塗,也不敢再問,只能硬着頭皮在前面引路。
二人穿街過巷,時間不大便在一條街口停下了腳步。指着遠處的一座高大的門樓,大頭壓低聲音道:“大哥,這就是賈家了。”
古天舉目望去,只見前方出現一片房舍,院牆高大,足有兩丈多高,巍峨的門樓,氣勢不凡。門口站立着兩名體態壯碩的護院,從氣息上判斷,乃是兩名低階武士。
武者守門,看來這個賈家的確財大氣粗。古天領着大頭圍着賈家大院轉了兩圈,將周圍的環境瞭解一番,這纔回轉店房。
“沒你的事了,此事不要對任何人提起,尤其是楊大叔。你去休息吧。”古天對大頭交代了幾句,讓大頭離去。
這天深夜,牀榻之上的古天猛然睜開雙眼,看了一眼在一旁熟睡的老楊,躡手躡腳的潛出客棧,直奔賈家而去。
到了白天選好的一處高牆,古天黑紗蒙面,爬上離着高牆不遠的一顆大樹,雙手抓住一根枝幹,身體前後搖擺。然後借勢猛的向前一縱,雙腳穩穩的落在牆頭之上。隨後他四處張望了片刻,腳步一動,整個人便輕飄飄的落在院落之中。
此時天色已過三更,人們早已入睡,偌大的賈府漆黑一片,十分安靜。只有幾聲更鼓之聲,不時由遠處傳來。
小心翼翼的找尋了好一會,古天終於來到一處獨立的小院近前。這小院不大,但卻有獨立的門樓,院中一座雙層小樓,綠瓦飛檐,很是別緻。此刻二樓的窗戶半開,一陣隆隆的鼾聲打破了這深夜的寂靜,籠罩了整個院落。門房之中有燈火閃爍,兩道身影印在紙窗之上,從中不時傳來幾句交談之聲。
應該是這裡了。古天繞過門房,翻身進入小院。然後輕輕推開小樓的房門,躡足潛蹤的潛進小樓。樓下乃是會客室,空無一人。循着鼾聲上到二樓,只見房門虛掩,古天藉着月光定睛一看,只見房中牀榻之上,一個胖大的身軀渾身赤裸,仰面大睡。而在此人的身旁,有一團雪白依偎在他的懷中,顯然也已進入了夢鄉。
牀上的胖子睡得正酣,驀然間猛覺自己的脖子上升起了一股涼意,迷迷糊糊伸手一摸,頓時發覺有一個冰冷森然的利器已然抵在了自己的脖頸之上。胖子猛然驚醒,瞪大了雙眼。只見在自己的牀前,不知何時已然站着一個手握匕首,黑紗蒙面的黑衣人,正目光冰冷的望着自己。
“啊。。。”胖子剛要叫喊,卻被黑衣人探手捂住了他的嘴巴。
黑衣人將手中的匕首微微的向胖子的脖頸靠了靠,低沉的說道。“不要叫,再叫我現在就要了你的命。”
胖子還算見多識廣,強壓下內心的恐懼,識趣的點了點頭。
古天這才鬆開胖子的嘴巴,冷冷開口:“在下只是求財,只要你老老實實,我便不會傷你性命。”
越有錢的越怕死,胖子連忙稱是,哆哆嗦嗦的爬了起來,隨手披上衣服,摸索着來到房中的一個櫃子前,點燃了櫃子上的油燈。
胖子彎腰將櫃子打開,在燭火的映照下,只見裡面光華閃爍,整齊的碼放着不少的銀幣。
古天掃了一眼,難免怦然心動。他摘下身上的一個包裹,丟在地上,沉聲道:“把值錢的都裝進去。”
這次可是與上次攔路搶劫有所不同,隨意抓幾把銀幣就算了。畢竟古天現在不是自己一個人,還有十幾口子靠着他吃飯呢。
“是。”胖子纏鬥着雙手,將櫃子裡面的銀幣一股腦的裝進包袱。
“把這個箱子也裝進去!”古天指着櫃中一個工藝精美,上着鎖的小箱子道。
胖子聞言身體猛地哆嗦了一下,萬般無奈的將小箱子也放到包裹之中。
將包裹包好,胖子轉過身來苦着臉對古天說道:“壯士,所有的錢財都給了你了,你可要說話算數,不可傷我性命。”
自從點亮油燈之後,胖子一直是背對古天,這時古天才看清他的相貌,不禁爲之一愣。
怎麼又是他!原來這個胖子非是旁人,正是被古天搶過一次的賈福財!來此之前,古天自然不知道今天你的目標與那天攔路之時的是同一個人。看着面前滿面愁容的賈福財,古天不由得啼笑皆非。
既然來了,當然不能空手而歸。而且從大頭的口中得知,這賈福財也不是什麼善類。
古天接過包裹系在身上,淡淡的說了聲:“謝了。記住,不許喊叫,否則下次見到,我絕不會放過你的。”
聽聞此言,賈福財微微一愣,這聲音聽着怎麼有點耳熟?可沒等他想清楚,古天已經轉身下樓。直至古天離開,那牀上的女人一直在睡夢之中。這也難怪,整天陪着這麼一個鼾聲如雷的胖子睡覺,有點動靜能醒纔怪。
出了小樓,古天順着原路翻牆過院,眨眼便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半晌之後,小樓之上才穿來賈福財憤怒的咆哮:“你們這些該死的奴才都死到哪去了!家裡遭賊啦!我真是白養活你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