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暈倒了!”就在古天等人準備離開的時候,難民之中忽然傳來了一身驚呼。
古天腳步一頓,轉頭順着聲音望去。只見一箇中年人扶着一個臉色蠟黃的老者,正在高聲疾呼。
“這是?”古天望着昏死過去的老者,覺得有點眼熟,仔細一看不禁大吃一驚。原來這個老者非是旁人,正是那個在劉福貴家曾經與自己交過手的老武師!
“他怎麼到這了?”來不及多想,古天分開人羣來到老者近前。定睛瞧看之下,只見老者的嘴角掛着血跡,雙目緊閉,已是不醒人事。
“前輩!前輩!”古天蹲下身子在老者的耳邊輕呼幾聲,見老者沒有反應,趕忙抱起老者向山莊走去。
古天一邊走一邊對身旁的樑毅道:“樑大哥,你馬上騎匹快馬到逸烽城找個最好的醫師來,要快!”
說着,古天急匆匆的走進了山莊。
將老者抱進自己的房間,放到自己的牀上,古天開始查看老者的傷勢。當他撥開老者肩頭的衣衫一看,古天頓時傻了。只見老者整個肩膀腫的像個大饅頭,青得發紫。輕輕按了按,感覺軟綿綿的,肩膀已然沒有了支撐。好像連骨頭都碎了。
古天皺着眉頭,懊悔不已。說起來古天與這老武師並無深仇大恨,且這老者也是說過,他只是爲了混口飯吃而已。在那日的戰鬥當中,老者對古天處處手下留情,只是在戲耍古天,並無取他性命的意思,只是讓他知難而退罷了。故此古天對老武師並不記恨,如今再看到老者被自己傷成這幅模樣,倒是有些後悔自己當初出手太重了。
老楊幾人由門外走了進來,當了衆人解事情的經過,對老武師也是頗感同情。
叫人幫老武師灌下點水,古天在房中來回踱着步子,焦急的等待着樑毅歸來。
直到正午,樑毅終於帶着一個醫師回到了山莊。仔細的爲老者診視一番之後,醫師捻着花白的鬍鬚,沉默不語。
“大夫,他的傷勢如何?”見醫師半響不語,古天輕聲問道。
老醫師搖了搖頭道:“此人傷勢太重,又耽擱了時日,錯過了最佳的治療時機,如今已是回天乏術,恐怕是堅持不了多久了。老夫已經無能爲力,你們還是另請高明吧。”
說着,老醫師收拾東西便要離去。
古天聞言一驚,急忙拉住老醫師道:“老先生,難道就沒有一點辦法了麼?”
老醫師搖了搖頭道:“普通的藥物是無力迴天了,即使是能夠延長他幾日的壽命,也是治標不治本,終究逃不過劫數。”
古天心中一動,疑惑的問道:“先生,您說普通的藥物迴天無力,難道還有其他的辦法不成?”
老醫師點了點頭道:“除了普通的藥物,還有一種叫做丹藥的靈丹,只有煉丹師才能夠煉製。不過煉丹師都是修爲高深的武者,清高得很,尋常的財物是打動不了他們的,可以說是一丹難求啊!你們如果能求來一枚丹藥的話,此人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古天聞言眼睛一亮,追問道:“先生您知不知道哪裡有煉丹師?”
老醫師想了想道:“這個我也不太清楚,不過據我所知,方圓幾百裡內最大的勢力非雲臺宗莫屬了。據說雲臺宗宗主修爲深不可測,門下弟子衆多,乃是蒼泰國最頂尖的勢力之一。即使是戰亂不斷,雲臺宗卻是一方淨土,並未受到波及。你若想救人的話不妨去那裡試上一試。不過雲臺山即使有煉丹師,我估計也是希望不大,煉丹師高傲得很,我們這些尋常百姓就是想見上一面也難啊。”
“無妨,麻煩先生先行診治,丹藥得事我們再想辦法。”古天眉頭微皺,緩緩說道。
“好吧。”老醫師點了點頭,拿出紙筆寫下一劑藥方,遞給古天道:“此藥只作調理之用,最多隻能維持此人半月的生機,你們要抓緊時間。”
“鬆台山。。。”古天接過藥方,望着醫師遠去的背影,目光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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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你真要去?雲臺山我也知道,那可不是等閒之地。”樑毅面色嚴肅的對古天說道。
“我是去求藥,又不是去打架,你們緊張什麼。能求來最好,不給也就算了,你們有什麼擔心的。”古天淡淡一笑道。
“大哥,我們幾個跟你一起去吧。路上也好有個照應。”一旁的沈強道。
古天擺了擺手:“不用了,我走了山莊就剩你們幾個武者,你們留在家裡好好保護山莊,別出什麼意外。我半月之內定會回來。”
說着,古天從懷中掏出一塊布帛遞給樑毅道:“這裡記載着一部功法和一種武技,你叫人抄錄一下,要做到山莊中青壯之人人手一份。只要能修煉的,就讓他們修煉。多一個武士我們的力量就增加幾分,要保護自己,首先便要提高自己的實力。”
樑毅接過布帛看了幾眼,驚喜的叫到:“竟然是部高級功法!”
古天交與樑毅的自然就是當初騰化龍送與他的功法武技,現在對他來說已經沒什麼用了,眼下山莊中壯丁已然不少,可是武者只有幾個,實在是經不起什麼風浪。讓村民們修煉,說不定真能出現一些武者,那對山莊來說無疑將是一大助力。
衆人見古天去意已決,也就不再多言。次日清晨,古天隻身一人騎了匹快馬,帶上足夠的盤纏和樑毅所畫的一張地圖揚塵而去。莊戶們目送着這個剛剛上任一天的莊主遠去的背影,都在默默祈禱,希望他早日歸來。
雲臺山地處蒼泰國腹地,離着古家莊所在有些路途。古天策馬揚鞭,穿城過鎮,直奔雲臺山而去。隨着不斷前行,路上的行人也是漸漸多了起來,所過城鎮之上雖然仍有戰火的痕跡,但比起逸烽城一帶卻是略有好轉。城池鎮店遭受的破壞並不是十分嚴重,人們已經開始重建家園,忙碌起了各自的生計。
奔波了幾日,一座高大的城池出現在古天眼前。來到城門舉目觀瞧,只見青石門樓之上刻着三個大字:碧霞城。
見到這幾個字,古天終於鬆了口氣。按照地圖的標記,這裡離着雲臺山已經不遠了,這幾天古天幾乎是馬不停蹄,餓了吃上幾口乾糧,累了就在路邊小憩一會,此時早已人困馬乏。算算往返的時間還有富餘,古天下得馬來,牽着馬緩步入城。
碧霞城的規模要比逸烽城大上不少,城門依然不見軍兵的影子,乞丐難民倒是比逸烽城還多,街道兩側隨處可見。信步向城裡走去,只見一些買賣店鋪已經開張,不過卻是門庭冷落。
走了很久古天才找到一家酒樓。只見酒樓共有三層,雕樑畫棟,甚是別緻,而且酒樓用硃紅色的油彩粉刷一新,與周圍蕭條的景色相比,有種讓人眼前一亮的感覺。酒樓的門口是兩排拴馬樁,一條大紅色的地毯由拴馬樁的中央延伸至酒樓之內。樓後還有一片精緻的房舍,看來此處亦可住宿。樓上一副鎦金橫匾之上,“望月樓”三個大字栩栩生輝。
與其他買賣不同的是,這家酒館倒是生意興隆,順着窗口望去,裡面幾乎座無虛席。有十幾個夥計穿梭在人羣之中忙碌着。令人奇怪的是,在酒樓的門口居然分立着四名大漢,一邊兩個倒揹着雙手,神色肅然,目不斜視。
剛到門口,一個夥計便迎了上來,夥計上下打量了一眼古天,趕忙上前接過古天手裡的馬繮,笑着問道:“公子,您是要打尖還是要住店?我們望月樓可是碧霞城中最大的酒樓了,不僅廚子的手藝一流,而且食材豐富。無論是天上飛的,地下跑的,水裡遊的,只要您點得出來,我們就做得出來,包您滿意。”
古天衣着光鮮,牽着駿馬,夥計自然不敢小看。
點了點頭,古天心中暗道:“想不到世道如此艱難,但這酒樓卻仍是人氣旺盛。”
“我先吃點東西,然後在此休息一晚,明日趕路。另外把我的馬匹好好洗刷飲溜一番,它也累壞了。”古天一邊往裡走,一邊對夥計吩咐道。同時從懷中掏出一枚銀幣,塞到夥計手中。
“您就放心吧!”夥計接過銀幣,頓時喜上眉梢,忙不迭的點頭應道。
一直把古天送到二樓爲古天找了張空位坐下,夥計才轉身離去。這時二樓的小二趕忙端來了香茶,一邊爲古天斟茶,一邊遞過菜單笑着問道:“客官,您想吃點什麼?”
古天確實有些餓了,隨意的道:“你們有什麼拿手的小菜給我來上幾個,另外再來一壺好酒。”
或許是由於歷經了太多的滄桑,也許是年紀增長了一些,以前滴酒不沾的古天也偶爾喝上一些,尤其是在心情低落,孤寂無助的時候,喝點酒能夠平復一下心情,消除煩悶。
小二歉意的一笑道:“客官實在是抱歉,由於世道不太平,吃霸王餐的太多,故此本店的規矩是先付賬後上菜,請您多多包涵。”
入鄉隨俗,古天也沒多言,隨手掏出幾枚銀幣放到桌上道:“夠了麼?”
小二看了看桌上的四枚銀幣,訕訕笑道:“夠是夠了,可是隻能爲客官上些一般的飯菜,要想吃些好的,還是少了點。”
“這樣。。。”古天眉頭微微皺起。記得當初自己在羅雲城酒館吃頓飯只用了兩枚銀幣,如今已經給出了雙倍的價錢,居然仍是不夠。
間古天略一遲疑,小二還以爲他囊中羞澀,臉上的笑容也是淺了一些,開口解釋道:“客官,不是小店哄擡物價,而是眼下什麼東西都貴得離譜,小店只是水漲船高而已。”
古天輕嘆一聲,一頓飯就要好幾個銀幣,這些錢能夠買到不少糧食了。
就在古天猶豫的瞬間,一道嘲諷的聲音忽然在酒館內的響起:“沒錢還敢到望月樓吃飯,真是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