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4章 是可忍孰不可忍
吐蕃上次派遣到大唐來的使者並不是祿東贊，因爲祿東讚的身份是吐蕃大相，這身份在吐蕃中並不是丞相的意思，相對來說更像是執掌兵馬的大將軍。
當時吐蕃連青藏高原都還沒有統一，有着吐谷渾與羊同多重威脅，所以像祿東贊這種人，肯定是留在吐蕃內做好隨時出兵的準備，絕對不可能隨隨便便就派出去外交的。
而這次松贊干布派遣祿東贊前來大唐進行求親，一是展現自己的誠意，另外也未嘗沒有讓祿東贊親自過來探查一下大唐的軍事防禦的意思。
畢竟很多東西，不是有着足夠眼光的軍事家去看，是很難看懂相應防禦設施的。
這種感覺就好像李靖看着陳壽寫的《三國志》去評價諸葛亮，和陳壽自己對諸葛亮的評價，那是天壤之別。
因爲很多東西人與人的眼界不同，就是不同的。
所以此刻算是祿東贊第一次來到大唐，更是第一次見到宏偉的長安城。
看着一路上大唐風貌，祿東贊卻也不得不承認，這是比自己吐蕃更加偉大的國度。
但正如此，自己吐蕃卻要加入到大唐的體系中，如果不能尚公主跟大唐形成穩定聯盟，那吐蕃就根本不可能加入到大唐的體系中獲取穩定利益。
因爲這就是要看背後國家的硬實力。
而現在的吐蕃，還沒有展現出他應該有的實力，至少大唐還不覺得需要拉攏他。
沒辦法，這時候的大唐頂多就知道有吐蕃這個國家，但這國家實力怎麼樣，具體在哪裡，跟我大唐有什麼關係，那是真沒幾個人能說清楚。
但同樣，也是因爲馬周自己的經歷跟原來的歷史不同，他在李泰幫助下踏踏實實走着實幹路線，然後被杜如晦看中帶入到了吏部成爲了杜如晦的左膀右臂。
“啓稟聖人，吐蕃使者表示他們有尚公主的意思？”唐儉身爲禮部尚書倒站出來對李世民道，“不知是否給與吐蕃直接的迴應？”
但對推舉之人必須要有基層工作經驗，從而才能作爲主政一方的縣令，倒是頗有疑議。
自己的金器也送到了大唐大大小小的官員口袋裡，爲將來再求取公主的工作做好了鋪墊。
只要他們肯低下腦袋，然後腳踏實地的幹活，現在農業學府的底子，有多少算多少，基本上都是競爭不過他們的。
甚至每一品，對於農業學府的學員來說，想要攀爬上去都絕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因爲別得什麼都不要說，單是眼界上雙方便是有着天壤之別。
縱然這使者是對方掌握軍事的大將軍，但對大唐來說又算得了什麼。
臣看來，有基層經驗的人才被任免爲縣令有五品以上京官推舉即可。
因爲雙方的教育就決定了，農業學府的學院是比不過那些儒學學府與儒家學派出來的人。
至少後者有了連帶的責任，若出了事情，保舉者也並不好過。
馬周倒是看了一眼李承幹，正色道，“魏王先成爲農業學府的祭酒，縱然按照現在標準看來，這農業學府的祭酒只從七品官職，之後才成的高陵縣令。”
說實話，這種優勢跟那些什麼千年世家，什麼經學傳承相比，到底還是差得太多了。
但現實往往教育你清華北大真不是一般人能去的，一般人最好去的地方還是藍翔。
不過房玄齡倒走出來，笑呵呵的道，“馬侍郎建議中肯，但多少有幾分操之過急。
而馬周今年也上書給李世民，建議政府應重視州縣地方官吏的選任。尤其基層官吏選拔。
在這樣的情況下，至少吐蕃沒展現出自身的價值與實力之前，大唐是不會把珍貴的公主資源隨隨便便丟給小國的。
至於能夠加速到什麼程度，多少還是要看那些世家，以及學習經史子集的儒家弟子們什麼時候反應過來。
公開舉行了諾曷鉢與弘化公主之間的婚禮，並正式宣佈，將會在諾曷鉢成年後，將其送吐谷渾，幫助其重建吐谷渾，從而表示大唐對西海以西的土地沒有興趣。
“諾！”唐儉聽到李世民的話語，自然是馬上答應下來。
說實話，如果不鴻臚寺把這件事情上報了上來，對這自己都沒有聽到過的小國，甚至沒有必要到李世民的面前提一嘴。
所以，哪怕現在李世民與房玄齡、杜如晦和魏徵等人在商議的，也是把弘化公主嫁給諾曷鉢，扶持吐谷渾在西海地區勢力，至少控制住周邊的小部落，不要來滋擾大唐。
不過不管怎麼說，這件事在現在看起來自然是非常微小，但就事實來說，李泰對基層的佈局，因爲這個建議的出現，自然而然的出現了加速。
所以原本在長安長袖善舞的祿東贊，很快便放棄了繼續尚公主的鋪墊，果斷撤離大唐回吐蕃，要想松贊干布彙報這件事。
與之相比，李世民調整大唐內部的資源結構，打算隨時宰了高句麗纔是最重要的。
你以爲大唐的公主是什麼，是想要尚就能尚的嗎！
而大唐沒有怠慢的吐蕃使者，或者說大唐想來對那些與自己沒利害關係的小國使者都是會對其有着一定程度的優待的。
這裡基層工作的經驗是指至少擁有一年八品或者九品的工作職務，甚至擔任過流外官的官方職務。
只要這些人願意沉下心去幹活，那農業學府出來的學員有一個算一個都會被擠掉。
說實話，馬周的建議既是他作爲吏部侍郎，挑選官吏所整理出來的準則。
因爲他非常清楚，想要尚公主，至少要讓大唐能夠正眼看自己，而想要讓大唐正眼看自己，那就必須要跟大唐打一場！
不過對祿東讚的離開，對大唐來說，不過只是走了一個番邦小國的使者。
只不過，現在的大唐境內也有着很多的事情需要處理。
但這件事卻讓祿東贊看見了，在祿東讚的眼中那就是吐谷渾這個小癟三都能夠尚公主，但自己的贊普英明神武，吐蕃國力強橫，憑什麼不能尚公主！
李世民看着馬周的奏章，卻也覺得相當的有道理，便決定收回左右僕射任免刺史的權利。
單若沒經驗而直接成爲縣令者，需要有四品以上官員保舉，以免我大唐失了人才！”
“諾！”房玄齡聽到了李世民的命令此刻卻也是第一時間便是回答了。
這點真不是祿東讚的外交能力有多強，塞給大唐官員的金餅有多大，就能夠輕鬆解決的。
而對農業學府出身的學員來說，這就是他們從流外官到品級官員跨越的最大優勢了。
但真這種事情確定了下來，那一切也就順水推舟，自然而然這條件就這麼的形成了。
因爲官場上的事情很多時候都是上行下效的，你一個七品的縣令需要基層工作經驗，那麼以後八品的縣丞需要不需要繼承工作經驗，那麼九品的令，需不需要基層工作經驗。
面對祿東讚的要求，鴻臚寺向上報了，只不過沒有人關心這件事。
比如說，爲什麼最近魏徵好像變得有幾分低調了，正是因爲他推舉的杜正倫被一腳他提到了廣州去啃甘蔗了，作爲推舉人魏徵雖沒受到苛責，但也失分了。
此刻杜如晦聽到房玄齡的話，到在旁邊插了一句嘴道：“高品貶謫不在此例！”
要是如果是魏徵保舉杜正倫去的東宮，做得東宮右庶子，那現在魏徵就要考慮致仕了。
因爲李世民想要讓西北安穩下來，大唐是時候要調度力量去討伐高句麗了！
楊廣做到的，自己要去做到，楊廣做不到的，自己也是要做到。
雖然現在只是開個小口子，所以需要李世民親自開口，顯得阻力非常大。
眼高手低不是一個好詞，但視野不夠開闊，終究會蠅營狗苟下去。
馬周見到自己的意見被幾人通過，也不由對幾人注目行禮，表示感謝。
但偏偏在這時候李世民爲了彰顯大唐的胸懷，尤其是對願意投靠大唐的異族的安撫。
對於馬周的建議，很快房玄齡與杜如晦兩人你一言，我一句，很快就將其補充完整了來。
所以，祿東贊來到鴻臚寺，並直接向鴻臚寺提出了吐蕃想要尚公主的想法。
“吐蕃？”李世民的腦海中思索一下，實在是想不起這個小國，揮揮手道，
“按照正常對待藩屬國的流程來對待他們，將其好生的安撫好。
正常得就好像是誰讀書的時候不是衝着要去清華北大讀書的。
與之相比，那些世家出身，或者出自名門的官員，他們在待人接物，以及人情世故上，在父輩們潛移默化的教育之中，基本都已經成爲了一種本能。
本來這也沒有什麼，祿東贊來時也是懷着一半一半的心思，畢竟自己跟着大唐打交道才幾次，若失敗了回吐蕃去邊疆鬧一鬧，到時候大唐爲了平息雙方之間的戰爭，真真假假打一場後，那基本上找個理由給雙方下臺，然後公主不就過來了嘛！
所以，這次出使雖然目的並沒有成功，但祿東贊也不惱怒，至少基礎打下來了。
大唐這手實在太侮辱我吐蕃了，一想到這裡也忍不住的心頭火起：“是可忍孰不可忍！”
“那青雀當初可就是直接任免的高陵縣令的！”李承幹聽到馬周的話不由反駁道。
因爲他們直接與百姓對接，若是處理不好，那麼非常容易引發民變，等到朝廷收到消息，哪怕是小事怕也會拖成大事了。
李承幹聽到這話，不由撇撇嘴想進行反駁，也不知道怎麼反駁。
但此刻馬周的這個建議，至少讓農業學府學員們從流外官成爲品級官員少了三年時間。
像那種因爲世家門閥的原因，直接空降成爲主政一方的縣令，應該儘可能杜絕。
馬周提出這個建議，也許有看穿了李泰的謀劃，所以順水推舟的給李泰搭把手。
所以在馬周看來挑選官員應當更加註重官員的實幹能力，而不是看官員的家世背景。
基本上世家培養出來的是利用規則的人，儒家學派培養出來得是依附規則進行管理的人，至於農業學府出來的，基本上就是幹活的人。
可惜，李泰並不知道這個好消息，因爲這時候的李泰已經把所有心思全部都放到洛水之弈上了。
同時這樣的條例某種程度上也幫助了那些原本是流外官的農業學府成員，從不入品到入品的這一階級跨越。
還是那一句話，農業學子在幹活上不會比他們差，但在管理和人情世故上，那還是需要慢慢的被社會打磨。
說實話，所謂推舉與保舉，看起來只是兩個差不多意思的詞語，但兩者所承擔的意義卻是不同的。
所以面對着兩次三番想要尚公主的吐蕃也是一樣。
在大唐看來，任何明白了尚公主所代表意義的小國，來大唐時提出想尚公主，都是十分正常的。
比如一直都跟着杜如晦的馬周，在杜如晦的提攜下也已經成爲了正四品的吏部侍郎。
李世民思索一下揮手道，“便按照你們所言，形成詔令頒發下去。”
如果農業學府的人有足夠的悟性與才能，在基層足夠摸爬滾打，也許並不會被儒家學派培養出來的人差，但想要像世家出來的一樣，能做到遊刃有餘的利用規則少說四十歲起步。
雖然不知道他到底是哪裡小國，但既有與我們大唐交好的意思，也不可以將其怠慢了！”
以後刺史的任免必須由自己親選，同時所有的縣令必須要有五品以上的京官推舉。
隨着八月十五的到來，洛水之弈即將要開始了。
此刻，裴行儉懷着一月份去長安參加明經考試的心思，從河東來到洛陽，參加洛水之弈。
因爲大唐考試開卷考，加上名聲加持的特殊性質，如果沒洛水之弈也就算了，但現在出了洛水之弈，那怎麼也要去試一試，萬一運氣好奪冠了呢！
只要自己能名動洛陽，那自己去長安考試省多少心思，甚至去考進士說不定都有機會啊！
一想到這裡，裴行儉便帶着自己要去弘文館讀書的族弟，前去報名處報名。
“河東裴氏，裴行儉特來報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