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章 下山
“這位老哥，現在山下建立了個新村子，只要你下山來幹活，不但能提供工作給您。
而且有大量荒蕪土地，朝廷會給你農具，開墾出來的田地朝廷第一年不收田稅，第二年收兩層，以後每年就只收三層田稅……”
此刻一個農學社青年和顏悅色的對一個壯漢勸說道。
“啪！”剎那便見到這壯漢大門，直接被重重關上，沒絲毫遲疑。
青年很無奈，他來到王真儒面前，開口道，“王功曹，這村子願意下山的人，基本上都去山下村子領取了房子，以及村子搬遷的補償金。
而剩下來的人他們在這裡有田有地，習慣了這裡的生活，實在不想要搬下去！”
“你做得很不錯了，子休。”王真儒點頭道，“今天已是最後期限，把剩下來的人統計下，把戶籍交給不良人吧，我們沒太多時間耗在這裡了！”
“好！”聽到王真儒的話，張子休神色頗無奈。
此刻他只能把手中數據統計，然後將這份數據交付到魏旭手上。
魏旭的手下個個滿臉橫肉或者傷殘恐懼加持，頗是把“我是壞人”四個字刻在了臉上，讓人感覺相當有殺傷力。
值得慶幸，這是在古代，要是在現代，這種東西要是被曝光了，怕是會受到嚴重譴責。
但對當地百姓來說，在這樣的操作下，他們幾乎沒有什麼與朝廷對抗的資本。
“如此就好，果然朝廷裡面的人不會亂來的！”虎叔不由鬆了一口氣。
當初是天下大亂才逃到山上去，但現在天下太平，這次不下山，以後怕就真下不了了！”
王真儒看着魏旭說道，“這樣你行動起來也方便的多！”
他們的房屋被火燒，土地被撒鹽，他們沒任何資本能讓他們活着撐過冬天。
這些東西，自己當初在山上的時候，那是想都不敢去想。
“嘖嘖，沒有想到還有這麼多百姓，真說起來還有一半吧，真儒伱真用心幹活了？”
“他們不但燒了村子裡的房子，而且還在田裡撒鹽，更威脅說，如果還不下山，下面就要放火燒山了！
王真儒搖頭道，“我們已經做完我們的任務，接下來就交給魏旭他們了！
說實話，雖然李泰爲了把自己的高速馬車道路給修建起來，讓這些規劃道路經過區域的百姓強行搬遷，的確是有幾分強人所難的味道。
別得不說，大冬天幹活朝廷會發兩件棉服，是冬天幹活用的，同時工作手套只要破了拿回去兌換，基本上也都是會給你去兌換的。
有了他們帶頭，有意動的基本上都會下山，從而減少了山上村子的留守人員！”
甚至自己去給徭役們幹活，也知道了自己已經進入到考察期，只要通過就能成爲有編制的正式合同工，到時候就能享受着正式徭役待遇。
但李泰到底沒有滅絕人性，而是讓王真儒先讓徭役們建立起村子，各種配套設施進入到這個村子中，然後王真儒纔開始去一個山頭一個山頭的去威逼利誘百姓們下山來。
甚至憑藉着他們真的建立起一座四五千人的村子，這功勞還不算小。
這裡簡直就是天堂啊！
“哎，這事情鬧得！”虎叔聽到二牛的話，也能想到那場面，“有人傷了嗎？！”
而只要野草能生長，那土地性質終究會慢慢迴歸。
“虎叔，在嗎？虎叔！”
當然，這麼做被人知道了肯定或多或少會受到道德上的譴責，畢竟這活幹得太沒人性了。
說實話，這些百姓看着自己幹完活，不但能吃上飯，而且還真能有錢拿，頓感覺自己的下山抉擇沒錯啊！
很快房子便被打開，出來得是個中年漢子，中年漢子看着硬漢，不由帶着幾分納悶道，
“二牛，你不是說在山上守着田嗎？怎麼成這個樣子了，走快進來！”
“他們帶了醫行走，被醫行走治好了！”二牛說道。
想要用食鹽改變一個地方生存環境幾乎是不可能的，畢竟這所需要的食鹽絕對是海量。
但現在跟着徭役們幹活就能有這麼多好處，自己還想着山上那苦哈哈的日子做什麼。
有什麼東西一把火都給燒了乾淨，對了，你做好賠償，讓這些百姓無話可說！”
至於在古代的話，這件事到底是可大可小，其中最重要得原因是，這些人在山上對朝廷來說他們是屬於不交稅的人，哪怕他們算是農，但基本上也不會受到任何保護。
顯然，真到那地步這些人怕不是要跟魏旭拼命，但就算拼命這政策也必須要執行下去。
比如說房子的暖炕是公家供暖，比如說自己要開墾田地朝廷會租借鐵器農具。
想最短時間把山上的人給清理掉，這本身就逃不了使用暴力的。”
魏旭此刻拿着張子休帶來的戶籍看了看，說道，
畢竟這些操作會變成標準，所以他們的待遇會比第一批人稍微差一點！”王真儒認真道，
“如果願意配合的人比破壞規則的人拿得更多，纔會有更多人遵守魏王制定的規則！”
二牛說道：“這些人別看着都是殘疾，但一個個身手了得，下手跟是向着陰狠處下手。
“不要鬧出人命！”王真儒看着魏旭鄭重道，
“魏王雖允許你來強行驅趕百姓下山，但絕對不會允許讓你鬧出人命來的！”
沒辦法，他們所擁有的資本實在是太弱小了，躲在山上的他們本就是當今社會最是貧苦的百姓。
表面上看起來，自己跟那些現在下山的村民待遇差不多，但一些隱性福利相差卻相當大。
“用煤炭燒？很貴吧！”二牛聽到這話，臉色不由變了變。
因爲是農業學府出身，那種以爲鋪上了食鹽就會讓土地寸草不生的說法自然是不靠譜的。
“虎叔啊！那朝廷來得不是人啊！”二牛跟着虎叔來到了房屋裡面，便是忍不住的哭了出來。
“自己買的話，倒是要二三十文錢一斤，真不便宜。
不過髒活主要是魏旭乾的，魏旭表示只要自己沒有道德，自己過得還是很快樂的。
總而言之，是生存還是毀滅，他們最終會怎麼樣，終究是他們自己所作出的最後抉擇。
而朝廷對這些主動下山的人，安排還是很妥帖的，至少自己是得到了不少的便宜。
虎叔聽到了二牛的話，那都忍不住眯了眯眼睛，想想都能知道這有多疼。
“下來了也好！”虎叔聽到二牛的話，道，“你明天去村長那裡申請房子。
你現在去申請，能申請到的房子，怕是隻有自己用煤炭燒了！”
這彷彿能給這些人一份希望，更重要得也是希望自己能少幾分負罪感。
虎叔說到這裡，到底是相當得意的，畢竟自己當初就是主動下山的人。
“會賠償，不過是按照房屋的面積賠償，裡面有什麼東西就不賠了。
而且還要向老天祈禱不要下雨纔好，否則雨水沖刷沖刷，基本上糧食生長不了，但野草終究能生長。
王真儒聽到魏旭的話，眉頭不由挑了挑。
“放心，魏王什麼人，我知道的不比你少！”魏旭此刻思索着道，
“我會挑選個日子，找個由頭在半山腰找人唱戲，更看完後按照人頭送雞蛋，嬰兒也算！
不論怎麼說，如果能在這裡有套房子，在這個村子活下去的話，倒也勉強接受了。
“那村子裡面的人怎麼樣了！”虎叔不由擔心說道。
這樣那絕大多數百姓都會過去，村子裡面沒有什麼人，我便一家家放火過去。
虎叔聽到二牛的話，說道，“你下來得晚了。
大自然有時候看起來非常脆弱，但有時候看起來卻又是非常強大。
“跟虎叔一樣的房子嗎？”二牛也打量起這間房子，尤其自己現在正坐着的炕上暖烘烘的，雖進入冬天，但卻一點都不冷！
比如那個硬氣十足拒絕了張子休的硬漢，此刻鼻青臉腫的他扶着自己的手臂，嗡嗡的喊：
虎叔說着拍拍二牛肩膀道，“王功曹是好官，能遇到個好官不容易，遇到了就好好努力。
王真儒不再多說什麼，回到山下開始協助這些已經下山的百姓融入到新村子的生活中。
“我知道！”魏旭聽着王真儒的話，點頭道，“我會處理好後續，如果還有人要留下來，我會當着他們的面，在他們開墾的土地鋪上鹽的！”
很快差不多三四天，王真儒協助當地百姓最快速融入新生活中。
這幾天就先跟虎叔住在一起養一養傷，等到你房子申請下來，也就算在村裡落戶了！”
所以他們想要活下去，那就只能下山，然後跟着徭役們幹着簡單機械的勞役，住着暖坑的房子，穿着白潔的棉衣，以及被時代裹挾着融入到他們新的生活中。
而因爲先一步來到了這個村子裡面的人，時間長得差不多有一個月，時間短的差不多也有一週左右，他們至少已經或多或少的熟悉了這個村子的生存模式。
“那人又衝過來，再次把俺的胳膊再次弄脫臼了”二牛又很是無奈道，
“然後那醫行走又給俺接上後，又過來問要不要下山……俺也就只能下山了！”
這時候，隨着魏旭放火燒屋，那些在山上待不下去的百姓，開始陸陸續續下山了。
這種靠近鍋爐房，或者跟徭役們共用暖氣的房子早就被先下來的人給領走了。
現在經過了魏旭與王真儒兩人的聯手，至少這些人重新被納入到了政府體系中。
把上面那層土給鏟了，然後用水衝一衝，從其他地方弄點土來覆蓋上養一年時間，雖然種植不了莊稼，但種植野草肯定沒有問題，這樣到了第二年基本就能夠再用來種植莊稼了。
村子裡面有幾個人氣不過，更是跟着他們起了衝突！”
“接上骨後，問俺要不要下山，俺很硬氣的說了不要。”
到時候你自己再撿一些樹枝什麼的把炕燒熱就是了！”
“好好在這裡待着，好好幹活，山上有的你都會有的，山上沒有的，也都會有的！”
這些房子好的地方就是跟朝廷供暖一起的，不需要自己燒爐火，便宜啊！
“行！”魏旭聽到王真儒的話點頭說道，“算是承你的人情了！”
其中有個專門對着村人的骨頭來，我被他手一碰不知道怎麼就脫臼了！”
但食鹽的濃度過高是真的會影響要莊稼種植的，但真要解決也很簡單。
但去工地幫工只要你幹活勤勉，以後每天都會給你留一些。
現在這些山上來得人，跟這些先下來的人到底是沾親帶故。
那是哇哇大哭啊，二牛見到親人卻纔說道，
而這些百姓雖然幹活比較的辛苦，但因爲他們幹得都只是簡單的體力活，幹完後就有飯吃，甚至當天就按照臨時工標準結用開元通寶結算，所以積極性還是很高的。
所以真說起來，雖然王真儒與魏旭他們兩個威逼利誘，放火燒屋，對田撒鹽，但他們對朝廷是有的功。
“把村子中想要去向下發展的青壯先拉下去，讓他們知道給他們的補償並沒欺騙他們。
“哦！”二牛聽到虎叔的話，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那你怎麼現在……”虎叔聽到了二牛的話有點沒有反應過來。
更不要說，只要肯幹活，那就給你保證一日三餐，甚至偶爾還有肉的情況，自己肉就吃了好幾回了啊！
“王功曹，我再去試一試！”張子休看着魏旭帶來的不良人，幾乎從字面上詮釋了不良人的意義，卻是不由感覺到了幾分發自本能的畏懼，轉過頭看着王真儒又是多爭取了一句。
不接受能夠怎麼樣呢？那個承載着自己曾經的村子，已經被魏旭率領不良人給燒了啊！
不論這些從山上下來的百姓到底是願意還是不願意，至少他們已經回不去了。
而人這種生物到底不是一種一直生活在過去的生物，只要能夠活下來，不論願意不願意，終究還是要慢慢向前看的。
“果然還有不少人口，實際上並沒在朝廷統計範圍之內的啊！”李泰看着嵩山下真建立起來了一個小村子，不由喃喃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