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房玄齡便上書李世民從朝廷再次派遣觀風使,對七品,八品與九品的官員進行一次大規模的考察,尤其是針對大運河上下的官吏。
表面上給的理由,自然是要整頓吏治,但李世民明白房玄齡是要爲明年征討高句麗的後勤工作做準備。
雖然征討高句麗還沒開始,但隨着這次整頓吏治而提拔上來的新官員,因爲毫無功勳,在明年朝廷征伐高句麗的時候纔會更加的盡力。
至少將來這些傢伙們真出事了,但也能開口道:“老子當年給大唐軍隊送過米的!”
不過同時,房玄齡也給李泰展現了合作誠意,給予農業學府的學子相對公平的機會。
簡單的說,房玄齡跟李泰進行合作,但也不會以權謀私,做出讓大唐受損的事情。
所以,房玄齡便給李泰的學院體系下走出來的學員們一個機會,一個能跟通過科舉考覈上來的地主強豪,以及世家大族們公平競爭的機會。
這次的觀風使,直接對他們成績與品德進行考覈,只要沒什麼違法亂紀欺男霸女,那基本上都能合格,而如果自身還擁有相當不錯的吏治水準,那就更好了。
而公平不易,對這些從農業學府中出來的學子,面對豪門世家的俯視,面對科舉錄取官員的懷疑,可以說他們最大的問題就是沒任何能接觸到上層圈層的機會。
更因爲他們嚴格意義上來說是屬於李泰麾下,他們自己也知道,只要魏王順利登上了皇帝的位置,那麼他們終究能有機會打極限,成爲五品與六品的官員。
但現在能成爲七品的人,絕大多數都是沾了李承幹謀反失敗,牽連了一大批的人,朝廷職務空缺才讓他們上來的。
所以七品的官職對他們來說就是天花板了。
但這次不一樣了,房玄齡別得不能保證,至少能保證讓學子受到最公平的待遇。
同時,房玄齡也通過自己的思維模擬,明白李泰了的想法,因爲李泰想要得並不是讓自己農業學府硬執掌大唐的政壇,根本不給其他的人活路。
更多來說,李泰只希望農業學府學子若是從政,能一點一點打破農業學府就職上限!
所以房玄齡謹慎思考後,便打算讓針對所有官員進行觀風考覈。
這樣農業學府優秀的就能選拔到成七品,甚至六品,說實話,這纔是李泰真正要的。
與此同時作爲一手建立了大唐官僚體系的房玄齡更是清楚,自己能給與農業學府的學子晉升成六品,但現在的自己不可能讓農業學府的人真的把六品這個職務佔滿。
畢竟相對來說七品到九品的職務,李世民如果沒機緣巧合,甚至不認識誰在任職。
但對任何一個五品職務,那都需要李世民過目的,而六品佼佼者基本上都在李世民的甄選範圍內。
所以房玄齡很清楚,如果不想魏王跟聖人爆發不必要的矛盾,那六品的官職某種程度上來說算是警戒線了,農學學府體系的人,絕對不能選入太多。
所以,房玄齡在推行整頓吏治的行動給了魏王所謂的公平,幫助魏王能把農業學府的學員的上限提升到六品。
但同時又儘可能的壓制那些錄取的人數,就算農業學府出身的官員的表現很不錯,但看一看他也就任職了半年,那就繼續放在這個位置上磨一磨吧。
不論怎麼說,也要讓那些在這個位置上做了六年以上的官吏,先行提拔不是!
利用任職時間,把農業學府出來的學員給隱性的打壓一下。
但對那些九品或者八品的農業學府學員來說,如果這一次出現了很多的空缺,那農業學府的學員們也能夠非常容易補充進來,從而進一步的務實魏王的根基。
說實話,這次派遣觀風使對基層官吏進行清查,來整頓吏治,房玄齡考慮到方方面面,卻又能夠給所有人一個都能接受的方式,不得不說這一手堪稱精妙。
而面對房玄齡提出了想借遊離精神力用用的要求,李泰也只能選擇接受。
不論怎麼說,農業學府的學子在房玄齡的手下官僚體系中到達了六品,跟在李泰的手上升到六品意義是完全不同的。
因爲房玄齡是大唐官僚體系的構建者,房玄齡做出的決定能讓後來的官僚們有例可依。
將來真等到自己上位再把學員從六品提升到五品,也就水到渠成了。
畢竟五品職務需要皇帝親自過目,想來也就只有等自己來了。
而就在大唐開始轟轟烈烈的開始清查官吏,爲明年討伐高句麗做準備時。
同樣在亞洲的印度半島上,松贊干布等人仿照大唐的均田制與府兵制也轟轟烈烈的在原來戒日王朝的國土上推行了開來。
尤其隨着戰爭的勝利,就算是吐蕃族內守舊派也都沒了任何反對的聲音,或者說對比起反對這個制度,還不如自己在這片土地上劫掠來得重要。
“大人,您這是給我們武器?!”一名不可接觸者匍匐在地上,不敢置信的看着吐蕃人把槍頭交到自己的手上,
他簡直受寵若驚,一直以來的生活告訴自己,自己是不可接觸者,是達利特,是影子落在了別人身上都是有罪惡的存在,沒想到居然會被人授予武器,這可是剎帝利的特權啊!
“現在你們只要你們從軍殺敵,那你們將會獲得能耕種土地,只要伱們能夠爲贊普而戰,那你們就將會享受成爲自由人的榮光!”祿東贊對這人道。
說實話,祿東贊也不是很懂得婆羅門的種姓制度,他就是把達利特當做是吐蕃的農奴。
現在整個吐蕃討伐戒日王朝的時候,發現隨着領土的擴展,出現所有小國常見的問題,那就是本族的人數有些不夠用。
尤其是吐蕃族人多數生活在高原上,長時間在平原地區生活,對於吐蕃族人本身也是有着非常大的負擔,對吐蕃來說,想要適應高原下的生活,也一樣需要一個適應的過程。
所以吐蕃內部經過商量後,便開始組建戒日王朝的當地炮灰。
第一批的炮灰是由吠舍和首陀羅兩個階級的炮灰建立的,然後他們見到剎帝利組建的軍隊後直接就跪了,根本就沒半分敢對剎帝利動刀的勇氣,簡直浪費吐蕃的糧食。
所以吐蕃便放棄培養這批人,同時祿東贊便選擇這些被戒日王口中的達利特作爲炮灰,讓他們也享受到吐蕃農奴一樣的待遇。
那就是拿上武器,只要在戰場上獲得一個首級,那就能從農奴成爲自由民,在轉職後擁有屬於自己的田地。
畢竟印度真不缺少田地,而且都是良田,至少吐蕃的農奴聽到這消息時,那可真是雙眼發光,彷彿人生都有了新的希望似的。
這些東西對於達利特來說簡直就是做夢,也正是因有這種感覺,達利特就更不敢置信了。
而且婆羅門對達利特的統治也真的太漫長了,從種姓制度開始,達利特便是一直在反抗。
但每一次反抗都被上面階級的人無情鎮壓,經歷了一千多年的失敗,就算是達利特自己也都認爲自己是不可接觸者,是最低賤的平民,他們已經對自己的未來徹底絕望。
但就在這時候,吐蕃人過來了,說是要給與自己正常人的地位,更是能夠擁有土地,而條件只是需要取得一個人頭而已。
對達利特來說,這條件真的太輕太輕,輕得就彷彿是他們漫長的黑暗中陡然照射出一道璀璨的光輝落入到他們的生命中,讓他們知道自己也是能被拯救的。
這麼多達利特不是什麼人都敢跟隨吐蕃的,但同樣也不是什麼人都願意一輩子做賤民。
只要一個人跟隨吐蕃然後從吐蕃手中獲得了對應獎勵,那對達利特來說就再也沒有誰能夠阻止他們從賤民重新蛻變成真正的人。
哪怕這個過程很辛苦,甚至需要數不清的達利特的屍體去鋪墊,但至少對他們來說也有了擺脫底層的希望,希望是非常重要的,至少希望還在,那他們就還擁有反抗的勇氣。
當然,也算達利特們機緣巧合趕上好時候,畢竟這時候的吐蕃上下正處於臥薪嚐膽,想要打敗大唐,迎娶大唐公主的特殊階段。
在這時間段,吐蕃的一切戰略都是圍繞着打敗大唐迎娶公主建立的。
所以首先的目的就是爲了增加吐蕃自身國力和軍隊戰鬥力。
又加上吐蕃進入了擴展期,又學習大唐弄均田制與府兵制,連自己的農奴都解放了,自然也不差帶上你們這些戒日王朝的奴隸。
總而言之,只要是能夠增加吐蕃戰鬥力的國策,松贊干布都非常有興趣試一試。
與之對比,那些什麼婆羅門,什麼剎帝利,真的打起來也都只是銀樣鑞槍頭,一點實力都沒有,這種制度有什麼意義,還不如一起跟我來學習大唐的府兵制與均田制。
當然,吐蕃的這種衝勁大概松贊干布在時能一直維持下去,但等到松贊干布死了,繼承者沒松贊干布這種就是想要娶大唐公主,一切爲戰力服務的魄力,那想來應該就會很快就投入到婆羅門教和種姓制度中。
畢竟這制度對待外敵的時候弱歸弱,但是在統治上那是真的方便。
只不過,現在的吐蕃有着自己本土宗教苯教,有着從大唐那裡血來的府兵制與均田制,不說能完全抵擋婆羅門教派和種姓制度的侵蝕,但抵擋一代兩代人應該還是能做到的。
最重要得是松贊干布與祿東贊一邊改革一邊進入到戒日王朝的領地,自然而然的會對原本屬於婆羅門教派爲核心,種姓制度爲依託的印度半島帶來一股新的風氣。
對達利特們來說,因爲他們的力量對整個種姓制度來說實在是太弱小了。
現在吐蕃的到來,給與他們力量上的強化,至少讓他們對上種姓制度不再是毫無希望了。
但他們也許只有兩代,甚至一代的時間,在這時間中達利特如果不能成長爲在吐蕃舉足輕重的力量,那等到吐蕃的雄心懈怠下來之後,爲了收服婆羅門體系,很可能會選擇背刺達利特,使得自己能夠完全的吸收掉波羅門教和種姓制度。
不過,這些事情都過得太遙遠了,至少對現在雄心勃勃的吐蕃來說,什麼達利特還是賤民,過去給我殺一個剎帝利的人頭,老子就給你田地,你要是能夠殺一個婆羅門,老子給給分官。
總之,就是要想辦法點亮他們心中的火焰,讓他們能做吐蕃的合格炮灰。
畢竟達利特人的身體實在是太弱了,雖然到不了風吹就倒的地步,但達利特哪怕正常生長到了十六歲,看起來也就像是一個十四十三歲的孩子,這讓吐蕃挺頭疼的。
而吐蕃在南亞次大陸上跟婆羅門在交手時,這時候的阿羅憾也開始發揮出他被波斯傳唱爲救世英雄的真正實力。
他派人大力宣傳自己守住了尼哈旺德,以給與波斯的百姓希望,接着他開始整肅軍隊,休養生息,並且主動出發前去薩珊六大家族之一的凱倫家族與米赫蘭家族,發揮出他那無與倫比的外交能力,爭取這兩族的投資。
在歷史上,西突厥、吐蕃、後突厥、窒韋入侵武周,而阿羅憾則肅清西方諸國勢力,使之沒捲入戰事,同時在武周大獲全勝後,阿羅撼發動異族爲武周王朝建立“大周萬國頌德天樞”,可謂是居功至偉,而他自己也憑藉這功勳進入了麒麟閣畫像。
另外在他反抗阿拉伯期間,也在西羅馬那邊的也取得了相當不錯的外交成就。
如果說阿羅憾的戰爭指揮能力成長到極限也就只是個普普通通的大軍團指揮,但他自身的魅力,以及自身所擁有的外交能力,總是能夠讓它絕處逢生,讓他從外部獲得資源。
而這次他便把握住守住尼哈旺德的果實,開始想辦法整合薩珊內部的力量,以應對阿拉伯國家的下一次進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