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躍知道楊度有一些小聰明,他的想法有時候天馬行空,但做事不夠大氣,讓他負責具體某一件事,他能辦的極爲漂亮。但是如果讓楊度負責大事規劃,楊度便力不從心了。儘管楊度在謀略方面遠遠不如王宇,但楊度身體好,精力充沛,做事總是充滿幹勁。反倒是王宇謀略無雙,可身體卻是個病秧子,早年間風流過度倒是身體一直羸虧。這些年雖然收殮了性子,可是一碗內一直隨曹躍打天下,耽誤了身體康復,一到下雨天就時不時地咳嗽,尤其是今天在住處休息了一天,傍晚纔來九門提督府。
從楊度與王宇的身上,恰恰體現了後世某一位偉人的那一句名言,身體纔是革命的本錢,沒了身體神馬都是浮雲。
此時親兵報告,光緒皇帝今天性質特別好,白天和禮部官員商討明日之事,晚上想何順詢問官員任命問題。看來光緒意識到明天會發生什麼了,這會兒要提前準備一下,曹躍也忙了一天宮外的事情,今天要彙報一下明天的大事。
明天就是曹躍奪權,光緒復位的日子,不容有失。
曹躍甚重地說道:“鴻鸞,我們去宮裡吧。”
“主公請。”王宇笑道。
兩人頂着雨,騎着馬和驢子從九門提督府向皇宮走去,一路之上盡是穿着蓑衣的血軍戰士巡邏,每一隊巡邏士兵見到曹躍之後都會不自覺地行齊胸軍禮道:“主公!”
曹躍對衆軍士點頭致謝,隨後行入皇宮門口,兩人下了馬步入紫禁城。
何順跑過來迎接,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小聲地說道:“主公,鴻鸞先生,剛剛皇上與珍妃吵了起來,珍妃哭着回去了。我逼問貼身太監,那太監告訴我說是因爲珍妃要光緒賜死慈禧。光緒說不行,如果賜死太后,大清皇族的將威信掃地,所以兩個人吵了起來。”
曹躍淡淡一笑說:“皇上幸好不糊塗。”
王宇卻皺起了眉,沉聲道:“主公,我覺得這不是一件好事。”
“何也?”曹躍問。
王宇道:“皇上頭腦冷靜的很,也許我們先前都低估他了,他經歷這麼多,我覺得不會輕易任由我們擺佈。”
曹躍停住了腳步,稍微思考了一會兒,覺得王宇說的有道理,便問:“你覺得我們該怎麼辦?”
“試探一下他。”王宇冷冷地說道,“皇上一直以來最想報仇的就是袁世凱,我們就用袁世凱試探他,提拔袁世凱明升暗降將其從武衛右軍分離。如果皇上能當場忍住,我們就要好好注意注意他了。”
曹躍問:“你覺得袁世凱做什麼做好?”
“刑部漢大臣,專門殺義和團。”王宇笑道,“這件事待一會兒不對皇上說,明日早朝當衆說出來,看皇上的反應。他要是發火了倒還好,說明他衝動易於控制,但如果他連這個都忍住,就說明他在等待時機。”
曹躍點點頭道:“幸虧有鴻鸞在我左右,幸甚,幸甚啊。”
王宇道:“等一會兒不能說袁世凱,明日早朝,出其不意掩其不備地說,看皇上的第一反應。”
曹躍陰笑道:“正是如此。”
隨後曹躍覲見光緒,光緒看起來興致並不是很高,淡淡地問曹躍如何處置被捉拿的後黨官員和王公大臣。
曹躍反問陛下如何處置?
光緒道:“愛卿身爲軍機首輔大臣,還是愛卿拿主意吧。”
“只是唯恐陛下心軟拒絕我的建議。”曹躍笑道。
光緒立即說道:“朕不會。”
曹躍於是對光緒說了自己要用這些大臣的人頭來與洋人議和,光緒先是一陣驚訝,然後考慮了一番之後只能嘆了一口氣說:“放手去做吧。”
曹躍微微一笑,遞過去一張名單說道:“陛下,這是明日的委任狀,還請陛下過目。”
光緒看了一眼,發現曹躍的這張委任狀牢牢地將北京地區的軍權抓在手中,不禁心中警惕起來,他擡起頭看了看曹躍,恰逢曹躍虎視眈眈地看着他。光緒沒來由地心裡一陣害怕,曹躍的眼神看自己如同看着一隻獵物一般。
一定是自己剛剛的表現讓曹躍懷疑了,光緒心中後悔不已,自己一定要扮演好一個懦弱的皇帝角色,於是他隨意地丟給了掌印太監說:“準了,累了,我先睡一覺了。”
今天白天禮部尚書鹿傳霖等官員冒着大雨一隻在準備明日的慶典,光緒也跟着忙了一天,的確是累了。
曹躍告退,此時鹿傳霖一臉疲倦地趕來報告,明日早朝如何準備,那個地方拜訪什麼,要用到多少人,文物大臣如何站位,外國大使們第一次參加中國的朝會,用什麼禮節接待他們,給他們什麼位置等等。
曹躍與他有商量了一個小時,鹿傳霖感慨說道:“若是有幾萬軍隊拜在太和廣場之上,明日早朝必將與衆不同,讓外國人也看看咱們大清的厲害。”
曹躍笑道:“你的意思是找我借人?”
鹿傳霖嘿嘿乾笑道:“瞞不過大人,只是下官的一個想法而已。”
曹躍點了點頭,道:“明天一早,將有一萬五千名血軍士兵站在廣場之上,你讓宮裡準備好薑湯和雨蒙蓑衣。”
鹿傳霖驚喜地說道:“總督大人,難道你答應了?”
曹躍點點頭,回到九門提督府之後,立即召見步兵第9旅旅帥張雲山和步兵第10旅旅帥姬凱林,兩人滿心疑惑地趕來問道:“主公,這麼晚了找我們來有何要事?”
曹躍笑道:“明天你們給我撐場子去!”
“啊?”兩人大惑不解。
曹躍隨後解釋起來,明天爲了給光緒皇帝復位辦一個漂漂亮亮的早朝,新編步兵第9旅和新編步兵第10旅穿得漂漂亮亮的,進入皇宮充當儀仗隊。
兩人哭笑不得,張雲山道:“主公,如果明日大雨,我們要站在雨中?”
“必須站在雨中。”曹躍肯定地說道,“別說下雨,就算是天上下刀子,他們該走儀仗隊還是做儀仗隊,讓洋人們看一看,到底是誰打敗了他們!”
“是,主公!”張雲山與姬凱林立即說道。
送走兩人,曹躍疲憊地躺在一張硬牀上沉沉睡去了,其餘人不敢打擾,曹躍已經兩天兩夜沒有閤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