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一年,新的一天1901年1月1日,德國遠征軍再一次對天津發起進攻,然而天津的防禦工事已經被第19集團軍修得非常完善,德軍的進攻儘管非常兇猛,但對天寒地凍之中的戰壕線毫無辦法。
瓦德西元帥甚至派出了海軍陸戰隊參與進攻,同樣也無功而返。
在急切之中,德國遠征軍步兵第一旅終於回來了,他們殺退了中*隊191旅的反撲,帶着得勝的士氣來到戰場,諾爾曼少將將自己的經驗與心得報告給了瓦德西元帥,瓦德西元帥連忙召集所有軍官開會,商討如何佔領天津。
“炮兵靠近他們,靠得越緊越好,消滅他們的重機槍陣地。”諾爾曼說道,“他們的士兵射擊精準度不高,很多都是新兵,而且他們的步槍殺傷力有限,擊中我們之後只在身上留下一個彈孔,不會讓我們的士兵喪失戰鬥力。”
“你的經驗是什麼?”
“200米到250米之間,將會是他們的夢魘。”諾爾曼說道。
“好,就按照你的方法來辦。”瓦德西元帥拍板說道。
1901年1月2日,德軍遠征軍傾巢出動,從三個方向向天津城發起潮水般的攻擊,按照諾爾曼少將的要求,德國士兵在200米到250米之間和中國士兵對射,很快,訓練出衆的德國人就取得了火力優勢。當他們打算將炮拉到前線的時候,卻遭到這些天一直隱藏的第19炮兵團的打擊,原來軍級是配備了炮兵的,德國人這一點失算了。
在反覆爭奪當中,德軍採取了小規模突擊,並終於取得了一定的效果,中國守軍前線一線陣地被攻破。隨後在193旅1團團長倪本正的帶領下對德軍進行反擊,但效果甚微,德軍很快將重機槍駕到前線來,在炮火的掩護下,鞏固了佔領的戰壕。
倪本正親自佈置前線防禦,且近距離觀察德軍的火力配置,擬定反擊戰術,但不幸的是他被德軍意外擊中身亡。
畢業於陝西武備學堂二期工兵科的倪本正,陣亡時年僅27歲,他是被一發德軍炮彈擊中犧牲的,陣亡的時候什麼話都沒有說。
隨着193旅1團長倪本正的陣亡,前線陣地上的中國士兵士氣衰落了下來,不得不退了下去,而德軍反倒士氣旺盛,掀起了進攻狂潮。
隨後,中國守軍的第二線陣地被攻破,第三線陣地被攻破,第四線陣地被攻破,德國人很敏銳地感覺到了中國士兵的士氣低落,立即增加了進攻強度。
天津城外的防禦陣地總計六道戰壕線,德國人接連攻破了四道,他們看到了獲勝的希望,天津城攻取在即,很多德國士兵高喊着勝利的口號揚言今天要在成立睡一宿。
但是在第五道戰壕處,他們(德國人)受到了激烈抵抗,193旅旅長蘇緒模親自督戰,率軍堅守陣地,讓德國人吃了很大苦頭。雙方苦戰數個小時,德國損失了三名中校軍官,而戰鬥中193旅旅長蘇緒模陣亡,副旅長廉豐(陝西武備學堂二期步兵科)接替了他的位置,繼續率領士兵頑強抵抗。隨着中國援軍的到來,以及1團潰退士兵重新集結,中國陣地防線愈加穩固。德國人想要進攻卻心有餘而力不足,戰鬥僵持了下來。
下午三點鐘,天色昏暗的時候,陳剛終於派出了他的殺手鐗,第19騎兵團,清一色由原羌藏騎兵旅和原血軍騎兵第一旅騎術最好的騎兵組成,團長是羌族將軍,摩恪達收養的孤兒格桑爾樂,他的騎兵團保持着當初羌藏騎兵旅的傳統,士兵身穿黑色軍裝,卻肩披白色披風,戰馬馳騁而過,之間白色洪流洶涌襲來。
格桑爾樂突然率領騎兵團從城外早就埋伏好的蘆葦蕩裡殺了出來,德軍措手不及,好不容易組成的炮兵團再一次遭到襲擊。
瓦德西下令重機槍對準中國騎兵掃射,士兵說他們在炮兵陣地上,如果掃射會傷到自己人,瓦德西無奈下令騎兵團團長奧爾巴赫上下率領騎兵團向中國騎兵發起進攻。
奧爾巴赫上校立即拔出戰刀,回身喊道:“東普魯士胸甲騎兵第一團的勇士們,拔出你們的戰刀,殺光所有中國人!”
“殺!”德國人的騎兵殺了過去,他們是德意志的榮耀,他們是日耳曼的驕傲,他們打敗了法國人,打敗了波蘭人,打敗了俄國人,他們統一了德意志,他們是東普魯士胸甲騎兵第一團,戰功赫赫的德意志胸甲騎兵!
格桑爾樂見狀,哈哈大笑道:“兄弟們,殺白狗的機會來了!第一營,繼續進攻,第二營和第三營,跟我將那些白鬼的騎兵幹掉。殺!”
“殺!”
格桑爾樂帶領1000名騎兵朝着德國遠征軍東普魯士胸甲騎兵第一團的800人同時發起了衝鋒,鐵騎如旋風而至,半空之中雙方揮舞着雪亮的馬刀,奔騰的聲音如電閃雷鳴,那氣勢,那爲和,讓戰場之外的步兵們目瞪口呆。
昨天他們看到了規模超過兩千人的肉搏戰,很多人對那種慘烈的肉搏戰缺乏足夠的心理準備,而事實上就連交戰雙方也對都搏戰缺乏足夠的心理準備,交戰雙方彷彿就像是衝動的少年一樣,一直殺到彼此脫力分開,才發現他們竟然創造了傷亡高達一千五百人的陣地肉搏戰。
所有旁觀的士兵們被那血淋淋的場景嚇到了,他們以爲那是最艱苦的戰鬥,可是今天他們看到了更加慘烈的騎兵戰,比起肉搏戰的酣戰在一起,騎兵戰更像是中世紀騎士的決鬥。
騎兵們就像是閃電一樣彼此穿過對方,然後只看到一具具屍體從馬上栽倒下來。
這是一場空前慘烈的騎兵廝殺!這是一場讓所有人都銘記的騎兵廝殺!
若干年後,奧爾巴赫上校在會議起這場戰鬥的時候,已經失魂落魄地說:“任何人在騎兵廝殺的時候活下來,都是上帝在保佑他,是這輩子最大的幸運。沒有人能夠說自己活下來,沒有人能有在騎兵的刀陣下逃走,逃走,只能帶來死亡,只有迎戰,或許纔有機會活下來!”
此時的中德騎兵,揮舞着騎兵刀,衝向了彼此。
兩軍箭一般地對衝,聚攏,然後如同兩條湍急的河流對撞着,濺起滿天的巨浪,然後迅速下落融爲一體。
殺聲漫天,刀光閃閃,泥雪飛濺,血雨腥風,戰馬啾啾,慘叫連連……
騎兵是進攻的兵種,騎兵是用來殺敵的,騎兵的左右殺招都是爲了將對手殺死,所以騎兵很少防守,騎兵們不管是披還是挑,都是完全沒有對自己進行保護。雙方都明白,在騎兵交戰中,自保只能死得更快。雙方騎兵交錯而過之後,赫然發現雙方拼了一個旗鼓相當,都只剩下一半的人。
“痛快!”格桑爾樂一抹臉上的血,瘋狂地叫道:“再來!”他這在這一次衝鋒之中,馬刀起碼砍到三個人,也就是說三個德國騎兵被他砍死。很久沒有打得這麼痛快,殺得這麼過癮了。格桑爾樂團長回望了一下自己統率的騎兵們,長長地發出一聲厲嘯,然後用刀背狠狠地排在馬屁股上,他嚎叫着:“殺!”
中國騎兵們再一次揮舞着馬刀衝向了德國人。
與此同時,德國人也高舉起了馬刀,發出驚天的叫聲,衝向了中國騎兵。
雙方再一次對撞,又是數百人被砍落下馬,殘肢灑滿了大地,鮮血染紅了天空,嚎叫聲喘息聲響徹雲霄。
格桑爾樂回望手下,還有三百多人,對方還有二百多人,看來對方是一個硬茬子,但越是厲害的對手,越能激發格桑爾樂的鬥志。騎兵的對決,極少纏鬥在一起,雙方快速穿過彼此戰陣,利用騎兵告訴衝鋒時刀刃上攜帶的衝力隔開對方的胸膛,切掉對方的頭顱。所以騎兵刀並不鋒利,而越是鋒利的騎兵刀,往往越容易折斷。
格桑爾樂舔了一下自己的刀刃,哈哈大笑起來,忽然,他舉起了刀,挑釁地對對面德國騎兵團長喊道:“白鬼!受死吧!”
奧爾巴赫上校害怕了,他不能再一次投入這種中世紀騎兵決鬥,儘管他的東普魯士騎兵們躍躍欲試,可是他不能讓自己的部隊全都這樣死掉。
當格桑爾樂再一次帶領騎兵重逢的時候,德國騎兵陣地兩側忽然槍炮齊鳴。瓦德西元帥下令對中國騎兵進行掃射,以避免自己的騎兵和對方的騎兵糾纏在一起,他要利用現代化的武器,消滅對方中世紀戰術的騎兵。
格桑爾樂立即下令士兵撤退,大概六十多個騎兵被德國人的無賴打法打死,格桑爾樂帶領騎兵們離開了德軍的射程,然後衝着奧爾巴赫上校伸出大拇指,藉着大拇指狠狠地向下指去。
奧爾巴赫上校羞愧難當,此戰之後,他的德國遠征軍騎兵團已經沒有一戰之力,同時他辭去了東普魯士胸甲騎兵第一團團長的職務,他認爲這是他這輩子最大的恥辱和夢魘,也是他最不願意回憶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