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他又將桂花灑在泥土地上。
如今的宋宅空空蕩蕩,什麼都沒有,他想起以前,不管多晚,家裡的燈總亮着。
曲終人散,也罷。
風吹在他的臉上,他眯起眼睛看向宋宅,只有路邊的路燈依稀亮着,空無一人。
他宋邵言欠下的一切都是要還的,上天不會放過一個人。
晚上溫度低,只穿了一件襯衫的宋邵言感受到了寒意。
他沒有去宋宅的其他地方,回去了。
京城原本是他的故鄉,如今他再過來倒像是他鄉一樣。
他也已經五年沒有進宋宅。
他還會在京城呆一段時間,把宋氏集團收回手裡,還有宋家全部的財產。
司機送他回酒店。
江辭早就回來了,他得知宋邵言回來後,立馬去了他房間。
“你是怎麼想的?”江辭問他。
“什麼。”宋邵言去衣櫃裡找衣服。
“訂婚的事啊,顧迴音都被你整了,你爲什麼不發佈消息說訂婚取消?”
“爲什麼要取消。”
“不是,那你打算跟誰訂婚啊?”
“不關你的事。”
“壞脾氣!”江辭真是拿他沒辦法,他把手裡的藥瓶扔給宋邵言,“這個是藥,你自己拿着吧!我過兩天就回華城去,有幾臺手術要做。”
“嗯。”
“我以後應該叫你宋總還是墨總?”
“隨你。”
“你情緒看上去不怎麼好的樣子?豪門內鬥,贏了不開心嗎?”江辭道,“處心積慮五年,爲了不就是今天?”
“你哪裡見我不開心?”
“言行舉止都能看出來你不開心,我猜猜……因爲寧安?”
“江辭,滾出去!”宋邵言發火。
江辭被他嚇得愣住,要不要這麼發脾氣,他就是隨口一說。
江辭對宋邵言和寧安之間的事知道的不多,也罷,也罷,不讓他提他回去睡覺就是。
他對別人的私事又沒那麼感興趣,他就是覺得宋邵言這人挺彆扭的而已。
江辭哼着歌離開了宋邵言的房間。
宋邵言一個人去浴室洗澡。
洗完澡,他穿了一件黑色睡袍,吹乾頭髮,這才從行李箱中取出他的那本書《飛鳥集》。
躺在牀上,他隨手翻動這本詩集。
書很舊了,書頁已經泛黃,紙張也有破損。
他其實挺好奇,寧安的眼睛康復後就再也沒有見過他,是怎麼得知他就是宋邵言的?
如今他終於有空再翻一翻這本書。
宋家的事情處理完之後,他怕是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會再出門,宋氏集團的事暫且交給他的律師,至於恆遠,暫時交給張德。
五年了,除去躺在病牀上那一年外,他算計了五年。
這五年,他最親的親人也離開了他。
滄海桑田,彈指一瞬。
除了拿回了自己的東西外,他其實什麼也沒得到。
做錯事總要付出代價的,他的代價就是一雙腿和一張臉。
顧迴音有句話說的沒錯,他如今這個樣子,不可能有人喜歡他,就算是有人想嫁給他,那也純粹是衝着他的身份、地位、財力。
愛情於他而言是可有可無的東西,沒有就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