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醜,我品味差,我土包子。”宋邵言看着她,“真的。”
“看到你就煩。”
“那我把面具戴上好不好……”
寧安:“……”
“安安……”宋邵言又換了一副乞求的語氣,“真得不能原諒我嗎?如果你能原諒我,我才……死而無憾。”
“你……”
“我活不了多久了,其實就是想求你一個原諒,不奢求別的。”原本這些事他都不想讓她知道,可他知道,他放不下她。
他比自己想象中要喜歡她,在乎她。
年輕的時候不懂,等到懂得的時候已經是而立之年。
她的優秀他熟視無睹,她對他的好他也視而不見。
寧安不知道想說什麼,聽他親口提及以前的事,她多多少少還是沒有反應過來。
原來已經過去這麼多年了……
錯也好,對也罷,都成了過去。
有時候會有一種過去與現實交融的恍惚感,時常讓她轉變不過來。
他在提及過去時,他是可恨的,可他在說起如今的一切時,寧安纔想起來……他只不過是一個殘疾人,一個可能活不了多久的病人。
“我要是不原諒你呢?”寧安看着他的眼睛。
“那以後的每一天,我都會乞求你原諒我。”宋邵言對上她的目光,“安安,我喜歡你啊。”
目光碰撞,時光凝滯。
寧安的心口像是被撞擊了一下,從前等待過多時的話,沒想到有生之年會聽到他說。
可是……早已是錯誤的時間。
“你憑什麼覺得我還會要你這樣的男人?你已經給不了我任何幸福。”“你可以不要我,我沒有奢求過你還會要我,我只想你原諒我,給我一個機會。”宋邵言臉色依然很蒼白,聲調很低,“我剩餘的時間也不多了,這有限的時間裡,你給我一個愛你的機會。”
“安安,那一年的婚姻,我知道自己是一個失敗的丈夫,那是我做人最失敗的地方。”
“你和顧迴音欺負過我那麼多次,就這麼算了嗎?”寧安逼問。
“不是,以後你想怎麼欺負我都行。”
“我沒你那麼卑鄙。”
“安安……”
“幹什麼?”
“就是想喊你一下。”
寧安:“……”
好一會兒,寧安沒再開口。
她沒想過有一天還能跟宋邵言這樣心平氣和地說話,臥室裡靜悄悄的,安靜下來的時候能聽到彼此均勻綿長的呼吸聲。
天色昏黑,外面是潺潺雨水和呼嘯的北風,花園裡的樹枝隨風顫動,葉子摩擦過地面發出“沙沙”響聲。
安靜的墨宅就像是一方安靜的小世界,遠離世俗和塵囂。
好幾次,宋邵言將自己的手靠近寧安,想悄悄握住她的手,但每一次剛碰到她的指尖就被推開。
寧安和他保持着幾分距離,不近不遠。
就好像……他們之間跨不去的鴻溝。
宋邵言把這些事都說出來之後心裡舒坦很多,最起碼,他不會再帶着遺憾離去。
如果可以的話,他還想跟她說說話,或者就是單純地坐着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