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安跟他們解釋了好一會兒,他們這才弄明白原委。
很快,救護車也來了。
這條街道依然安靜無比,剛剛的槍聲也好像從來沒有響過一樣,一眼望去,依然是白茫茫的雪地。
空氣裡還有濃烈的血腥味。
出於人道主義,警察給小偷包紮好傷口,扣押他回警局。
救護車來了。
一羣金髮碧眼的護士給宋邵言簡單處理了傷口,準備把他帶回醫院。
護士看向寧安:“女士,您一起去醫院嗎?手術的話需要家人簽字。”
宋邵言也看向她,好像在等她的回答。
猶豫半晌,寧安點點頭。
醫院離這邊不遠。
路上,宋邵言默默坐在救護車裡,看向寧安:“平安夜快樂。”
“一樣,同樂。”
血已經染紅寧安的絲巾,大概是失血過多,宋邵言的臉色慘白慘白。
寧安雖然很想問他爲什麼會出現在這條街道上,但看到他臉色很不好,沒有問。
子彈打在他的小腿處,寧安小心翼翼問道:“你的腿是不是很疼?”
“沒什麼知覺。”宋邵言淡淡道。
寧安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救護車很快趕到醫院,護士將宋邵言擡上擔架送到急診室去。
醫生安排到位後,宋邵言被送進了手術室。
寧安給小糖果打了個電話,大概就是她要處理一點事,很晚才能回去,讓她自己一個人先睡。
小糖果倒很聽話,沒有問什麼,自己一個人睡了。寧安等在手術室外。
她不知道宋邵言在紐約有什麼認識的人,他肯定認識邵鈞,但寧安想,他不一定想看到邵鈞,他們兄弟之間的關係也很一般。
她一直等在手術室外,醫生讓她簽字,她也都簽了。
雖然她不是宋邵言的什麼家裡人,但她既然簽了字,就會負責。
想起晚上的一幕幕,寧安後背直冒冷汗,她太疏忽大意,以爲憑藉一點小聰明就能逃過去,卻低估了歹徒的傷害力。
歹徒之所以爲歹徒,根本就是不要命的。
如果那小偷衝她開一槍,現在躺醫院裡的人就是她了。
寧安知道取子彈只是一個小手術,可宋邵言的腿本來就不太好……
她站在手術室外,手心都是汗。
他爲了她傷到了自己,他本來可以不管閒事。
平安夜的醫院也帶着節日的氣氛,每一層樓上都有一棵聖誕樹和鈴鐺,好像在爲每一個病人祈福。
寧安走到窗口,她看到外面的雪潔白如紙,點綴着平安夜的安穩。
明天就是聖誕節了。
這些年,寧安也是入鄉隨俗,會把每一個聖誕節當做盛大的節日來度過,今年是這五年來的第一個意外。
她站在外面,坐立不安,默默等着手術結束。
一顆心一直沒有太平穩,上上下下跳個不停,她的身上全是汗。
燈光照在她白皙安靜的臉上,那碎碎的睫毛在她的眼皮子上投下淺淺的剪影,輕輕一顫,那影子也跟着顫動。
走廊處空無一人,只有她一個人在。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