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一位有名有姓的前聯邦特工的家庭住址,對擁有“神諭”之稱的芭芭拉來說就是小菜一碟。沒花她多少工夫就得出了一個地址。
傍晚六點,天還沒完全黑下來,翼騎士和夜翼就已經雙雙趕往了喬納森·米爾斯的住所。
米爾森的住所也是一棟公寓,是一棟共有十二層的白色磚瓦的公寓,他住在其中第七層。翼騎士和夜翼從頂樓跳下落到了陽臺上。
“窗臺上連着線。”夜翼小聲說,“我相信它接通着屋內的報警器。”
翼騎沒有答話,乾脆地用干擾器癱瘓了警報裝置,然後手腳麻利地用飛鏢撬開了窗子上的鎖,打開窗戶彎腰鑽身入內。
夜翼一笑評價:“手法不賴。”
說着,他也跟了進去。
看起來這裡就是米爾斯的臥室了。房間裡擺放着衣櫃和一張頗大的牀,還有一張架着各式各樣危險武器的桌子,桌子緊貼着的牆上也掛滿了銳利的刀具和槍支彈藥。不過刀具槍支都分類按照整齊的序列排列擺放着,看上去倒是個強迫症患者的傑作。
翼騎指着牆上武器突兀地空出來的幾個位置說:“看起來我們的嫌疑人帶走了幾樣武器在身上,可能他已經趕在捕獵下一個目標的路上了。”
夜翼拉開了衣櫃檢查了一番,道:“你所說的什麼灰黑大衣也沒看見,八成被他穿出去了。所以我們得抓緊了,看看有沒有什麼能確定他下一個目標的線索。”
翼騎環視了一圈,注意到了米爾斯牀頭的一張裱起來的相片。
是一張全家福。照片中的米爾斯和他可愛的妻子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兩個孩子的笑容是那麼的天真無邪,就像能夠溫暖心靈的陽光一樣。
夜翼湊到了翼騎身後,看到了他手中的照片,輕輕嘆了口氣:“世事難料啊。”
“這張照片在他的牀頭右手邊。”翼騎道,“米爾斯每天睡覺前都會拿起來看一看。”
說完,他放下照片,繼續到別的房間裡搜尋有價值的線索。
他兒女的臥室都還保留着原貌,積塵看上去並不是很長時間沒有人進來過的樣子,看起來米爾斯也經常進到這個房間裡來,可惜並沒有留下什麼重要痕跡。書房裡整齊地擺放着兩櫃的書籍,按照小說、學術、科目分類開來。
翼騎士注意到了些什麼,他來到書房的書桌邊,拿起桌上的一打便箋打量了起來。
“怎麼了?”夜翼問。
“筆跡,便箋上有很淺的簽字筆痕跡。”翼騎說着從腰帶裡翻找出了一個小瓶子,將少許的黑色粉末倒在了最上面一頁的便箋上,用嘴輕輕一吹使粉末擴散開來。
“米爾斯曾經在上面一頁的便箋上寫過字,值得慶幸的是我們這位猛男寫字力道也比較大,因此在下面一張上也留下了痕跡。”翼騎解釋道,“所以我們看看用鉛粉能不能提取到一些有用的字跡。”
他把便箋平放在桌上,黑色粉末果然描繪出了還頗爲清晰的字跡。
是人名。
鏡子在醫院裡曾經提到過“名單”,不難猜測這個“名單”指的就是現在兩人所看到的了。上面被一道橫槓劃掉了的名字明顯就是已經被搞定的,下面還沒劃掉的則是接下來瞄準的目標。
而看到他所選擇的下一個目標,翼騎士和夜翼一瞬間都是一呆。
隨即,翼騎接通了和負責後勤的芭芭拉的通訊。
“神諭,幫我查一下布魯斯·韋恩的行程,看看他現在人在哪裡。”
“布魯斯?你想知道這個幹什麼?”芭芭拉問。
“因爲,”翼騎說,“我們相信,布魯斯可能就是這個瘋子的下一個目標。”
“布魯斯!?他盯上布魯斯幹什麼?”芭芭拉一邊奇怪地叫着,一邊已經開始聯繫布魯斯了。
“很可能是因爲他小時候的事件。”翼騎猜測,“劫匪槍殺了他的父母,卻偏偏留下了他一個人沒有動手,也許米爾斯覺得這也算是大難不死吧。”
“拜託,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夜翼道,“這麼老的賬這個傢伙也要算?那他要殺的人得有多少?”
“不。”翼騎說道,“無論是布魯斯·韋恩還是他的父輩都是對哥譚市做出了巨大影響的人,他父母雙亡的一案也是哥譚史上都少有的大案子,說不定正是因此在進入了鏡子的視野。”
芭芭拉的聲音重新回到了耳機中:“布魯斯的號碼一直佔線,不過阿爾弗雷德告訴我他現在正在趕去一場韋恩基金會發起的慈善募捐現場,他把布魯斯坐的車子GPS信號分享給我了,我現在就上傳到你們的移動電腦終端裡。”
翼騎打開手腕上的投影屏幕,地圖上的確出現了一個移動的紅點。
“我們這就過去。”
布魯斯此刻正坐在運動型的賓利豪華轎車後座上,通過電話安排交代公司裡的一些事宜。他的年輕的司機,並沒有注意到前方路面上整齊的一列八角釘。
高速旋轉的輪胎碾過這一列八角釘,當即發出了輕微的“噗噗”聲。賓利的方向頓時失去了控制,像發情的公牛大幅搖晃着前進了一段距離後,猛然一側身,車身倒翻了過來。
司機失去了知覺。布魯斯一腳踹開後車門,從車內爬出。他的頭部也撞破出了些血,但是由於他體格非同一般地強壯倒也別無大礙。他迅速拉開駕駛座的門,替司機解開了安全帶將他拖了下來。
“真是個體貼的好老闆啊,韋恩先生。”
站在大概就十來步開外的地方,鏡子舉着槍指着布魯斯·韋恩的腦袋,戲謔地說。
布魯斯緩緩站起身,盯着這位不懷好意的恐怖分子,冷冷道:“我聽說了你。‘鏡子’是嗎?如果我是你的話,可能會選擇一個稍微潮一點的名字。”
鏡子乾巴巴地笑了兩聲:“挺硬氣啊,韋恩先生。我原本還指望嬌生慣養的公子哥會向我求饒來着,我現在對你有點另眼相看了。不過很遺憾,你在名單上,所以你還是註定得死在這兒。”
布魯斯寒聲道:“你可以試試。”
鏡子沒再答話,似乎已經準備開槍了。一枚黑色的飛鏢卻恰恰在這一刻趕到,一鏢打落了鏡子手中的槍支。
翼騎士和夜翼,兩個黑色的人影並排從空中跳下,攔在了兩人之間。
“準備好第二回合了嗎?”翼騎士挑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