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耳欲聾的爆響,就像成噸的炸藥在你的耳邊被引爆。那麼一瞬之間,世界上彷彿只剩下了透着淡藍的白光,還有那足以震破耳膜的爆響。
戴安娜率先恢復過來,站起了身——看起來她體質也確實是剩下的所有人裡最出色的。她手裡依然提着那柄長劍,劍刃上還留有戰場焦黑的印記。
“我們在哪兒?”鋼骨摸了摸生疼的腦門,問道。
所有人都在思考同一個問題。這兒看上去就像什麼魔法城堡,處處透着陰森詭異的氣息,正像是那種故事裡的女巫喜歡選做基地的地方。腐朽的白色承重柱上爬滿裂紋,就在衆人打量的這會兒還不斷有粉塵落下,繚繞的濃煙更烘托了一股子的神秘。
一張座椅懸浮在衆人的面前,就像一位俯視衆生的神所應該在的位置。那個似乎是叫做“密特隆”的黑色緊身衣的男人坐在座椅上,俯視下來的目光一片白熾,渾身連同那張座椅就像被led燈管渲染出了條紋狀的光路。
“這裡是永恆石堡。”密特隆徐徐開口了,回答了衆人的問題,“一個他們永遠發現不了的地方。你們可以放心地在這兒等待你們的朋友身體恢復,同時大膽地交談。”
戴安娜問:“你是誰?”
不等他回話,哈爾便替他回答了:“這個傢伙叫密特隆。他會說他是和我們一個戰壕裡的,但是別相信他。”
密特隆的目光冷如利刃地落在了哈爾身上:“說話注意點,綠燈俠。”
哈爾對他的威脅置若罔聞,繼續道:“這個傢伙只對真相感興趣,他縱觀宇宙的現在和過去。
密特隆不是厲害的那個部分,他的那張椅子纔是。就我所知,那張椅子無所不知,從宇宙誕生之初到現在的一切它都知曉。”
“正是。”密特隆道,“正因如此,我也知曉這個地球、這個宇宙中的一切。我來到這裡,見過正義聯盟多次創造奇蹟,有些時候不得不說就連我也稍稍有些意外——你們應當知道的是,對於一個見過無數宇宙各種稀奇古怪事情的人來說,我很少意外。”
頓了一頓,他補充:“但這次,就算你們也無力迴天。”
似乎刻意醞釀了一番氣氛,他掃過了衆人一眼,徐徐說道:“如果還想活下去,我建議你們找到自己所愛的人,離開地球。”
戴安娜捏緊了她腰間的繩索,冷冷道:“密特隆,如果你瞭解我們,就知道我們絕不會這麼做。”
“如果留下,你會和所有人同歸於盡,戴安娜。”密特隆平靜地道。
“告訴我們那個怪物是誰。”
“他叫做反監視者,但他的來歷不可外傳
。”
“是麼?”
戴安娜手臂陡然一抖,金色繩索飛舞了起來,迅速在密特隆身上環繞了幾圈,緊緊鎖住。
密特隆一皺眉:“你在幹什麼?”
“尋找答案。”戴安娜冷冷說着,手中的繩索彷彿響應着她的命令散發出了淡淡的金芒,“告訴我,誰是反監視者?”
哈爾道:“索套沒有用的,戴安娜。密特隆不知道答案,那把椅子知道。這個傢伙只不過是坐在上面的*百科。”
“我怎麼才能阻止反監視者?”戴安娜問。
“你無法阻止他。”密特隆咬了咬牙,繩索明顯讓他不適了。他在抗拒真言索套的力量,一片白光的眼中光芒彷彿隱隱跳動。
“說實話。”戴安娜氣勢咄咄逼人,宛如一柄鋼刀架在脖頸上,“我要怎樣才能得到答案?”
“把......”
密特隆欲言又止,額頭上滲出了汗珠。
戴安娜將繩索在手心中又繞了兩圈。
“把椅子拿去。”
“明白。”
戴安娜話音一落,手上猛一發力,將密特隆整個兒扯了下來。一瞬間,強光肆虐,椅子彷彿以自己無聲的方式發出了咆哮,瞬間就像一輪藍色的太陽般照耀了整個兒大殿。
“住手!”密特隆半跪在地,上身被索套捆縛,渾身電流和光芒交錯閃爍不斷,宛如沐浴在一片光雨之中,“莫比烏斯椅不可能被馴服!”
失去主人的椅子緩緩升起,底座上宛如led燈般放射着藍色光芒,像繭一樣開始包裹莫比烏斯之椅,電流四下飛舞。
“椅子準備離開這裡!”哈爾高聲叫道,“我們得......”
“我知道。”黑色影子從他身後一閃而過。是蝙蝠俠,他的一隻手已經按在了扶手上。
“蝙蝠俠,等等——”
哈爾試圖提醒他什麼,但已經晚了。蝙蝠俠已經坐了上去。
剎那間,led般的藍光通滿了蝙蝠俠全身。蝙蝠形的標記如太陽般閃耀,光柱從他雙眼中直射入天際,沒入這個看不到頂的神殿上方。椅子發出古怪的尖叫,湛藍的光線化作了如煙霧般的形態,從蝙蝠俠的身上緩緩升起。
這一刻,所有人都無法直視他,因爲他實在太過耀眼。一瞬之間,數不清的故事、無盡的答案潮水般地涌入了他的大腦,就彷彿在這一刻,天地和宇宙全部化作了純粹的數據,化成了被解析完全的形態,*裸地呈現在了他的眼前。
這一刻,他無所不知
!
璀璨的光芒熄滅,所有人小心翼翼地看着坐在座椅上的這位戰友。他們無法確定蝙蝠俠發生了什麼,甚至不能確定坐在椅子上的人還是不是蝙蝠俠。現在,他看上去完全不一樣,似乎更加神秘了,又似乎沾染上了這椅子自帶的、神一般高高在上的氣息。
“蝙蝠俠和燈戒都適配不了,”哈爾道,“這種科技進入他的大腦的話......”
戴安娜關切地發問:“蝙蝠俠?你......你還好麼?”
“當然,戴安娜。”他的語氣似乎是恢復了常態,依舊陰冷沙啞,但聽在耳中卻分明又覺得不一樣了。如果說以往聽起來只是陰森低沉,就像蝙蝠洞裡那無盡黑暗的話,那麼現在的蝙蝠俠聽起來更像是遙不可及的宇宙,雖同樣黑暗卻更顯得深邃浩瀚。
他輕輕靠在椅背上,目鏡的眼角泄出了一絲的藍芒。
“現在,”他說,“我是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