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海邊的風吹得大地都一片潮溼,分不清是露水還是海風的結晶。
樑適早上起來,興沖沖地趕到瑪雅人的聚集地,準備一睹這個地域攻城武器的風采……
樑適瞪着眼睛,張着嘴巴,指着眼前一堆大木棒跟木板跟烏斯長老說道:“長老,這不會就是你們的工程武器吧?”
烏斯長老朝他豎起大拇指,笑道:“樑隊長好眼光!沒錯!這就是我們費了一晚上時光才弄出來的攻城武器。請看,這些可都是選的樹林裡面最堅硬的大樹做的撞角,要不是有你們那鋒利的大刀,咱們還弄不來這麼大的樹呢!”
樑適嚥了口口水:“敢問長老,你們這是打算讓士兵扛着去撞城門的麼?”
“嘿嘿!”烏斯笑得臉上都起了深深的褶子:“樑隊長就是聰明!咱們這都這麼幹,用一部分強壯的猛士扛着撞角衝擊城門,另外一部分則頂着木盾在旁邊保護他們,剩下的就用木梯來攀登城牆了。”
“嗯,還是你們牛啊!”樑適還了他一個大拇指:“難道你們都不興弄個衝車或者井欄啥的?”
烏斯長老:“衝車?啥玩意?有咱們這玩意好使麼?”
樑適:“好吧!當我啥也沒說!咱們什麼時候開始進攻呢?”
烏斯長老:“哦!我正要跟你說這事呢!就咱們的人打探的消息,基裡瓜城這些托爾特克人擁有好幾百個弓箭手,這對咱們攻城威脅比較大。我們自己也沒多少弓箭手,況且我們在城下也射不過多方,而貴部遠程攻擊能力無人能敵,您看是不是在咱們攻城的時候幫我們對付一下托爾特克人的弓箭手呢?”
樑適:“義不容辭!”
兩人談妥之後,烏斯長老便回去跟其他幾位長老商議攻城事宜,說是安排,其實也就是抓鬮看誰的人先上罷了,畢竟攻城不能想平時打羣架那樣混戰,只有輪流攻擊城門這種比較薄弱的地方纔行。而且這些瑪雅人也好,托爾特克人也好,相比起中原文化來說,他們都還太單純了一點,戰爭也都是直來直去,對計謀的運用還很少。
樑適觀察了一番地形,有瞭望了一下不遠處的基裡瓜城,初步估計這座城的高度還是差不多有十米的樣子。至於對方弓箭的情況也沒有具體的情報,他也不敢用連弩去冒險,出於安全考慮,他把所有的小隊長集中起來,組成了瑪雅的遠程火力支援力量。
一切準備就緒之後,瑪雅人第一波攻擊便正式展開了,少部分大力士拿着木盾走在最前面,保護着扛着“攻城錘”幾十號人,緩緩向城門移動。
除了攻擊城門這一小堆人,其他都分佈在兩側,幾個人擡着昨晚趕製的木梯快速衝鋒。破門爬牆雙管齊下,這就是瑪雅人的整個計劃。
祁仲豪也帶着一百個小隊長和一百個盾兵跟在瑪雅人身後,移動到距離城牆大約一百五十米的地方便停住了腳步。按說這個距離並不在神臂弩最近攻擊範圍之內,只是因爲托爾特克人仗着城牆的優勢,他們的箭支已經勉強能夠夠得着這個位置,祁仲豪並不想帶着弟兄在異地太冒險。
祁仲豪等人不慌不忙地找了個好位置,讓盾兵頂在前面,阻擋可能飛來的流矢。戰場的態勢暫時對他們來說還是很愜意的,托爾特克人並沒有重點關照他們,都在緊着最靠前的瑪雅射擊。
祁仲豪:“目標城牆上的弓箭手,瞄準……預備!發射!”
隨着祁仲豪的口令,一百支箭支從盾牌的縫隙中急速飈了出去……兩息之後,城牆上托爾特克人的五六十個弓箭手身上插着箭支倒在了他們的陣地上。
當然,他們也僅僅是倒在地上,並沒有像神劇那樣還能夠被箭支帶着飛出去,對於這種打折的畫面效果,趙禎只能遺憾地表示自己的神臂弩還不是火箭,殺人尚可,帶人飛這種高難度的還是留給後代大神去完成比較合適。
祁仲豪大致看了一下第一次攻擊的效果,很滿意地點點頭。雖說平時訓練的時候,在這個距離上命中率高達十之八九,但那畢竟是訓練,一旦到了真正的戰場,起碼心理狀態就有差異,更何況還會出現多人瞄準一人的情況呢!
“繼續裝箭!”樑適轉身朝士兵們大聲喊道:“目標弓箭手,瞄準……發射!”
嗖嗖嗖……騰空而起的箭支又讓托爾特克人的攻擊手倒下了不少,而起這兩次攻擊都集中在城門上方,這讓攻擊城門的瑪雅壓力大減,順帶着撞城門也更起勁了。
很快城門上方的異動就引起了基裡瓜守將的注意,畢竟他也很關注這個最敏感的地方,在祁仲豪發射第三波的時候,終於被這位觀察多少的守將逮了個正着。
於是乎,這位守將一邊調集更多弓箭手像城門靠攏,同時還安排了一些力氣較大和準頭較好的傢伙跟祁仲豪等人玩對射。這麼一來,祁仲豪的效率可就大打折扣了,一邊防備對面還擊,一邊抽空給對方來上發。
進攻的瑪雅人已經換了好幾撥,而祁仲豪等人依然堅守在自己個崗位,經過半天的對抗,基裡瓜城的城牆上已經沒有明顯的弓箭手在活動,或許還有一些躲在城牆後面,但都被外面那股神秘人的精確打擊能力嚇破了膽,都不敢再露頭。
基裡瓜守將對此也很無奈,自己這邊最好的射手也拿對方毫無辦法,一個個多多在盾牌裡面跟烏龜似的,除了一個不小心的傢伙被自己手下射中肩膀外,並沒有什麼可喜的收穫。
對此,他只有殷切地希望自己的那個王子殿下快快到來!
而他所期盼的托爾特克王子,此刻正帶着兩千國王近衛軍潛伏在瑪雅人身後的密林中,等待最佳戰機。這位王子也是個狠角色,而且很沉得住氣,眼看着基裡瓜城牆上自己的士兵一個個倒下,他也無動於衷。
正面戰場上的戰鬥還在繼續着,瑪雅人去了一波又一波,基裡瓜城牆上的守軍也換了一茬又一茬,兩方都倒下來不少士兵。只不過瑪雅人的人數幾乎達到了托爾特克人的兩倍,故而在士氣上還是要高一點。
祁仲豪等人稍微後退了一些,藉此機會吃了口簡單的午飯,便又投入到了戰鬥之中,沒有了托爾特克人弓箭手的威脅,他們終於可以放開手腳射殺一切敢於露頭的托爾特克人。
“隊長!瑪雅這都進攻了大半天了,還沒有一處爬上城牆,這樣僵持下去今個又廢了。您看,咱們是不是在幫他們一把,早點完事好回家呢!”白玉堂一個人玩了半天泥巴很無聊,便像樑適建議道。
“嘿嘿!樑適看着白玉堂,臉上掛起猥瑣的笑容:“我看玉堂你是等不及想見某人才對吧!哎,還真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啊!”
面對樑適的打趣,白玉堂很好地控制了面部表情,一本正經地說道:“隊長,您這可冤枉我了,我這可是公事公辦吶!你看哈,祁兄已經把對方的弓箭手清理掉了,咱們完全可以讓連弩壓上去,一鼓作氣打垮托爾特克人!”
樑適也點了點頭:“這你到是沒說錯,也該咱們顯顯身手了,免得到時候人家對咱們不冷不熱的。更何況,瑪雅人要是傷亡太多,也不利於他們後期跟托爾特克繼續對抗呀!傳我命令,讓牀弩中隊原地待命,剩餘所有士兵向祁仲豪之處靠攏,準備戰鬥!”
白玉堂:“遵命!隊長,您跟牀弩中隊在這休息,我帶人上去!另外,我那些兄弟這回也沒帶弩,您就幫忙照看一下!”
樑適自認是個文人,對於衝鋒陷陣之類的事情他可不熱衷:“好的,你也小心,注意安全!”
白玉堂點了點頭,很快便帶着剩餘的八百名士兵來到了祁仲豪身旁,並且恢復了原來的編隊。
“祁兄!隊長讓我們給托爾特克人點顏色瞧瞧!”
祁仲豪:“那敢情好!我都等得不耐煩了,好些年沒有痛痛快快乾一場,老是訓練訓練,都快忘了鮮血的味道了,今個一定要過把癮!弟兄們,向前一百米!”
嗶,嗶,嗶~嗶……隨着指揮官的哨聲,九個中隊踏着整齊的步伐緩緩向城牆靠攏……
“王子,那羣人動了!”一個親衛小聲地對正在假寐的托爾特克人王子說道。
王子猛地睜開眼睛,看了一眼正在移動宋國士兵和停留在原地的牀弩中隊,他嘴角露出了一絲詭異的笑容:“士兵們!該你們立功的時候到啦!隨本王搗毀那些外族人的邪器,殺光他們,爲死去同胞報仇!都聽我的命令,悄悄地過去,說話地不要!出發!”
托爾特克人的國王近衛隊頂着一身草皮樹叢,快速而又安靜地朝着既定的目標前進,很快便來到了樹林邊緣,距離樑適所在的地方不到一里地,按照他們奔跑的速度,再過一小會便可直搗黃龍……
而樑適等人對於這個突如其來的威脅卻沒有絲毫準備,這樣怪他們在這個異域有些大意,這段時間行軍以來已經習慣了瑪雅人當偵察兵,再加上他也不知道瑪雅人並沒有在戰場上繼續安排偵查的習慣,同時又碰上托爾特克王子這個不安常規套路出牌的“怪胎”。
這些因素綜合起來,才造就了托爾特克人王子的奇襲計劃取得空前的成功。
不過,這最後的一段路程再也沒有密林的掩護,托爾特克近衛軍再也無處遁隱。
因此,托爾特克人的王子也沒打算繼續隱藏,他大吼一聲:“士兵們衝啊!殺光他們!”
“殺啊……”
托爾特克人王子身先士卒,帶動近衛軍飛速向樑適和楊斯恩的地點靠近……
兩千人跑動起來動靜肯定小不了,再加上他們那大嗓門,很快便驚動了整個戰場。
基裡瓜城的守軍見到自己的援軍到來,瞬間士氣高漲,一掃剛纔被祁仲豪壓制的低沉氣氛。而瑪雅人這邊的進攻卻陡然一頓,看着突然冒出來的托爾特克人,不明所以的瑪雅人還以爲被人家給包圍了,臉色唰地一下白了不少。
甚至有不少人痛苦地跪倒在地上,面對蒼天喊道:“神啊!救救你的子民吧!我們不想再經受當年的失敗啊!”
祁仲豪見此情形,臉色也變幻不停,一把抓住白玉堂的手,急迫地說道:“玉堂,你身手好,趕快趕回去保護隊長和楊斯恩,一定不能讓他們有事!”
白玉堂點點頭,運起輕功超後方急速掠去。
祁仲豪又扭頭對身邊的士兵喊道:“一中隊,二中隊,三中隊,你們速度回援!其他中隊隨我向城門快速挺近!”
“是”“是”“是”被點名的三個中隊長大聲應了一聲,便帶着各自的隊伍朝後方跑去。
祁仲豪朝後方看了,使勁扭過頭,朝剩餘士兵大手一揮:“走,堵住城門,不要讓他們裡外夾擊,三段式攻擊陣型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