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頭風的威力不可小覷,再耶律靉靆的勸說下,蕭耨斤決定暫時放蕭浞卜一馬,等戰爭結束之後再跟他算總賬。
眼下來說,把眼前的關卡打下來纔是最重要的事情,不能因爲右路大軍的失敗而影響到士氣,必須儘快發動進攻,並且做好蕭浞卜殘部的封口工作。
於是,耶律靉靆也被臨危受命,即將組織中路十萬大軍進攻益津關。
與此同時,在瓦橋關外盤桓數日的蕭孝先所部,似乎跟蕭耨斤心有靈犀一般,也在同一天發起了攻擊。
瓦橋關的地勢跟另外兩關略有不同,它的左側依山而建,而右側不遠處就是大名鼎鼎的白洋澱。因此,宋朝在修建瓦橋關的時候,充分利用了此地的水力資源,構築了一道道河流防禦體系,也使得瓦橋關成了三關中唯一一個有較大規模護城河的關卡。
冷兵器時代,攻城一方無疑是出於劣勢的,對於擅長機動作戰的遼國來說,攻打城池並不是他們的強項。但是,戰爭不過是政治和利益的延續,攻打三關就是蕭耨斤出於政治目的而發起的,作爲蕭耨斤的小弟,蕭孝先再怎麼不願意,也得硬着頭皮上。
他憋了好多天,感覺自己準備得應該差不多了,而且蕭耨斤也派人來催了,這才決定發動進攻。
今個是個好天氣,是個打仗的好日子!
蕭孝先站在軍陣之後。仰頭看了一會天空,很滿意今天的天氣狀況,輕鬆地對旁邊的蕭糙古說道:“糙古。今個能不能攻上城頭可就看你的啦!記住咱們昨晚上的計劃,不要莽撞行事!”
蕭糙古拍着胸脯說道:“請大王放心,屬下都記在心裡呢!”
蕭孝先:“那就好!時辰也差不多了,開始進攻吧!”
“遵命!”蕭糙古朝他行了個大禮,然後帶着親衛走到了陣前,大吼一聲:“進攻!”
整裝待發的遼軍,在軍鼓聲中開始躁動起來。緩緩地向着幾裡外的瓦橋關移動……
“對面那夥計窩了這麼多天,總算是想起自己幹啥來了!”王超瞅了一眼慢慢靠近的遼軍。不慌不忙地對孟崑崙(白虎1軍指揮使)和高瞻(白虎2軍指揮使)兩人說道。
“就是就是,這些貨太墨跡了!”孟崑崙點頭稱是。
“咦?”王朝怪異地看着高瞻,調戲他:“高瞻,你丫平時不是挺貧的麼。今個咋這麼安靜呢?”
高瞻是高家的一個旁支,算是在野戰軍你們混得比較好的一個,他的家人也因此佔了不少光,起碼在他們家族裡面漲了不少臉。此刻,他正作一副沉思的模樣,一本正經地對王超說道:“超哥,小弟的直覺告訴我,今個有些不對呀!”
“切!”孟崑崙推攘了他一下,鄙視道:“就你這五大三粗的模樣。有個屁的直覺,少擱這裝逼哈!小心我削你!”
王超:“行啦!敵人都上來了,你們能不能正經點。要是讓遼國那夥計看到你們兩這樣慢待他,還不得氣死啊!”
孟崑崙笑道:“那樣正好,省得咱們動手啊!”
孟崑崙還在跟王超插科打諢,高瞻卻抽空用千里眼瞅了一下遠處的遼軍,對王超說道:“超哥,您看,遼國那夥計這幾天可沒閒着。憋了好多大傢伙出來呢!”
“是嗎?”王超隨口反問了了一句,便掏出他自己的千里眼觀察起來:“喲呵!還真有不少硬傢伙呢!誒……你們看。後面那個最大的傢伙是個啥玩意?”
孟崑崙和高瞻兩人隨着王超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有一個超級大傢伙在一羣馬匹的牽引下艱難地向前行進。
“我咋覺得他們那像個大梯子呢?不會是個大號的雲梯吧!”孟崑崙瞅一來一陣子後,不大確定地說道。
王超:“從形狀上來看,確實有點像雲梯。不過他們這個是不是太大,也太長了一點,這麼重的雲梯,他們怎麼把它架到城牆上來呢?更何況咱們城下還有護城河,難道這遼國將軍的腦子壞掉啦?”
“哎呀!不好!”高瞻又叫喚:“我這直覺越來越強烈啦!”
王超直接無視他,對孟崑崙問道:“崑崙,你看今個咱們咋玩?”
孟崑崙未加思索,直截了當地說道:“超哥,咱根本就不用管他們那麼多,有咱們的連弩在,來多少都射他們一臉。你看,敵軍前鋒可要進入咱們的攻擊範圍了,就別想那麼多了,幹他們吧!”
王超:“好吧!你去盯着牀弩部隊,給這些遼軍先來一道開胃菜。”
“明白!保證讓他們吃得舒服!”孟崑崙屁顛屁顛地朝牀弩陣地跑去。
“超哥,直覺,直覺很重要啊!”高瞻此刻還沒忘記向王朝推銷自己的理念。
“直覺?你丫蒙十回錯十回,還好意思說直覺!”王超給了他個白眼:“別扯淡了,跟我去城牆上巡視一下,給士兵們打打氣!”
高瞻癟了癟嘴,鬱悶地跟在王超後面晃悠。
此時,遼軍前鋒部隊也踏入了牀弩的攻擊範圍。不知道他是走了累還是咋地,隊形很亂,簡直是一盤散沙,這讓看慣了自己部隊整齊隊列的王超十分鄙視。
而遼軍這邊,蕭孝先一直盯着宋軍城頭,他帶着騎兵也尾隨步兵緩緩來到了距離瓦橋關兩裡的地方,便被蕭糙古給叫停了。
蕭孝先問道:“糙古,你不是說宋軍的牀弩射得很遠麼!咋還沒有動靜呢?”
蕭糙古:“大王,就屬下前幾日試探的情況來看,宋軍的牀弩比以前遠了一些。大概能射一里地。看眼下這樣子,咱們的前鋒快要進入他們射擊範圍了。”
蕭孝先:“那你再去給鼓手交代一下,給我盯緊了。看到宋軍射箭趕快敲鼓。”
蕭糙古:“屬下已經再三強調了,您放心吧!”
兩人正說着,突然一陣鼓聲,嚇了兩人一跳,轉向瓦橋關的方向一看,只見空中飛舞着數不勝數的箭支,寒光閃閃。猶如漫天星光。
“哇!宋軍這得好多的牀弩啊!”蕭孝先忍不住感嘆了一把。
蕭糙古心有不滿地說道:“誰說不是呢!這些個宋人就喜歡搗鼓這些玩意,有種真刀真槍地跟咱們幹。看我不弄死他們!”
蕭孝先:“你說這些有什麼用,還是祈禱咱們的辦法有效吧!要不然,咱們還不知道有多少士兵會死在他們的箭下呢!”
王超從一開始是就帶領的野戰軍的步兵,他最喜歡看的就是牀弩攻擊的情景。尤其是大規模的牀弩射擊,氣勢如虹,威力無比。而且這次守城作戰,除了白虎1軍和2軍的兩百架牀弩,還有瓦橋關衛戍軍五十架牀弩和一些原來的舊試牀弩,加在一起每次可以發射2600左右的箭支,看着確實很過癮,前提就是挨射的不是自己!
不過任何一種武器都有他的優劣之處,只要應對得當。並非不能扭轉戰局,而蕭孝先等了這麼多天就是在朝着這個目標努力。
走在最前面的遼軍士兵,看到那遮天蔽日的箭雨。也被嚇得一愣,好在鼓聲及時想起,他們才慌忙腳亂地按照事先交代的方法,頂起手中的“門板”,那些分散在“門板”周圍的士兵也快速躲進這些臨時避難所。
看到遼軍士兵翻出“門板”那一刻,王超的臉色也僵硬了一下。他沒想到自己才第一次跟遼軍交鋒,人家就似乎有了準備。
“難怪剛纔那些遼軍一盤散沙。原來是爲這呀!看來以後還真不能小瞧這些遼國蠻子的智商。”王超心中默默地感嘆了一番,急急忙忙舉起千里眼觀察這一輪牀弩的殺傷情況。
蕭孝先和蕭糙古沒有千里眼,但也很努力地憑着肉眼在觀察。
而被弩箭襲擊的那一片區域內,還是有一些反應慢的和“門板”質量不好說的士兵成了倒黴蛋。
不過,蕭糙古對於這個結果已經很滿意了,高興地對蕭孝先說道:“大王您太英明瞭,您這個法子很管用,宋軍那麼多箭才射殺咱們幾十百把號人,純屬浪費呀!”
蕭孝先心裡面也很得意,不過他臉上並沒有表露出來,很淡定地說道:“不要高興得太早啦!趁現在宋軍射箭的空隙,趕緊讓士兵們加快速度,爭取早點爬上城牆,告訴他們,第一個上城牆者,官升三級,賞錢千貫!”
遼軍士兵在利益的誘惑下,前進的步子果然加快不少,沒用多久就來到了距離城牆不過百米的護城河邊,這才停下了進攻的步伐。
蕭孝先看到進攻如同自己想想一般順利,心裡漸漸樂開了花,不僅有些輕視那些被蕭糙古吹得牛逼哄哄的弩箭。
他這邊高興了,王超自然就不爽了,自己眼中無往不利的牀弩齊射,居然被人家用這麼土的辦法就給破解了,雖說幾輪下來也弄死了幾百號敵人,可這跟他預想的差得太遠。
“超哥,我就說我的直覺很準吧!”高瞻這個沒眼力見的傢伙,看到王超不爽,不安慰就算了,還火上澆油。
“準你妹!”王超給了他一腳,沒好氣地說道:“都特麼打仗了你還給我吊兒郎當,快去給我指揮投石機,十個一組,瞄準遼軍的門板給我挨個點名!”
“是是是,我這就去,一定幫超哥把氣出嘍!”高瞻笑嘻嘻地說道。
瓦橋關內,各種型號的投石機加起來超過兩百,但真正能夠做到準確攻擊的也只有白虎1軍和2軍帶來的那一白架。高瞻也懶得管那些古董貨,讓他們自個亂打一通,而他則按照王超的意思,把這一百投石機分成十個小組,也就是一中隊爲單位尋找各自的目標射擊。
安排完任務之後,高瞻又當起了甩手掌櫃,溜達到王超面前問道:“咋樣?投石機有沒有效果?”
“那必須滴!”王超擡着高昂地下巴:“就遼國這些傻逼,以爲找快木板咱們就拿他們沒辦法了麼,小爺讓他們知道啥叫重武器的威力!”
高瞻往城下一看,果然那些被護城河擋住去路的遼軍,還傻兮兮地頂着盾牌站在那,也不知道在磨蹭啥。要是他們動起來,投石機或許還不一定能打中,可是對於沒有移動的靶子,投石機兵表示打起來毫無壓力。至於遼軍頭上那些自以爲很安全的“盾牌”,面對幾十斤的石頭從空中墜下來的威勢,很乾脆地變成了碎木渣。而那些躲在下面的士兵自然也免不了要傷筋動骨一番,即便運氣好躲過一劫,也還得面對無處不在的弩箭,城樓上宋軍連弩兵被他們的“龜背戰術”鬱悶得不行,豈會放過這種痛打落水狗的戰機呢!
蕭孝先看到自己的士兵一個個慘死在宋軍的多重攻擊之下,心疼得不行,對着蕭糙古急吼道:“快把弓箭兵派送去壓制一下城頭的宋軍,不能讓他們在那肆無忌憚地殘殺咱們的勇士!還有咱們那些投石機,快快攻擊,把那些該死的宋軍給本王砸死!”
“大王,咱們的投石機現在還夠不着宋軍城牆呢!”蕭糙古委婉地提醒道。
蕭孝先有些着急,忍不住吼道:“本王知道夠不着,你不知道多派點人去幫忙推呀!咱們的那個大傢伙也得加快速度,再拖下去咱們的損失就太大了,速速去辦!”
蕭糙古:“是,大王!屬下這次親自去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