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所有人都是一驚。
中年文士微微一笑,往後撤了一步,將琴重新放回了桌上,悠然地坐了下來,朗聲道:“不用顧慮我!此生能見一次真正的若依劍舞,是我的榮幸!”
“儒劍仙,謝宣”蘇雨落面露驚訝之色。
蕭瑟吹笛,謝宣撫琴,葉若依長袖起舞,雷無桀劍舞助陣,慕君安弄簫,隨着簫聲,就見圍繞着慕君安周圍的酒杯中的水忽然就流了出來,衝着慕君安的上空匯聚起來。只聞酒香四溢,那汪酒水匯成一道長河,在空中輕輕流淌輕輕流動。
“這是,積水成淵!”唐蓮大驚。
“有字”有人驚呼,只見那長河中緩緩出現點點流光,匯成了——一首詩:
我欲乘風向北行,雪落軒轅大如席。
我欲借船向東遊,綽約仙子迎風立。
我欲踏雲千萬裡,廟堂龍吟奈我何?
崑崙之巔沐日光,滄海絕境見青山。
長風萬里燕歸來,不見天涯人不回!”
“這纔像我的徒弟”百里東君不住點頭,百里東君號稱酒仙,年少時便以張狂瀟灑著稱。
一曲終了。
蕭瑟放下了笛子,儒劍仙謝宣雙手也離開了琴絃,葉若依收起長袖,而雷無桀也將劍重重一揮,所有的花瓣朝天而起,如天女散花般傾瀉而下,下了一陣奼紫嫣紅的花雨,慕君安收起玉簫,酒水重新流回。
而花雨落地,雷無桀擡頭,眉宇間略帶着幾分羞澀,他看向葉若依,猶豫了一會兒輕輕說道:“好巧。又見面了。”
慕君安無奈的將忍俊不禁的蘇雨落拉開,蕭瑟收起長笛默默地走到一邊,唐蓮默默地問蕭瑟:“雖然我也不太懂這其中之事,不過這開場白,是不是略微有些爛?”
蕭瑟撇了撇嘴:“簡直爛到令人髮指。”
葉若依微微一笑,挽了挽頭髮:“是啊,又見面了。”
“有美人兮,見之不忘,一日不見兮,思之如狂。”謝宣輕撫琴絃,輕吟道,微微緩解了幾分尷尬,他站起身,望了望遠方,忽然道,“有故人要到了。”
“還不快跑?”司空長風站在雅閣之上,對着謝宣說道,而那位神秘的大城主則早已飄然出城而去。
謝宣一個縱身,躍回雅閣,背起了放在邊上的書箱,再度躍回了院中,他衝着衆人道:“今日得見雪月城少年子弟,才知江湖第一城不是妄言,這次百花會沒有白來,就此別過,沒有什麼可以贈送的,便送你們幾本書。”他一揮手,一本略顯古舊的書從書箱中飛了出來,落在了葉若依手中。
葉若依看着封皮,神色一驚:“這是……”
“若依劍舞雖是好舞,但殺伐之氣太重,你是女子,並且身體不好,不可常舞。此舞名驚鴻,所舞之時,如鴻雁在空中翱翔,重柔美,少殺伐,與你有益。”謝宣垂首笑道。
葉若依也輕輕點頭:“多謝先生。”
“我們是否見過”謝宣拿出一本無字書轉向蕭瑟。
蕭瑟此時卻也畢恭畢敬,點點頭,話語卻是簡短:“稷下學宮。”
“難怪。”謝宣神色依舊波瀾不驚,“那這本書我沒有送錯,這本書沒有名字。因爲是我寫的,名字還沒有想好,若是你看完後想出什麼好名字,便可以自己寫上。”
謝宣又轉身衝向慕君安:“我剛剛聽你師父說,收了個關門弟子。剛見小友吹奏玉簫,凝水成詩,頗有你師父和風月劍仙年輕時候的風采。我送你一本書,這本書你師父年輕的時候也很喜歡看。”
慕君安急忙接過了那本古書,卻見上面寫着兩個字:酒經。”
“你師父號稱酒仙,平日裡嗜酒如命,我十二歲時見到他時就已經這樣了。當時他說世上之酒已經覺得淡而無味了,便問我討要了這本《酒經》,裡面的酒可不是普通的酒,‘小白連浮三十杯,指尖浩氣響春雷’,別浪費了。”
“多謝前輩”慕君安微笑還禮
謝宣又轉向雷無桀,遞給了他一本封皮精美的小冊子。
雷無桀接過去後,望着書名不解道:“前輩,這是什麼?”
蕭瑟瞥了一眼書名,若有所思地念道:“晚來雪?”
“晚來天欲雪,能飲一杯無。這是江南才女謝飛宣所著,情之動人,連宮裡的娘娘據說都看哭了。送你這一本《晚來雪》,學學裡面的主人公,下次見面,別再說那麼尷尬的話語了。”謝宣笑道。
雷無桀臉頓時就燒了起來,葉若依倒是坦然,一直只是掛着淡淡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