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繪望着姣妃離去的背影,扭過頭繼續看那些紅魚。倒是椿萍憤憤道:“主兒,姣妃娘娘怎麼也不叫主兒起身,奴婢替主兒冤的慌。”
“有何冤的慌?她是姣妃呀。未進宮前我就聽說,姣妃十分驕傲,人漂亮,家中又頗爲顯赫。如今進宮一見,才知所言不虛。而且她也不是隻對我一人如此,不都這樣嗎?”
椿萍點點頭,繼續陪着南繪看魚。
姣妃走遠後,如芹問道:“娘娘怎的不看那些血鸚鵡了?”
“本宮不喜跟人結交,你又不是不知道。若是本宮湊了熱鬧,免不了要與她搭話,好沒意思,還是回宮去吧。”
如芹停下不走:“娘娘,前面就是聚歡亭了。不如奴婢陪您繞一條路走吧。”
“怕什麼?該來的總是要來的,繞路有何用,以前也繞過,銀子倒是一點沒少給。”姣妃往前走,但路過聚歡亭的時候,還是不由自主的加快了腳步。
正在姣妃以爲自己要安全離開聚歡亭的時候,後面響起了熟悉的聲音:“臣給姣妃娘娘請安。”
姣妃閉上眼,深吸口氣才轉過身去。
面前的,正是她的好妹夫啊。
“我們娘娘賞你的。”還沒等姣妃說話,如芹就熟練的掏出銀子,嫌惡的扔到他腳下,“拿着快滾,不要擾了我們娘娘清淨。”
正欲離開,卻被那男人叫住:“娘娘——”
“最近家中動盪,小妹生意做的艱難,還請姣妃娘娘賞光,多賞臣些銀兩吧。”
姣妃皺眉:“這是何故?本宮可沒聽若璇說過此事。本宮警告你,你不要得寸進尺,否則你再也得不到任何東西!”
南繪正在給魚餵食,隱約聽見旁邊的聚歡亭傳來爭執聲。她恐是自己聽錯,便問椿萍:“你可聽見什麼聲音了?”
“好像是從聚歡亭那邊傳來的。”椿萍仔細聽了聽,確定了聲音來源。
“聚歡亭平時無宴席的時候少有人來,怎會有爭執之聲?咱們去瞧瞧。”南繪拉着椿萍悄悄兒的走過去。
她瞧見姣妃娘娘面前跪了個侍衛,兩人的交談似乎很不愉快。
那侍衛道:“姣妃娘娘說笑了。娘娘的賞銀是貼補家用,何來臣得寸進尺一說呢?”
姣妃知道這世界上要論說胡攪蠻纏,恐怕誰都不是她這位妹夫的對手。只是若開了這個先河,只怕以後她自己的處境就更難了。
姣妃不與他糾纏,穩穩道:“年節時分本宮都要大興賞賜,不會虧待你,你也莫要再糾纏於本宮,否則本宮讓你好看!”
“臣恭送姣妃娘娘。”
南繪看的莫名其妙,只覺得姣妃娘娘好像很不喜眼前的侍衛。
不過她到底也將南書的話聽進去了些。這深宮向來吃人不吐骨頭,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何況她與姣妃,一個妃位,一個只是貴人。就算想怎麼着,也無法與之抗衡。
還是靜觀其變,暫且當做沒看見的好。
只要姣妃沒惹到她頭上便罷。
......
“乖乖,朕來了,你在做什麼呢?”皇上晚上來到佳儒殿,一進門卻沒瞧見路朝歌。
等了一會兒,路朝歌才從外面回來。
皇上瞧見她滿臉的疲累,拉她到自己懷裡:“去照看奕若了吧?”
“是啊。”朝歌累的都不想動彈。
皇上哄她:“今晚你先休息,朕替你哄睡奕若,如何?”
“好啊。”朝歌看着皇上走出屋子,懶散的躺在榻上不肯動彈。
在現代,這父親哄睡孩子本就是該做的,到了帝王家,卻還得哄着騙着求着,皇上主動要求照看孩子,自己還得感恩戴德的謝皇上體貼自己。
這過的叫什麼日子。
不過話又說回來,皇上日理萬機,奏摺批也批不完,他操心的還是整個國家。現在又主動替她哄孩子,自己也就別埋怨了吧。
等皇上回來,朝歌也已經沐浴完畢了,正倚靠在牀頭隨意翻看着古詩詞。皇上快速沐浴完,也躺在了她身邊。
“卿卿——”
皇上想湊過去,卻被朝歌一把推開。
“朕的卿卿這是怎麼了?”皇上不解。
朝歌噘嘴:“皇上這麼久纔來看我,卻只哄着公主呢。”
皇上笑起來:“當額孃的人,反而醋起來。卿卿真是可愛”
“那有什麼關係嘛......”朝歌噘嘴委委屈屈的道,“皇上九五之尊,臣妾粗笨,敢問皇上,爲何這樣喚臣妾?”
說罷,她拱進皇上懷裡,像平日奶糰子拱她那樣拱皇上。
話說,那隻兔子還真是給她解了不少悶子。
果然皇上很吃她這一套:“你從前在家中可有小字?”
開玩笑,她哪有小字,大家都叫她可憐蟲。
“卿字取自‘君行直到藍橋處,一見雲英便愛卿。’朕喚你卿卿,便有此意,你可喜歡?”
朝歌想想還有個成語叫卿卿我我,反正是代表情人之間的。
也好吧。
這時候,奶糰子從窩裡爬出來,跳到朝歌的牀榻下。朝歌抱起它:“皇上看看,我養的可好嗎?”
“嗯,胖了不少,和你一樣。”
“皇上嫌棄臣妾胖,那便去找別人罷。姣妃娘娘舞姿傾城,天下一絕;音貴妃娘娘琴聲絕妙,令人如癡如醉,都比臣妾不知道強多少呢。”朝歌放下兔子,轉身鑽進被窩閉着眼睛不看皇上。
皇上啞然失笑,他的朝歌現在吃醋的頻率越來越高了。
朝歌感受到皇上湊近了,眼睛閉得更緊。
“那朕也不嫌棄卿卿。”皇上將她拖進自己的被子裡,含笑道。
一夜良宵。
第二日朝歌醒的時候,皇上早已走了。朝歌賴牀了一會兒,忽的想到昨晚好像聽見皇上說,因爲路大人人品甚佳,又將自己分內之事做的井井有條,所以破例讓她母親進宮探望。
這個時代的母親?朝歌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