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臣妾不知流星之意,請皇上明察。”朝歌跪下。皇上搖搖頭,不言。朝歌不明所以。還是姣妃說起來:“合妃入宮也有些時日了吧?跟俏貴人、栩貴人她們這些年輕妹妹比起來也算宮裡頭的老人兒了,怎地這種規矩也不懂得?難道入宮前,教習嬤嬤沒有給你講過宮中禁忌嗎?”
朝歌欲哭無淚,她穿過來就是皇上的合貴人了,她怎麼會知道宮中禁忌啊,難道要她說自己是來自幾千年後的現代化人士?
楚嬪看了一眼音貴妃,音貴妃垂眸,不一會兒就站起來:“皇上,臣妾入宮時日尚淺,可也有所耳聞。這流星之意不詳,而這手串上的花形玉珠也像是茶靡花。”
皇后慎重道:“皇上,這茶靡花臣妾知道,是春日最晚開的花。因其寓意不好,所以宮中並無種植。可不種植不代表宮外沒有。合妃妹妹素日的爲人,臣妾和溫貴妃都看在眼裡,許是合妃妹妹曾在宮外見過,又不知此意,才犯下這無心之失。”
溫貴妃適時道:“是啊,皇后娘娘說的是。皇上就不要責備合妃妹妹了。”
其餘幾個低位嬪妃不說話,當然她們也沒資格說話。說多錯多。也就楚嬪還敢招搖着說幾句:“皇上,合妃素來得皇上寵愛,臣妾本應尊敬合妃,可臣妾那日經過鳳儀宮,恍惚聽得鳳儀宮的幾個小宮女說起賀禮一事。臣妾今日看見此物,纔想起當年未進宮時,曾聽聞這流星和這茶靡花是不祥之兆,恐是巫蠱之術的一種。臣妾惶恐,冒昧進言,請皇上恕罪。”
皇上面無表情:“合妃,你自己說說,這究竟是何故。”
“皇上,臣妾真的是冤枉的。皇上知道臣妾喜歡的是山茶花,準備賀禮,也是臣妾交代給內政堂。流星一事是臣妾愚昧,犯了宮中忌諱,可臣妾沒必要再用茶靡花形狀的玉珠招搖過市。茶靡花珠這件事,臣妾一無所知,請皇上明察。至於巫蠱之術。”
“楚嬪,你說本宮操縱巫蠱之術,可有確鑿證據?”
楚嬪語塞,但還是雄赳赳氣昂昂的:“合妃,這是大殿,皇上和皇后娘娘都在,你竟如此囂張。證據?皇上手中的這串珠子就是最好的證據。”
場面一時間冷寂下來,音貴妃道:“皇上,臣妾入宮不久,諸位妹妹的品行臣妾並不瞭解,可既然皇后娘娘和溫貴妃都認爲合妃品行過硬,那臣妾也願意相信。臣妾有個建議,不知當講不當講的。”
“你說。”皇上只是盯着那串珠子看,不知道在想什麼。
音貴妃做出爲難的樣子,斟酌道:“皇上,臣妾此言有些冒昧。只是臣妾想,合妃妹妹和楚嬪妹妹都爭執不下,不如去鳳儀宮搜查一下,既能化解矛盾,也能證明合妃妹妹清白。”
“皇后怎麼看。”皇后更爲難:“皇上,臣妾憑藉的只是與合妃妹妹舊日的交情,纔敢說合妃並不是這樣的人,可是搜宮......臣妾還是聽皇上的。”
朝歌心裡的轉盤轉的飛快,她瞧見的分明,音貴妃雖然隱藏的好,可是她還是看見那轉瞬即逝的陰狠。她一定是讓人在宮裡某一處做了手腳,如果真的搜宮,那她肯定吃不了兜着走。
她想起當年芸答應死時,跟她講過的話。
本來楚嬪不來冒犯她,她就決定不管的。可現在也顧不了這麼多了。火燒眉毛,且顧眼下吧!
“皇上,楚嬪說臣妾操縱巫蠱之術,依臣妾看純屬無稽之談。若是說起巫蠱之術,恐怕楚嬪纔是賊喊捉賊那個人呢。”
“合妃,你竟然倒打一耙!”朝歌此言一出,楚嬪立馬急了,“皇上,合妃拒絕搜宮,正說明合妃做賊心虛,皇上定要好好搜查鳳儀宮!這鳳儀宮原應是皇后住所,現在合妃住進去,誰知道她存了何種心思!”
皇上臉色比剛纔陰沉多了,但還是一言不發。
朝歌冷笑:“皇上,既然楚嬪如此斬釘截鐵,那臣妾也無話可說。只是,臣妾說過的話也不會反悔。如果要搜宮,臣妾請求先搜查蘆淞殿。搜查完蘆淞殿,臣妾甘願搜宮!”
“合妃!你不要胡攪蠻纏!”
“楚嬪。”皇上發話了,“既然合妃同意搜宮,你既然無事,搜查一下又何妨呢?”
楚嬪騎虎難下,看向音貴妃。音貴妃低頭不言,避開楚嬪的視線。楚嬪想着自己並無此事,便同意了搜宮。
“你們都先起來吧。”皇上擺擺手讓他們起來。楚嬪和朝歌都坐回座位上。其實朝歌心裡也沒底:萬一楚嬪早就發現了芸答應所做的一切呢?萬一她早就將宮中清理乾淨了呢?
朝歌心裡也是直打鼓,現在已經成這樣了,只能賭一把了。
不一會兒,嚴德順捧着一個方盤子回來了,上面是兩個雪白的娃娃:“皇上,奴才在蘆淞殿正殿的宮牆底下搜到了兩個娃娃。”
“是什麼,呈上來。”
皇上和皇后看到東西,臉都變色了,已經不是用陰沉來形容了。路朝歌暗暗鬆了一口氣,幸好,幸好芸棋說的都是真的。
皇上將髒東西扔下去,疾言厲色:“楚嬪!你自己看看,這是什麼!你竟在宮中大行巫蠱之術,還將此污穢東西用到朕的兒女身上!朕真是沒想到,睡在朕身邊的女人,竟如此惡毒!”
楚嬪慌忙下跪,哆哆嗦嗦的拿起地上的娃娃。娃娃上寫着的是大公主、大阿哥和二阿哥的名字和生辰。
而字跡......這分明是自己的字跡!
皇后也提高了聲音:“楚嬪,你還誣陷合妃,本宮瞧你膽子也太大了,竟敢用這髒東西企圖殘害皇嗣!”
“皇上臣妾真的是冤枉的啊,臣妾就算是行巫蠱之術,那也要藏好也是啊,爲何要埋在自己宮殿的院子裡?若有一天暴露,豈非自投羅網?!”
“所謂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平日裡,誰也不會沒事去搜查宮殿內的。”姣妃喝了口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