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芹預感到這事恐怕沒那麼簡單,可苦於自己現在孤身一人,什麼辦法都沒有。
音貴妃坐在桌子前:“等什麼?還不快把點心擺好?”
宛芹順從的打開食盒,她又有些噁心,微微皺皺眉,把點心恭敬地拿出來擺好。
音貴妃看出她似乎是有些不舒服的樣子,也皺起眉頭。宛芹暗道不好,老老實實的等着音貴妃借題發揮,沒想到停了一會兒卻聽見音貴妃說:“嗯,還不錯。只能辛苦你再跑一趟給她們送了。行了,下去吧。綿翠,好生送宛芹姑娘出門。”
就這樣?宛芹詫異的擡頭小心的瞅了一眼音貴妃,音貴妃帶着淡淡的笑意,言語上也客氣的很,並沒有多番爲難她,只是宛芹總是覺得那笑容裡帶了些什麼。
實在是抑制不住那股子噁心勁兒,前腳剛出季和殿的大門,後腳就忍不住扶着門口的柱子乾嘔起來,好不容易纔壓下那股勁兒。
綿翠在門裡的夾縫中看得真真兒的。
“這麼說,宛芹是有了身孕?”音貴妃品了口茶。綿翠回話道:“奴婢也不確定,不過這桂花糕清甜,本身就不太膩,可宛芹連聞到都會覺得噁心,想來應該錯不了。是不是有了身孕,過幾天自然會知曉。”
音貴妃嘴角彎起:“要不是路朝歌,本宮怎麼會失去撫養三阿哥的權利,皇上又怎會不見本宮,本宮又怎會落得現在這般。路朝歌這麼看重宛芹,看樣子,此事若當真,本宮就不得不備下些賀禮了。”
她素手輕擡,將那碟子桂花糕掃落在地,盤子應聲而碎,桂花糕滾到角落裡,沾染上灰塵。音貴妃不耐煩的揮手:“還不快收拾乾淨!”
鳳儀宮內,朝歌見宛芹回來,便問她:“回來啦,她們都喜歡嗎?”
“剛給皇后娘娘送完,就在半路遇見了音貴妃,貴妃說喜歡,就送去了些。”朝歌緊張起來,拉過她:“你不要緊吧?她可有難爲你?若是有你就儘管告訴我,我去找她!”
宛芹笑笑:“沒事,貴妃沒有多說什麼。只是桂花糕不夠了,得回來再裝些。”說完,宛芹就去了廚房。朝歌不放心,也跟到廚房:“左右我也閒着沒事,你裝好我跟你一起去。”
宛芹控制不住的皺起眉頭,衝到一旁噁心起來。朝歌有些奇怪:“這是怎麼了?宛芹你不舒服嗎?我去找白錦森來看看。”
“不,不用了。”宛芹有些羞澀,朝歌明白過來:“宛芹,你是不是懷......”
見宛芹默認了,朝歌控制不住的笑起來:“太好了,我之前還奇怪呢。這是好事呀,你幹嘛隱瞞呢?快,我得叫白錦森來好好看看。”
白錦森氣喘吁吁的來了,一進門就嚷嚷:“姑奶奶,又怎麼啦?麻煩你下次別這麼急的叫我好不好?我忙得很吶!”
“宛芹有些不舒服,你給她瞧瞧。”白錦森緊張起來,趕緊給宛芹把脈。別說宛芹是自己的妻子,就算她不是,這鳳儀宮的人他個個都惹不起!尤其是這位合妃,那簡直就是他姑奶奶!
朝歌看着白錦森皺起眉又舒展開,臉色陰晴不定的樣子就哈哈大笑起來:“恭喜你呀白太醫。”
白錦森再三確定之後終於高興起來,他強忍住激動地心情一遍遍的呢喃:“不會吧不會吧......”
朝歌自己也有二公主在養着,之前見溫貴妃和皇后懷孕時也學了不少東西,因此絮絮的嘮叨起來:“你一定要看好宛芹,不過你是醫生,你肯定比我懂。現在宛芹懷孕了,就不能進宮了,得好好在家養着。我會告知太醫院,等宛芹月份大了就暫免你的值守,你一完事就得回家看宛芹知道嗎?”
白錦森連連點頭,看着宛芹傻樂。可宛芹不願意:“我想多陪姐姐一段時日。二公主現在還小,沒人看顧怎麼行呢?還有音貴妃,姐姐自己在宮裡,太難了。”
“不過一年左右的光景而已,能出什麼事?你放心在家養胎就是,宮裡還有雙葉她們。若真有什麼,你再進宮來也不遲。”
宛芹猶豫再三,經不住朝歌勸說,還是點了頭。朝歌欣喜之餘似乎想到了什麼,她將宛芹支出去,對白錦森道:“你一定要小心。這裡不比家鄉,缺東少西的,懷孕這種事,在這裡只怕更是鬼門關了。若少了什麼,只管跟我要,不管怎麼說,母子平安最好。最差的,若真有什麼意外,你一定要保住宛芹。”
白錦森鄭重的點頭,朝歌又道:“音貴妃只怕不會善罷甘休,宛芹離宮,我暫時就護不了她了,你一定,一定要處處小心,尤其是食物,還有日常起居,也不要讓她單獨出門。”
......
霆親王也一直沒閒着,他是王爺,又受皇上器重,自然忙碌些。加上臨近中秋,他要處理的事務就更多了,因此他纔沒有空管那些女人家的事,一應交給了福晉處理。
某日她們給福晉請安的時候,大家都到好久了,柳如鳶才姍姍來遲,穿的還是接近正紅的顏色。
小荷悄悄扯扯韶瓊的袖子,以示柳如鳶僭越,福晉看她一眼,不動聲色的請她坐。
其實大家以前也是不太和睦的,但自從有了柳如鳶之後,其他人忽然看對方都順眼了,齊心協力的排外。本來大家也都不怎麼看得起柳如鳶這個青樓女子,就算王爺再如何遮掩,也改變不了這個事實。
側福晉斜睨她一眼,陰陽怪氣道:“呦,鳶侍妾來的好早。”
緊接着蘇格格和齊格格也一人一句開了:“可不嘛,這都豔陽高照了,鳶侍妾來的可早啊。”
“哎呀原是咱們呢,沒有鳶侍妾這樣的好福氣,如此多才多藝,每夜都能使出那不同的手腕留住王爺。這種做派,咱們哪裡能學得來呢?”
柳如鳶並不將這些沒有寵愛的女子放在眼裡,家世高又如何,還不是無寵嗎?這樣的酸話她聽得多了,從前在顰月樓是這樣,現在在王府也還是這樣。
“妾身要服侍王爺,王爺心疼妾身,纔不讓妾身早起。妾身哪比得上各位姐姐,休息的早,自然也起得早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