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章

每年的秋獵,大概都是在九月中旬舉行,今年的狩獵明顯比往年舉行的晚一些。

如煙是從未見過狩獵場的場面的,只是近兩年每當狩獵節日過後,會聽得東方璽對她描述狩獵壯觀驚險的場面,有時候會讓如煙聽的驚呼。

關於皇家得狩獵場,崇業有一條宮律,宮內侍奉的女眷未滿十四歲,一律不得進入皇家狩獵場。雖然不知道這條不成文的規定是哪位先帝下的令,卻一直延續至今。

皇家狩獵的延續,不單單是爲打獵的樂趣。更多是讓皇帝可以在狩獵時期查閱軍容,選賢納士,和進一步爲皇子們和管家小姐提供相識的機會。

當然後面這條都是意會不言傳,大臣們都心知肚明,在狩獵當天都會把千金從家中帶來一同“觀獵”,再到晚上參加完宮宴方可由下人接回府,若是有皇子中意哪家官小姐,都可以趁此機會請皇上賜婚,大臣們也可爲愛女請婚,若是兩人合意,即可成就美事。

崇業當今皇上東方俞明,二十六歲繼承皇位,現如今已在皇位坐了近二十年。

現如今崇業爲主,在這央央大地堪稱一方霸主,這二十年年來,崇業從一個小國逐漸壯大到今日,只餘下當時與之實力不相上下的萬央國尚且有能力能與之抗衡一二之外,其他的小國,皆已對崇業俯首稱臣。就連崇業以北,萬央以南的荒蠻之地,西域,也要對崇業忌憚三分。

皇上登基這十多年來,後宮妃子無數,除卻皇后,唯有東方玉的生母,憐皇貴妃聖寵不衰。憐皇貴妃與皇后同期入宮,同皇后先後懷了龍胎,只可惜憐皇貴妃身份低下,雖然產子,卻依然不能動搖皇后的寶座。

皇貴妃與皇后這幾十年來一直明爭暗鬥,而皇上也對她們的行爲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偶爾也會寵幸其他的嬪妃,其中依次便有錦貴妃,蘭貴妃等等,她們現各有一名小公主在膝下,分別賜名爲笙雅,和笙歌,兩位公主年齡相差不過一兩歲,其中最大的方還沒有十歲。

狩獵日期選定在十月十五,這是經過文武大臣共同商議選定的日子,每年的狩獵大典後宮隨行的女眷名單都是皇后擬定名單以後再交於皇上過問的,隨行的名單幾乎沒有什麼變動,依舊是憐皇貴妃,錦貴妃和蘭貴妃等一干妃子,分別帶有各自的皇女隨行。

如煙在皇后宮中,對於狩獵宮裡早就開始做起了準備,皇后一干吃的用的,臨時需要的東西都要準備的步步到位,一絲都不能有落差。如煙這次也在隨行之列,並不是皇后點名的,而是明珠跟皇后指明要如煙跟隨她一起去狩獵場,皇后應允了。

今年如煙已經滿十四,那條宮內未滿十四歲侍奉的女眷不能到狩獵場的條例已經對如煙沒了約束,按照規矩,皇后隨行宮裡帶三個丫頭同去也是合理,貴妃們也可帶兩個宮女在身邊侍候着,以防不時之需。

十月初,宮內一直在爲十月十五到來帶這一天做準備。這段日子明珠跑來鳳棲宮的日子也少了,聽說是跟侍衛們學習騎射的本領,如煙也是個聰明的人,這段日子只管跟在青雨身邊做事,其他的一概不管,就連靈霜有時也會在如煙跟前提起東方璽,她也是一副清清淡淡的樣子,彷彿毫不在意的表現讓靈霜都覺得她是不是哪裡不對勁。

轉眼間狩獵的這一天到來,整個皇宮不過卯時就逐漸亮起了宮燈,皇后娘娘更是一大早就親自帶着行服去了皇上住所伺候皇上更衣梳洗,如煙跟靈霜則是忙着裝備隨行途中所需之物,忙了一早上飯還沒來的及吃,就被通知出發時刻到了,於是兩人趕緊跟在皇后的後面去了,一路來到宮門外,宮門前早就已經停滿了出行的馬車,等待女眷的到來。

如煙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大的場面,一眼望去都是穿着各個宮服的主子和丫鬟,還有太監和侍衛,不過她畢竟也是入宮幾年,短暫的吃驚過後,很快就恢復了平靜。反倒是靈霜,看到這種場面嘴巴一下子就張大了合不上,一句話完整的話也說不出來,一直到坐上了馬車也還沒緩過來。

隨行到馬車依次是皇上,嬪妃等走在前面,再來是隨行的宮女共同乘坐的馬車中間,御林軍分別保護在他們的前面,後方和周圍,其中不乏大臣們的兒子,皇上冊封的各方王爺,親王隨行。

馬車一路晃悠悠的前行,如煙和靈霜還有幾個一起隨行的宮女同坐一輛馬車,途中靈霜幾次不安分的撩起窗簾眺望窗外,其他人也一副興趣濃厚的議論紛紛,如煙雖然也好奇宮外的樣子,不過面上並沒有表現的那麼明顯,只靠着車窗閉上眼睛養神。

“哎哎,如煙,如煙,…”突然,閉着眼睛的如煙感覺手臂被人拍打了兩下,睜開眼睛,看到靈霜從窗戶口縮進來的後腦勺轉過來對着她興奮的喊,“你快看窗外,快看誰來了!”

誰?

如煙狐疑的打量了靈霜一眼,隨後按照她的指示,將頭探過撩起窗簾的窗戶外,順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

東方璽!

如煙扒着窗戶的手一下收緊了,心裡也撲通撲通跳的厲害,眼看着東方璽從隊伍的後面騎着高頭大馬往這邊來。

一個多月未見,東方璽似乎清減了些,眉目輪廓更加突顯出來,不過並不會顯得怪異,由於是狩獵,東方璽已經全副武裝,銀色的行服盔甲束身,頸間繫着黑色金邊的披風,腳下黑色錦靴,頭上是帶着紅纓花的灰色頭盔,雙手拉繮繩催馬而來,這樣的他是如煙完全沒有見到過的,高貴中又有冷冽的感覺摻雜其中,讓她突然對東方璽有種既陌生又熟悉的感覺。

馬兒的步伐是極快的,轉眼間東方璽就接近了如煙所在的馬車,她不知道東方璽到底有沒有看到她,不過不管有沒有,如煙都不打算跟東方璽有任何正面的交鋒。

她故作鎮定從容的放下車子的遮簾,在她放下車簾的一瞬間,東方璽的馬兒從她身坐的馬車旁穿行而過,如煙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然後東方璽至始至終沒有朝她的所在的方向看一眼,就這麼策馬奔騰而過。

呵。

放在簾子,如煙坐正自己的身體,嘲諷的扯起嘴角,自己還在期待什麼呢?

難道自己心中還一直天真的以爲他會爲她側目?

別蠢了,不可能了!收起這顆顧影自憐的心吧,沒人會在乎!

“如煙,如煙?”靈霜剛纔也只是一時興奮,忘了如煙曾跟東方璽有過的衝突到至今還沒化解,所以貿然叫了如煙去看窗外,現在看到如煙這幅失魂落魄的樣子,不由擔心的推了推她的身子,“你沒事吧?臉色怎麼這樣難看?”

“我沒事,別擔心我。”如煙對着靈霜笑了笑,又指了指自己的肩頭,“趁還沒到地方快靠過來睡會吧,起這麼早,等下到地方又有的忙了,想睡可是也沒有機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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