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鬧歸於平靜,柔軟的牀鋪中有人長嘆一聲,伸出一手探向旁邊,搖了搖。沒有動靜,梅丹佐翻身壓過去看看,見薩麥爾趴在牀上,背對自己的眉頭緊蹙,知道自己也太過份了,就收起色心。
他已經睡意全無,翻身下牀準備去找些吃的,順道要些藥給薩麥爾擦擦。看到薩麥爾背上青青紫紫的痕跡,他知道自己真的沒控制好。手撐額,自責:“幹什麼呢梅丹佐,禁慾太久,變狼了嗎?”
呢喃着,他伸了記懶腰,拿起魔侍給他們準備的衣服穿上。那些衣服應該是風夜希的,穿上去還挺合身,他跟風夜希的體格應該就差不多。
整裝以後,俯身給熟睡中人一記輕吻,爲他拉好被子,梅丹佐就出外。推開門看見外頭散着柔柔白光的瑩光草和守衛赤裸裸的探究視線,梅丹佐知道自己風夜希的身份已經被正名,暗裡告誡自己恢復風夜希的原本身份,梅丹佐成了一個代號。
反正他原人類的名稱就是風夜希,他完全沒有牴觸地接受了現實,向侍衛問了風寶寶他們在哪裡,就準備找兒子敘舊。
遠遠地,加百列正和風寶寶在喝茶聊天,加百列注意到夜希以後就笑得雲淡風輕,問風寶寶:“公公和婆婆躲在房間裡多久了?”
風寶寶背對着夜希,側眸以後脣角拉起意味深長的笑容,合作地回答:“以人類世界日月交替爲單位,是四天左右。”
我靠,這小子也不簡單。
風夜希翻了記白眼,過去就不客氣地坐下。
“行了,貝貝和伊麗莎白呢?”
風寶寶微笑:“在上課。”
“哦。”夜希暗裡決定一會要那倆孩子叫他爸爸,想罷,笑意上了臉。原本是挺和樂的,他注意到一個物體的時候,定住了。
“他們在幹什麼?”夜希不客氣地指着不無處亭子裡貼着亭柱一臉隱忍與倔強的路西法。
加百列笑,指指路西法前方:“你自己看。”
定睛一看,這不是一隻黃橙橙的小雞嘛,雖然嘴脣厚了一點,臉猥瑣了一點,但那是雞沒錯。
“路西法決定要克服他的恐雞症,所以正在跟怪雞聯絡感情。”
“我靠,路西法這個天才。”風夜希一臉受不了,拍拍橘色的腦袋,問:“爲什麼不請他回家練習,他在這裡是要影響撒旦魔宮的風景嗎?”
囧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
風夜希再看一眼,就更不忍:“怪不得莉莉絲要離開他,也怪不得夜昕要離開他。”
加百列挑眉:“你記得?”
“有一點,可能跟你們相認了,總覺得有些片斷越來越清晰。”風夜希想了想:“你們還是想辦法將他勸走吧,你不覺得這樣感覺很奇怪嗎?路西法竟然怕雞。”
罪魁禍就是你!
兒子和兒媳白了公公一眼。
“其實我們更好奇爲什麼你會成爲梅丹佐。”加百列不認爲神會傻的特意將風夜希用在梅丹佐身上,因爲他知道風夜希是這整個故事中的意外,連神都預料不到的失策。原本的彌賽亞之母應該是聖母,那個整天被神關在院子裡等着利用的美麗的聖母。
夜希接過兒子倒的茶,傻笑着喝了一口,就說:“你應該知道我不是這裡的人吧。”
“嗯。”
“那在我以前生活的世界裡,也有一個管生死的地方,我突然間回到那裡。”夜希想了想,記起那些鬼差們:“那些管理人想讓我復活到一個窮書生身上,那時候我是答應了。”
“那爲什麼是梅丹佐?”
“大概是我一直在思索自己爲什麼會在地獄,忘記了什麼之類的,結果復活的時候也在想這個,所以當我跳下那個叫穿越道的地方以後,我就進了這身體裡。”
瞪視這傻呵呵地指着自己的橘男,加百列和風寶寶一陣無語。
“哦,不尋常的地方大概是,當時應該有東西想搶這身體,是一團光,然後我看要被搶,就踹飛了它,然後進了這個身體。”
“……”感情這還是野豬衝動的反射弧幫了風夜希一把。
加百列嘆息,笑說:“反正你來了正好,這個世界要是按原來的步調走,以聖母那種被關在聖潔之地,除了歷史文獻什麼都沒有的世界裡培養出來的性子,大概已經助神滅世成功了。”
風寶寶還是爲夜昕說話:“他已經很努力,當他知道真相以後,選擇了死亡,但他的力量不足以殺死我。”
“所以你就拉來了風夜希?你真會挑。”
風寶寶只是笑:“只是覺得他的氣場很強悍,就把他們調過來了。”
夜希噴茶:“喂?你說什麼,你把我們調過來了?”
風寶寶溫和地笑:“是啊。”
臭小子,溫和個屁啊。
“我告訴你啊,我原本的身份一點也不好,是個沒人愛的光棍,而且還被人爆了腦袋,是個倒黴蛋,要是精靈進了那身體,會不好過活。”
加百列與風寶寶相視,然後夫妻倆無所謂地笑。
加百列說:“聖母是白紙,能包羅萬象。”
夜希脣角抽了抽,你不如說他是萬年總受好了。
風寶寶說:“巴巴不要擔心,他大概纔出世當精靈一年多,對這世界也沒認識多少,能接受你的世界。”
夜希覺得問題老大了,孩子,現實是殘酷的。
可是現在米已成炊,木已成舟,他還能說什麼呢?只能看着兒子和兒媳那個笑容,感慨……果然是天生一對,狼狽爲奸。
他不需要擔心風寶寶了。
才決定把這世上所有事情都接納,夜希心中豁然開朗,這時候伊麗莎白和風貝貝遠遠飛奔而來,兩個孩子看到風夜希以後以餓狼撲虎之姿飛撲向夜希,後者也站起來滿目星光地張開懷抱接納兒女倆。
結果夜希只抱到一個,另一個落入了該隱之手。
風貝貝抱着爸爸的脖子,甜甜地喊:“巴巴。”
夜希心都軟了,在風貝貝臉上叭唧地親了一記:“一會給你們吃糖。”
說罷,一手襲向該隱,將委屈地皺眉臉的伊麗莎白也搶回來,另一手摟着小女兒,他嫌棄地瞪了該隱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