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有提着糕點,回到家裡,剛跨進院門,還沒走進正堂,就朝屋裡大聲喊的喊道:“爹,娘,兒子回來啦。”
院子里正在打掃的老僕看到張大有,也驚喜地跑進屋通傳:“老爺,夫人,是少爺回來啦!”
另外幾個僕人上來,看到張大有這手裡提着木盒懷裡揣着油布包的模樣,連忙殷切道:“少爺,給我們吧,我們幫你拿。”
“誒誒誒,不用。”張大有正想拒絕,僕人已經直接把東西接了過去。
幾位僕人搶着提東西,“下次少爺要是上街,叫小的們就行,這種粗活那是少爺乾的?”
張大有汗顏,“這點東西我要是都拿不了,那還得了,你家少爺我又不是那些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
“我的兒子喲,這幾日不見,怎麼又瘦了,瞧瞧,這臉,這下巴,都尖了。”
張大有的孃親最先出來,一路小跑到張大有身前,抓住兒子左瞧右看,又伸手去摸兒子的臉,一摸都是骨頭,只覺得咯手,頓時滿臉心疼,拿起手絹就要去擦擦那不存在的眼淚。
張大有乾咳幾聲,“娘,你也太誇張了,我這不是瘦了,是結實了!這些天我都跟着師傅在練些拳腳功夫呢。”
其實主要還是吳小清頓頓只給張大有清湯,幾天的功夫,就餓瘦了,當然了,這事肯定不能告訴孃親。
“咦,怎麼就你一個人回來?”張大有孃親拉過兒子,左顧右盼,似乎在尋找着什麼。
“什麼我一個人?”
“就是上次你帶回來的那個姑娘,她怎麼沒有跟你一起回來?”
張大有這才反應過來,孃親說的是吳小清。
“師妹她、她今天有事,就在牀上,沒有跟我一起來城裡。”
“這樣啊。”張大有孃親臉上頓時有些失望。
張大有趕緊轉移話題:“對了,我爹呢?他身體怎麼樣了?”
張大有孃親:“你爹,他好着呢,在後院書房看書呢,已經讓下人去叫他了。”
“看書?”張大有挑起眉,這個時間點,他爹應該去米鋪視察了纔對。
“對,大夫說你爹他身體沒有大礙,但傷了元氣,除了吃藥,還要好好調養精氣神,所以這段日子,大部分時間都待在家裡養氣。”
“原來是這樣。”
張大有和孃親走進屋裡,張老爹也過來了,雖說被下人攙扶着的,但面色紅潤,精神看起來很不錯,張大有這才放心。
“大有,回來啦。”
經歷一番生死之後,張老爹把一切都看開了,更有慈父的樣子。
“爹,快坐。”張大有上前搭手,扶着爹坐下。
張老爹一臉欣慰,“最近怎麼樣啊?”
“挺好的。”
“好就好。”
“對了,”張大有一拍腦門,對着後面的那些下人道:“你們,快把我帶回來的東西拿上來。”
“你還帶了東西回來?”
張老爹和夫人對視一眼,是驚訝又驚喜,從前都是他們給兒子送東西,這兒子回家還會帶東西回來,還是頭一次!
張大有獻寶似的打開點心盒子,“這是八寶軒的點心,爹,娘,你們快嚐嚐。”
“八寶軒?”張大有的孃親驚訝道,“兒子,你哪來的錢買的啊。”
張大有的孃親是八寶軒的常客,所以熟知八寶軒點心的價錢。
而且自從張大有離家之後,就很少去家裡的賬房拿錢了。
“你們放心,這些都是我賺來的,最近我幫了不少人,解決了他們的麻煩,收到了謝禮。”
張大有的孃親聽完後,感動得紅了眼,“我兒子,終於長大了。”
“誒,娘,你這是幹什麼?我買點心回來是想哄你們開心的,快嚐嚐點心吧。”
兒子的孝心也讓張老爹心裡也暖暖的,他看了夫人一眼,先拿起一塊點心,“你娘就這樣,讓她感動一下就好,唔,這點心真好吃。”
張大有孃親也趕緊嚐了一塊,“好吃。”
“好吃吧?”張大有笑起來。
“油布包裡面的,你們就拿去分了吧。”張大有轉身對下人說道。
下人驚喜道:“謝謝少爺!”
“另一個盒子幫我收好,那是我要帶回船上去的。”
“好的,少爺。”
張大有孃親赫然起身,挽起袖子便風風火火地走出大堂。
“夫人,你幹嘛去啊?”
“娘,你不吃嗎?”
張大有孃親頭也不回地道:“今天我太高興了,兒子,你等着,爲娘今天親自下廚,做你最愛吃的菜!”
張大有連忙叫道:“啊?娘,怎麼能讓你親自去做飯呢?交給下人就好了!”
“大有,讓你娘去,她高興着呢!”張老爹很瞭解自家夫人,朝兒子招手,“你過來,坐下陪爹聊聊。”
到了午飯時間,廳裡擺了滿滿一桌,雞鴨魚肉,野菜鮮蔬,這些菜全都是香味俱全。
張大有看着這桌,聞到濃郁的肉香,下意識地嚥着口水,喝了幾天的清湯,嘴裡一點味道都沒有,五臟廟也早就在跟他抗議了。
張大有拿起筷子,大塊朵頤,張大有孃親看在眼裡又,心疼起來,嘴裡說道:“兒子,慢點吃,廚房裡還多的是,不夠娘再叫人去做。” шшш▲ttκa n▲c o
“夠了!夠了!先把桌上的吃完了,別浪費了。”
張老爹暗暗點頭,心裡甚是欣慰,他的兒子終於懂事了。
酒足飯飽之後,張大有又陪着爹孃聊了一會兒天,說靈船上的米麪這些生活物資要都見底了,張老爹大手一揮,吩咐管家去米鋪裡,讓人準備上好的米麪,還有日常所需用品,一併送到船上去。
有專人送去,張大有就沒事做了,到城裡去逛了一會兒,思來想去,覺得一盒點心似乎還不夠,又跑到城裡專門賣首飾的玉珍閣裡,買了一支玉釵。
那晚吳小清一直盯着長相思看,張大有也記在了心裡,長相思他是沒辦法弄到,但是一支普通的玉釵,他還是有辦法買到的。
從玉珍閣出來,對哄好吳小清,張大有已經勝券在握,走起路來,步子都輕快了許多。
張大有走過玉珍閣外不遠的衚衕口,忽然在一棵樹下,發現了一個熟悉的攤位,是說書人,於是好奇地走到攤位前。
“咦,說書的,你今天怎麼跑這來擺攤了?”張大有走近,發現攤位前還坐着一個姑娘,姑娘把手掌放在說書人面前,看着架勢,似乎是算命?
張大有一瞧,說書人看得有模有樣的,頓時樂了,忍不住調侃:“說書的,你還會算命啊?”
說書人聞言擡起頭,淡淡瞥了張大有一眼,沒有回答他,而是對那姑娘輕言了幾句,姑娘起身道了謝,便低着頭快步走了。
在張大有來之前,這命就算完了。
“你這說書人,還真是多才多藝啊。”張大有大馬金刀地在攤位前坐下。
說書人微微一笑,給張大有倒了杯茶,輕輕推過去,“技多不壓身,我主業還是說書,只不過在江湖混久了,各種都略通些,會看些手相,但算命我可真不會。”
玉珍閣軒所在的這條街,大多都是成衣鋪,首飾鋪,很多姑娘會來這裡,女人的身上也藏着很多故事,但銅錢可吸引不到這些姑娘說出故事,看手相,更具吸引力。
張大有喝了一口茶,中午吃的油膩頓時被化解,一杯茶下肚,脣齒留香,生津止渴。
這說書人的茶,還是一樣的好茶。
“說說吧,最近城裡有沒有發生什麼稀奇新鮮的事情?”張大有掏出一塊大洋,壓在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