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小柔像被抽空一般無力地倒在賀一寒的胸膛上氣喘噓噓,如洪水般猛烈的□過後,她的腦子裡又滿是剛纔貝嘉對她說的話,還有他們親吻的那一幕,她根本無法平靜。
“一寒,”楊小柔咬了咬嘴脣,擡頭說道:“我們結婚好不好?”
賀一寒愣了愣。
她撐起身體緊張地看着他,“我想跟你結婚,你說過你會娶我的,你一定會娶我的,是不是?”
“我沒說不娶你啊。”他對楊小柔的過度緊張有些不解。“我說過我跟那個女人沒有關係,將來也不會有任何關係,其實你完全不必慌張。”
她拼命搖着頭,撕心裂肺地喊着,聲音都沙啞了。“我相信你跟她沒事,可是我……我想嫁給你,一寒我愛你,我只想嫁給你,你知道嗎?”
賀一寒雙手按着她的肩,“小柔,你冷靜一點。”
她委屈地哭出來,攤坐在牀上無力地哭訴着,“我只想嫁給你……”
賀一寒心疼極了,輕拍着她的背安慰道:“我知道我都知道,我說過我會娶你就一定會娶你,可是現在民政部都放假了,誰給咱們登記啊,怎麼樣也得等過完年吧。”
她低垂着腦袋只是哭,眼淚嘩地往下掉。
“好了,不差這幾天啊。”
“我害怕……”
“害怕什麼?你告訴我,我幫你解決。”
賀一寒的經驗經歷人脈和身家一直以來幫了她很多很多,在她眼裡幾乎沒有他幫不上的忙,沒有他解決不了的事,這也是這個成熟有魅力的男人迷得她無法自拔的主要原因,可這件事叫她怎麼跟賀一寒說,只會破壞他們現有的關係而已。楊小柔除了哭泣和搖頭,吐不出一個字。
她這樣子讓賀一寒很無奈,“小柔,你這到底是怎麼了?那個女人到底跟你說了什麼讓你這麼反常?你被相信她,別被她影響了。”
“她……沒說什麼,你別再提她了。”
賀一寒不知道該回應什麼了,仰頭倒回牀上。他發現這兩年裡他們之間越來越難溝通了,尤其近兩次感覺更明顯,楊小柔好像不同以前那樣對他毫無保留。他尊重自己的女伴,也相信她不是個會背叛的女人,所以從不會強迫她做任何事,相反他也不喜歡女伴強迫自己做任何事。
牀頭的手機時不時在震動,都是認識的不認識的發來的賀年祝福短信,他這纔有時間拿起來翻看並一一回復,其中一個陌生的號碼來的短信讓他打醒了十二分精神,寫道:“欲知異人基金,一點漁人巷6號。”
異人基金?賀一寒皺起了眉,立馬翻身起牀打開自己的手提電腦翻看公司資源,果然就是這個異人基金,五年前入股,控制了dg全球聯合集團最後那5,也是決定他賀一寒命運的基金。
是誰發來這條短信?他馬上想到貝嘉,看看時間還有兩個小時,還有時間讓他去了解情況,於是迅速穿好衣服要離開。
楊小柔見他要走,慌道:“一寒,你要去哪裡?”
“有件重要的事我必須得去處理,你先睡吧。”
楊小柔拉着他不讓他走,“你……是不是去她那裡?”
賀一寒不耐煩地反問:“我怎麼可能!”
楊小柔雙手緊緊環着他,“不準去。”
他拉開她的手,“別多疑,多疑的女人一點不可愛。聽話,先睡吧。”
楊小柔百般不情願地放開了他,她知道自己從來留不住他,他的事情永遠都是最重要的,每次都像現在這樣拋下一句話就走了,不管她怎麼哀求怎麼哭喊,他頭也不回。就算他真的去找那個女人,她也沒辦法阻止啊,心好痛好涼……
賀一寒開着車直奔海邊的房子,毫無障礙地進了屋,他只是想看看貝嘉這時候在幹什麼,她會不會是發短信的人?
沒想屋子裡一片黑,只有她的房間門口透出一聲燈光,走到門口正好聽到她正在跟安東尼講電話,溫柔細語地對安東尼訴說着她的心事,訴說着錢小江怎麼怎麼好,怎麼怎麼合她的心意。
不知怎地賀一寒心裡有股罵人的衝動幾乎控制不住。這個女人口口聲聲說喜歡他愛他,好像多山盟海誓,可實際卻跟別的男人曖曖昧昧牽扯不清,明面兒上的就不只一個,背地裡誰知道她跟多少男人有關係。
冷靜下來言歸正傳,貝嘉不像是發那條短信的人,她根本不知道他要競爭主席位置這件事,更不可能知道他有意調查“異人基金”,她怎麼會發那條短信。賀一寒拍了拍自己的額頭,心想:腦子真是給蟲駐了,白跑這一趟。
他甩頭就走,趕往漁人巷。
漁人巷在舊城區,說是巷子,其實是一片住宅區,都是些老舊平房,房子把路擠得很窄,車子開不進去,賀一寒只能把車停在外面的廣場,步行進去。這裡的地面永遠都是潮溼的,因爲房子太多遮住了陽光,房子一層都是商鋪,這時間大多數店面都已經關門了。商鋪樓上住的都是些中下層收入的人們,地方比較混雜,空氣中總迷漫着許多說不清楚的味道。難得來個賀一寒這樣衣着光鮮,跟這裡格格不入的帥哥,所有人的焦點都在他身上,連開着紅燈的髮廊裡穿得很少的女人都特地跑出來對他招手。
誰會約他在這種地方?他感覺自己衝動了,萬一有人預謀害他,在這種地方根本跑不掉。可是不來也來了,見機行事吧。
在巷子裡轉了半天,這6號到底在哪啊?問路竟然也沒人知道,正在迷茫的時候突然耳邊響起一個奇怪的聲音,“來找6號?”
賀一寒猛地轉身,身邊並沒人靠近也沒人對他說話,還以爲自己聽錯了。
“跟我來!”聲音再度響起。
到底誰在說話?他四下張望搜尋無果,太邪乎了吧!
這時候左手邊有個本來坐在臺階上的老人站了起來,駝着背蹣跚着走上樓。他直覺是這個老人在跟他說話,他下意識地就跟着這個老人上了樓。
兩旁的商鋪都關了門,左邊的店名叫阿妹早餐店,右邊賣菸酒茶和手機充值卡,他們走上的樓梯就像從一面牆中間裂開一般,很舊很窄很陰暗,昏黃的燈光只是隱約照出地上老舊的臺階,他緊跟在老人後面十分緩慢地向上行,走道中安靜得能聽見自己的心跳,還有古老的木頭臺階被一步步踩着發出懾人心魂的吱吱呀呀的聲音,他幾乎是硬着頭皮往上走的。
走到二層半的時候老人轉身沒進了層間的轉角,賀一寒跟着他的後腳也轉過去時驚怵地發現,老人不見了!這裡上面是樓梯,下面也是樓梯,左右兩邊是密封的牆,活生生的一個人怎麼會就這麼消失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