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程人生
第一卷
第十六章 查臺賬 找問題
王陽明,也名王守仁,浙江餘姚人,漢族。明代思想家、哲學家、書法家兼軍事家、教育家。
此人爲官之初經歷大起大落,在貴州修文某山洞大徹大悟後青雲直上,作者清風明月在其《明朝那些事兒》中對其人有重點描述,其主要功績有平定江西和兩廣盜亂以及平定寧王叛亂,後在平定地方匪患時病死在出徵的路上。
他的作戰指導思想就是敵進我退、敵退我追、敵駐我擾等遊擊風格,因爲他認爲決定戰場勝利的因素很大一部分取決於戰場之外,從其某次帶兵平叛用優勢兵力包圍盜匪之後並不着急發動總攻,而是等對方餓個半死才殺進去的行爲就可見一斑了。
王守仁,其一生弟子衆多,再傳又傳的弟子那就更數不勝數了,其心學的標誌最主要說兩點你們就明白了,心學代表思想就是“知行合一”和“解放思想”,這人也怪,從小就立志做聖人,也就是孔孟和朱熹那樣的聖人。
不但做成了,還遠遠超越了前面的幾位聖人,因其弟子衆多,其心學流傳甚廣,向東至日韓,向南至東南亞,向西到達歐洲,不用向北,愛斯基摩人今天估計也學不會,他們甚至都沒有文字。
後來人對王陽明的評價無一例外的都是高度的讚揚,這裡就不細說了,選一兩個人的評價足以。
國父孫中山先生:日本的舊文明皆由中國傳入,五十年前維新諸豪傑,沉醉於中國哲學大家王陽明的“知行合一”說。
而帶領日本海軍艦隊取得日俄戰爭勝利的東鄉平八郎有一塊隨身腰牌,上面只有七個字:‘一生低首拜陽明’。
王守仁,實乃千古第一聖人也,也有人說其是歷史上最後一個聖人,但個人認爲他是唯一的聖人,沒有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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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婚了呀,兒子都不小了。”
“多久沒回家了?”
“過完年就沒回家。”
“想兒子嗎?”
劉美麗沉默片刻沒有回答,側過頭又開始反問林雲。
“你結婚了嗎?”
“離了。”
“有小孩嗎?”
“有個女兒。”
“多久沒回去了?”
“和你一樣。”
“你想女兒嗎?”
“和你一樣。”
林雲心想我沒事找事聊這個幹嘛,NND,真想呀,哪個孫子纔不想,工地上有老婆的想老婆,有小孩的想小孩,說爲了國家建設在外邊堅持簡直就是瞎扯淡。
你我皆一樣,爲這錢財疲於奔命。
要不是爲了多掙兩個錢兒回家,哪個孫子纔會背井離鄉的出來修路,建設國家只不過剛好和建設小家的目標重合而已。
都沒有那麼崇高,所有的崇高都必須有一個衣食無憂的前提。
修路修路,吃灰喝土,有家不回,餐風飲露。
管理人員尚且如此,工人們呢?
他們更苦,他們更累,他們也想家,更想老婆孩子,只是他們不善於表達,他們唯一的心思就是“少下雨多上班,偶爾還能加點班,過年回家發了錢,老婆孩子多花點。”
一門心思的人往往單純,這是事實,但不是絕對!
工人中有想老婆把持不住的,會去揮灑兩個錢釋放一下,花銷不大,極個別。
監理中有想老婆把持不住的也會去揮灑兩個錢……
施工單位同理可證……
沒人用紀律去約束他們,更沒有人從道德的角度去批判他們,一切的心照不宣都是順其自然以及見怪不怪。
既非官吏,又非軍警,一羣離鄉背井的農民罷了,沒有紀律的約束,沒有道德的指責,仍然是寥寥無幾的人去和屈指可數的次數,錢還有更大的用場。
“天快黑了,劉工,林工,小彭一會去工隊吃飯好嘞,我已經打過電話讓他們加菜了。”
橋隊老王不知道從哪裡鑽出來的,剛纔在這裡,但是離開了一會兒,笑眯眯的望着劉美麗和林雲。
林雲感覺從橋隊老王的笑容中讀到了點別的什麼東西,我去個屁,傻子纔去呢,這裡邊有道道呀,這是人家和監理的心照不宣,我纔不去惹這個騷呢。
300?500?800?1000?統統都和我無關.
劉美麗到這邊來了三四個月,沒有到橋隊到處找茬,這就是應當應分的,違規嗎?違紀嗎?違法嗎?
多少都有點沾邊,但是很多嗎?月均二三百塊錢罷了!
“劉工,你去吧,橋隊張總這段時間從其它工地過來了,你也沒見過,去見個面熟悉一下,今後也好相互配合工作,我就不去了。你也聽到剛纔卿工說的了,我一會回去還有事兒。吃完讓張總送你回監理辦正好,你看我這電瓶車也不好載人不是。”
“林工和小彭一起去吧,張總車馬上過來接了。”
哼哼,果然有道道,林雲是打死都不會去的,小夥子彭鵬也算大半個老鳥了,聽得老王這麼說也明白了其中的道道,肯定也不會去的。
劉美麗推辭了幾下就不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了,反正對他來說,哪裡都是吃,誰送不是送呢,幾人繼續扯着鹹淡。
不一會兒,來了一輛黑色的大衆途觀,下來一個黑矮微胖的中年人。
“劉工,林工,彭工,都在呢。”
邊說話邊往這邊來,還一邊掏煙,倒也客氣,給一人遞了一根,自己也抽出一根,幾人各自點上。
這張總林雲和小彭前兩天見過,所以認得,劉百佳呢應該是第一次見橋隊的這個老闆,工地上的人大多都是自來熟,並沒有顯得生分,幾人就着這快黑的天氣聊了起來。
也就聊了七八分鐘吧,橋隊工頭老王過來了說混凝土已經灌完了,好回去吃飯了。
然後橋隊張總又開始邀請幾人去橋隊吃飯,林雲和彭鵬連連推遲,奈何這個張總又拉又拽,我去,熱情倒是熱情,生拉硬拽呀,真是個粗人!
“好了,張總,你不要拉了,我去還不行嗎,你看我和小彭我倆還有電瓶車怎麼辦,你拉着劉工先走,我們騎車過來。”
“一定要過來喝酒哦。”
張總見確實還有兩輛電瓶車,就不再堅持,說了一句就領着劉百佳和老王往車邊走去。
幾個工人在做最後的工作,拆卸導管,和整理收拾衝孔設備,這個樁基算是結束了,明天要把衝孔設備吊裝轉移位置。
彭鵬見張總的車走遠,就開始問起林雲來。
“真去呀?”
“去個屁,這是他和監理的事,關我們狗屁事。來,我帶這個,你帶這個,我們回去吃,晚不了幾分鐘。”
兩人開始收拾試驗器具準備往項目部趕。
走到半道,電話就來了,林雲招呼彭鵬騎車先走,自己停下來接了電話,說了確實有事已經回去了,張總才作罷,掛完電話,林雲一陣苦笑,這老張,也不想想,有的事情唯恐避之不及,他倒好,這是要拉我去當見證嗎。
繼續騎着電瓶車往項目趕。
回到項目部,停車充電,把試驗器具扔到試驗室物料間門口,這孫子,確實沒素質。
辦公室放好安全帽,到宿舍拿了餐具來到飯廳,吃得正熱鬧。
MD,誰把我的陳莉坐了,一個是鍾胖子,另一個是陳雷,去球,這該死的哼哈二將讓林雲沒有辦法見縫插針了。
老子挨着張萍去,吃飯就吃飯吧,還吃出個無女不歡來,什麼思想在作怪呢。
“張主任,挪一點,我擠一個。”
張萍這女人你別說,真的很大氣,僅僅只是白了林雲一眼,就挪了一下凳子,另一邊羅兵也默默的挪了一凳子,林雲把飯菜擺下,拉過凳子,坐下開吃,TMD,餓死了。
“林雲,你慢點吃,鍋裡還有,沒人跟你搶。”
見林雲毫不在意形象的大吃大嚼,李波忍不住開口諷刺。
“就是,你吃慢點,TMD跟餓死鬼投胎一樣。”
跟着說話的是項目副經理鍾胖子,這孫子逮着機會就罵人,一口一個TMD。
林雲頭都沒擡,讓你們說去吧,老子得吃飽了纔有力氣詛咒你們。
“哎林雲,老闆說要過來兩個監理,我東西都買好了,你知道是哪兩個過來嗎。”
張萍一邊用勺子攪着面前碗裡的湯,一邊問林雲,美女問話,林雲就算在行萬急之事也是會迴應的,這纔是二桿子的標準風範。
“我不知道,曾經理沒說呀。鍾經理不是在這裡,他肯定知道。”
“知道呀,就是卿旗志和劉百佳呀,我老早就知道的呀。”
鍾胖子見林雲說他,很難得的配合了一下大家把結果說了出來。
“鍾胖子,我想把他們安排在林雲隔壁那個房間,我讓那兩個剛來的小夥子給騰一下地方,你覺得怎麼樣。”
我去,張大小姐,就算你們再熟悉,你也不能當着這麼多人叫人家胖子呀,好歹人家還是項目副經理嘛。
“那關我屁事咯,你愛安排到哪裡都可以,安排和你住都行。哈哈”
我去,這死胖子也會開玩笑,還是葷的,不對,今天太陽打哪邊出來的來着。
也就張萍,對胖子是呼來喝去,好幾次林雲都懷疑這裡邊有他看不清楚的東西,只是沒有證據。
也難怪陳雷會吃癟,要真這兩人私下有點什麼,還真說不準。
雖然這胖子有老婆兒子,但並不影響呀。稍微隱秘一點,就沒人知道的,這些東西說得清楚嗎?嗯嗯,林雲越想越像,十有八九這兩人有問題,這張萍口味夠重的。
還有這胖子平常罵這個罵那個,說不定就是在掩飾某些東西,一天假模假樣的,也是夠了,不過兩人真要有點什麼,反而林雲倒覺得這胖子順眼了,畢竟情慾就是人性,有情慾就有人性,有人性纔是真正的人。
好吧,只要他不給大爺陰陽怪氣的,看張主任面子上大爺不和他計較了,這二桿子就這麼心裡把他領導原諒了,也算是做了不少的心理建設工作了。
其實也是林雲心理作祟,這胖子雖然平常罵罵咧咧的,到目前爲止還沒看出來壞到哪裡去,只是覺得這胖子心術有點不正,都還是沒影兒的事,人家就算是副的,總該算你大半個領導吧,就算人家那時不時的本地人意識,也多半是無意的和習慣的,並不是針對你,人家是針對在座的每一位外鄉人,嗯,你們都是垃圾。
這麼想想,心裡平衡多了,可見只要會做自我心理建設,在廁所吃飯都能吃出金鑾殿的感覺來。
算求,進水不犯河水,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走一步看一步了,只是以這個胖子的德行,十有八九是不能得罪的。
陸陸續續的有人吃了走了,林雲還在和麪前的飯菜做最後的鬥爭。
吃完飯,洗好碗筷餐具放好,林雲回到辦公室坐着想着查臺賬的事情,怎麼去開口要臺賬呢。明說嗎?好像曾老闆的意思並不是叫明目張膽的去要呀,誒,對了。
“羅兵,你那裡不是有各項材料的申請計劃表嗎,你發給我看一下。我對照進度和預計的施工節點核對一下這個月和下個月的計劃,看有什麼補充的沒有。”
羅兵這小子做事情確實有一套,不愧是天天家裡蹲,林雲說完沒一分鐘,QQ上就有表格傳過來了。
“你再把分部分項的材料明細發一份給我。”
仍然不到一分鐘,又來了。
嘿嘿,得來全不費功夫,我要什麼進貨臺賬呀,有了材料申請計劃,不就等同於臺賬了嗎。哈哈哈
林雲暗自得意,點開表格,開始弄了起來。
半小時不到,我去,這羅兵也弄得太細,早知道當初好好學做表格了,林雲一項一項的粘貼複製到一張表格上,一邊苦笑。
夠弄一會兒了,林雲都不知道抽了多少支菸,反正現在辦公室裡邊全是煙味瀰漫了,小夥子們不知道什麼時候都走了,就剩下羅兵和張月在埋頭苦幹。
一看時間,我去你妹的,十點四十了。數據是有了,統計彙總到了一張表格上面,就等明天上午再去鋼筋製作廠檢查庫存和半成品了,記錄回來計算再統計,一對比就有結果了。
林雲點了一根菸,關上電腦,準備走了,想着給羅兵和張月打個招呼就回去睡覺了。
對了,張月,上次給小姑娘說的帶她去工地,自己忙起來就忘了這事兒了,女人記性都好,答應的事情做不到,時間一久怕不得憋出恨來。
男人可以風流,可以無恥,但一定要對女人言而有信。
這是林二桿子的原則和做人準繩。
“小月月,哥明天帶你上工地看看去不去,順便幫哥一個忙。”
“好啊,好啊。”
“羅兵,把張月借我用一下,就半天,下午就還你。”
“去吧去吧。”
羅兵頭也沒擡,帶點不厭煩的語氣應了一聲繼續在和電腦做鬥爭,這孫子,如果工作是他爹媽,電腦就是他婆娘。
久坐便秘乎?前列腺鈣化乎?小小年紀別把身體搞廢了,得多運動運動,對,運動。
“好吧,小月月,沒事你早點回去休息,別學你兵哥,他是二傻子。”
“還有,明天我早上到辦公室叫你。”
張月聽得滿心歡喜,林雲走的頭也不回。
回到宿舍,拿上洗漱用品,先爲國家的造糞事業添磚加瓦五分鐘,再洗得清清爽爽,這一天,算是混過去了。
回到宿舍,給陳雷扔了一支菸,自己點了一支,陳雷因爲忙於和異性電話,並沒有點。
這牲口,你說打電話就打電話,你那麼興奮幹啥呢,興奮就興奮吧,翹個二郎腿躺在牀上,一隻手拿電話,一隻手在自己身上全身遊走.
MD,辣眼睛,都說打電話的時候做的動作都是無意識的,但是你小子袒胸露臂,全身亂摸,真的是不可描述呀。再加上那滿臉的笑容,那感覺真是一發而不可收拾。
MD,你聊你的,我聊我的。
說幹就幹,林雲從褲兜摸出手機
也躺牀,也蹺二郎腿,也是袒胸露臂,對的,因爲聊微信是雙手,沒有陳雷的那種不可描述的辣眼動作。
“馬醫生,睡了沒。”
“沒有呢,值班呢。”
“超聲科也用值班的嗎?”
“肯定要的呀,都是輪班的,輪到誰是誰。”
“你不是主任嗎?這點特權都沒有。”
“醫護工作不是你想的那麼容易,每個人都很辛苦的,一視同仁的。”
“值班可以睡覺嗎?”
“可以呀,但是隻要有情況,就必須起來。”
“有機會的時候我晚上去探崗,帶點好吃的犒勞犒勞你。”
“算了吧,你有這個心就不錯了,你那麼忙,不敢勞你大駕。”
“我一定會來的,在某個合適的時候。”
“……”
不明確拒絕就是默認,默認就是鼓勵,鼓勵就是求之若渴,是這麼個理解思路對不對,二桿子的腦回路也並非都是錯的,瞎貓不也有吃飽的時候嗎?
看着隔壁牀的陳雷應該是要偃旗息鼓了,都在電話裡邊相互拜拜晚安三次以上了,就是不捨得放下電話。
“你先掛。”
“你掛。”
“嗯~嗯,你先掛嘛。”
“還是你先掛。”
“你掛吧。”
“……”
林雲只聽陳雷說的,在腦補兩人的對話。
你妹的,單身漢最同情單身漢,因爲大家都是單身
單身最看不慣秀恩愛的,因爲大家身份變了,可見兩個人之間容不下第三人的位置,無論性別。
MD,你兩人一起掛,馬上掛,通通掛,秀恩愛也會死得渣都不剩呀。
“我先睡了,你沒事也找個地方休息一下。”
“好的,晚安。”
“晚安。”
打電話的和聊微信的同樣可恥,一間宿舍的兩人各有心事。
關燈睡覺,每一天都是從前一天睡覺就開始的,前提是你要睡得着。
何嘗不是呢,快樂三大定律,吃得下,睡得着,笑得出。
見陳雷已經完成每日的必修功課,林雲起身關了燈,黑暗中空調燈微微的亮着。
“陳雷,空調遙控在你那裡沒有。”
“在呀。”
“把空調溫度調高點。”
一陣嗶嗶聲,26度,也還好。
不一會就鼾聲大作,我去,至少這牲口睡覺的時候是快樂的。
就着鼾聲,想着心事,林雲也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