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程人生
第一卷
第五十六章 人生得意須盡歡
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回。
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髮,朝如青絲暮成雪。
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復來。
烹羊宰牛且爲樂,會須一飲三百杯。
岑夫子,丹丘生,將進酒,杯莫停。
與君歌一曲,請君爲我傾耳聽。
鐘鼓饌玉不足貴,但願長醉不願醒。
古來聖賢皆寂寞,惟有飲者留其名。
陳王昔時宴平樂,斗酒十千恣歡謔。
主人何爲言少錢,徑須沽取對君酌。
五花馬,千金裘,呼兒將出換美酒,與爾同銷萬古愁。
對人生而言,這李白的《將進酒.君不見》這份灑脫,試問這世間能做到的又有幾人,大約他本人也是做不到的,只是千年之後的我們卻又如何能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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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的地方總會碰到熟悉的人,而同性,通常我們是不會放到心上的,我們記憶中最深刻的始終是異性,男女都一樣,這是異性相吸原理!
對人生而言,遇到就是緣分,對二桿子而言,遇到也許還是個機會,機會主義的狼在這個世上從來都不會缺乏的。
狼從來都是吃肉的,但有的肉是吃不下去的!
狼要吃肉,這就導致了某些人在單身期間,對女人,從來都是不主動不拒絕。
對陳嵐嘛,就要區別對待了,這女人太苦,老天磨人也太狠了點,林雲一直以來都是覺得自己算倒黴的,但是這世上永遠不缺乏比自己更倒黴的人。
遇到倒黴的男人,可以哈哈大笑,活該。
遇到倒黴的女人,我們會心痛,真是可憐呀!
前提是這個女人必須要漂亮,這就是人性,這樣想的男人,都是醜惡和虛僞,更是無情!
但既然是人性,任何人都脫不開!
這也是由性別決定的,因爲男人之間都有若有若無的競爭,要是這世上的男人少掉三分之一或者少掉一半,也許還真是美事兒,也少了好多莫名其妙的焦慮,而最關鍵的,到底誰纔是該死的那部分男人!
大約女性也會有人這樣想!所以男人和女人的數量大體相等,但這些年男人好像慢慢的多了起來,那是不是女人的詛咒比男人要狠!
過橋打車,胡思亂想的林雲很快就來到了李婧的樓下。
雖是再次迴轉,但確實是不一樣的心情,早上是被恐懼支配的慌不擇路,現在是心情複雜的故地重遊。
這樓也確實不矮,爬上來會讓呼吸略微的急促,平復一下內心,打開了門,燈亮着,沙發上坐着一個人,在看電視。
也卻不是李婧又是誰呢,不知所措的不一定只是林雲。
這貨站在門口抱着那可能滿含珍寶的罐子,卻沒有進門。
沙發上的人也是慌亂的,這兩個人都像是做賊心虛被抓了現行。
“你怎麼回來了?”
“下班了呀!”
“這麼早?”
“已經9點多了!”
“哦!”
“進來吧!”
“嗯。”
沒見到的時候有一萬種拒絕她的方式和理由,但見到了,好美呀,也許是單身的原因,也許是內心的需要,這李婧看起來真美。
沙發上的人已經站了起來,也不再慌亂,也許佔了主場之利的緣故,在熟悉的地方,再多的慌亂都會快速的平息。
一襲淡粉色的兩件套的長款睡裙,一截子肉色絲襪包裹的小腿,一雙粉色的拖鞋,這女人還是滿滿的少女心。
既然有人起身邀請,某人也就神使鬼差的進來了,脫掉鞋,踩到不算太涼的木質的地板上,輕輕的關上門,不敢用力太大,怕破壞了自己略微平靜的心。
不怕,大男人怕什麼,她還能咬來吃了不成,瞬間的心理建設看起來好像牢不可破。
“坐吧,我去給你泡杯茶。”
“嗯。”
趁着某人去燒水泡茶的時間,另一個人小心的把罐子和鑰匙放在了茶几上,沒有發出一點聲音,然後正襟危坐的開始假裝看起電視來。
看肯定是看不進去的,這貨現在是滿腦子的如何脫身。
要不就趁現在跑掉?
不行不行!
那怎麼辦?
看看再說!
不好吧?
怕什麼,她也不能咬來吃了!
對,不怕!
她那麼美!你不想嗎?
閉嘴,我知道!
天人交戰的時候,主人回來了,確實很美,這女人可能一直都是愛運動的,身材保持得非常好,寬大的睡裙並沒有掩飾得了那婀娜的身姿,身高大約也比林雲矮不了多少,昔日的黃毛小丫頭,竟然出落得如此的美麗動人。
某人放下茶杯的時候,看到了鑰匙和裝幸運星的罐子,略微的錯愕,但很快就恢復了正常。
“你看了嗎?”
“看了呀!”
“不是的,你沒看,每一顆幸運星都有內心的故事!”
“……”
死物而已,哪裡來的內心!
等等,幸運星的心!
迫不及待的某人,瞬間拋開了一切,掉進了自己的世界裡。
打開蓋子,拿出一個幸運星好不容易拆開!
上邊有句話:
“第132天,太陽很耀眼,陽光下的那人也是那樣的耀眼!”
第一顆,然後第二顆,一顆一顆,每一顆,足足199顆,湊成了一個完整青澀的少女心事!
“第82天,又輸了一塊五,這死人也不知道讓着點我。”
“第1天,打球遇到一個矮子,球還打得不錯,就是沒什麼風度。”
“第74天,這矮子打球的姿勢好瀟灑,我要是有一個這樣的哥哥就好了。”
“第147天,我好想喜歡上他了,怎麼辦?”
“第63天,我一定要把輸了的零花錢贏回來。”
“第11天,他原來叫林雲,雙木成林,漂泊的雲,名字真好聽,那眼睛比女孩子的眼睛都好看,可惜好矮呀!”
“第198天,把這些全部送給他,最後一張什麼都不寫,看他會寫上什麼樣的故事。”
“……”
這就是全部了,青澀曖昧單純得讓人心疼,一張張展開看了這些字條的林雲,心情有點澎湃,這身旁的人不知道啥時候走了,電視沒關,應該是睡覺去了。
茶几上的茶林雲沒喝,但是已經涼了,這會不會是一個人走茶涼的故事呢,不會的,不然昨天晚上……
但是這麼多年了,她是個什麼婚姻狀況呢。
看這房子應該是一個人在住!
要不我現在悄悄的摸到牀上去,看她什麼反應,想到這些某人舔了舔有些發乾的嘴脣,什麼人走茶涼的,老子先喝一口試試!
苦澀,回甜,冰涼,和這人生的味道一樣。
涼了嗎?
涼了!
一口喝乾加點熱水再泡泡!
對,用熱水再泡泡!
別慌,得先把這些東西復原!
也不知花了多長的時間,好不容易把所有的幸運星全部復原,歪歪扭扭的,還算那麼回事情。
爲什麼要拿棒槌去繡花呢,能這樣已經不錯了。
但這最後的白紙上寫點什麼呢,思索再三的林雲把已經復原的189顆幸運星全部裝進了罐子裡。
拿起茶几上的筆在最後的這張紙條上寫下了自己想說的話。
“昔日的太陽見不到今日的月亮,每一次的日月交輝都將送走昨日的過往,各自安好,今天會是晴天。”
有點潦草,不算工整,字如其人,空有奇思妙想,但絲毫沒有嚴謹和規矩可言!
折了三遍,摺好放在已經蓋好的罐子頂部。
關掉電視,關掉燈,某人憑着依稀的記憶摸到了牀上,那身上的衣服和累贅自然是要拋掉的。
這牀真寬,真舒服。
有人縮在牀上的一角,拉一拉,沒動,再拉,還是沒動,兩隻手再拉,過來了。
入懷的軟玉溫香。
“我已經全部看了。”
“那是過去的事情了。”
“是呀,我知道!”
“你不知道!”
“好吧,我不知道,昨天晚上的事情我也不知道!”
“……”
冬天的被窩還真是暖和,話說飽暖思那啥,某人已經有點按捺不住了。
有些人被抱得緊緊的,沒有拒絕,沒有掙扎,也沒有主動,而是一動不動。
但抱人的人是不會老實的,被子是最好的掩體,就着這被子和枕頭上殘留某人的香味,開始摸索。
高山,大海,這女人睡覺也不說把襪子脫掉,有點麻煩,莫非早就看穿了某些二桿子戀物的本質。
喜歡的東西無論如何都是喜歡的,情趣和投其所好是最好的禮物。
而現在這禮物,一定要打開來看看究竟。
“你怎麼不問問我的情況?”
“我爲什麼要問?”
“你爲什麼就不能問?”
“……”
已經被撩撥得呼吸急促的人在質問,不能回答的問題,某人的原則是換一種方式來回答,爲什麼非要用嘴回答。
“你爲什麼還不問?”
“我不是正在問嗎?”
“……”
兩隻手都在問呀,你還要怎麼問,那已經開始抑揚頓挫的呼吸不就是你最好的回答嗎?
這嘴巴話太多,一定要堵上它。
翻身上馬,那被征服的人像被秋風裡的小蟲兒一樣噤若寒蟬,再也沒有了任何的言語,只有那粗重混濁的呼吸聲此起彼伏,交相輝映。
春天來了,冬天走了,變得暖和和熾熱的人兒帶着僅有的薄涼走進了夏天,而夏日晚上的悶熱潮溼讓這人兒徹底的失去了所有的抵抗。
汗水在流淌,嗓子在冒煙,炎熱的夏天辛勤的工人依然是得不到絲毫喘息的,沒有水的時候甚至只能嚥下口裡那分泌不算旺盛的唾液。
工人也是有慾望的,每個人都是有慾望的!
當慾望還沒找到出口的時候,就如那炎熱夏夜裡闖進屋裡來的不知名蟲子,在熾熱炫目的燈光下邊撞呀,撞呀,撞……
直到這不知名的蟲兒變得精疲力盡,沒有聲息,苟延殘喘一樣的趴在地上,等恢復了些許的力量之後,繼續飛翔,在那燈光下依然的撞呀,撞呀,撞……
飛蛾撲火本就是這些不知名蟲子的使命和慾望!
就連付出生命的代價也在所不惜。
撞呀撞呀,一下一下,也如撞在午夜裡寂寞人兒的心上。
撞呀撞呀,一下一下,也如那古時候勤勞的人兒用臼米的木製臼棒一下一下的撞在石臼中央。
……
有些事情總是需要休息的!
有些事情也總是需要答案的!
“你當年怎麼會喜歡上我?”
“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嗎?
這也許是最好的答案了。
“你還沒結婚?”
“談了一個,但是一直沒結婚。”
“他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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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牌欠了好多錢,把拉貨的大貨車也賣了,房子都賣了,依然沒有還上!前兩年跑路了!”
“那他沒帶上你一起去?”
“我爲什麼要跟他去?”
是呀,爲什麼要跟他去呢,但是問題總有原因的呀。
“你爲什麼不跟他去?”
“我不想要那種顛沛流離躲躲藏藏的生活。”
“他帥嗎?”
“他比你高,沒你帥!”
“那他一定很能幹咯。”
“還算很能幹吧,只是最後打牌失去了理智!”
“不是,我問的是能幹不能幹!”
“……”
林雲感受到胸口被咬了一口,真是狠呀,所有的委屈,所有的遇人不淑,所有的等待,所有的遭遇,所有輸掉的雪糕和香菸,所有的一切過往都給這一口加持了力量。
忍住,要喊出一個疼字,就是縮頭帶殼的四腳爬!
咬的人慢慢的鬆開了牙齒,被咬的人也鬆開了捏緊的拳頭。
大約是嫌棄這獵物不好吃,不知名的野獸放棄了撕咬,林雲用手一摸,這到底是口水還是獻血,胸口的牙齒印怕是兩三天也消不了了。
不是血吧,這女人的牙齒也不算鋒利!
女人還真是不能得罪的,說不得哪天真要被咬來吃了。
“你那農家樂弄得這麼樣?”
“還行,和人合夥開的,一年能分三四十萬吧,最多的一年分了快六十萬。”
“和男人合夥的吧?”
某人已經開始止不住的瞎想和微微的醋意了。
“你猜錯了,是和你一個女同學開的!”
“誰?”
“還能有誰,你們班長範麗咯。”
這一下就明瞭了,範麗合夥的,他那老公肯定不能不管,自然生意不會太差。
等等,範麗他老公,這裡邊會不會有點問題!
“他老公那啥,啊,有沒有,嗯,你們……”
“哈哈~哈哈,怎麼可能呢,你這人思想怎麼這麼骯髒,範麗你還不知道,他老爸是退休了,人脈還在呀,他那個老公在老丈人面前跟見了貓的老鼠一樣!”
某人邊回答邊在笑,那笑聲和當年那丫頭片子一樣,帶着高興、快樂和無憂,但終究不是當年的她了,這成熟豐滿的軟玉溫香就是最好的證明。
也是呀,以前就知道,範麗那老爹從老師、校長這麼一步一步做起,最後在教育系統的一把手退休,那門生故吏之多,還加上桃李滿天下的,要真出了那樣的事情,一個副總還真的不夠看。
睡吧,睡吧,很多問題慢慢的都會有答案,問太多沒有意義,該在的東西都還在,這麼多年,各自都會有經歷的,尷尬的往事不應再多問,平添煩惱罷了。
人與人之間相處是一門學問,男女之間的相處只是科目之一。
珍惜每一天的人,通常都會珍惜每一晚,問太多了,不好回答反而尷尬,會像打成死結的麻線縈繞在心頭,解不開,丟不掉,倒是會讓尷尬的人兒無法更好的相處。
得到的東西都有失去的可能,失去的東西卻很難再回來了,按概率學來講前者和後者都是一半一半的概率,但其實不是的,所有的概率在單獨的個體和人心面前都無法得到很好的驗證。
“你明天早上幾點起來?”
“6點多,要和工人們去買菜!”
“這麼早呀!”
“沒事兒,你想睡多久就睡多久,反正你有鑰匙。”
其實林某人還真不是那個意思,這女人倒是還算細心,但卻有點把林雲想當然了,林某人貪睡是事實,但你囑咐不囑咐都是想睡多久就睡多久的。
其實林雲想的是早上給這女的做一份早餐,也算是禮物,和那一罐子的幸運星一樣!
情債情償,肉債嘛,慢慢還,這就是二桿子的作風!
第二天一早,林雲5:30就起牀了,到廚房一看,除了調料,啥都沒有。
也是的,這女人守着農家樂天天也不會在家吃飯呀。
下樓買吧,小區門口的超市有雞蛋和麪條,超市隔壁有菜店,買了兩個西紅柿。
在廚房把鍋洗了,還好這煤氣竈能打着火,一陣忙活,熱氣騰騰的番茄雞蛋麪就出鍋了。
一大盆,時間也是6:05了,叫了某人起牀,兩人一人拿着一雙筷子,埋頭在一個盆裡吃着面,很溫馨,很甜蜜,很曖昧,也很自然!
早該如此的呀,這人生也本該如此,要是某一天不再上班了,守着這麼個美人多好呀。
不能的呀,我們要上班,我們要工作,我們要努力去建設國家。
屁,我們好像必須掙錢。
長風破浪會有時!對的。
但功成名就她不再!這纔是事實。
這人生上哪裡去找兩全其美的辦法,要推翻一切重來,我甚至都比不了那些賣菜的,不對,我現在都比不了,無論是經濟還是家庭。
開始打算未來的林雲有點莫衷一是!
難道這些年選擇的東西錯了,還是我這內心變得不敢再去堅持!
有得到,有失去,有成就,也有低落,但有些事情總歸要有人做的呀!
並不是所有的人都會理解,並不是所有的女人都能等待,有些事就像那冬天沒有散開的濃霧一樣,沒有散去之前,你永遠不知道它背後的景象。
“過完年有時間去我工地找我吧!”
“沒時間!”
“真沒時間?”
女人擡頭看着林雲,輕嘆了一口氣。
“再說吧,有時間一定去!”
這就算是答案了嗎?但你知道的呀,我想要的不止這些!
得寸進尺是每個人的天性,無論是男人還是女人。
明天要過年了!
“明天你們放假嗎?”
“不放!有十幾桌年夜飯,還要和員工們一起吃,要不你過來一起吃!”
“範麗在嗎?”
“不在,她從來沒有在農家樂過過年!”
“那我明天一定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