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失控的局面

工程人生

第一卷

第六十八章 失控的局面

不要說昧良心的話,不要幹昧良心的事情。

因爲我們說的話,我們做的事,都會留下痕跡。

而這個痕跡,有一些會讓我們不敢直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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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在公司?”

“XX路橋!”

“說全稱!”

“XX路橋建設工程有限責任公司。”

“職務!”

“領導,請問是公司職務還是項目職務?”

“先說公司的。”

“無”

“項目職務?”

“XX高速項目土建二標項目副總工。”

“主要從事哪些方面的工作。”

“主要是協助總工工作,然後也從事工地上的施工技術指導以及對工人的施工技術交底,配合總工解決施工技術難題。”

林二桿子現在樣子很老實,但說話還是有講究的,他把話中的所有技術這兩個字都咬得很重,對協助和配合也咬得很重,這是每個人都有的心理。

負責記錄的年輕小夥子在埋頭記錄,而問林雲這個中年人呢,有意的放慢了問話的節奏,因爲話說得長了以後,記錄起來跟不上,看樣子應該是長期處理類似事件,有一定的經驗。

“事故發生的時候你在哪裡?”

“我不在現場,我在另一個工點。”

“誰通知你去的事故現場?”

“項目經理。”

“項目經理叫什麼名字?”

你們都問過他了,還要問我,不過林雲還是不敢怠慢,一五一十的說了曾老闆全名。

“曾有才。”

“事故發生以後,人死了沒?”

重頭戲來了,這種時候還不能思索,必須馬上說出確切答案,但林雲說不出來確切答案,而且公司領導和曾經理都讓照直說,照直說就是不知道,因爲林雲不是醫生。

“不知道。”

“醫生有沒有宣佈當場死亡?”

“沒聽見。”

“是沒有宣佈還是沒聽見?”

“沒聽見。”

是沒聽見,因爲醫生當時沒說,只是搖了搖頭,讓林雲看起來好像覺得是說沒救了,至於對話是什麼,林雲還真是沒聽清。

“誰把人送到醫院去的?”

“鍾胖子和蔣大勇”

“鍾胖子是是誰?”

“項目副經理鍾鑫。”

“蔣大勇的職務?”

“安全科長。”

“人什麼時候死的?”

“不知道。”

“什麼時候火化的?”

“不知道。”

“事故發生以後你們有沒有開會?”

“有。”

“主要說了什麼?”

“主要是安排善後問題,還有讓大家不要往外說。”

“這話誰說的?”

“項目經理曾有才。”

“爲什麼不能往外說?”

“曾經理說讓公司決定怎麼上報。”

“你知道不知道瞞報安全事故是違法?”

“知道。”

……

問話持續了很久的時間,有的問題翻過來複過去的問了三四遍纔算結束,小夥子把寫了好幾篇的筆錄拿過來給林雲看,林雲看了沒什麼問題,然後小夥子叫林雲在上面寫上名字和時間,並拿了林雲身份證去複印。

這屋裡就有一套複印機,很快就複印好了,身份證還給林雲。

中年人還在繼續和林雲說話,問了林雲工資多少之類,雖然結束了問話,但是人家問起來,林雲還是一五一十的說了。

等身份證拿到手,林雲問了這個中年工作人員一句:

“領導,我可以走了嗎?”

“已經結束了,你可以走了。”

林雲出來的時候感覺一身輕鬆,因爲他真的是照實說的,壓在心裡的話,說了出來就好受了,現在就是等最終調查結果了。

路過剛纔來的時候等待問話的會議室,沒人。

林雲直接下了樓來,望向進樓時曾經理等人坐的地方,曾經理幾人已經不在這裡了,也不知道是出去了,還是上樓去了。

曾經理不在,有人在。

李波坐在那裡還叼着一根菸,如果這是第一根菸的話,他也應該剛下來不久。

“下來多久了?”

“剛下來兩分鐘,憋得挺辛苦吧,來抽一根。”

李波說着給林雲也拿了一支菸,林雲接過來點上,深吸了一口,感覺腦子開始活泛起來了,仔仔細細的在咀嚼剛纔問話的含義。

個人信息和職務這些倒是什麼問題都沒有,例行公事。

關鍵是問當時現場人死了沒,讓他有點忐忑,是照實說的呀,但是這樣回答到底對不對呢?

還問誰送到醫院去的,這又是意義何在?

照實說,照實說,說了又會產生什麼樣的後果?

問什麼時候火化的,又是什麼道理?

自己知道嗎?

不知道呀!

自己只知道這兩人什麼時候回來的。

然後才知道已經火化了。

具體時間自己還真的不知道。

只是自己這樣回答會不會有什麼漏洞?

……

下午兩點三十,項目部會議室。

開會,會議的主題就是安穩人心,主持人是公司副總和公司安全負責人。

參與人員:曾經理,鍾胖子,李波,蔣大勇,李雲,羅兵還有呂不羣。

這個事件搞得大家有點人心惶惶的,多少會在工作推進上面有些許的影響,事情不算大,但終究還是瞞報了,人家現在追究的就是這個事情。

至於問話過程會不會出現新的問題,還未可知,自己這些人沒想到的地方還有什麼漏洞,也是不清楚,因爲工地並不是天天死人的,有些人可能經歷過,但是埋藏心底的東西並不是誰都願意翻出來。

林雲也經歷過工地上的安全事故,死人的也經歷過,但是林雲並不想去翻出來找人切磋。

有什麼好比的?比誰經歷的工地死人死得多嗎?

只有傻子和槓精纔會幹這種毫無意義的蠢事兒。

公司副總姓屠,這是副總開場做了自我介紹後,林雲才知道的,林雲拿着本子,記錄下了副總的姓名。

“我姓屠,屠龍刀的屠,也是屠夫的屠,我叫屠森,森林的森。”

領導沒有架子,說得很直白,又是屠龍刀,又是屠夫的,看樣子也應該是基層上去的,一句自我介紹就直接拉近了和下邊衆人心理和地位上的差距。

至少領導是想通過這種直白的方式去打消大家心裡的各種顧慮,讓大家用一個輕鬆的心態去面對接下來的工作,無論最終結果是什麼,但工作總還是需要做的。

開會就是開會,說話就是說話,沒有那麼多高大上的對白,這和日常敘談差不了多少,這不是做報告,其實就算是做報告,反而簡練直白的語言更能直達人心。

生活是不需要演繹的,生活就擺在那裡,你過不過都是一天。

工作也是不需要演繹的,來什麼接什麼,盡力而爲就是了。

公司屠總的講話很簡短,也就三五分鐘。

歸納起來就三點:

第一,事情已經出了,公司肯定要擔當的,大家把心放到肚子裡邊,都是幹活的人,不要怕,任何事情都能解決。

第二,在調查及問責的結果出來之前,大家該幹嘛幹嘛,對於項目部有可能會被問責的個人,公司會酌情考慮善後問題。

第三,本次瞞報事件不列入項目部整體年終考覈,意思是年終獎沒問題,但項目部與會衆人集體取消年度優秀個人提名。

這也是情理之中,各部門頭頭腦腦肯定需要擔當一點,最不划算的是留着老鼠鬍子的呂不羣,當時人家剛過來不久,發生事故的時候林雲還是代工程科長,人家當時無權無職的就有點不划算了。

但既然是公司已經做出決定了,肯定有公司的考量,從長遠來說,這也是對的,至少在座的人不參與優秀個人評選的話,剩下有限的名額,那些更加辛苦的小夥子們也多了很多機會。

這優秀個人即使拋開榮譽不談,這一萬塊的獎金,肯定還是很實惠的。

公司安全負責人的講話更簡單,就重申了一下一崗雙責,質量安全兩手抓就完了,沒有長篇大論。

這人和指揮部指揮長一個姓,姓孫。

每次上工地來都是笑咪咪的,大家都是直接喊孫工,沒什麼架子,也不會去工地上這樣那樣的挑毛病,因爲他發現問題都是直接告訴下邊人解決辦法,所以項目部衆人對孫工都是很愛戴的,開會也是,從來不會去宣讀什麼安全法律法規,只是會告訴大家安全關係的是每一條生命,大家要尊重生命。

其實項目部大家都很重視安全這一塊,在有限的可操作空間內,對安全的把控絕對還是算得上嚴格,但在一些我們長久忽視的地方,反而熟視無睹了。

像高速公路這種線型工程,全線鋪開,多點開花的情況下,是不可能做到每一處都有人時刻的盯着的。

對一些工人爲了方便施工所採取的違規操作方法,大部分人還是做到了看到就說,但結果往往說了就走,當時糾正了,但糾正完走了呢,工人又繼續老一套。

很無奈,但慢慢的大家都習慣了,這也是隱患的根源之一。

這是工人淳樸拿錢敬事的個人情感造就的,如果每一樣工作都完全按照操作規程去做,這一天下來,工資錢都是做不夠的,工人在工隊老闆手裡拿錢,總想着要對得起自己的工資,這是人之常情。

爲了方便操作,所以忽視安全,工人們往往想的是自己加小心,有些地方項目部衆人也是期望工人自己加小心,都存了僥倖心理。

但是無論如何加小心,總會有人輸給概率,而輸給概率的工人,都是可敬可嘆的,因爲這種事情,可以贏一萬次,但輸一次的代價都是血淋淋的,甚至是直接付出生命的代價。

兩位領導講完,曾經理接着講,也是想安定人心的意思,而且按曾經理說話那意思,大部分責任他已經攬下來了。

有擔當的人是可愛的,也是很難得的,倒是讓大家都有點感慨,責任這個東西到不是說推就能推得掉的,也不是說攬就能攬的。

擺事實講依據的東西自然該誰的責任就是誰的責任,但人家有這份心自然是好的,無論是從思想上還是實際上,有人最終大包大攬,還是能起一些作用的。

曾經理話還沒講完,電話響了,出了辦公室接電話,等了兩分鐘以後回來,把兩位公司領導叫出去了不知道說了幾句什麼,就急衝衝的走了,門外響起了小婁小婁的叫喊,不一會兒汽車引擎聲響起,越來越遠。

兩位公司領導進來辦公室還耳語了一番,坐旁邊的鐘胖子是豎起耳朵去聽,也不知道聽到什麼沒,林雲離得遠,就更聽不到了。

耳語完畢,屠總也接了個電話,也急衝衝的走了,又一陣引擎聲響起,又走了一個。

剩下的安全負責人面色變得有點嚴肅,給大家通報了一下最新的情況,說事情已經偏離了公司的預想,公.安機關已經介入了。

介入的原因也是無意中引起的,這邊小保安法律上的妻子已經來了幾天了,公.安機關不開具死亡證明,那邊安監局沒有結束調查也不會提供資料和開具死亡證明。

急於拿到錢的人都是心急火燎的,人說三個臭皮匠頂一個諸葛亮,原本沒有套路的衆人,在公.安局大吵大鬧一番以後,突然改變了策略。

小保安這偷漢子加私奔的老婆,這個可恨可憐又可悲的女人在公.安局胡鬧中無意的一句話,爲這夥無恥之徒的貪慾打開了另一扇大門。

“你們不是不開死亡證明嗎,這裡也不開,那裡也不開,那人呢?人已經火化了,燒成灰了,還下葬了。但是你們不承認他死了,難道殯儀館燒的是活人嗎,我可憐的老公喲,就這樣被你們活生生的燒死了。”

一句胡攪蠻纏的話,一番夾七雜八的無理取鬧,一段拙劣的刻意演繹,居然讓事件徹底的失控了,因爲這幾人裡邊也有人識文斷字,懂一些博眼球的套路的。

這句話中的燒活人,就成了最大的博眼球的焦點,也就是林雲幾人在接受問話的同一時間,這夥貪婪的人改變了策略,舉牌子,紅油漆寫鮮紅的控訴書,找記者,最終讓事件徹底失控。

最終某門戶網站博眼球的標題:“某工地工人重傷未死,施工單位強行火化。”

瞬間成了熱點,幾個小時點擊過億,半天時間,舉國百姓熱議。

“這什麼情況,有比這還黑的嗎?這他媽的燒活人,長姿勢了。”

“這都不懂,弄死了賠得少,救活了賠得多嘛。”

“膽子也太大了,建議參與人員全部槍斃!”

“槍斃不是便宜他們了,應該恢復凌遲,要一刀一刀的活剮了這羣狗日的。”

“我可以弱弱的問一句,哪裡報名,活剮的時候我割不上,看一眼總可以吧。”

“等着看反轉吧,你們還不懂媒體的套路嗎,多半是要反轉的呀!”

“大家快來看呀,抓住一隻洗地狗,你收了多少錢,在這裡胡說八道,建議把這個洗地狗也凌遲。”

“這算什麼,我還聽說這些修橋的把活人灌到混凝土橋墩裡邊,說什麼這樣橋就不會塌了。”

“我也聽老人們說過,好像是有這個說法。”

“還有這種事情,那怎麼以前沒報導過,這幫子喪盡天良的畜生。”

“我下午剛剛從一個修橋的工地路過,還去看了一眼,居然差點回不來了,還好沒被他們抓去,真是僥倖呀。”

“哈哈,可能是嫌棄你太臭了,怕影響這橋的質量。”

“……”

說什麼的都有,再次印證了一個事實,吃瓜看熱鬧的不嫌事大,所有人腦洞大開,智商爆炸。

小保安怕是死都沒想到,原本連老婆的都嫌棄的自己,死了以後居然出名了,而且是大火。

在更高級別的領導不知情的情況下,看到了媒體上的報道,自然是往下壓,勒令限期查清,於是公.安機關就介入了。

曾經理被公.安機關叫去了,屠總回公司和董事長去向上級領導解釋情況去了。

情況通報完,下邊所有人面色一片死灰。

林雲這時候也是徹底的慌了,這事情鬧這麼大,怕是不好收場了,天知道這個事情居然會鬧成這樣失控的局面。

這下大家都在各自的打小算盤了,尤其是鍾胖子,一雙兇悍的眼睛開始滴溜溜的轉,到處掃射,這狗日的莫不是起了壞心思了。

時常林雲覺得這鐘胖子就有點心術不正,看來這次有人會吃到鍾胖子的虧了,但轉念一想又坦然了,你鍾胖子是項目副經理,二把手呀,你的責任大約是推卸不掉的,再說這人是你和蔣大勇送醫院去的,火化也是你們辦的,你還能推給我不成。

安定人心的會開成了這般模樣,怕是誰也沒預料到了,幾分鐘之間衆人心情天差地別,就像坐雲霄飛車一樣。

公司安全負責人孫工說了散會,林雲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的辦公室。

這下好了,等着警察上門吧,上什麼鳥工地,被追究刑事責任都是有可能的,要最終落一個開除了事怕都是燒了高香了。

甚至林雲心裡都起了跑路的心思了,只是一閃而過,卻又苦笑,跑哪兒去,要真是板上釘釘的有罪,跑哪裡都跑不掉,還落個畏罪潛逃的情節,倒是讓大家看了笑話了。

現在林雲想起了上午安監局的問話來,自己有幾個問題回答得確實有些欠妥。

“醫生有沒有宣佈當場死亡?”

“沒聽見。”

自己爲什麼不回答說醫生搖了搖頭呢,大概就可能是沒救了,要不自己就說已經死了,搶救就是爲了某些不能言說的原因。

但自己又哪裡來的先見之明呢,自己又怎麼知道會出現這樣的局面,爲了掩蓋和美化問題,說了昧良心的話,這大約就是報應了。

這個問題怕是會出大紕漏。

那其它幾人又是怎麼回答的呢?

怎麼辦?

人就是這麼無奈,身不由己大約就是這樣了,這大風大浪能真正抗得住的又有幾個人呢。

人都是利己的,這風浪之下,也有暗流,說不好誰就會被吞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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