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程人生
第二卷
第十九章 難得的鍛鍊機會
結束假期回到工作崗位的林雲並沒有忘記和馬醫生的再次邂逅。
在偌大的另一個城市的一處商場會再次遇見,也不只是一個緣分能說得清楚的。
老馬和吳建華並沒有回來上班,反而林雲接到了張麗的電話,通知公司又有了新的人事調整。
吳建華和老馬居然都被調到另一個省份的偏遠地區去了,簡直讓林雲大跌眼鏡。
本來準備看鐘胖子好戲的林雲結果等到的是吳建華被髮配,還真是哭笑不得。
好像是調去貴州了,管理小半個省份在建項目那種。
貴州並不落後,這些年也在蓬勃發展,但是對比相對發達的地區那種狀態呢,肯定是有一些差距的。
嚴格的來說吳建華是被髮配了,但實際上也是天高皇帝遠了,這就有點見仁見智了。
還有一個消息,公司馬上要開幾個幾千萬的小項目,張麗說了至少幫林雲爭取一個二級項目的項目經理或者總工,讓林雲安心的等待,最多一個月就會有結果。
其實張麗這樣做不算違規,對於二級項目,林雲是完全具備資格的。
吳建華的調離是讓林雲措手不及的,好了,這下又變成光桿司令了,不對,是光桿小兵!
自從和張麗有了那層關係以後,這貨是越來越怕面對李婧了,這兩天又冒出了馬醫生來,很是煩惱。
林雲不是時間管理大師,所以內心是很亂的。
林雲也從來不自認是花花公子,所以做不到瀟灑從容,普通人的智慧,自然有普通人的糾結。
很多時候,人們都是這樣的,想要的太多,但真正能擁有的卻很少,很多看起來屬於我們的,其實並不屬於我們。
滿懷對李婧的愧疚,林雲着實是糾結了好多天,但糾結不是解決事情的辦法。
想不通就出去轉轉,所以林二桿子天天沒事的時候去湖區路和溼地改造的工地看看。
沒幾公里遠,走路都要不了半小時就過去了。
不輕易發言,純看,也不會去指手畫腳,發現有什麼問題,下來工地以後再探討,沒有吳建華那種隱隱的強勢,更不會去喧賓奪主。
在工地待得久的林雲甚至很多時候把不必要的檢查問詢和干涉統統歸咎爲對施工項目的干擾,因爲這貨層次和境界確實不高。
這邊項目經理姓孫,叫孫輝,陝西省人,四十多歲的一箇中年男人,很是喜歡林雲這種風格,一來二去就熟悉了起來,想着林雲一個人,乾脆讓林雲天天就在這邊吃飯。
加個人加雙碗筷的人情,人家能做,但又不是順水人情。
不招人待見,人家不會留你的,因爲這年頭埋頭做事的人,沒有那麼多花花腸子,再說了,人好歹項目經理,不會拍你一個助理的馬屁。
其實林雲也就是爲了蹭飯纔去的,一個人不好做飯,外邊吃不是划算不划算的事情,而是懶得做的問題。
一個人整天無所事事,總得找點無關緊要的事情打發時間。
林雲知道這種狀況最多持續十天半月的,公司那邊肯定要安排人來,張麗沒說,肯定是覺得反正林雲要走了,這些都無關緊要。
其實這邊湖區公路和溼地改造的這個項目經理想把林雲留下來當綜合辦主任,好幾次暗示,林雲都不置可否。
不是林雲不想留下來,這地方風景也不錯,伙食也不錯,這項目經理人也不錯,可以留,但不能留。
眼瞅着一年最後一個季度了,一動不如一靜的道理誰都懂,但是不能答應呀,那邊張麗既然說了有更好的位置,林雲自然是安心等待的。
坦白說綜合辦主任的職務林雲是瞧不上的,但不能說呀,人家示好,你可以不答應,但卻不好直接拒絕,因爲萬一人家問你拒絕的理由你還不好回答。
把這一切交給時間,人家自然會明白。
三心二意朝秦暮楚的道理,林雲是懂的,人事上還是要服從上級安排,自己現在一個人在這邊也沒有具體的工作安排下來,自己也沒什麼頭緒,如何去開展工作林雲都是兩眼一抹黑。
再說了,掛職的張麗也並沒有交代下來需要做什麼。
很多時候不做反而更好,不屬於自己的工作強行去開展很有可能弄巧成拙,超越職權的事情做再多不一定有功,但沒做好卻一定有錯。
普通的人智慧,自然是要像普通人一樣的去抉擇。
其實我們每一個人都是普通人,和平時代的貪功冒進就是在工作方面體現的,做成了事情不一定入得了領導的法眼,稍有不慎反而有可能自取其辱。
這樣的反面例子太多了,有多大碗,吃多少飯,這是本分,緊守本分就好了,哪裡來的那麼多開拓精神,況且開拓從另一個層面也是冒進的意思。
大半個月時間的等待,依然是每到週末都會去找張麗彙報工作,並且是詳細的彙報。
彙報得非常仔細,彙報得淋漓盡致,全身心的投入對彙報工作的熱情!
張麗這邊呢,你來彙報我不拒絕,但我不主動邀請,林二桿子呢,你不拒絕我就來,倒是互有默契,各自的樂見其成,各自的心照不宣,但確是兩個人的如膠似漆。
十月中旬的一個週五,小雨。
林雲又來彙報工作了,從海州那邊趕過來的時候,天都已經黑了,敲門呢,屋裡沒人。
林雲拿着鑰匙打開了房門,因爲吃過飯過來的,所以林雲輕車熟路的在屋裡找了一個杯子泡上茶,打開電視等待。
時不時的張麗週末會有聚會,會在外邊吃飯,偶爾也喝點酒,喝酒是女人的劣勢,但上了酒桌卻必須和男人一樣。
這年頭,無論什麼樣的企業,都是女人當男人用,男人當狗用。
直到晚上九點多的時候,林雲聽得一串雜亂的高跟鞋聲,又聽得門響但半天門沒開。
林雲起身打開門,一個身影一下就倒了過來,一陣手忙腳亂,林雲穩穩的把人扶住。
這不是張麗是誰,還喝醉了,而且不是一般的醉。
腳步虛浮,說話含糊不清。
“你……怎麼……不來接我?”
某人滿眼通紅,盯着林雲質問。
“……”
大姐呀,我知道你在哪裡呀,我來接你。
林雲無言以對,不想和喝醉酒的人說話。
小心翼翼的把張麗扶進來,這女人喝醉酒胡亂用手揮舞和扒拉,把鞋櫃上的鞋子盒子扒拉了一地,看得林雲只是搖頭苦笑。
好不容易把張麗扶到沙發上安頓下來,林雲回身去關好門,正準備收拾被張麗扒拉了一地的盒子和鞋子。
“咣噹”
聽到聲音回頭的林雲趕緊小跑過來,此時的張麗一雙鞋子不知道踢了多遠,穿着SW的腳就這麼光着,在地板上跌跌撞撞的走,可能是想喝水,所以把林雲泡茶的杯子不知道怎麼就打碎了,茶葉和水灑了一地。
茶杯是哪種普通的紫砂,陶的,但是碎片也是一地,稍不注意就會割到腳。
林雲跑到跟前,一把把張麗抱起來,熟悉的姿勢卻沒有了褻瀆之心。
剛纔扶進來的時候沒注意,這女人渾身溼透了,裙子和SW上還有泥,指不定是怎麼回來的,看樣子還摔過跟斗。
堅強的人在外邊僞裝,只有回到家纔是真的醉了。
林雲有過類似的經歷,喝再醉都能找到家,到家以後所有的事情就斷片了。
林雲突然覺得有點心疼,沒來由的內心隱隱作痛。
哎,再堅強的人,都會有脆弱的時候,別看張麗平常那麼強勢,但終究只是個女人,只是個普通人。
幫換衣服,幫洗澡,最後灌下去了一大杯蜂蜜水,爲了保險起見,林雲甚至在牀頭地上放了一個盆子。
做完這一切,把張麗扶上牀蓋好被子,然後張麗就沉沉的睡去了。
林雲開始收拾屋子拖地,洗衣服,擦洗沙發。
不知道怎麼回事情,男人喜歡拿放在心裡的女人去相互比較,林雲一邊幹活一邊不知道原因的比較。
這一比較就嚇了一跳,他突然發現張麗居然不知不覺在他的心裡佔了很大一塊位置,而且在逐漸擴大。
所有一切收拾完畢都快一點了,林雲發現自己有點餓了,點了外賣,吃完還給張麗留了一個漢堡。
這貨拿着可樂到廚房找了一塊老薑,切成末,給張麗熬了一碗可樂薑湯。
這都十月了,晚上外邊都很涼的,一下雨吹風就更涼了,這張麗喝醉酒,這麼跌跌撞撞的回來,也得虧現在治安好,沒出點什麼紕漏都是萬事大吉了。
回來了,讓她喝一碗可樂薑湯,是爲了預防感冒。
等到不再燙的時候,拿碗盛了,到臥室給張麗灌了下去。
睡了幾個小時的張麗的臉色好多了,林雲也不懂卸妝,反正洗澡的時候就拿面巾這麼胡亂給張麗洗的。
有那麼一句話叫什麼,洗淨鉛華,林雲現在覺得就有點這麼個意思,張麗五官的本色是非常好的,從氣質上來說,甚至隱隱的蓋了李婧一頭。
被吵醒但是依然迷糊的人皺着眉頭喝完了可樂薑湯就繼續睡了。
沒有褻瀆,沒有慾念,安靜下來以後林雲心頭升起的是另一個念頭,好好的保護這個喝醉的女人,這是目前唯一能做的,既然想做,就遵循本心去做。
那一夜林雲沒有睡覺,電視機一直開着,但是沒開聲音。
早上林雲實在扛不住在沙發上蜷縮着睡着了,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快中午十一點了。
林雲是被吵醒的,酒醒的某人買了好多菜回來,在廚房一陣的剁吧剁吧,林雲自然就醒了。
起身到廚房看着某人在忙碌,林雲這才真的發現,也許這輩子生命中再也離不開這個女人了。
以前總是把她當領導,當階梯,但現在林雲把她當了了女人,一個想保護的女人。
“頭還疼嗎?”
“早上起來練了會瑜伽,出了一身汗,好多了!”
“你昨天干嘛喝那麼多!”
“還不是因爲你,這次開標準備籌建的項目一共是四個,都是五千萬以下的,但是符合條件具備資格上崗的人有七個。”
某人覺得有點懊惱,語氣中甚至還有點埋怨,到林雲卻很高興,這是在對方心裡地位的提升。
“這麼大競爭?”
“你以爲呢,一般公司在這種時候,爲了防止人才流失,都會用管理經驗豐富的老將,而把年輕人設置成副手,你以爲一把手那麼好爭取!”
“你的意思是,直接讓我當項目經理?”
“是呀,你去的那個項目最小,只有三千多萬,就一座二級路的橋,還有幾百米的路,工期也短,只有14個月,但所有的年輕人都盯着的,這是一個絕好的鍛鍊機會。”
“謝謝你!”
“……”
張麗覺得林雲的這一句謝謝有點多餘,因爲她早上起來看到洗過的衣服和收拾的屋子,應該也是從內心裡真正接受了林雲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