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嚇得渾身發抖,丁磊趕緊把我緊緊摟在懷裡,我纔有了些安全感。
丁磊雖然被灰五爺封印,但馬行空附體之後歪打正着,把封印破壞了,馬行空倒反被丁磊解決掉,丁磊現在的實力比起那時候更強大了。
那些怪嬰只是被那香的光亮所懾,還稍微有些猶豫,只要光線一暗,便會立刻蜂擁而上。我們的芝加哥打字機,一把手槍,再加一支單發三八大蓋,根本難以抵擋,必須儘快殺出一條血路突圍。
我們三人背靠着背,互相依託在一起,只待那些痋嬰稍有破綻,便伺機而動,一舉衝將出去。它們體內含有痋毒,被輕輕蹭上一口,都足以致命。
我一手端槍一手舉着狼眼手電筒,把光柱照向黑暗處擠在一起的怪嬰,想看看它們的特徵,但它們似乎極怕強光,立刻紛紛躲閃,有幾隻竟然順着溜滑筆直的洞壁爬了上去。
我暗地裡吃驚,怎麼跟壁虎一樣,再照了照地面的那個死嬰,才發現原來它們的前肢上都有吸盤。
丁磊叫道:“這些東西怕手電光,咱們只管衝出去便是。”
青陽道長對我和丁磊說:“不,它們只是還沒有適應,並非遠遠逃開,只是避過了光線的直射,不會輕易退開。它們數量太多,衝出去無異於以卵擊石。”
這些怪嬰在死漂母體中千年不出,爲什麼現在突然出來,這豈不是斷了谷中痋毒的根源?難道我們無意中觸發了某種機關或儀式?
想到這我急忙去尋找從銅箱中翻出來的三件神器——蟾宮裡的三足怪蟾,三堆山神的骨骼,還有那在陶罐中的碧色玉胎,這些神器會是痋卵脫離母體的罪魁禍首嗎?
洞中一片混亂,黑暗中嬰兒的哭嚎聲越來越響,看來不能以拖待變,事到如今,只有硬着頭皮往外強衝。
我們剛要發動,青陽道長卻阻止了我們,他似乎胸有成竹,神色自若,不緊不慢的說:“咱們將那隻刺蝟打得狠了,那半人半蟲的怪嬰突然從母體中脫離,可能正是由於這洞穴裡缺少了讓它們保持睡眠狀態的紅色霧氣,與那三件神器並無關聯。不過咱們必須把那些神器毀掉,尤其是那隻在蟾宮裡的三足藍蜍。那怪蟾的材料,是一塊罕見隕石,埋在地下千米都能向上空發出干擾離子,沒有了它,谷口的兩塊大隕石就會失去作用,否則還會有更多的飛機墜毀在這裡。”
不容我們再做計議,飢餓的痋嬰已經等不急了,完全不顧手電筒的強光,越逼越近,將包圍圈逐漸縮小。
身陷重圍之中,後果不堪設想,只好先衝出去,然後再想辦法。
我對丁磊與青陽道長喊道:“並肩往外衝吧。”此時一隻痋嬰的怪口已經咬
來,青陽道長飛起一腳,正中它的腦側,登時將它踢了出去,同時豎起五鬼傘,擋住了後邊幾隻痋嬰的糾纏。
可是這些鬼東西實在太多了,其他的怪嬰都朝着我和丁磊撲了過來。
我嚇壞了,這麼多用槍也打不完啊!丁磊把我護在身後,冷哼一聲,把槍一扔,掏出一把符,就要衝過去。
這時候青陽道長身上突然騰起了一道紅光,一條矮小的身影突兀的冒了出來。
丁磊驚呼了一聲:“鬼嬰!”我定睛一看,還真是羅虹死後產下來的鬼嬰!
沒想到青陽道長一直把這玩意帶在身上,也不知道他藏在哪裡。鬼嬰和以前沒什麼區別,沒有長大,依然全身血污,蒼白的臉上掛着詭異而陰冷的笑容,看得我毛骨悚然。
鬼嬰突然收斂了笑容,哇哇大哭起來,驚天動地的哭聲尖銳而刺耳,居然把那些怪嬰的聲音都蓋住了。
那些怪嬰似乎被鬼嬰的哭聲嚇到了,愣愣的停在那一動不動,滿臉茫然若失。
就在這時候,鬼嬰動了,向一條火蛇猛的衝向那些怪嬰,剎那間,每個怪嬰喉頭都冒出血箭,在悽慘的嚎叫聲中,倒下了一大片。
我這才發現鬼嬰尖尖的獠牙上沾滿了鮮血,原來都是被他咬死的!
丁磊朝我詭異的一笑,手中舉起一個丙烷瓶,噴嘴對準前方噴射,鬼嬰和一些怪嬰立刻被丙烷引發的烈火包圍,變成了一個個大火球,掙扎着嘶叫,頃刻便成爲了焦炭。沒想到這火焰噴射器威力竟然如此驚人,連岩石都給一併燒着了。
青陽道長一陣肉痛,怒視着丁磊,大聲吼道,沒有了鬼嬰你以爲自己能對付這麼多怪嬰嗎?我勸他說,這鬼嬰也不是什麼吉祥之物,本來就不該來到這世界上,就讓它解脫了吧。青陽道長冷哼一聲,掉轉臉不看我們。
丁磊連發兩次,在那些怪嬰被烈焰燒灼所發出的慘叫聲中,我們三人借這混亂的時機,從薄弱處闖了出去,一路狂奔,在起伏的岩石上,高一腳低一腳地跑了一段距離,只聽後邊哭聲大作,心裡一急,暗道不妙,聽聲音已經距離很近,這麼跑下去不是辦法。
順着水邊又跑了幾步,便已經無路可走,葫蘆洞的地勢開始收縮,看來快到葫蘆嘴了,石壁弧度突然加大,變得極爲陡峭,想繼續前進,只有下水游出去了。
不遠處一個半圓形的亮光,應該就是出口。此處水面寬闊,水流並不湍急,就算我們以最快的速度游過去,不到一半就會被大羣的痋嬰追上。
青陽道長到丁磊揹包裡去掏炸藥:“儘快設幾圈導爆索,稍稍擋它們一擋,咱們就有時間脫身了。”
我和丁磊會意,此刻事不宜遲,爭分奪秒地把導爆索從細鐵絲的捆紮中解開,胡亂鋪在地上。
我聽那些怪嬰狼嚎般淒厲的哭聲,由遠而近,洞中雖然漆黑,但是從慘哭聲中判斷,已經快到跟前了,便不住催促丁
磊:“快撤快撤。”
在丁磊把全部的導爆索都布在地上,青陽道長已經把裝備包的氣囊栓拉開,三人更是片刻不敢停留,在催命般的哭聲中,一併跳入水中,拉着氣囊手足並用,向着洞口划水而去。
我百忙中不忘回頭看了一眼,只見那無數分不清是人是蟲的怪嬰,已經如附骨之蛆一般,隨後攆到了水邊,第一條導爆索剛好爆炸,雖然這種繩索狀炸藥威力不強,卻也足可以暫時使它們窮追不捨的勢頭緩下來。
丁磊把導爆索一共布了五層,憑我們的速度,足可以在它們追上之前,鑽出葫蘆洞去。
我一邊全力游水,一邊盤算出去之後如何想個辦法將它們一網打盡,忽然間覺得身體一沉,腿上像被幾隻力量奇大的爪子抓住,不但難以再向前遊,身體竟也被拉扯得迅速沉向漆黑的水底。
由於我遊在最後,所以青陽道長和丁磊並未察覺到我的情況,我心中一慌,抓着充氣氣囊的手一鬆,來不及呼喊,陰冷的河水卻已經沒過了鼻子。
頭盔上的戰術射燈一沉入漆黑陰冷的水中,照明範圍立刻縮小,在這黑沉沉的地下水域裡,僅有的一米多可視範圍,跟瞎子差不多。
倉促之中,我趕緊閉住呼吸,低頭向水下一看,一隻怪嬰的四瓣形口器剛好咬在我的水壺袋上。軍用水壺都有一個綠色的帆布套,十分堅固厚實。
痋嬰的嘴中全是向內反長的肉刺,咬到了東西如果不吞掉,就很難鬆口,此刻這個怪嬰正用兩條前肢拼命蹬我的大腿,想把它的嘴從水壺袋上拔出來。
在昏暗的水下,那痋嬰的面目更加醜陋,全身都是皺褶,粗糲的皮膚哪有半點像是新生兒,根本就是一隻又老又醜的軟體爬蟲。
此刻在水底近距離一看,立刻生出一股厭惡的感覺,還好只是被它咬到了水壺上,倘若咬到屁股上,此番已是休了。
痋嬰的力量極大,早在沒有脫離母體的時候,它就能在卵中帶動死漂快速躥動,此時被它不斷扯向水底,可大爲不妙。
我恨不得立刻擺脫這隻醜陋兇悍的怪嬰,可惜鏟子等稱手的器械,都在充氣氣囊的揹包裡,只好伸手在腿上一探,拔了軍刀在手。
本想一刀下去割那怪嬰的四瓣口器,但是忽然想到,一割破了難免會流出毒血,那樣一來我也有中毒的危險,還是割斷水壺的帶子穩妥一些。
當下把軍刀別住行軍壺的揹帶,用刀刃內側的勾槽用力向外一蹭,已把水壺的揹帶挑斷。痋嬰的嘴還掛在水壺上施展不得,我胸口憋得快要炸開了,一顆心臟撲嗵撲嗵狂跳,急於浮上水面換氣,更不想再與它多做糾纏,用空着的腳猛地向下一踩怪嬰的腦袋,將它蹬開,自己則借力向水面上快速游去。
還未升上水面,忽然發覺左右兩邊有白影一晃,各有一隻大白魚一般的怪嬰從水底向我撲至。它們在水中的動作靈活敏捷,不輸游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