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這個時候縮頭,豈不是叫人笑話死了。
良妃硬着頭皮,心驚膽戰走到她身邊:“來就來,臣妾可沒娘娘想的那麼膽小。”
“有沒有膽子,事實勝於雄辯。”嚴一凌不溫不火的說。
“皇貴妃所言極是。”蘇憐兒微微一笑:“皇后娘娘,宮裡嚴禁攜帶兵刃。既然是要表演飛刀,還請娘娘着人準備。”
沈音苒點了點頭。“無雙,你去準備。”
無雙點頭,問道:“不知道蘇姑娘需要多少?”
“二十把即可。”蘇憐兒笑笑着說。
二十把?良妃心裡一哆嗦。如此說來,豈不是每人十把,也就是她要擔心十次嘍?
嚴一凌溫眸道:“你不用怕,本宮相信蘇姑娘的技藝。”
良妃故作鎮定:“娘娘說笑了,臣妾沒有什麼可害怕的。”
無雙乘上了滿擺着飛刀的托盤,遞給一旁的依蘭。
依蘭瑟瑟發顫的站在蘇憐兒身後。這要是有什麼意外可怎麼辦?
萬一要是傷着了皇貴妃,皇上會怪罪嗎?
“請兩位娘娘靠着屏風站。未免誤傷旁人,請皇后娘娘允准將屏風側向牆壁一邊。”蘇憐兒設想的很周到。
沈音苒依言照辦,她也很想看看,危急關頭,這位皇貴妃有多麼泰然自若。
所有一切都準備好了。
徐天心也準備好了。她的銅錢鏢就藏在指間,未免痕跡太顯,這次的銅錢,她做的足足小了三圈。
想必和親王奉掣來了,也不能輕易發現吧。
收回心神,她目光不錯的盯着握着到的蘇憐兒。萬一飛刀有偏差,她也好幫着修改修改方向。雪衣最瞭解徐天心,見此情形,連忙端起茶盞:“娘娘,喝口茶潤潤喉吧。”
徐天心擡頭看着她,微微皺眉。“本宮不口渴。”
“娘娘,奴婢是有點緊張。”雪衣又說,下意識的縮了縮身子。
她不希望徐天心暴露自己的功夫。這樣一來,皇后會聯想到之前的很多事。
別沒有救下嚴貴妃,反而害了她自己。
“那你就避開一些,別盯着看。”徐天心明白她的苦心,溫和的說。
“刀不是奴家的刀,輕重大小都有不同,若是有什麼差錯,還請皇后娘娘恕罪。”蘇憐兒拿起第一柄飛刀,道:“皇貴妃準備好了麼?”
“好了。”嚴一凌挺胸收腹,一動不動的站在屏風前面。
“奴家喜歡娘娘頭上的穿花金步搖。”蘇憐兒笑着道:“只是那流蘇愛亂,太礙眼了。”
說話的同時,手裡的飛刀直線飛出去,不偏不倚的斬斷步搖垂着的流蘇。最終紮在雲石屏風上。
“乒嘭”的響聲驚得良妃腿軟,一想到下一刀就要寵着她去,魂兒都要飛出來了。
嚴一凌紋絲不動,恍若不覺。“好刀法。”
沈音苒也是鼓了掌:“果然技藝嫺熟,斬斷流蘇卻未曾傷及皇貴妃一根髮絲。”
萬芊芊有點緊張,隨即只是笑:“嚴姐姐紋絲不動,倒是臣妾掌心裡捏了一把汗。”
沈涼悅則一個勁兒的叫好,歡喜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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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她做好,都沒能如願。“娘娘,您當心身子。”
“再來。”蘇婉兒隨手拿起了三把飛刀:“兩位娘娘可別亂動。”
話音還沒落,飛刀就脫手而出。
良妃耳邊只聽見嗖嗖的聲音,刀就紮在了耳朵旁邊,半指的位置。
她一下子就蹲了下去:“啊!”
“都說了別動,娘娘這是不要命了?”幸虧蘇婉兒手裡的第四把飛刀沒有扔出去。不然良妃一定見紅了。
“呵呵。”嚴一凌乾脆的笑了一聲:“良妃的膽量也就是如此吧?本宮瞧着你的衣服都溼透了,很緊張麼?”
“誰……誰緊張了。”良妃逞強的站起來:“我不過是配合蘇姑娘做做樣子。不然怎麼逗大家笑?”
“你這是用生命在逗大家笑啊。”嚴一凌輕蔑的瞪她一眼,道:“繼續吧。”
“好啊,不過奴家剩下的這幾把刀,要接連齊發了。還請兩位娘娘千萬不要亂動。”蘇憐兒說話的同時,眼尾掃了良妃的面龐。
不等良妃反應過來,蘇憐兒雙手各擲出四把飛刀,並排朝着兩個人飛過去。
徐天心登時一驚,並排而出,哪裡留有躲避的餘地了。
指縫裡的銅錢鏢躍躍欲試,想要擊落至關重要的一把。這時候卻走進一個人來。
“啊!”良妃又是一聲驚叫,忽然發狂的去抓嚴一凌的肩。
不知道是哪裡來的力氣,她竟然順勢扯着她擋在自己身前。
嚴一凌被她這突如其來的舉動驚了一跳,可惜想要反應已經來不及了。
“蹲下。”
一個聲音近在咫尺,嚴一凌使勁兒往下一蹲,掙的良妃一個趔趄。
緊跟着便是嗖嗖的兩聲,隨後飛刀一柄跟着一柄掉在地上。
連雲石屏風也倒了下去。
沈音苒驚得連忙起身:“臣妾叩見皇上。”
萬芊芊揉了揉眼睛,還以爲自己看錯了。直到聽見皇后請安的聲音,才如夢初醒般的跪了下去:”臣妾給皇上請安。“
妃嬪們自然也是回過神來。
嚴卿嚇得面如土色,雙頭不住的顫抖:“姐姐……”
奉臨快步過來一把扶起嚴一凌:“有沒有受傷?”
嚴一凌搖了搖頭,除了肩膀被良妃扯的很痛,身上倒是沒有什麼大礙。“良妃她……”
目光回頭看去,嚴一凌嚇了一跳。
良妃扯着自己的手臂上插着兩把飛刀,而另外一個肩頭也中了一刀。
其餘的幾把飛刀,是皇上用小侯子的浮沉掃落在地上。
蘇憐兒也是驚得臉色大變:“皇上,民女有罪,可若不是良妃亂動,這刀是一定不會刺在她身上的。”
虛着眼看了良妃,奉臨的眉頭皺的很緊:“小侯子,去傳太醫。”
嚴一凌心有餘悸,心想良妃怎麼這會兒啞巴了。難得見到皇上,還不趕緊哼哼唧唧的告狀,喊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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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知道仔細一看,人已經昏死過去。
從她嘴脣的顏色可以瞧出烏黑,顯然是中了毒。
“蘇憐兒,你好大的膽子。”嚴一凌冰冷的聲音沒有溫度:“你竟敢在飛刀上抹毒,是想要
本宮的命,亦或者是行刺皇后?”
知道皇帝的心病是什麼,嚴一凌自然得多“關懷”皇后兩句。
“飛刀是皇后娘娘吩咐人爲奴家準備的。皇貴妃這麼說,是要冤死憐兒麼?”蘇憐兒咬着脣瓣,雙目流露出黯淡的光芒,悽楚可憐。
着實叫殿上的女眷們都吃了一驚。
皇上一來,這女人變臉就這麼快。那股子狂傲勁兒呢?
消失的無影無蹤。
“皇上,良妃她……”沈音苒趕緊過來,看一眼良妃,也覺得她是真的不怎麼好。
“都怪臣妾不好,一時興起,叫歡慶班子來宮裡表演雜耍。又知道皇貴妃傳召入宮這麼一位蘇姑娘,便邀了她來表演飛刀絕技。哪知道會出這麼大的事。幸虧……幸虧……”
幸虧不是皇貴妃!
她怎麼就那麼走運?
皇上就在這時候來救了她?
“先把她拿住。”奉臨目光一凜,看向一臉無辜的蘇憐兒。
“是。”皇后趕緊示意宮人擒住蘇氏:“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在衆人之前行刺皇貴妃,可之死罪。”
蘇憐兒紅着眼眶,並沒有掙扎。“刀是奴家甩出去的不假,可若不是良妃亂動,又怎麼會弄成這樣。好好的,奴家行刺皇貴妃做什麼,難道這樣刺死皇貴妃,奴家就能脫身麼?明知道是死,奴家何必如此?再說奴家還是……還是皇貴妃召進宮的。”
“閉嘴。”奉臨冷喝了一聲:“朕不想聽你解釋。送去天牢。”
“皇上……”蘇憐兒哽咽的說:“皇上,良妃娘娘生死未卜,民女被人冤枉使毒,您要懲治憐兒可以,起碼要查清楚這件事,給奴家一個明白。”
“朕要你死,你就得着受死。”奉臨很不想讓她繼續說下去。“哪有這麼多廢話。”
沈音苒也敏感的意識到了這一點,也就是說,皇上知道了蘇憐兒的身份。
可是,他既然知道她就是嚴鈺被彈劾的始作俑者,又爲什麼要包庇嚴鈺,包庇皇貴妃?
他不是應該趁着這個由頭,好好整一整嚴家麼?
“皇后,臣妾也覺得,不如等事情查清楚了再……”
“朕已經看見飛刀向着皇貴妃的前心扎過來,還有什麼不清楚的?”奉臨看也不看皇后。“還是你們都覺得,可以替朕做主了?”
“臣妾該死。”沈音苒被這句話堵得胸悶,垂着頭跪下一言不發。
萬芊芊忽然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這到底是怎麼了?
宮裡的風向怎麼說變就變?
皇上從前不是這樣寵着皇后麼?怎麼忽然就變成這樣寵着皇貴妃了?
寵的,連皇后的話也不肯聽……
到底在她沒有發現的時候,出了什麼事?
怎麼她鬥了這麼久,竟然成了局外人?
“皇上,冤枉啊皇上……”蘇憐兒委屈的哭着:“求您開恩,讓憐兒再試一次,憐兒可以正名,雙手各四把飛刀齊發,是不會傷及皇貴妃的,求您開恩啊皇上。”
“且慢。”嚴一凌忽然開口:“皇上,臣妾斗膽請您開恩,給蘇憐兒一個證明所言非虛的機會,可以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