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的話,蘇憐兒對兩個不同的男人先後都說了。
不知道嚴鈺現在是怎麼想的,反正嚴一凌是聽不下去的。
汪泉得了眼色,推開了房門。
嚴一凌一臉肅殺之氣,就站在門的正中央。
“皇……皇貴妃。”蘇憐兒大爲震驚:“你怎麼會在這裡?”
“你不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嚴一凌走了兩步,覺得躺在地上的司空楚聰特別擋路:“直接拖出去,送到他該去的地方。”
蘇憐兒身子一顫,頗爲意外。
“這兒是皇上專門爲本宮建的小院。平日根本不許旁人踏足。宮裡口口相傳,都以爲這是多麼富麗堂皇的地方,但其實不然。這兒只是能讓皇上與本宮都覺得平靜的地方。所以蘇嬪你還以爲是到了宮外。”
嚴一凌心裡厭惡透了這個女人,語氣難免生硬。
“皇貴妃娘娘是故意逼急了我!”蘇憐兒這時候才意識到自己是中了計。要不是以爲自己身在宮外,她不會這麼急切的要了結了楚聰。
“蒼蠅不叮無縫的蛋。你自己沒有不乾不淨,怎麼會怕別人揭你的短?”嚴一凌冷着臉看她:“蘇嬪,你也夠本了。楚聰和我哥哥都是性情中人,你坑了一個不算,又坑第二個。即便是死,也能瞑目了。”
“你這話什麼意思?”蘇憐兒毛骨悚然的看着她。“你想殺了我?”
“不行麼?”嚴一凌慢慢的勾脣:“楚聰那麼在乎你,掏心掏肺的。得到的竟然是你的一支金簪。你這樣狼心狗肺的女人多活一天,只怕後宮就少一天的安寧。”
“憑什麼?”蘇憐兒往嚴鈺身後縮了縮。“你以爲你是皇貴妃就能隻手遮天?”
嚴一凌皺眉與嚴鈺對視了一眼:“哥,這女人什麼樣子,你看清楚了?”
嚴鈺的眸子像是在與她對視,但其實很茫然無措。“你爲什麼非要逼我?”
“我逼你?”嚴一凌有種被人當頭打了一拳的錯覺。“我這是在救你你知不知道!”
“我不要你管怎麼了?”嚴鈺忽然大吼一聲。“我要帶着憐兒離開皇宮是皇上答應了的!皇上都答應了,你憑什麼阻攔我?爲什麼非要讓我看見這些?”
兇我就怕你了?
嚴一凌可不是軟柿子。
嚴鈺越是衝她瞪眼睛,越是吼的厲害,就越說明他看清楚了真相,他滿腔憤怒無從宣泄。
“皇上是答應你了,只要蘇憐兒願意走,你就可以帶她走。但是她把話說的很明白,皇宮纔是她的選擇,你根本就帶不走他!”
“和你有什麼關係?”嚴鈺咬牙切齒:“你好好的當你的皇貴妃不行麼?你爲什麼一定要管我的事情。我是死是活,我是好是壞,都是我自己的選擇。將來我就算是潦倒的要討飯生活,我不來你面前總行了吧?收起你的皇貴妃的架子,我嚴鈺的事情且輪不到你說了算?”
這回動手的人是楚月,不過不是兩巴掌,而是一拳。
她一拳打在了嚴鈺的鼻子上,頓時就見紅了。
“你……”嚴鈺先是捂了鼻子,隨後就怒氣衝衝的瞪了楚月一眼:“你別以爲我不打女人,你就可以屢次在我面前放肆!”
“打我?”楚月
冷笑一聲:“你試試看。你被這女人折磨的死去活來,你還有力氣打我?”
“你怎麼知道我沒力氣。”嚴鈺的話還沒說完。
楚月忽然凌空一躍,整個人跳了起來。動作快而頻密,一下接着一下,密密麻麻的落在嚴鈺頭上,臉上,肩上,背上,硬是將站着的一個人活活打趴在地上。
這還不算完,趴下了她也要多踹幾腳才解氣。
一連串的攻擊快並且用力。
嚴一凌只聽見嘭嘭嘭的聲音,就看見嚴鈺趴在地上動彈不得了。“楚……楚月,好……了!”
“這種人,活着就只會想着自己,就不想想關心他的人爲他付出了多少。一天到晚腦子裡竟想着個忘恩負義的賤人,折磨自己也就算了,還折騰別人。皇貴妃,要不是看在他是你哥哥的份兒上,我早就把他打死了,還跟他說這麼多廢話。”
楚月打完了,還是滿腔憤怒。
看着她氣鼓鼓的樣子,嚴一凌心裡是真的舒服不少。“有你教訓他,他也能長點記性。”
蘇憐兒完全看傻了。這一幕是她意料之外。
嚴鈺直接被楚月這個刁難千金給打暈過去了,那皇貴妃會不會趁機要她的命?
一想到這兒,她趕緊跪了下去:“鈺哥哥,你怎麼樣?你不會有事吧?別丟下憐兒!”
“滾開。”楚月一腳蹬在蘇憐兒肩上。
對方猝不及防,整個人仰倒在地上。
“楚月,你要打我可以,別再傷害鈺哥哥。”蘇憐兒紅了眼睛。
“她已經暈了,你裝出這幅樣子要給誰看?你當我和皇貴妃會信?”楚月噁心的不行。
“若不是我非要入宮不可,也許就跟了鈺哥哥遠走高飛。”蘇憐兒含着淚說:“這麼多年,我自問閱人無數,絕不會輕易動心。可鈺哥哥是個例外……”
嚴一凌乾笑了一聲:“你這橋段,對我還說太俗套了。你不就是想打溫情牌,叫我相信你對嚴鈺有真情,只是有不得已的苦衷,纔沒辦法和他長相廝守麼?告訴你蘇憐兒,不管你對他是真是假,今天我都容不了你或者回到熙春園。”
“你非要逼死我?”蘇憐兒冷蔑的瞪着她,露出了本相:“好,既然你非要逼着我走絕路,那就別怪我不客氣。”
“你想怎樣?”嚴一凌皺眉看着她:“你已經是甕中之鱉,難道還有翻天覆地的本事?”
“皇貴妃忘了麼,我救過皇上的命。”蘇憐兒燦燦的笑起來。“你現在殺了我,將來要怎麼跟皇上交代。而且,你怎麼知道,我就沒有在宮裡埋好自己的人。一旦我失蹤了,她們一定會跟你沒完你信麼?”
楚月恨不得一巴掌抽死這個賤人。
卻被嚴一凌制止。“聽我說,蘇憐兒,你救皇上是因爲你要爭寵。並且,你救皇上這件事,也讓皇上察覺到你的野心。你還以爲皇上會喜歡你這種無處不算計的女人麼?”
“說那麼多,你就是怕我奪走你的恩寵不是麼!”蘇憐兒冷笑起來:“別裝作是關心鈺哥哥的樣子,你根本就是自私,你根本就是爲了你自己。”
“哪兒那麼多廢話!”楚月拔出了腰間的匕首:“我今天就要爲我們司空家清理門戶。”
“你敢!”蘇憐兒冷喝一聲,從懷裡摸出了飛刀:“人人都有資格說我,都有資格要我的命,就是司空家的人不可以!你不配!”
“配不配不是你說了算!”楚月逼近一步:“你的飛刀出自司空家之手,你當我破解不了?”
“皇貴妃,你要殺就親自動手,我絕不要死在司空家人的手裡。”蘇憐兒惡狠狠的瞪着楚月:“你滾開!”
楚月一聽這話,氣得臉都白了。“你可別忘了,你是我爹救回來的棄女。要不是我爹,你早就被戲班子的人活活打死,要不然也是餓死街頭……”
“我寧願被人活活打死,我寧願在街頭餓死,我也不想你爹救我!楚月,這麼多年,你怎麼不問問你爹爲什麼不在管我,你怎麼不問問我爲什麼會淪落到今天的樣子?你知不知道,第一個奪走我清白的人是誰?”
蘇憐兒的臉上,寫滿了怨恨與委屈,完完全全不像是在說謊。
楚月愣在當場:“你胡說什麼!”
片刻的陳靜,她瘋了一樣的撲上去:“虧我爹把你當女兒悉心栽培,你卻竟然這樣詆譭他,我殺了你!”
“我沒有詆譭他!”蘇憐兒與她扭打成團。“我之所以和楚聰在一起,就是爲了向他報復!”
“夠了,別再說了。”楚月捂着耳朵,她怎麼也不肯相信這些。
掙脫了楚月的蘇憐兒飛快的爬起來:“我的命只由我自己做主,我纔不要被你們掌控。皇貴妃,你想殺我,怕是沒有那麼容易。”
正當幾個人都被髮了瘋的蘇憐兒震住。忽然一個身影破門而入。
沒等大家看清楚來的人是誰,就聽見蘇憐兒一聲慘叫。
“汪泉,這是怎麼回事?”等嚴一凌看清楚的時候,一切都已經太遲了。
衝進來的不是別人,正是被汪泉拖出去的楚聰。
“回皇貴妃,他掙脫了戍衛沒命似的往回跑……”汪泉追的上氣不接下氣。“還奪了侍衛的刀。”
“楚聰你……”蘇憐兒捂着自己的臉,驚恐的看着楚聰。
“我學你的,得不到就毀掉。玩完了就扔。”楚聰的笑聲尖銳刺耳。“我毀了你的臉,我看你還能拿什麼迷惑別的男人。”
“幹得漂亮!”楚月禁不住嘖嘖稱讚:“你總算做對了一件事。”
“哈哈哈哈哈哈……”楚聰發瘋似的大笑起來,忽然眼前一黑,整個人栽倒在地上,終於失去了意識。
“怕是不好。”嚴一凌擔心他受刺激過度。“汪泉,你趕緊把人送到天牢裡,吩咐太醫去瞧瞧。”
“是!”汪泉迅速的召喚侍衛,未免有意外,這一次他們綁上了楚聰的手腳。
“真是作孽。”嚴一凌看着滿臉血的蘇憐兒,心慢慢的往下沉:“你真是自食其果。”
“少說廢話,殺了我。”楚聰的刀那麼用力,劃在臉上的傷口足有一指長。蘇憐兒的心,一下子被擊的粉碎,一切都沒有了指望。“皇貴妃,你快殺了我,你殺了我!”
“這回反而不急着讓你死了!”楚月橫眉,鄙夷的看着她:“你誣衊我爹,本來死都是輕的。現在,也叫你嚐嚐什麼是生不如死的滋味!皇貴妃,現在就讓人送她回她的熙春園可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