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了小皇子回房,遙光步子輕快的返回來。沒走近,就看見墨蘭和依蘭躲在迴廊下竊竊私語。“你們兩個不去伺候皇后娘娘梳洗更衣,竟在這裡說笑。真是一段日子不調教,越發懶怠。看我不稟明娘娘,好好治治你們這副懶皮囊!”
“噓!”墨蘭食指貼着脣,往前走了兩步,嘻嘻笑道:“姑姑別嚷,當心吵了裡頭。”
依蘭也笑得合不攏嘴,湊近遙光的耳畔道:“皇上來了!”
席還沒散,皇上這麼快就來了!
遙光心裡一暖,笑容就透出春意來:“皇上果然最在意娘娘。”
兩個小丫頭互睨一眼,俏皮而笑。
遙光歡喜的不行,語調輕快:“你們都下去吧,我在這兒伺候着就成。”
皇上許久沒見娘娘,裡面還不知道要怎樣溫存呢。兩個丫頭紅着臉匆匆退下。
這樣的時候,清靜點最好。
內室只在門口點了一盞淡黃的宮燈。燈旁供着鳳穿牡丹鎏金爐,一股若有若無的香味嫋嫋飄散,清涼舒心。
奉臨緩緩的走進去,輕喚了一聲:“音苒?”
牀上的鳳尾香羅已經散開,隨着微風輕輕搖曳。裡面的人嬌哼一聲,便沒了動靜。
“不勝酒力,還偏喝了這樣多!”奉臨慢慢走過去,撩開一側的香羅。
第一眼,他看見那略顯消瘦的肩,柔柔嫩嫩的一片雪白。喉結一動,奉臨低柔的問:“音苒,你睡了?”
牀上倩影紋絲不動,卻嫵媚動人。
他俯身坐下,輕輕的觸摸她柔嫩的肌膚。“真睡了?”
淺玫色輕紗往身上捲了卷,勾勒出凹凸有致的身形。這樣的動作在奉臨看來,充滿了挑逗。
奉臨迫不及待的扯去那一抹遮住身形的淺玫紅,將她壓在身下。
嚴一凌身上發軟,想說話,卻開不了口。只能由着他嚐盡溫柔。
翻雲覆雨後,奉臨托起她細嫩的肩,將螳臂放好,由她枕着。“還不是時候知道麼!”
“嗯。”嚴一凌有氣無力的哼了一聲。
他的吻就落在她脣上,帶着一絲疼惜:“朕知道你的心意,音苒。”
音苒?音苒是誰?這不是在做夢麼?
怎麼夢裡的女主角不是她自己?
“救命啊——”
淒厲的女聲近在咫尺,驚得牀上兩人猛的坐起。
這房裡,竟然還有人……
“皇后娘娘,出
什麼事了?”門外是遙光焦慮的聲音。
“有刺客……”女聲驚恐萬狀。
“有刺客!護駕!”遙光慌了神,推門就闖了進來。內侍監聽見呼喊,撒腿就往外跑,邊跑還邊嚷:“有刺客,快來護駕!”
外頭的聲音聽得嚴一凌心驚肉跳。還沒鬧明白出了什麼事,下頜就被身旁的男人死死鉗住。
“你是誰?”
不等她開口,奉臨已經迫不及待的撩開了羅紗帳,看清女子的容貌:“是你!”
“皇后娘娘……”遙光朝牀上看了一眼,沒敢靠近。
“遙光……”虛弱的聲音竟然是從相反的方向傳過來。
“皇后娘娘,您怎麼了……”遙光看見滿臉是血的皇后,大驚失色:“娘娘,您受傷了。”
奉臨一把將身邊的女子從牀上甩下來,抓起手邊的衣褲穿上,急匆匆的下了牀。“音苒,你怎樣了?”
嚴一凌光着身子滾到地上,又驚又怕。
幸虧地上還有條玫紅色的薄紗,她迅速裹在身上,蜷縮着身子藏在牀邊的角落。心驚肉跳的看着皇帝。
戍衛們沒頭蒼蠅似得闖進來,手握着鋒利的兵器。“臣等護駕來遲,請皇上恕罪。”
“出去!”奉臨冷喝一聲,額上的青筋凸起。“速去傳太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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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哪有什麼刺客,有的只不過是個敢爬上鳳牀的賤婢。
遙光急的落下淚來,一邊用帕子爲皇后止血,一邊問:“娘娘,您疼的厲害麼?還有哪裡受傷了?”
雖然戍衛迅速的退出了內室,並未擒獲刺客。但這樣大的動靜顯然已經驚動了歡宴上的衆人。銀鈴附耳將此事稟明太后,只道皇上吩咐人去請了太醫,別的一概不清楚。
太后神色不寧,皺着眉半晌沒有吭氣。
“太后,是皇后娘娘……”萬芊芊猜到了什麼,話還沒說完,就被打斷。
“既然都盡興了,就散了吧。”太后凜眉語氣肅和:“貴妃也早些回去。”
“是。”萬芊芊知道太后不願意自己插手後宮的事。巴不得整個後宮都在她沈家手心裡攥着才踏實。“臣妾等告退。”
嚴卿跟在她身後,低聲道:“新菊剛纔替臣妾去洗帕子時,聽毓慶宮的奴才說有刺客。”
話到嘴邊留半句,皇后剛回宮就遇刺,是有人迫不及待的想取而代之麼!
“哦?”萬芊芊沒料到有人這麼大膽。“皇上太后皆在毓慶宮,哪個刺客這麼
不開眼,選了這樣的時候!”
“那臣妾就不知道了。”嚴卿並不是急着撇清自己,但此事確實蹊蹺。“皇上讓人去傳太醫過來,八成刺客是得了手。就是不知道傷勢輕重。”
萬芊芊仰頭看着漫天繁星,悠哉笑說:“傷的是皇后鳳體不假,疼的卻是皇上的心。輕重與否,和咱們沒有關係。”
“也是。”嚴卿按了按跳動的左眼皮,心中惆悵:“但願這件事波及別太廣。姐姐可還在皇后宮裡。”
萬芊芊瞥她一眼,心生不忿,冷冷道:“淺綠色的衣裳配湖藍色的繡鞋,看着是挺清爽的。但常在河邊走,穿什麼鞋都會溼。嚴妃還是自求多福吧!”
“是。”嚴卿看着她輕搖慢晃的離開,臉色才冷下來。”新菊,咱們快回宮吧!”
太后就着銀鈴的手,心急火燎的趕到皇后的房裡。“到底是怎麼回事?好好的,何以這時候叫人傳太醫驚動闔宮?”
往裡走,心中一驚。室內還留着一縷曖昧的味道,這是歡好後留下的痕跡。太后虛眼看了蜷縮在地上,光裸着肩的人,登時大怒:“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她怎麼會在這裡?”
奉臨鐵青着臉沉默不語。
倒是才從驚慌中回過味來的遙光氣不過,連忙道:“回太后,皇后娘娘遇刺,受了傷。奴婢進來的時候,就發現她……她在這裡。”
“皇后呢?”太后趕緊走到牀邊:“怎樣了?”
“傷在頭上,方纔醒着,這會兒昏過去了。”遙光哽咽難平:“求太后爲皇后娘娘主持公道。”
這話的深意,誰都明白。
不就是指責她出現在皇后的牀上,還替皇后承了歡!嚴一凌披散着頭髮,擋住紅潮還沒褪盡的臉旁,儘量不去想剛纔牀上發生的一切。
她就想知道,是誰打暈了她還送到這房裡來!
“音苒,你醒醒。哀家來看你了!”太后正想於牀邊坐下,垂眼看見皺巴巴的褥子,氣不打一處來。“你們平日裡就是這樣伺候皇后的麼?這麼髒的東西,也叫皇后睡在上面。哀家看你們是活夠了!”
這話分明是責怪皇上不知廉恥。
“奴婢該死!”遙光哭喪着臉道:“奴婢心懸皇后娘娘的鳳體,一時沒顧得上……”
她怎麼好說,是皇上把皇后抱起來放在牀上的。
“罷了!”太后眼底掠起殺意:“皇后遇刺,是敗她所賜吧!這一回,皇上該不會還要袒護,留下她的狗命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