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家想要問一問姑娘,這三個人體溫還是熱的,屍體就在前面,小姐有沒有看到行兇之人?”控鶴監是屬於皇上自己的一個保衛隊,說起話來就是腰桿兒硬。
清桐並不害怕,甚至就連一點兒驚詫的感覺都沒有,只是覺得疑惑,看着這三個人嘴巴里面的東西,問道:“你們告訴我他們吃的是什麼?我就告訴你,是誰殺了他們。”
“這個,”控鶴監裡面的第一個人上前一步,曖昧不明笑着,涎着臉說道:“葉小姐過來,我告訴葉小姐他們吃的是什麼。”清桐一本正經的疑惑的頭顱靠近了兩個人,這個人說了幾個字兒以後,清桐握緊了拳頭。
“閹豎無禮,怎可胡言亂語?”清桐瞪大了驚恐的瞳眸,就算是多麼淡定的一個人,這時候臉色也是微變,潮紅慢慢的消退,有一種讓人感覺到驚懼的蒼白色慢慢的攀爬到了清桐的臉上,他們怎麼可以告訴這麼可愛的一個女孩子這樣血腥的一個事實呢?
“是……子孫根。”清桐聽到這裡恨不得一個耳光摑過去,不過還是保持住了自己的風儀,“好了,告訴你們吧。”清桐伸手撫摸一下臉蛋,那細緻的臉龐上血色慢慢的恢復了。
“這個……是禮康王殺的人,你們捉兇去吧。”清桐說完以後指了指禮康王,禮康王大概也是明白清桐的意思,清桐不過是想要讓自己冷靜冷靜,他是當今聖上的弟弟,不要說殺了兩個內侍,就算是強要了幾個妃嬪那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皇上自然會大事化小,小事化無的,一時間理直氣壯的走了過來,站在了清桐的身旁。
“哎呦,禮康王爺,小的們給王爺作揖了。”一邊說一邊這個帶頭的控鶴監膝蓋已經打了一個直角。禮康王滿意的笑着,“你們手中提着的人頭乃是本王剛剛斬落的,這兩個人以下犯上,本王既往不咎了。”
“哎呦,要是有人膽敢在大內傷害王爺您,您一聲令下,小的們保證鞍前馬後幫王爺將行兇之人抓過就地正法,這兩個兔崽子,倒是髒王爺您的手。”一邊說,控鶴監一邊齊齊站了起來。
控鶴監其實並不畏懼禮康王,不過要給禮康王把面子裡子都做得好看一點兒罷了。
禮康王也是知道這羣瘋子最喜歡無中生有,不然也不會這麼快就過來了,王爺看着他們一個個就像殭屍一樣木呆呆的看着自己,大概是需要自己給出來一個明確的說法了。
不禁怒從心頭起,“孤好殺人,孤殺一個人莫非還要上達天聽不成?孤好殺人。人擋殺人,佛擋殺佛。”禮康王說完以後已經衝了過去,幾個控鶴監看來頭不妙立即驚慌失措的躲避了,一時間禮康王風頭無兩,又是橫衝直撞而來。
幾個控鶴監就算是多麼武功高強,斷然是沒有跟王爺動手的能耐,這個是說不過去的。
控鶴監一個個都走了,而王爺還在“孤好殺人,孤好殺人”的衝來衝去,一時間內苑裡面風聲鶴唳,讓人有點兒莫名的驚懼。地上兩個女子好容易一個攙扶一個站了起來,但是剛剛站起來以後又被嚇得手軟腳軟。
身後的那個女子又是酣暢淋漓的有了溼熱的水漬,從裙子裡面滴滴答答的流了出來。
“妹妹,好妹妹,我沒有害你,你爲何這般害我?”
“好姐姐,我手軟腳軟……”
清桐看着禮康王形同魔鬼一樣在內苑裡面左三圈右三圈的衝來衝去,一時間飛禽走獸基本上都讓禮康王嚇得隱介藏形,不免覺得禮康王今天受到的刺激實在是過於大了。
“清桐。”不知道楚瑾泉什麼時候出現的,看到清桐他試圖扯揚嘴角笑一笑,但是卻怎麼樣也扯不出一個成功的笑靨給清桐,他不想要讓清桐面對死亡與殺戮,不想要清桐看到背叛與狠毒。
清桐知道他的想法與心思的,但是也只能幽微的嘆口氣。
她在前世的時候見過的那些死亡與殺戮實在是過於多了,早已經麻木不仁起來,他卻還要保護自己的眼睛是那麼的通透與美麗,那雙僵冷的手慢慢的握住了清桐的手,“別看了,回去吧。”
“好。”清桐不過是一個字的回答,怕嗎?剛剛確實是嚇得魂不守舍了,但是表面上是絲毫也看不出來的,再看到禮康王的時候人人都是躲閃不及的,唯獨有清桐不但是迎頭而上,還讓禮康王冷靜了下來。
或者,禮康王也是會感謝自己仗義的吧。
果然,一會兒以後禮康王那邊已經差人送過來謝禮,清桐不免覺得好笑。
但是還是收好了禮康王讓人送過來的東西,而楚瑾泉則是慢慢的靠近了清桐,“現如今不知道景墨怎麼樣了。”這句的意思很明確,不存在猜測,只是實事求是,清桐連連點頭。
“走,去看看,現如今已經過了朱雀大道了,這一次強敵環伺,能夠活着回來恐怕希望是渺茫的。但願天可憐見,不要讓他遇到那種危險。”
清桐知道,消滅景維的第一步就是讓景墨站起來……
而現實是,清桐與楚瑾泉聊到這裡的時候,景墨已經遇到了第一波刺殺的人。
這羣人黑巾蒙面顯然都是武林高手,只殺人不搶劫金銀,剛剛出了皇城就迎接到了這些人的刺殺。
瑞安王從最後的一個轎子裡面頻頻揮手,幸虧聽了景墨的建議,第一個轎裡面空無一人,他們從空中飛過來飛虎爪,一下子就抓住了轎子的四個角,用力以後將轎子的冠蓋已經拉扯掉了,等到知道里面空無一人的時候,黑巾蒙面之人也是被包圍住了。
“殺,一個不留。”景墨的嘴角有了一個輕蔑而又冷漠的弧度,就像是夜裡的那抹殘月一般,語氣始終都是淡淡的,但是很快就有人從外面包抄了過來,黑巾蒙面之人顯然是隻來了幾個,但是都是高手中的高手。
一時間砍殺起來就連平頭百姓都嚇壞了,不過還是有幾個人透過窗櫺看着外面那血色籠罩的天地,有人看到了坐在轎子裡面的景墨,那側臉美好而又英俊,更多人的目光則是看着兩班人馬喊殺震天。
一會兒以後,幾個人已經被俘虜了過來,這幾個人一看就是堅貞不屈之人,景墨從轎子裡面慢慢的伸手,那頎長而又蒼白的指節輕輕的打開了外面的驕簾,不甚滿意的看着地上的幾個人。
“你們太弱了,殺。”他只看了一眼這幾個人的面容,知道問話也不過是徒勞的浪費時間,索性一刀兩斷,外面的觀衆們,一個個都將頭從窗戶裡面看了出來,有人說道:“墨郡王也是,竟敢不留活口。”
有人立即說道:“爾曹知道什麼,這些人包藏禍心,要是果真留着了,倒是社稷的蠹蟲了,依照我看,這樣子甚好,甚好。”
等到幾個人人頭落地以後,已經讓景墨丟在了最前面呃一輛轎子裡面,這轎子裡是秘藥與石灰,可以保護人的頭顱暫時不腐爛。
就在轎子移動要離開的時候,景墨輕輕的揮了揮手,轎子“吱呀”一聲停了下來,有一個黃門的內侍監急匆匆的跑到了人羣的外面,然後高聲開始說道:“墨郡王行轅到處,不論是貪官污吏還是假公濟私的朝廷命官欺壓百姓,百姓們都可以站出來振臂一呼,墨郡王會給諸位主持公道。”
“剛剛幾個小毛賊,不過是墨郡王祭刀的亡魂,這幾個人因爲知道墨郡王上路是爲了斬殺不義之人,早就已經準備好了攻擊的路線,好在墨郡王千歲殿下聰明絕頂料到了事出有因,提前預備着了。”
“這,諸位有什麼暢所欲言就好了,墨郡王這一路到華西地區去救治雪災,路上可以處理大小公文數不勝數呢,好了,諸位可以上前一步了。”
接着,馬車輕輕的晃動,吱呀一聲,景墨的眸光詭冷的看了一眼衆人,這纔是君王的眼睛,一時間外面的人都跪了下來,朝着景墨訴衷情。
“松陽縣縣令爲富不仁,本王長纓衛會第一時間去取證,倘若老丈的話是真的,殺之。”他毫不留情的揮了揮手,斬落下去。
一個老丈立即避讓開,讓另外幾個啼飢號寒之人上前一步跟着行轅開始回報。
因爲他們還要去華西地區,所以只能一路走一路等待他們的彙報,接着到了朱雀大道,這裡更加是人煙稠密起來,景墨本能覺得這裡危機四伏,經過了清桐的提醒以後,他更加清楚過了朱雀大道就如同是到了黑暗的地獄裡面一樣。
不禁揮了揮手,讓馬匹與行轅都停了下來,然後讓幾個人先去探路,探路先鋒走了以後,他也不耽誤,立即催促馬匹與行轅走着,倒是讓瑞安王沒有了工作,一時間彙報的事情多了去了,城中的高官子弟幾乎各個不可倖免於難。
一路上也不知道砍殺了多少人,那些農戶裡面有人已經哭哭啼啼的給軍隊送東西了,過了朱雀大道本以爲不會有農戶跟着自己了,景墨看着自己治下的人一個個都笑逐顏開心裡面也是樂滋滋的。
他知道自己一旦是真的要幫助人,真的要作一個好君王,就不能有任何懼怕。雖然今天斬殺過的人裡面有不少是皇親國戚,有不少是景維的朋友,不過他都絲毫不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