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三天裡,陸峰除了帶着李小虎回到自己住處洗了個澡,換了身衣服,就一直呆在醫館之中。
聽到尚文德的話,他爲中年婦女感到一陣高興,微笑着點了點頭。
而中年婦女和李小虎,則露出狂喜色,以前,他們幾乎說是心灰意冷,萬念俱灰,沒想到這短短几天的時間,峰迴路轉,彷彿撥開雲霧見到了青天一般,正是應了那句話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媽,您終於能夠好起來了!我好高興。”
李小虎扶住母親的胳膊,滿臉的激動之色。
“是啊!以前花了很多錢,那些大醫院的醫生都說我這病太嚴重了,看不好,沒想到幾乎在我絕望的時候,竟然又讓我看到生的希望。尚醫師,您真是在世神醫啊!而且您還有一顆菩薩心腸,好人會有好報的!”
中年婦女滿臉感激的說道。
這三天裡,尚文德和陸峰對待她們母子就像是對待親人一般,這讓嚐盡了人情冷暖的母子,對於尚文德和陸峰更是感恩戴德。
尚文德擺了擺手,對於這樣感激的話,他渾然不在意,笑道:“你這病情雖然穩定下來了,但是再也經不起折騰了!以後的日子,你需要靜養。我知道你想讓小虎子過上好日子,但是現在還不是時候,等你的病完全好了,那時候再好好工作就是了!以後要多躺着,就算在大醫院裡,很多病人也都是躺在牀上靜養好的,不吃藥都沒問題,在放鬆的情況下,身體機能才能夠快速自我恢復。”
說完,尚文德沉聲了一下,才繼續說道:“你心裡不要有什麼精神包袱,我可以肯定的是你的病情沒有多大問題了,所以不要給自己施加壓力。很多患者本來病情並不嚴重,但是他們的心理素質太差,結果都是自己嚇自己,最終因爲思想壓力的情況下,病情纔會越來越重。用句笑話說,他們就是自己把自己嚇死的!”
中年婦女臉上露出笑容,她哪裡不明白尚文德的話,笑道:“尚醫師您放心吧,我一定會好好的靜養身體,我還不想死,要活着,活着看着我兒子娶妻生子,要等着抱孫子呢!”
尚文德呵呵一笑,點了點頭說道:“那就好,這種心態才能夠長命百歲!”
說完,他招呼了一聲陸峰,走進內屋。
“師父,您叫我是?”
陸峰跟在尚文德身後走進內屋,眼中露出疑惑之色。
尚文德笑道:“等會你去一趟火車站,給他們母子買兩張回甘肅的火車票。現在病人的身體沒有什麼問題了,她們回去後,每天按時服用中藥就可以,他們出來這麼久也該回去了,人生地不熟的,很多事情都不好辦,雖然我們有能力養他們一輩子,但是很明顯他們不是那種吃別人的人,所以爲了好好養病也爲了讓他們安心,還是把他們送回去吧。”
陸峰明白師父的意思,笑道:“好的,我等會就去!”
濟陽市火車站依舊是人山人海,陸峰費了好半晌功夫,纔買了兩張濟陽市到甘肅蘭州的臥鋪火車票,而且更是買了兩張下鋪。
他知道,李小虎的母親體質還是太差,如果在中鋪上鋪,鐵定不方便。
在回去的路上,陸峰去了趟銀行,重新用他的名字辦理了一張銀行卡,裡面存進去十萬塊。這錢他準備給李小虎的,他現在年紀小,而且承受了那麼多的苦難,還要給他母親治病,所以沒錢是萬萬不行的!
陽光明媚,鳥語花香。
似乎空氣中都漂浮着幸福的味道。
這一刻,陸峰突然很感激師父尚文德,感激他把自己領進醫學的殿堂。看着一個生命垂危的人,在他妙手回春的手中起死回生,那中感覺非常的奇妙。
積陰德,救衆生。
佛家有曰: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治病救人,就是在積累陰德,普渡衆生啊!
回到醫館,陸峰發現李小虎正坐在醫館門外,而他母親也被他扶出來曬太陽,看中年婦女的氣色,比之前更加不錯。
把兩張火車票遞給李小虎,陸峰才轉頭對滿臉慈祥帶着笑容的中年婦女笑道:“阿姨,這是回甘肅的火車票,您的病情已經沒什麼大礙,只要好好靜養身體,過幾個月應該就能徹底康復,出來這麼多天你們也該想家了吧?”
中年婦女面色一變,連李小虎都露出古怪的表情。
陸峰微微一怔,心底閃過一絲好奇,看這母子的表情,彷彿不想回去啊!
怎麼回事?
難道她們有什麼難言之隱?還是連家都沒有了?無家可歸?
“阿姨,你們怎麼……”
陸峰好奇的問道。
中年婦女看了眼兒子,深深一嘆後慢慢站起身子,獨自走進醫館之內。
這一次,李小虎倒是沒有攙扶着他母親進去,他的表情時而悲傷,時而憤怒,在不斷變化中,他才咬牙說道:“陸大哥,我們回去也沒地方住了,家被那兩個人給佔了,就算回去,我母親也沒辦法靜養。”
陸峰眼中的疑惑之色更濃,問道:“被那兩個人?那兩個人是誰?”
李小虎咬了好半天下脣,才憤怒的說道:“是我的大哥二哥。”
聲音中包含着極大的怒氣。
“你還有大哥二哥?是親兄弟?”陸峰驚呼着問道。
李小虎點了點頭,恨道:“是的,是親兄弟,但是從我帶着我母親離開家的那一刻,他們就不再是我的親大哥二哥了!”
“怎麼回事?”陸峰急忙問道。
李小虎指了指剛剛他母親做的板凳,示意陸峰坐下後,才帶着恨意說道:“我父親去世的早,是我母親把我們兄弟三個拉扯大,而且現在大哥和二哥都已經結婚成家了。可是他們就是娶了媳婦忘了孃的白眼狼,我們娘那麼辛苦的把我們拉扯大,可是他們成家後,就不管我們孃的死活,甚至還經常給我娘要錢。後來我鳥的病了,我找他們,他們竟然把我趕出來,不但不給我娘拿錢看病,甚至在我們把家裡的值點錢的東西都賣了後,他們竟然說要分家產,說他們也有份,所以就把我和娘給趕了出來,房子被他們給佔了,任由我們死活……”
“禽獸不如!”
陸峰聽完額頭上青筋暴起,在李小虎話聲剛落後,便憤怒的站起身子怒道。
他活了這麼長時間,從來沒有想過,這個世界還有這種大逆不道的不孝子,他們的行爲,簡直就是沒有人性的白眼狼,忘恩負義的黑心人!
不知何時,尚文德蒼老的身影出現在兩人身後。從他緊攥的拳頭,還有眼中的怒火,可以說明剛剛李小虎的話,他全部都聽到了!
誰言寸草心,報得三春暉,連小羊吃奶都給母親跪着,那兩個傢伙,簡直就是禽獸不如!
母親,人間第一親;母愛,人間第一情。他們怎麼就不能明白:十月胎恩重,三生報答輕!
他這輩子最恨的就是不孝的人!
陸峰心頭滿是怒火,在怒吼完後,身體一轉,當他看到師父尚文德的後,面色一怔,隨即懇求的說道:“師父,我想親自去一趟甘肅,把小虎他們母子送回去,等解決好這件事情再回來。”
尚文德面色複雜的看着陸峰,他何嘗不明白陸峰心裡是怎麼想的,現在的他,恐怕已經是義憤填膺了吧?自己這個徒弟,心底太善良,只是不知道將來是好事,還是壞事。
還有一點,他心中跟明鏡似的。憑自己這個徒弟的脾氣,到地方後,他如果看到那兩個不孝兒子的嘴臉,鐵定會忍不住動武,說不定還會惹下什麼麻煩。
但是,他也相信自己這個徒弟的能力和手段,或許這次可能處理的並不是最完美,但這是一次很好的鍛鍊機會。
輕輕點了點頭,尚文德開口說了一句話:“保持好心態,一定要冷靜,必要的時候給我狠狠修理那兩個不孝的人!”
陸峰微微一怔,激動的點了點頭,師傅已經允許他動武了,那他還怕什麼!
他並沒有再去火車站補車票,而是直接把兩張火車票交給師父尚文德,希望他有時間去退一下,隨後便帶着李小虎母子趕往機場。
臨來的路上,他已經打電話諮詢過,得知下午四點半就一趟從濟陽市飛往甘肅蘭州的飛機。
之所以陸峰選擇坐飛機,而放棄火車,並不是他不想坐飛機,他有他的打算。李小虎的兩個哥哥那麼不孝順,他這次送她們母子回去,就是爲了給她們討回公道,所以他決定高調帶着她們回去,讓李小虎的那兩個哥哥看看,他們的母親活的很好,而且以後的日子也會更好。
對於坐飛機,讓這從鄉下來的母子,心中又是激動又是忐忑,他們連火車都沒有做過,更別說飛機。爲了省錢,李小虎的母親倒是勸過陸峰,說坐火車就行了,但是陸峰被陸峰拒絕。
他有他的打算,這次既然去,就要給這對可憐的母子討回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