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龍縣城那巨大的橄欖綠軍用帳篷裡,當聽完士兵的報告,得知陸峰又一次成功逃跑後,古云城那張憤怒的臉龐幾乎讓人看到便心生恐懼,兩隻眼睛裡噴着憤怒的火焰,那高檔茶杯也被摔得七零八碎,茶水和茶葉濺的到處都是。
那名負責派人看管陸峰的上校軍官,唯唯諾諾低着頭,腳步不由自主的倒退一步。他的心中,此時也充滿了無奈,誰能夠想到,那個叫陸峰的青年簡直是太邪門了,本來好好的一個人,怎麼能夠說發燒就發燒?
他到底是怎麼僞裝的?
而且在押送他到縣醫院的途中,軍用車裡可是有三名持槍戰士啊!爲何陸峰能夠在駕駛室裡的士兵都發現不了的情況下,把三名戰士全部給打暈??
要知道,他可是詳細的找那三名被弄醒的士兵瞭解過,更是得知他們當時所坐的位置,和那個叫陸峰的青年有着近兩米的距離啊!
手無寸鐵,瞬間把三名戰士給擊暈,在得知這個情況後,這名上校終於明白,之前駐守在山區裡的那個連長,並不是誇大其詞,陸峰,那個神奇的小子,真的有這種逆天的本事。
“還愣着幹什麼?給我立即去佈置人手,一定要把每一道封鎖線都給嚴密的把手,絕對不能讓陸峰再次進入災區,他身上的病情還不知道是真是假,萬一他真的染上了那種病,所帶來的後果絕對是你們二人都承擔不起的。”古云城強壓着心頭的怒火,把臉上的怒氣也慢慢收斂,看着膽戰心驚站在自己面前的軍官,才沉聲喝道。
那名上校如蒙大赦,頓時連連點頭,轉身快速衝出軍用帳篷。
重重喘了幾口大氣,古云城默默坐回椅子上,看着被自己摔得粉碎的茶杯,眼中閃過一絲心疼,隨即才掏出香菸點燃一顆,一邊抽一邊默默思考着,怎麼再往上彙報。
這個陸峰,真是能給自己添亂。而上級的命令,更是讓自己無奈。
身在封鎖線外面的陸峰,眼神快速的掃視着前方的防守,此時他心中已經有了主意,那便是來一次聲東擊西,然後從上空飛馳過去。
他知道,自己這一進一出,弄得這羣軍隊很沒面子,恐怕此時那個師長在氣得暴跳如雷吧?這一次,如果再像進去的話,恐怕就沒有那麼輕鬆了,對方一定會嚴謹防守,不讓自己再進入。
固然,直接從天上飛過去,也是能夠輕鬆過去,但是畢竟自己在上空,沒有任何的遮擋物,自己很輕易便會暴露。而且此時的天色,已經有些微涼,萬一被看到,那些士兵真的敢拿着機槍對自己掃射。
明白自己不能再等了,所以快速辨認了一個方向,陸峰快速的朝着那個地方撲去。
圍聚成一圈的人們,正在焦急的討論着,他們都有親屬在災區,如今進不去,他們可謂是擔心的要命,突然間,一陣喧譁從不遠處傳來,頓時,這羣足足有二三十人的人羣,全部站起身子,轉頭朝着吵鬧喧譁的聲源看去。
“你們憑什麼攔着我?我要進去?我的家人都在裡面呢,趕緊的給我滾開,要是我家人出了一丁點的事情,我都和你們沒完。”一名中年大漢怒喝道,同時也掙扎着身體,想要衝過去。
“誰都不能進入,請你給我老實點,否則就別怪我們不客氣了。”一名軍官模樣的中年人,滿臉冷漠的喝道。
“憑什麼?是我們的家人在裡面,而不是你的家人,你當然不着急。放我進去,快放我進去。”這名大漢怒喝道。
就在他的話音剛落後,一名四十來歲的中年婦女,頓時嚎啕大漢,那胖嘟嘟的身軀同樣朝着前方衝去,同時嘴裡還大聲哭叫着:“我也要進去,我的家人也都在裡面,都在裡面啊!我的孩子,我的父母,我的丈夫,他們可都在裡面的,讓我進去,就算是死,我也要和他們死在一起啊!你們別攔着我……”
“對,我們要進去,死也要和家人死在一起,死也要和老婆孩子死在一起。”一名五六十歲的老人家,狠狠地揮動了一下胳膊,也朝着那些封鎖的士兵衝了過去。
遠處,陸峰眼神中帶着一絲笑意,心中暗暗讚美,錢財雖然不是萬能的,但沒錢可是萬萬不能的。三千塊錢,每人一千塊,便有三名樂意效勞鬧事的衝上去。
在老者揮動着他那皺巴巴的拳頭衝上去後,陸峰身形一動,心中感覺是時候了,頓時也大步朝着那本奔去,同時口中還大呼小叫着:“是啊,讓我們進去,你們有什麼權利阻止什麼回家?讓開讓開,讓我們進去。”
陸峰這一吆喝,不遠處的二三十人彷彿被觸動了內心的焦慮,此時也顧不上很多,有人帶頭,人類的天性便在這一刻爆發,幾乎沒有再猶豫,二三十人快速朝着事發地點風風火火的跑去。
“我們要進去,我們要和家人在一起,放我們進去。”
“是啊!你們有什麼權利阻擋我們回家?我們誰犯法了?都讓開!!”
“讓開……”
“……”
人羣沸騰,而陸峰剛剛湊上去,便帶着陰謀得逞的笑意,不着痕跡的悄悄後退。
那名帶領着士兵阻止人羣暴動的長官,眉頭深深皺起,突然,他的眼神一縮,一瞬間便捕捉到陸峰的身影,剎那間,他心中便明白過來,一定是這個逃跑的傢伙煽動人羣鬧事的,不過,眼睜睜的看着陸峰身形朝着後面溜走,他想要擠出去都有些困難,頓時怒喝道:“都給我住嘴,軍部有令,任何人都不能進入,否則當做異國間諜,格殺勿論。”
“不行,你們這是土匪行徑,我們必須進去。”在金錢的驅使下,拿到一千塊的那名胖嘟嘟的婦女,行動非常的彪悍,愣是朝前擠出好幾步,才被幾名戰士給拽住。
在周圍,可不單單隻有原本的那二三十人,其他三五成羣聚集在一起的人,同樣有不少,看到鬧騰,幾乎所有人都奔了過來,希望能夠趁着騷亂進入封鎖區。
一分鐘裡,這裡便聚集了近百人,騷動進一步擴大化。
而參與封鎖的士兵,周圍也快速被調來上百人,努力的制止着人羣的暴亂衝撞。
已經快速閃到遠處公路旁大樹後的陸峰,身形如同一道朦朧的歡迎,在黎明到來的最後黑暗中,快速衝過路邊溝渠,眼神敏銳的掃視四周了,快速往遠處飛奔近百米,他的身形快速騰空而起,就在半空中,看着遠處騷動處那些士兵的調動,快速分析着哪個方位的士兵人數最少。
十幾秒鐘後,他心中便已經有了結果,沒有任何的猶豫,他必須抓住黎明前這最後的黑暗掩護機會,朝着縣城裡面竄飛過去。
一路有驚無險,陸峰一邊敏銳的觀察着下方士兵稀少的地方,一邊快速朝着自己所在的村子飛去,他需要打聽清楚,這種怪病到底是從哪個村子傳出來的,只有這樣,他才能夠找到病源,才能夠找到病毒樣本,在師父他們來之前做好準備。
當然,他也會動手嘗試着治療一下得了這種怪病的患者,如果能治好最好,實在不行也只能夠等待着師父尚文德他們到來。
快速來到鎮上,陸峰找到一個隱蔽的地方落下,就這樣潛伏在一條昏暗的小巷子裡,看着前方的水泥路上,十幾輛軍用汽車呼嘯而來,陸峰眼神敏銳,一瞬間便看清楚這些軍用汽車上,運的幾乎都是用麻袋裝的糧食,因爲其中一個大麻袋上,上面用用大大的黑色碳素筆寫着“大米”的字樣。
令陸峰驚奇的是,他在來到這裡後,發現不管是汽車駕駛室裡的士兵,還是進行軍事封鎖的士兵,身上全部都穿着隔離服,甚至頭上還都帶着頭盔。
“看來這種傳染性怪病,比自己想象中的還要嚴重,否則這些戰士絕對不會穿着厚厚的隔離服。”微微思考一番,陸峰快速消失在蜿蜒的小巷之中。
就如同一直幽靈,陸峰眼觀留了人聽八方,快速穿過鎮區,朝着前方四五里地外的一個村子飛奔而去。他記得,那個村子應該叫金相村,也是昨天自己回到家裡後,母親告訴自己,那個傳染病最爲嚴重,而且死亡人數也最多的村子。
二十分鐘後,才天已經大亮的時候,陸峰成功的突破了圍住金相村的封鎖線,進入金相村村東的那片茂密樹林之中。
二三十名軍師,人人帶着無奈和憤怒之色,快速追趕在陸峰身後,其中那名年歲最高,級別最高,大約在四十歲左右的中年軍官,對着陸峰大聲吼叫道:“你給我站住,任何人都不能進入金相村,難道你想找死嗎?趕緊給我退回來,要不然我們就開槍了。”
陸峰對於身後的士兵根本不予理會,被把守的密不透風的金相村,如果想要闖進去而不被發現,那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他也是快速打暈了兩名防守的戰士,才從着防守角落的縫隙中竄了進來。
腳步速度更加的快,陸峰身形不斷隱現在一棵棵大樹後面,幾乎三四分鐘後,他身後已經看不到那些追趕的士兵,不知道他們是沒有再追上來,還是他們速度跟不上自己,總之對於後面的情況,陸峰已經不在意了。
在沒有進入村子的時候,他的視線中,已經發現村子邊緣,一具渾身佈滿屍斑的死屍。根據陸峰的觀察,便能夠看得出來,這個人死了最少得有一個星期以上了。
身體內的內勁破體而出,在他的控制中,內勁彷彿在身體體表外形成一個防護罩,把他和周圍的空氣隔開,而且,除了天地靈氣之外,其他廢氣和有毒氣體,都會被隔離。
即使那種傳染性怪病的病毒想要通過空氣傳播途徑侵蝕他,都是不可能的事情,因爲內勁防護氣體會自動的隔絕。
快速檢查了一番這具死屍,陸峰眼神中流露出濃濃的不解之色,因爲他也看不出來,這到底是什麼病症,甚至在他的印象中,重來沒有見過,好像是中毒,但又不完全像,病人身體已經有了輕微的腐爛,令陸峰古怪的是,他發現這個死者竟然沒有一根頭髮。
觀察了幾分鐘,陸峰不再停留,快速朝着村子趕去。
以前,陸峰在電視劇中看到過人間地獄的情景,但那只是在電視上看到,沒有身臨其境的感覺,自然體會不到什麼叫做恐怖,什麼叫做悽慘。
而此時,就在他踏進村子中間那條朝西的筆直道路後,他終於明白了人間地獄是何等的慘狀,道路兩旁,一具具死屍東倒西歪,甚至沒有誰清理一下,有的屍體已經腐爛,有的明顯剛剛斷氣不久,滿地的屍體,簡直刺痛了陸峰的眼睛。
這一刻,陸峰的心在顫抖。
他的視線裡,一位年輕母親,手裡緊緊抱着兩個孩子,就這樣靠在門旁死去,陸峰看着那一男一女明顯是龍鳳胎的孩子,他們年紀大約在兩三歲左右,那小臉蛋上此時佈滿了痛苦之色。
陸峰的心不在靜,心在深深的被眼前情景刺痛,痛的不能呼吸,痛的鼻子發酸,眼淚都差點破體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