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唱會還沒有正式開始,喇叭裡還在播放着激昂的進行曲,場地裡的人就興奮起來。最激動的是那些年輕人,有的喊有的叫,有的吹着口哨,有的大聲唱着樑涼的經典歌曲……
時間一到,舞臺的燈光同時亮起,照得舞臺如同白晝,漂亮的主持人邁步走向的中央。她說了幾句套話之後,請出了今天的主角——樑涼!
在一個普通座位區,一個女人故意裝出興奮的樣子,喊道:“婭婭,快看!她來了,她真的來了!她看向我們這邊!”
童婭婭雙手捂住嘴巴,目光驚喜地看着臺上的樑涼。
潔白的連衣裙將樑涼襯托如神話中的神仙,她優雅地走到臺中央,先深深地鞠了一個躬,甜潤的聲音:“謝謝各位的光臨,今天我很高興地和你們……”
現在的答謝詞很簡單也很規矩,沒有前世那些花裡胡哨的東西,更沒有什麼“我愛你們”、“我想死你們了”或者飛吻這類的玩意,有的歌星甚至都沒有什麼答謝詞,上臺就唱,唱完就走。
坐在臺下的郭拙誠目不轉睛地看着大方漂亮的樑涼,用心地傾聽着她唱出的天籟之音,感覺自己很放鬆,很愜意,也發覺她的歌唱水平越來越高,雖然他不知道高手的風範是怎麼樣的,但他知道她的歌很好聽。
“真要把她娶回家,天天讓她在家裡輕輕地哼唱幾首歌曲,還真是享受啊。”郭拙誠心裡默默地想,臉上露出一絲得意的奸笑,“全國最紅的歌星只爲我一個人唱,天下有幾個人有我這麼幸福?呵呵。”
兩個小時後。演唱會很順利、很圓滿地結束了。
散場後,衆人似乎都還意猶未盡,特別是一些年輕人更是在臺下徘徊了好久,很想爬上臺追看一下偶像的身影。無奈有警察守衛就是不讓上,他們只好無奈地圍着主席臺唱着、喊着。
郭拙誠作爲地方政府一把手,帶着公署的幾個主要領導在後臺再次慰問這些藝術家們。樑涼是第一個跟郭拙誠握手的,她有點忐忑不安地問道:“郭主任,我唱的行嗎?”
郭拙誠笑了笑,嘴巴朝外面努了努。說道:“你自己認爲呢?你沒聽見外面一輪又一輪的歌聲和喊聲?那可是歌迷對你最大的肯定。我一人說行不行可沒用。”
樑涼本來想說我就只聽你的評價。但她還是忍住了,畢竟這有點打情罵俏的味道,雖然她很想這樣,可大庭廣衆之下說這些對郭拙誠的影響不好,自己必須維持他的形象。
她很官方地回答:“謝謝領導的肯定。”
郭拙誠又笑了一下,手輕輕地加了一點力氣,她的手指在他手心悄悄的颳了幾下。
沒有人看出他們之間的小動作。
郭拙誠的手朝下一個歌唱家伸出……
校門外,楊晉志副廠長伸長脖子,眼睛瞪得象燈籠,在擁擠的人羣中快速地尋找着。直到脖子酸了,眼睛痛了也沒有看見自己的老婆洪麗和他們竭力巴結的童婭婭出來。
最後大門口已經沒有什麼人出來了,有點擔心的他纔看見激-情未褪的兩女子慢慢走到自己的跟前。
“好看嗎?”楊晉志副廠長連忙迎了上去,滿臉笑容地問道。
兩個女子相互對望一眼,眼神裡充滿不屑,都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楊副廠長知道自己的問題出了問題,但不知道問題出在哪裡,正猶豫着,洪麗開口了:“你怎麼這麼土呢?這是演唱會。你以爲看猴呀,什麼好看嗎?真是一點素質都沒有。哼!”
“嘿嘿,我沒見識。”楊副廠長異常尷尬地認錯道。“請諒解,請諒解。多包涵多包涵。”
“算了,你土慣了,講也沒有用。我們都沒有吃飯,點一點好菜招待好我們就行了,我們童經理下班後直接來的,肚子早餓癟了。”洪麗攬着童婭婭的胳膊說道。
“好!好!童經理,我們到哪裡去吃?”楊副廠長連忙接着說。
“這。算了——”童婭婭嘴裡的“吧”字還沒有說出來,話就被洪麗扯斷了:“嗨,婭婭,我真的餓壞了,幫幫忙,沒有你我可吃不到好東西,你不知道你楊哥平時有多摳。”
童婭婭笑了笑,說道:“那就隨便吧,哪裡近就在哪裡吃。”肚子確實有點餓了,剛纔因爲激動忘記了這回事。
“好,還是我們童經理體貼我們這些做事的人。來!兩位上車,我們找個地方隨便吃點。”楊副廠長引導兩人來到一輛小麪包車前,裡面的司機連忙打開車門讓大家上車。
洪麗上車前奇怪地看了自己的丈夫一眼,心裡在嘀咕:“什麼時候有車了?”
楊副廠長殷勤地請童婭婭上車,等她上車後,他還替她們把車門關好,之後自己再坐上了副駕駛的座位。
“臨海餐館!”楊副廠長對司機說道。
司機點了點頭,從容地啓動了汽車。臨海餐館是最近才火起來的私人飯店,裡面不但菜的味道好,更主要的是服務員的態度好,不像那些國營飯店,自己去吃飯好像去討飯似的,一個個把臉拉得老長,愛理不理的。
當他們趕到那裡的時候,雖然已經過了吃完時間,但來吃的人依然很多,與國營飯店相差不是一點點。
好不容易找了一個位置坐下。點了菜之後,楊晉志笑着對童婭婭問道:“聽說樑涼的下一場演唱會在滬海市舉行,童經理,有沒有興趣去看一看?”
“不行!不行!”童婭婭連忙否定道,但心動了,又說道,“我哪有那麼多錢、那麼多時間啊?”
旁邊的洪麗一愣,雖然心痛花錢,但看到老公不斷給自己眨眼睛,只好裝出很大方的樣子說道:“哇,太好了,還可以再看一場。你們廠領導真的好。老公,我也想去可以不?”
楊晉志很滿意自己老婆的表演,說道:“只要童經理想去,你當然可以去,沒有人照顧的話,童經理一個人也不方便不是?”
“婭婭,去好不好,求你了。樑涼的歌實在太好聽了。我們都是她的……對,都是她的歌迷,我們應該捧她的場。”洪麗繼續配合着演當前的這齣戲。
“洪麗姐,太貴了。我看還是算了……,再說,還真抽不出時間……”童婭婭猶豫着說道。
“嗨,貴什麼?對一傢俬人是貴了點,但對一個廠來說就不貴了。我請你陪我去,我來準備這些。”洪麗說道。
楊晉志也說道:“對啊,我老婆可沒去過滬海市呢,她一個人去我也不放心,我們已經是朋友了,就請童經理幫一個忙。讓她到滬海市見見世面。”
“這怎麼好意思?我——”童婭婭猶豫着說道。
“有什麼不好意思的,陪我去!”洪麗扯了童婭婭一把,“婭婭,就這麼定了。”
“童經理你幫了我們那麼多忙,收購了我們那麼多繡品,我們還沒有感謝你呢。……,你年紀輕,不要管這麼多,俗話講得好:今朝有酒今朝醉。你是小姑娘,我這句話有點舊,換句誰的歌詞就是‘把握今天,你才能不後悔,明天的事你不知道如何發生。’……,對吧?洪麗,這歌詞我沒有記錯吧?”楊晉志笑着問洪麗。
洪麗調侃道:“楊廠長,不錯呀。我和你結婚這麼多年,沒想到你還......”
童婭婭的耳朵裡已經沒有了洪麗的調侃聲,腦海裡呈現出樑涼的歌聲。過了一會,經不住誘惑的她說道:“好,我就陪洪麗去到北京去玩一次。”
說完之後,他眼裡流露出與她年齡不相稱的冷靜。
“就是嘛,年輕人,現在不闖,到我們這個年紀想闖都沒有時間與本錢了。洪麗,你從現在開始就專門去辦這個事,你要用點心,早點買車票,還有住宿,門票什麼的。”楊晉志連忙吩咐老婆,惟恐童婭婭反悔。
童婭婭吃完飯,乘楊晉志他們的車回到家裡。雖然她年輕,但腦子並不蠢,她知道楊晉志、洪麗夫婦這麼巴結她肯定有他們的目的,但她並沒有拒絕,而且半推半就。
躺在牀上的她甚至爲此想出了一個禍水東移的好辦法:“乾脆我一不做二不休!......她一上任就出差錯,說不定郭拙誠就會把她調走,那我是不是機會來了呢,就算我沒有機會,至少自己不用看她那張得意忘形的面孔......”
在楊樂懷家裡,楊樂懷和楊晉志正在開心地談論着什麼:
“幾個人基本都擺平了,這次我們可以大幹一場。”
“你說這次我們準備多少貨好?”
“三四萬元的貨吧,這次對方要的貨多一些,所以你們可以多給點。”
“還有什麼關節要注意的沒有?”
“主要是最後一關。就怕那個叫孟薇的總經理簽字前抽查。不過她也是一個小姑娘,沒有什麼經驗,應該不會不給童婭婭和我們這些人的面子。我們把最好的繡品放在上面,一旦她抽查了也不怕。”
“今後呢?”
“你今天把路子走熟了,還怕今後不賺錢?聽說以後她們會需要更多的貨,她們的香港老闆在外國看了很多店鋪,正需要繡品鋪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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