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持這種觀點的中央領導認爲無論是從政治上還是從經濟上考慮,應該將西方作爲假想敵,應該與蘇聯搞好關係。
與弱的交往就能掌握外交主動權,就能聯合弱的一起對付強的。
有人會說,我們何必管這麼多?誰對我們益處大我們就和誰好,等益處不大了,我們就馬上拋棄他,與另外的人好。
即使無關節操,這種事說起來也是容易而做起來卻很難。中國是大國,國策的調整不是那麼容易的,對內不好向國民交待,隨意的變化讓國民無所適從,對外不好跟友邦解釋,人家跟着你混不一定是死心塌地的,他們有他們的想法,很多時候他們不但跟着你還跟着另一個國家,讓你拋棄他也跟着的國家時,他們就難辦了,或許一怒之下成爲你的敵國。
況且,跟一個國家友好的時候,順帶着會有很多經貿方面的往來,會有很多雙方建立的企業、工程,會簽訂很多對雙方有利的協議、合同,如果就此調轉頭,這些損失就是巨大的,自己手下小弟的損失也同樣巨大。在自己承受損失的同時,還要賠償或者好好安撫自己的小弟。
這些損失還不是最大的,最大的損失是誠信問題,是世人看待這個國家的問題,看法不好,名聲太臭的話,新的團體會不會接納都是問題,即使接納你這個牆頭草進來,也不可能真心待你。
郭拙誠目前是無權也無資格參與國家大政的制訂,但他因爲最高首長、虞罡秋副總理等人的器重。由於他在中央主要領導人心目中的精明、遠見卓識。他則有機會向他們提供相關建議。同時他們也希望借用郭拙誠對未來發展的思維、他對世界各國的看法。
當郭拙誠趕到京城的時候,中央領導沒有立即接見他,而是安排他與他提前進京參加國慶團拜會的父親見面。
在一家賓館裡,郭拙誠與他父親郭知言談了很久,還將他在東北三省調研來的情況寫成了一份單獨的資料交給了郭知言。
郭拙誠詳細地將前世的一些改革國有企業的舉措告訴了父親,不過他不是直接說已經有人實踐過這些舉措,裡面有很多益處,同樣也有很多弊端。而是用分析、推理的方法將這些舉措進行了細緻的分析,請父親注意哪些方面很可能帶來害處,哪些方面很可能被下面的領導幹部亂用,哪些方面有可能引起民憤又該如何避免,哪些步驟很可能造成國有資產流失……
他還將他所瞭解的資本主義國家改造國有企業的辦法、事例作爲例子告訴父親,請他從這些辦法和事例中吸收有益處的東西。
深入淺出的說明,細緻詳盡的數據,具有高執行度的方法,有的方法甚至在上任伊始就可以着手進行,這讓父親郭知言很是感動。就算郭拙誠是他的兒子。他還是忍不住對郭拙誠說了幾聲感謝。
郭知言也是一個執政經驗豐富的官員,在行政上的經驗。特別是與普通人的交流方面,並郭拙誠並不差多少,很多細微處還有過之而無不及。他聽了郭拙誠的話後,很快就對裡面一些問題進行了分析,也很快發現了其中一些事情在執行方面很可能有出入,僅僅靠郭拙誠提醒的辦法還不足以杜絕,他就這些和郭拙誠進行了討論。
討論所涉及的不但有微觀方面的,也有宏觀方面的。前世的時候,郭拙誠接觸的國企改革主要在縣市一級,進行改革的國有企業也基本是一些中小型企業,因爲當時郭拙誠當縣長、市長的時候,國企改革的巔峰時期已經過去,可以說國企的改革進入尾聲,留下的都是一些小型的企業。
再說,當時郭拙誠的最高級別只是市長,不是很全面地瞭解省級方面的改革形勢,更不清楚全國國企改革的情況,特別是負面情況瞭解不多,只能從幾份內參中得到一些。
現在郭知言是省部級領導,站的位置、看的角度都遠遠大於郭拙誠前世站的位置、看的角度。而且前世的郭拙誠屬於基層幹部的範疇,即使他當了市長,也剛剛進入高官行列,但在政策上依然沒有多少決策權力,很多政策都是從上面下達,他去執行或者要求下面更低級幹部去執行,可以上前世的他是被動的、只求完成上級領導交給的任務就行,用不着過多地思考這些政策爲什麼是這樣,爲什麼這樣佈置。
可是,現在他和他父親卻是政策的制訂者,他們首先必須明確這些政策爲什麼這樣,這樣做的好有什麼好處和壞處,所以,郭拙誠現在說出來的方式、方法雖然經過了他的深思熟慮,但依然有不全面的地方,郭知言很快就進行了糾正,或者與郭拙誠進行討論。
在郭知言心裡,一點都沒有認爲郭拙誠的方式、方法有錯誤,他對郭拙誠能夠想出這麼多的舉措已經很佩服了,他甚至懷疑眼前的這個年輕人到底是不是自己的兒子:爲什麼他的思維竟然這麼開闊,他怎麼可能知道這麼多東西,他到底是怎麼想到的?就是那些從政一輩子的老幹部也未必有他這麼豐富的經驗,更別說想出這麼多辦法了。可小時候的他並沒有什麼獨特之處啊?
和父親呆在房間裡整整討論了兩天,父子倆幾乎都沒有出門,上級領導也沒有來打擾他們,只有一些不知情的好友前來拜訪,如馮家的馮安田、馮振豪父子。
馮安田因爲年紀大已經從領導的位置上退了下來,在全國-政協那邊擔任了一定的職位,但這個職位是象徵性的,幾乎沒有什麼工作要做,他要做的主要是看看文件,看看內參,其餘的時間都是在保健醫生的保護下休養。他的兒子馮振豪已經從川昌省調到陝熙省當常務副省長,成了一方諸侯,如果不出意外,將來還能在仕途更進一步。
郭拙誠剛剛重生的時候在家鄉救助的那個叫馮勇的孩子現在已經到了京城上小學,已經正式成了馮家的子孫,正式成了馮安田的親孫子、只是沒有將其改在馮振豪的名下而已,但熟悉馮家的人都知道,這只是爲了避嫌,減少別人的非議而已。
對於郭家父親,馮家是充滿感激的,當時郭拙誠對馮勇母子的幫助可謂雪中送炭,特別是郭知言當時是以縣委領導的身份給於馮勇母子幫助的,對於飽受欺辱的她們更是珍貴。
未婚生子在偏僻的山區、在那個時候都是受人鄙視,受人非議的,郭知言父子的幫助讓她們能從周圍異樣的人羣中擡起頭來,能夠堂堂正正地做人。畢竟一個縣委領導在老百姓心目中的地位可是天神般的存在,他爲馮勇的母親撐腰,誰也不敢再辱罵他們了。
看到昔日的領導馮振豪在自己父子面前客客氣氣,目前還不是省長的郭知言也誠惶誠恐,但其內心卻是高興而自豪的,要知道馮家雖然在中國政壇的名氣不顯,但也是一個有影響力的家族,他們的勢力遠不是一般想象的那樣默默無聞,如果郭家能得到馮家的支持,絕對是如虎添翼。而且現在已經顯現出來了,馮家也暗示將和郭家同進退。
郭知言在高興之餘,不得不再一次懷疑自己的兒子到底是何方神聖:他到底是事先知道馮勇那個孩子是馮安田的孫子還是因爲巧合?怎麼會那麼用心地幫助那對母子?
除了有關國企改革的討論,除了見一些不得不見的人,郭拙誠還私下請求父親到龍江省到任後,一定要花很多的精力用在森林防火上。面對父親的狐疑,郭拙誠沒有說多少原因,只是說龍江省是全國的森林大省,原始森林非常寶貴,容不得火災的肆虐。
郭知言知道這些原因是表面上的,其他省的森林一樣寶貴,滇南省那邊的原始森林也不見得比龍江省的少多少、賤多少,郭拙誠之前就根本沒有跟他提過這件事,現在如此鄭重其事地提出來,肯定有其他不便說出口的原因。
他沒有過多地追問爲什麼,只說一定會狠抓這件事的,會親自檢查各地的森林防火情況。
前世的大興安嶺大火是郭拙誠唯一擔心父親發生滑鐵盧的事,擔心父親在這裡走麥城。前世的時候,大家都對森林防火不重視,只重視家庭、單位的防火。以至於在1987年5月6日那一天,一位林場工人啓動割灌機不慎,引燃了地上的一些雜木。
一個小小的事故最後釀成了震驚世界的大災難。
這場火災過火面積達133萬公頃,外加1個縣城、4個林業局鎮、5個貯木場。這場大火直接損失達4.5億元人民幣,間接損失達80多億元,還未包括重建費用和林木再生資源的損失,以及多年後林木減產,林區人員重新安置的費用,如果算上環境惡化的因素,這些損失幾乎可以超過200億。
而且這些錢還是那個時代的數額,如果按2010年前後的購買力計算,損失超萬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