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學森對軍隊的貢獻顯然不比郭拙誠的低,只是現在的他沒有郭拙誠這麼多感慨,心裡確實有點感到自豪,但沒有郭拙誠這麼激動。在他看來無論是坦克還是軍艦都算不上國之利器,不算是國家的殺手鐗,特別是不是能決勝於千里之外,其作用就打了不少折扣。當然,軍隊有了這些武器,戰鬥力肯定會比原來強大得多,現在中國坦克至少能排名前三甲,非常難得了。
不遠處幾個戰士正在坦克旁邊說着什麼,錢學森沒有朝他們走過去,不想打擾他們,而是轉了一個方向,一邊走一邊對郭拙誠道:“拙誠,你來瓊海島也有一段時間,你覺得在這裡建一個大型衛星發射場,怎麼樣?”
郭拙誠對衛星發射場選址的事更是一竅不通,也就沒有立即出言附和或反對,心裡卻快速地搜尋前世的記憶。他清楚地記得前世中國有四大衛星發射基地,它們分別是酒泉衛星發射中心、西昌衛星發射中心、太原衛星發射中心,最後這個就在瓊海島。不過,這個建設在文昌的衛星發射中心在他重生之前還沒有建設完成,他不知道建設在這裡是好還是不好。
他模棱兩可地問道:“這個我不清楚,你們有這個想法?”
錢學森看着遠處的大海,點了點頭,說道:“是的。如果衛星發射中心建設在低緯度地區,我們可以藉助接近赤道的離心力,使火箭燃料消耗大大減少。在這裡發射地球同步衛星比在西昌發射火箭的運載能力可提高10%至15%,衛星壽命可延長2年以上。同時,發射基地選在這裡,火箭可以通過水陸運輸,火箭的大小就不受鐵軌的限制(內地的發射中心發射的火箭由於受到鐵路運輸的限制,其組件的最大直徑只能限制在3.5米,這樣就限制了火箭的發射能力)。另外,從瓊海島這裡發射的火箭,其發射方向一千公里範圍內都是茫茫大海,我們根本不用擔心墜落的殘骸造成意外,不用如內地那樣精準地選擇運行路線。”
接着,錢學森又解釋道:“其實十年前我們就有把這裡列爲衛星發射中心的想法,但鑑於這裡的國際環境不好,沿海地區很容易被外國軍隊佔領,所以不得不改在不易被攻擊的內地。現在我國的國際環境好了,誰也不敢打我們,我認爲在這裡建設發射基地就勢在必行了,我想徵求一下你的意見。”
郭拙誠見錢學森說得這麼誠懇,又知道發射中心建在這裡有這麼多好處,只好開金手指道:“如果真的建設的話,你們就把這個發射中心建在文昌吧。那裡臨海,地形很好,又適合大型船舶停泊。”
錢學森吃驚而高興地說道:“我就知道你有本事。文昌確實是我們計劃中的三個地方之一,而且我們在那裡還發射過探空火箭呢。既然你這麼說,我們就把主要力量往文昌移,那地方我也認爲很好,很符合我心目中的條件。我相信只要我跟他們說你中意那個地方,選那裡的機率就會大增……你看看你,今後用不着這麼謙虛了吧?你這麼隨便給我說一說,我的信心就大得多,也能爲國家節省不少的勘查資金,減少無數的人力物力。”
前世文昌這個發射點是1988年年底初步建成,主要用於科學研究的探空火箭發射,作爲發射亞軌道火箭(如彈道導彈)的測試基地。在1994年之後被國務院確定爲中國四大衛星發射中心,投入了大量投資,預計於2013年年底投入使用,這裡同時也作爲航空教育基地和航天旅遊基地。
郭拙誠無奈地說道:“錢教授,你這不是嚇我嗎?我一說好你們就認爲好,萬一我說錯了呢?”
錢學森笑道:“我們又不都是傻子。雖然我們不具有火眼金睛,但判斷正確與錯誤的眼光還是有吧?”
聽着年輕的郭拙誠和錢學森的交談,軍分區司令陳建波倒是沒什麼,因爲他知道郭拙誠這個小夥子雖然年輕,但很有手腕,一般官場老油子都未必是他的對手。最讓他敬畏的就是郭拙誠身後的強大勢力。不說郭拙誠現在跟錢學森這個頂級科學家談笑風生,就是看到他與最高首長坐在一起開玩笑,陳建波也不會感到驚訝。
至於他們現在談論的內容,雖然也超過了他的想象,但他還是能強迫自己認可這件事:“郭拙誠完全有資格、有權力談論這些。”
可軍事基地司令就不是這麼想了,怎麼聽怎麼都感覺郭拙誠在裝牛逼:“一個公署主任有資格談論這些嗎?衛星發射中心就是他這個基地司令都無權置喙,只能接受上級的命令,閱讀上級下發的相關文件而已,他一個地方政府部門的領導怎麼可以大言不慚地參與討論?人家怎麼可能真的聽他的?”
但錢學森的言行又讓他迷惑,看起來錢學森不像是敷衍,更不是在配合這個小年輕演戲:“到底是爲什麼呢?”
讓他更驚訝的是郭拙誠接下來的話:“錢老,這次回京你幫我向領導建議一聲,請上級領導在我們瓊海島這裡安排一個空軍師。”
“空軍師?”錢學森急忙問道,“你是說要防備敵人從空中打擊我們的衛星發射中心?哪個國家現在敢對我們動手?”
郭拙誠搖頭笑道:“這個倒不用擔心,膽敢偷襲我們衛星發射中心的國家暫時還沒有。我要空軍的目的是爲了確保我們的南海牢牢抓在我們手中。”
錢學森還沒有說話,旁邊的基地司令實在有點忍不住了,說道:“郭主任,要保衛我們的南海,飛機是不行的,航程根本無法覆蓋,必須要大型軍艦。再說,中央肯定不會把飛機派到這裡來。”
郭拙誠手一揮,豪氣地說道:“航程不夠就把把機場前移。我們完全可以在中沙羣島和南沙羣島上建機場。”
郭拙誠雖然還年輕,但一米八的個子加上健壯的身軀和上位者的氣質,說起話來還真有一股令人不可輕視的氣魄。
基地司令也是魁梧大漢,更是領兵者,自然不懼郭拙誠的豪氣,只聽他冷笑:“郭主任,你這是開玩笑吧?中沙羣島、南沙羣島上哪個島嶼能建機場?一旦遇到攻擊,那就是別人的活靶子。”
郭拙誠不置可否地看了基地司令一眼,轉頭對錢學森說道:“如果空軍師過來,飛機必須新舊搭配,飛豹、殲七、殲十都要有。今後再慢慢淘汰性能差的、增加性能好的。只要這樣,我們的南海才能收住。至於海軍艦隊暫時可以慢慢來,我們的軍艦性能太差了,與南海周邊國家的軍艦並沒有什麼質的區別。”
見郭拙誠沒有搭理他,基地司令內心有點惱怒,此時又“提醒”道:“郭主任,無論是我們基地還是軍分區,其級別都是地師級。而且我們這裡已經有了一個航空大隊。”
意思是一個地師級單位怎麼可能再加一個空軍師進來?
郭拙誠輕描淡寫地說道:“級別不夠就升級。瓊海島管轄的範圍這麼大,比幾個軍區加起來的面積還大,升級爲省軍級是完全應該的。如果不是殲十還沒有正式列裝,我倒希望在這裡駐紮兩個空軍師加一個防空導彈旅。”
基地司令說道:“我瓊海島的面積只有3.54萬平方公里啊,用得着這麼戒備森嚴嗎?難道誰會入侵我們國家?”
郭拙誠毫不客氣地說道:“你還真不配當基地司令!難道你不認爲那350萬多平方公里的海域面積是你應該保護的範圍?這個面積可是中國的渤海、黃海和東海總面積的三倍!”
基地司令臉色一下變得血紅,氣憤地說道:“我……我……”
郭拙誠打斷他的話道:“別我我我了,趕緊想上級打報告加強南海上空的巡邏力量。有了空軍師,戰時可以保護衛星發射中心,平時可以打擊偷窺我們南海島嶼的流氓小國,意義重大。現在已經有好幾個國家在侵吞我們的島嶼,過幾年就更麻煩了……我說你這個基地司令想不想進步?難道你就止步於這個師級幹部就萬事大吉了,我告訴你,通過我這一會兒的考察,發現你的部隊訓練不行,你的管理方式也有問題。如果你繼續這樣管理下去,不說進步,能保住現在這個司令的位置就不錯了。你還是好好地想一想,想一想如何做點成績出來,如何把你的部隊練成精兵。保家衛國本來就是軍人的職責,你幹嘛還怕這怕那?”
基地司令又是委屈又是惶恐,但更多的是激動,乞求的目光不由看向錢學森:
在他看來,這裡只有錢學森的權力最大,只有他能時時接觸高官,只有他能影響自己的仕途。如果錢學森把郭拙誠對他的負面評價報告上級,他就只能打起鋪蓋滾蛋回家了;相反,如果錢學森不打小報告,而是勸說上級派空軍師,他就可能順勢升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