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利欽卻搖頭道:“我不贊同阿富汗戰爭擴大,但我不容許我們的軍隊名譽受到玷污,不容許我們的國家蒙受恥辱,所以只要還有一個蘇軍在堅持戰鬥,我們就要全力以赴將他救出來,更別說有一千多士兵了。我們不能用打悲情牌的辦法來贏得老百姓的支持,也不能用士兵的生命來催生我們的政策。”
那個高官冷笑一聲,說道:“阿富汗可是犧牲了好多士兵才佔領下來的,你就願意就這麼白白放棄?如果我們從阿富汗撤軍,也就意味着我們戰爭的失敗,就會讓我們的盟國對我們的實力表示懷疑,更別說西方國家的嘲笑了,難道這不是我們軍隊的名譽受到玷污?”
葉利欽說道:“軍隊在戰場上被包圍被殲滅那是恥辱,但我們主動從阿富汗撤軍是睿智是勇氣,怎麼能與恥辱聯繫起來?最多有人說我們改正錯誤而已。”
那個高官嘀咕道:“你是政客,我辯不過你,但你說的最好,我們從阿富汗撤軍不是什麼很榮耀的事情。肯定有很多人不贊成,至少我是堅決反對。”
葉利欽說道:“除非你不瞭解我國國民經濟的現狀,除非你願意我們和我們的老百姓過的日子一天天清苦起來。”
另一名高官忍不住問道:“你想我軍從阿富汗撤軍,你又想我們放開蘇中邊境、蒙中邊境,你不會是爲了爲中國的崛起讓路吧?難道他們這次幫了我們這個忙,我們就應該付出這麼多嗎?我們可是在談判中放棄不了不少。
我們計劃賣給他們大量的木材、鐵礦石,我們願意減少蘇中邊境的軍隊,減少我軍在邊境地區的演習,並定時通報我軍的兵力調動換來的。我們爲此還願意向他們轉讓大型軍艦製造技術,航天製造技術,轉讓航空發動機製造技術。這麼做,是不是太過分了?”
葉利欽問道:“這些技術轉讓不是相互的嗎?賣木材、賣鐵礦石可是幫助我們,是我們努力爭取才得到的好處。再說,他們不是一樣願意和我們進行高新技術交流?對於這些技術的轉讓,你們克格勃不是經過了論證,認爲轉讓這些技術不會動搖我們在中國面前的技術優勢嗎?這些技術轉讓可不是回報他們幫忙,是爲了獲得他們的技術。”
“可他們不願意轉讓反艦導彈技術,不願意轉讓巡航導彈技術,不願意轉讓大型計算機技術。”這個高官氣憤地說道。
葉利欽說道:“我們同樣不願意轉讓核武器小型化技術,不願意轉讓特種金屬合金材料技術,不願意轉讓大型飛機制造技術……不管已經轉讓了什麼技術,給了中國什麼好處,都已經簽字認可,難道你們還要反悔重新談判不成?”
克格勃高官不滿地說道:“我說的是今後。”
葉利欽說道:“我說的更是將來。”
克格勃高官問道:“將來?你就斷定中國將來一定崛起,我們蘇聯就必須爲他們讓路,要將外蒙還有大片遠東地區乖乖地送給中國?我們這一代人都去當賣國賊?”
葉利欽正色地說道:“你就這麼喜歡給別人安罪名?現在我們不是在討論嗎?在明知道中國將來崛起的情況下我們應該怎麼做,怎麼才能使我們獲得的利益最大,或者怎麼使我們損失的最小,還有就是是否有辦法,是否在不過分損失我們實力的情況下打壓中國,不讓它崛起。”
克格勃高官譏諷地說道:“我看你是巴不得中國馬上與我們、與美國平起平坐,然後我們在中間玩平衡,搞兩邊取利。只是這種自降身份的事,我們真的就很榮耀嗎?再說,我們剛纔是在討論嗎?是你一直在向我們灌輸你的思想吧?”
葉利欽輕描淡寫地說道:“我只看重現實,我不崇尚空想。在知道無法避免重大損失的情況下,我們應該聰明地選擇如何是自己損失最小,應該讓我們獲得最大的利益。如果如現在這麼由我們蘇聯一家死扛以美國爲首的西方國家,拿出我們全國的力量,拿出我們蘇聯老百姓辛辛苦苦獲得的勞動成果來粉飾面子,這個面子不要也罷,還不如讓中國起來替我們分擔至少一半的責任。這樣的話,我們的老百姓才能過好日子,我們才能喘一口氣,休息一下。”
克格勃高官說道:“這是你的一廂情願,我不相信那個什麼也沒有的中國能分擔我們一半的責任,也許用不了多久他們就會成爲美國的走狗。現在他們不是跟美國走得近嗎?他們幫助我們讓軍隊突圍,那並不是真的想跟美國分裂,只不過是像一條狗向主子撒嬌一樣,看到食物不足就大聲叫幾下。”
葉利欽說道:“這是你不瞭解中國,也不瞭解國際形勢。中國、美國是絕對不可能完全走到一起的,除非他們的領導人都是傻子,大國與大國之間只能又合作又鬥爭,他們即使真心投靠美國,美國一樣會提防他們。”
克格勃高官說道:“同樣的,中國和我們蘇聯也不可能走到一起,我們一樣得時刻提防他們。葉利欽同志,不是嗎?”
葉利欽說道:“總比現在這樣提防他們好吧?現在蘇中兩國是敵對狀態,必須花費大量的人力、物力來防備他們……聽了你的話,我感到你膽怯而不自信,感覺你被中國嚇怕了,不敢和他們面對面地爭奪利益,不敢和他們在平等條件下競爭……”
克格勃高官臉色變得血紅,怒道:“我不敢跟他們……”
這時,那個負責通信的低級特工又走了進來,臉色陰沉,在衆人不好的預感中說道:“我們的小分隊全軍覆沒,一部分人在地面阻擊敵人,一部分人乘直升機撤離。直升機升空不久被敵人的防空導彈擊落,而地面阻擊的人員也被敵人包圍殲滅。”
克格勃最高領導連忙問道:“我們被圍的軍隊呢?他們開始突圍了沒有?”
低級特工說道:“他們正在突圍中,已經突破了敵人的第二道防線。”
小分隊全軍覆沒這個消息確實是一個悲慘的消息,但對葉利欽和克格勃高官而言,他們心裡並沒有多少悲傷,他們只關心自己的目的是否達到,如果目的沒有達到,他們纔會感到氣憤和悲哀,如果目的達到了,則一切都很好,死幾個人對他們這些高官來說並不是一件什麼大事。
聽到軍隊已經在突圍並突破了敵人的第二道防線,這些高官放心了,小分隊的人死了就死了吧,打仗嘛,哪有不死人的?
葉利欽問道:“我們是怎麼知道小分隊全軍覆沒的?”
那個低級特工解釋道:“一個抵抗組織咬住了我們小分隊的尾巴,他們在消滅我們的小分隊之後立即公佈了他們的戰果,說他們在那裡遇到了我們的小分隊下飛機,打死了一部分士兵。想不到他們在那裡又遇到我們的小分隊上飛機,說我們的小分隊太狡猾了,想利用他們的鬆懈逃跑,不想聰明反被聰明誤,小分隊的詭計被他們識破,結果全軍覆沒。他們還號召其他抵抗組織和他們團結在一起,一起打擊我們蘇聯軍隊。據K08講,現在有不少抵抗組織表示服從這個組織的領導,願意跟他們建立新的聯盟。”
剛纔與葉利欽爭吵的高官冷笑道:“真是一羣土匪。原來的首腦剛死,聯盟還沒有解散又開始新的聯盟,真是誰的拳頭大就投靠誰……這麼一羣土匪,我們的軍隊怎麼就消滅不了他們?”
葉利欽似乎沒有聽見他的話,轉頭對克格勃的最高領導說道:“一旦我們的軍隊突圍成功,就請你們立即向宣傳部提供宣傳材料,不但要大肆宣傳我們小分隊的戰績,宣傳冒着巨大的危險孤身深入敵後擊殺抵抗組織的首腦,並取得了意想不到的戰果,他們是我們蘇聯的英雄。
你們還要大肆宣傳我們的軍隊頑強鎮定,宣傳他們以自身的犧牲來吸引反叛組織,深陷重重包圍而不動搖,從而實現我偉大蘇聯軍隊對反叛組織進行圍剿的戰略目的,阿富汗徹底安寧的日子馬上就要實現了,他們同樣是英雄。”
聽了葉利欽的話,克格勃的高官們就如吃了蒼蠅一般難受:表彰深入敵後擊殺敵人首腦,最後壯麗犧牲的小分隊,他們認爲是可以接受的,也是應該的。可是要表彰那些被圍困的軍隊,他們實在不能接受,是他們給偉大的蘇聯丟了臉,怎麼還給他們蘇聯英雄的評價?
一個克格勃官員心裡卻充滿了疑惑:“小分隊這次怎麼這樣愚蠢?在剛下飛機時遇到了抵抗組織的攻擊,怎麼完成任務之後還回到原來的地方?即使不能向正在突圍的軍隊靠攏,或者得到蘇軍的掩護,或者掩護被圍的蘇軍突圍,都比去下飛機的地方可靠啊。那些抵抗組織真有這麼自信,竟然沒有破壞直升機,就判斷他們一定能打下它來?”
葉利欽可不管克格勃的官員怎麼想、怎麼反應就告辭離開了。對於他這種高官,他只關心結果不關心過程,對於小分隊在執行任務中出現的異常他不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