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這個想法是天真的,特別是接着而來的通報和命令讓越軍打消了這個幻想。不過,他們心裡的疑雲卻越來越大了。
越軍接到上級通報的內容是:有一支戰鬥力特別強的特工隊出現在附近山區,這支中國特工部隊異常狡猾,很多人會說越南語,加上他們刻意化妝,很容易讓人誤認爲他們就是越南自己的特工隊。
相應而來的命令是:上級要求他們加強軍火庫的戒備,派人對附近山區進行仔細搜索,尋找中國特工部隊的蛛絲馬跡,發現對方的蹤影后必須先報告上級,並儘量掌握對方的行蹤,在無法確定一舉殲滅對方的情況不許發起進攻,不許打草驚蛇。
靠特工起家的越軍雖然很驚奇中國特工這麼厲害,但他們還是認真按照上級的命令執行任務。這也是三個越軍剛纔走得如此謹慎的原因,還沒有看見人影就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弄出一點響聲就立即停步不前。
只可惜魔高一尺道高一丈,越軍再小心還是被特戰隊給發現並被生擒了。
一旦開了口,越軍俘虜在特戰隊的威逼下,來了一個竹筒子倒豆子,把他們知道的全說了:軍火庫的防守情況、內外的防禦工事、防守的部隊、軍火庫裡的彈藥數量……
不過,因爲被俘越軍的級別太低,能說出的基本是他們眼裡看到的,或者無意中聽到的,他們並不知道更深入的東西。問了一會越軍派出搜索隊的情況後,感覺沒情報可問的他們就停止了審問。
軍火庫的越軍向四個方向派出了小型搜索隊,被俘虜的這三個越軍負責的就是特戰隊所在的方位,隨着他們被擒,特戰隊暫時是安全的。
有了充裕的時間,郭拙誠、柳援朝、陳垚、鄧子峰、葉俊輝、陳鵬、張劍、盛國忠等骨幹就放心地圍着地圖開起了戰鬥會議,以確定下一步的行動計劃。
郭拙誠一臉的凝重,他看着地圖說道:“……從俘虜說出的情況,裡面透露出越軍很多詭異的動作。按道理,越軍對我軍的戰鬥風格很熟悉,對我軍戰鬥思路也很瞭解。我軍現在的態勢就是正面進攻、側翼包抄,儘可能多地消滅越軍的有生力量,將越軍打傷打痛。如果說越軍之前還不知道我們的戰術套路,還在揣摩估計,可經過這麼多的戰鬥,他們應該已經明瞭。不說越軍高層,就是師、團一級的軍官也能輕易地分析出來。可是,越軍爲什麼還做出如此愚蠢的動作呢?”
張劍大大咧咧地說道:“頭,你太高看越南鬼子了。其實,要我說,你這麼傷腦筋爲他們作想幹什麼?越軍本來就是一頭蠢豬。最蠢的就是越南當領導的,蘇聯離他們十萬八千里,我們就在他們身邊,可他們爲了討好蘇聯卻得罪我們,不說成年人,就是三歲小孩也不會這麼做,不會做這種捨近求遠的傻事。所以,我認爲他們這麼做是可以理解的,他們就是這麼蠢,就是往我們虎口裡鑽,或許他們中了我們上級首長的計呢。你怎麼就不想想是因爲我們首長高明呢?”
葉俊輝則搖了搖頭,不很肯定地說道:“越軍不可能這麼蠢……你們說,會不會是他們的高層裡中打入了我們的同志。我們潛伏下來的地下黨員給越軍發出了錯誤的命令?讓越軍把軍火送到我們的包圍圈裡,幫我軍進行補充?呵呵,如果是這樣,那就有意思了。”
幾個軍人都笑了起來,臉上一副深以爲然的表情。
張劍更是舉雙手贊成,說道:“葉俊輝說的對。我剛纔對越軍輕視了,說他們太蠢。實際上不是他們蠢,而是我們的地下黨同志比他們更聰明而已。”
陳垚又好笑又好氣地看了“知錯就改”的張劍一眼,說道:“按你這麼說,越軍不是更蠢了嗎?連帶把我們的同志也說蠢了,這不是主動暴露自己的身份嗎?……這種糊塗的命令明眼人一看就覺得不對。蒙哄一時,蒙哄一支小部隊可以,怎麼可能蒙哄這麼久,蒙哄這麼多部隊?幾個小兵都能產生懷疑,他們的軍官還不詢問、證實?……這還真是一件怪事。柳副隊長,你說呢?”
與其他人差不多,現在的柳援朝對郭拙誠也有一種盲目的信任,只是沒有別人那麼明顯而已。他看了郭拙誠一眼,見郭拙誠依然在沉思,就說道:“我也猜不出越軍的意圖,只覺得他們看到我們想睡覺了就送枕頭過來……他們肯定有陰謀……就是不知道陰謀的着眼點在哪裡,目的爲何……”
陳垚白了他一眼,心道:你這不是廢話嗎?
旁邊的陳鵬是最近才融入這個特戰隊高層圈子,心裡很想表現一番,以得到更多的重視,他插話道:“我認爲柳副隊長說的對,越軍這麼做肯定是有陰謀。現在我軍的包圍圈即將形成,無論他們跑得多快,敵346師、敵304師兩個越軍王牌師都有大部分主力會被我們包圍、截斷、吃掉。
丟掉主力不說,他們還得丟棄所有重型裝備、丟下公安屯的武裝民兵和警察,丟下這裡的工廠廠礦企業,還有很多設備。如果我是越軍指揮官,我也捨不得丟棄。與其帶着一部分殘兵敗將逃跑,還不如與中國軍隊放手一搏。以前師傅不是說過嗎,越軍打急了,很可能從柬埔寨調集精銳部隊回援。他們或許打的就是這個主意。把我軍主力吸引在這裡,不對他們的首都發起進攻,等侵略柬埔寨的精銳部隊一回來,就能來一個裡應外合,一舉將……”
說到這裡,陳鵬停住不說了,顯然他覺得說出越軍消滅自己的軍隊很不爽,就是口頭說說也不舒服。
郭拙誠眼睛一亮,點頭道:“我認爲陳鵬的分析有道理,雖然他們未必敢做出全殲我軍的計劃,但給我軍一個沉重打擊是可能的……越軍這麼做是在試探我軍的底線,是在試探我軍的胃口。
既然我軍要吞下他們,他們反過來就把我軍的胃口撐大、撐破。現在我軍針對省城高平市的包圍圈尚未最後成型,到處都是漏洞,他們這麼衝進去,大大出乎我軍的意料之外,我軍很可能措手不及。真讓他們洞穿了幾個大洞,加上侵柬越軍回援,我軍就有點被動了。”
郭拙誠記得前世越軍確實從柬埔寨調回了少部分軍隊以解諒山之圍,但被我軍阻擊部隊打回。越南高層誤判我軍會趁勢進攻河內,也就不敢再進攻,而是將他們全部部署在首都周圍地區,對高平市、諒山地區不再增援。
張劍輕蔑地說道:“那越軍也太自不量力了?我軍幾十萬部隊還怕他們幾個小小的師?他們敢衝入我們的口袋多少部隊,我們就能吃他多少部隊,管叫他們骨頭都不剩。草!敢情他們以爲自己是中國的八路軍啊,以爲能夠在我們背後建立根據地?呸!他們也配?”
經過一番討論,大家都公認越軍有陰謀,雖然不知道這個陰謀具體是什麼。郭拙誠雖然想到,但也不敢確定,更不敢把自己的想法向上級彙報:畢竟他掌握的信息不多,如果憑三個小小俘虜的口供就向上級彙報,一旦誤導了首長的判斷髮出錯誤的命令,那罪過就大了。
郭拙誠心裡突然有一個好玩的想法,想弄清一件事:“呵呵,我能影響到許大將軍的決策嗎?更上級呢?”
爲了掌握更多的情報,郭拙誠決定以駐守軍火庫的這個營爲突破口,抓捕裡面的軍官以獲得價值更大、準確度更高的情報,即使抓捕軍官失敗,也可以奪取或者炸燬這個軍火庫,讓越軍好好地心痛幾天。
反正現在越軍已經知道特戰隊出沒的大致位置,主動攻打與消極躲藏區別不大。如果進攻失敗,特戰隊還可以撤退,與後面的大部隊匯合以求自保。
給了三個俘虜一個痛快,草草埋葬了三具越軍屍體後,特戰隊按品字形朝越軍軍火庫前進。從俘虜的嘴裡知道,這個軍火庫利用了山裡的山洞,其主體都在山體中。若想徹底摧毀它,若想抓敵高級軍官,特戰隊必須衝到裡面去,僅僅在外面遊戰是無法達到目的的。
正如越軍俘虜所言,除了他們三個這一搜索小組,周圍並沒有其他越軍的搜索部隊。特戰隊很順利前進了六百多米,翻過兩個小山坡,一下就看見了對面一堵黑色的山崖,山崖下面有一個平整的廣場。廣場裡軍人、民兵、民工很多,除了值守的部隊,其他人都在搬運軍火,人來人往的,卡車、馬車進進出出。
在其山頂上矗立着一根巨大的天線,在天線下方有一個小型的迫擊炮陣地。隱隱約約能看見陣地裡的越軍和武器。
廣場周圍有三支巡邏兵在來回巡邏,他們先在軍火庫前面交叉走過,然後步行到周圍的山腰,經過這裡的哨卡位置後再下山返回軍火庫。
特戰隊能看到東邊和西邊的一些情況,但看不太真切,至於南面則完全看不到。
趴在亂石中的柳援朝放下手中的望遠鏡,爲難說道:“敵人守衛太嚴密了,我們很難下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