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拙誠自然知道虞罡秋這話完全是爲自己好,他的這些話雖然說得有點模糊,但裡面的意思郭拙誠完全明白:
如果郭拙誠只准備將來擔任什麼總裝備部部長、國家財政部長、國家計委主任什麼的,現在的行爲倒是沒什麼,甚至於他的優秀表現足以讓其他人相信他能勝任這些職位。
但是,如果他想當國務院副總理甚至更高層,現在的行爲就對他有害了,因爲人們不會也不願意將一個奸商與一個國家的元首聯繫起來,或者直接一點說就是:人們不會希望一個奸商當國家領導人,無論是老百姓還是幹部。
說實在的,郭拙誠還真沒有往有朝一日當“國家元首”的這個方面想過,在他想來,能比前世的職位高一點就行了,當一當市委書記,當一當省長就可以。
如果祖墳裡冒青煙,當上省委書記,他還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勝任呢。至於更上一級,他還真沒想過。他心裡也不覺得當上國家元首有什麼好,太累!擔子太重!
有時候他也想過自己的前途,但他總覺得現在這樣就已經足夠好了:權力巨大,領導信任,自己能放開手腳大幹,而且自己還有花不完的錢,多舒服?
現在這樣還沒有過多的約束,可是一旦坐上了大內裡那個至高無上的位置,自己將時刻處在別人的目光下,時刻在聚光燈的照耀中,一點隱私也沒有,實在好不到哪裡去。至少自己的那些鉅額資金就不知道如何處理。總不能又是國家元首,又是世界鉅富吧?好像從前世到這一世,從國內到國外都沒有這種人。
如果有,真可能被人的唾沫淹死,因爲你根本無法讓人相信你的財產來源合法。
虞罡秋顯然就是擔心這個。
郭拙誠感激地看了他一眼,也有點無奈地說道:“虞副總理,你說國家現在是這個樣子,我能因爲我自己的事而對此無動於衷嗎?說句良心話,我現在對我的職位已經很滿意了。我有這麼多錢,已經不太適合再往上爬。真要坐上那個位置,我首先就得把我這些錢撒掉。這可是我辛辛苦苦賺來的血汗錢,我哪裡捨得?再說,我又何德何能坐上那個位置?”
虞罡秋也苦笑了一下,說道:“我確實不知道如何說,你小子就是太全面了,什麼事情要麼不做,一做就是最好的。我相信等你磨練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後,你一定能勝任那個位置,一定能夠帶領所有人前進,實現我們幾代人夢中的理想……是啊,你說的對,現在我們的國家不正需要你這樣的人嗎?如果沒有你,我們現在的經濟情況根本無法想象,絕對不可能有這麼寬裕。
雖然剛纔程蘊副總理不斷說手頭沒錢,但他也不得不承認,跟以前相比,他現在簡直就是大富翁。你也許不知道,兩年前,我們全國的外匯收入還不到十億美元,純利潤不到五億美元,也是像現在全國各地到處都要錢,結果真是什麼都幹不了,根本滿足不了幾個人,滿足不了幾個企業。現在他手頭的資金至少是以前的二十倍,加上我們的技術互換,真是寬鬆多了。這次伊拉克要採購我們十億武器,我們是絕對沒有想到的,這又大大緩解了國家對資金的急迫。”
說到這裡,虞罡秋笑了一下,說道:“罷了,罷了,我們就不要多想了,船到橋頭自然直,也許最高首長那裡已經有了辦法。我們兩個是在這裡杞人憂天,我相信他是不會委屈你的。不過,你有空還是多到下面跑跑,多處理一些政務方面的事情,努力把自己培養成一個領導幹部的樣子。”
郭拙誠半真半假地說道:“好的。我一定減少我身上的商業氣息。”
告別虞副總理出來,郭拙誠想了很多,也初步有了自己的計劃。
在辦公室裡老老實實呆了兩天,將那些非常緊急的文件處理完畢,又召集幾個部門領導召開了相關會議,對幾個重要項目進行了認真研究。
對手下人提出了相關要求後,郭拙誠帶着閆宇和另一個年輕人出了門,計劃到外面轉一轉,調研一下相關軍工企業的情況。
這次不是帶着目的的去的,純粹是瞭解情況,遇到什麼就解決什麼。
本來孫雪要跟着來,但被郭拙誠拒絕了。
他不想帶着一個女孩子到處逛,畢竟在現在的中國作風問題可是一個可以讓人身敗名裂的大問題,還是不要玩火爲好。
他甚至都沒有帶保鏢孫興國,實在是這傢伙太敏感了,有點過於強調保證他的安全。他將那個傢伙打發回家裡休假去了,這傢伙這幾年一直天南海北地跑,多年都沒有回過家探望過父母了。
跟着他出來的另一個年輕人是一名今年才畢業的大學生,很有一股研究勁,而且天賦不錯,郭拙誠很看重他。他叫劉偉軒,今年二十二歲。與閆宇可以說是很好的互補,一個懂技術,一個懂文字,一個是技術型人才,一個是天生秘書型人才。
三個人開了一輛嶄新的軍用吉普車就出了京城,一路朝西開出,很有點前世自駕遊的味道。出京城不遠就有一家生產坦克用差速器的工廠。
在這裡,郭拙誠會見了廠裡的領導,到車間轉了一圈,然後召開了座談會。
對於郭拙誠這個年輕人,廠裡的領導很客氣,也很尊敬,他們心裡早就沒有了輕視和懷疑,只有佩服的份。他們都很佩服郭拙誠能有這麼好的能力,有這麼好的手腕,竟然在短短的時間內將全國幾十家要死不活的軍工企業變得生氣勃勃。以前幾乎人人譏笑這些企業大吃國家財政,可現在搖身一變,都成了當地的利稅大戶,上繳的利潤都遠遠超過周圍的其他企業,無論這些企業是軍工企業還是地方企業。
不但是老百姓看他們的眼神變了,就是地方政府的領導看他們的眼神也變了,以前看見他們就頭痛,看見他們就想開溜,就如避讓瘟疫似的,現在可是熱情得很,老遠就打招呼。
就是軍工廠的工人走出去,現在他們也是一個個都是的昂首挺胸的,神氣得很。而外面的人見了,也一個個流露出欽佩而羨慕的眼神。
軍工廠那些找媳婦困難的男青年,現在一個個都被媒婆追趕着,她們爭先恐後地將漂亮姑娘介紹給他們,有的乾脆是姑娘的母親,爭着要把自己的女兒嫁進這個軍工裡。
因爲這裡的工人不但工資大幅度提高,聽說還有洋樓分,沒有結婚的就可以住單身公寓,只要結婚了馬上就能住洋房,還二室一廳呢,多好的單位啊!
雖然現在房子的影子都沒看見,但大家都這麼說,還真看見廠裡有領導帶着手下在徵地,在徵求大家對房子的戶型設計意見。
這不表示馬上就會開建嗎?
“二室一廳?那該是多麼好的房子啊。”住慣了低矮房子、一家三代住狹小房子的人們一個個差點流出了口水,“如果自己的姑娘嫁過去,那不就是當過去的闊太太?”
飲水思源,無論是工人還是幹部,都把這一切歸於郭拙誠,雖然有人說房子建設的事由許部長統一領導,但聰明的人還是認爲帶來這一切的只能是郭拙誠這個年輕人。
聽到有人說許部長,有人譏諷地說道:“許部長?他是誰啊?在部長這個位置上坐了這麼多年,除了帶領我們一天天走向貧困,還能幹什麼?現在郭主任只不過是瞧在他是老革命的份上,讓他有點事做,不讓他礙手礙腳,你以爲他還真的有這個本事?他敢說所有人都有房子分嗎?就是借他十個膽,他也不敢越雷池一部。一百二十平方米的房子,四室兩廳,還有兩個洗手間,我的乖乖,我就是想都不敢想,嘿嘿,如果我能這麼一套房子,就是累死我也肯幹。”
因爲現在資金不缺,座談會的時候工廠的領導倒是沒有多少額外的要求,開會發言的內容主要是讚揚上級領導,當然也吹了一通自己工廠的“豐功偉績”。
等到說的差不多了,他們纔對原料的缺乏等方面的問題說了一下,希望上級能多給他們一些材料,否則,很容易導致工廠停工等材料。
很多時候都是郭拙誠自己提出一些問題來讓他們討論,如老工人的安置問題,技術專家的調配問題。
有了郭拙誠的引導,大家的思路纔開闊了一些,討論也稍微熱鬧了一點。在座談會上,能夠當場解決的,郭拙誠都一言而決。不能解決的,郭拙誠就讓閆宇把內容記下來,告訴他們他將帶這些問題回去研究,力爭解決。
閆宇在座談會的時候負責記錄,而另一個年輕人——劉偉軒——則一頭扎進了工廠,忙於他的技術研究。喜好鑽研技術的他不時找技術瞭解、詢問,如瞭解設備的性能原理,詢問工廠目前存在的技術問題,調查大家有什麼新的想法,有什麼新的技術創新,等等。